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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跳下台阶,猫腰钻入房子下面的草丛,想从窗户里探看个究竟,不料,他一进入草丛,脚上就绊上一具软绵绵的物体,猝不及防地,一个趔趄,摔倒在旁边。当他爬起来一看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绊倒他的是一具满脸血污的尸体。死者头上有个枪击的伤口,子弹射入了颅内,从伤口上涌出的鲜血映红了周围的草地。死者的脸形因过度的恐惧,已扭曲着变了形。当触及到那双惊恐而放大的瞳孔,“天一”全身的血液刹那间急剧般地冻结成了不能流动的固体。 这不是李博士吗?恐怖的阴影在“天一”体内加剧着扩散。几乎来不及多想,站起身就往回跑。不料慌乱之中,往前又跌了一跤。当他重新站起来时,一个人影跳到了他的面前。 “站住。” 随着一声低沉有力的叫喊,一个冷冰冰的物体顶在了他的前额上。 “你---你要干什么?”“天一”低着头,全身颤抖着。 “抬起头来。” 这声音是那么令人恐惧,又是那么令人不可抗拒。 “天一”只得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这时他才看清,原来面前站着一个蓝眼睛的白种人,个头不高,精壮瘦削。脸上除了毫无表情的刚毅、冷峻之外,丝毫找不到与凶煞恶神有关联的象征。只见他冷笑着,扬手一枪,倾刻间,一只从空中飞来的小鸟立时像失去重心的物体坠落了下来。 “看清了吗?如果你不愿意与我好好地配合,你的下场将和它一样。” 说着,白种人将“天一”推回到了第一排房子的手术室。 “呆在这儿老实点。”白种人用枪指着他的头严厉地命令道。说完,用密码控制器关好窗户和门,出去了。 他为什么不杀我呢?他想对我干什么呢?然而,不管“天一”怎样想象,也揣摸不出对方的意图。不过,既然他敢杀死李博士这样的人,说明他绝非善良之辈。 求生的欲望,使他开始盘算伺机逃脱的主意。 他在房中踱来踱去,象一只热锅中的蚂蚁。如果不尽快想出一个好办法,白种人很快就会来对付他。逃脱的欲念越来越在着他的大脑中彭胀着。 可是环顾四周,坚硬密实的房子,密码锁住的门窗。几乎又将他这种强烈的欲念窒息得没有了任何希望。 最后,“天一”无奈地将身子往手术台上一躺。就在他躺下去的那一刹那,他的手肘似乎碰到了一件容器。“哗啦”一声,一下子将“天一”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天一”一看,原来是手术台上一个喷水壶形状的容器被碰倒了。散发出的香味倾刻间弥散到了室内的空间。这正是一号机器人每次为他动手术时施用的强烈麻醉剂。 “天一”立刻有了主意。 约摸十五分钟后,白种人回来了。 “OK,现在跟我走吧。” “到哪儿?”“天一”尽量镇定住自已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当然是去全世界最美丽最富有的地方。” “最美丽最富有?”“天一”迟疑了一下,“你说的是不是珍珠国?听说珍珠国是目前最强大的民族,全世界很多人都向往着那儿。” “总算没枉负李博士对你的培育。”白种人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我为什么要跟你去珍珠国?”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白种人收起了枪,“李博士在珍珠国攻读博士学位及工作时,曾为我们的施特劳教授解决过许多国际上没人能解决的医学难题。他在生物及医学领域内曾获得过四项国际大奖,其中他的电子修复神经细胞的技术最负盛名。令人遗撼的是,李博士竟然谢绝了我们珍珠国国王的极力挽留,并放弃我们为他提供的优厚待遇和一流的环境,居然要回到你们这个破落贫穷的国家。” “他回到自已的家乡,报效自已的祖国,这有什么不对吗?” “呵,NO!我们决不会让他就这样轻易地回到你们自已的国家。因为,民族的结构与素质,决定了你们没有资格在这个地球上存在的必要。世界上所有优秀的人才要为我们强大的帝国服务,地球上所有的资源要也只有我们才有资格享有。” “你们拥有世界上最多和最优秀的人才,还在乎区区一个李博士吗?” “他不是一般的人才。他的才干任何人都不可替代。由于他过人的奇才,尤其是智能学科的研究,目前世界上没有第二人能涉足他的领域。若让他回国工作,将对我们珍珠国是个不可估量的损失,对我们珍珠国在世界上继续发挥高科技的领导地位也是巨大的潜在危险。因此,施特劳教授一直劝说他加入我们珍珠国的国籍,为我们珍珠国效劳。” “最终,他没有为你们的利益诱惑而动心,回到了自已的国家。我想他做了一件极其正确的事情。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选择这么做。” “是的,正如你说的,他确实回来了。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每天工作时的思维意识仍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说罢,白种人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 “鉴于李博士杰出的才能和过人的智慧,我们珍珠国情报局下了一道密令,一定要不惜代价让他的才华为珍珠国服务。因此,在李博士离别之前,情报局送了他一份不成敬意的小小礼物。” “小小礼物?” “是的。” “什么礼物?” “超微型脑电波窃录器。”白种人说罢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文 二 一件替代品 “脑电波窃录器对李博士有用吗?”“天一”疑惑着问道。 “嗯,或许对他没有用,但对我们作用可是巨大。” “为什么?” “因为,这种窃录器由很多很多生物传感器组成。可探测和处理散布在脑内不同细胞层的低电压信号,从而可读取脑部每天的活动信号,包括思维意识,甚至由外界环境反映到大脑皮层中的视觉信号。有了它,李博士每天的思维活动就会被记录并储存起来。” “天一”简直不相信自已听到了什么。 “就是说,只要李博士出现在公共场所,或者在你们掌控的范围之内,你们就有办法将他大脑中储存的信息以某种发射波的形式,再通过你们特定的脑电波信息接收装置接收过去,然后经一定的译码器翻成语言和图像,你们就可以了解李博士的所有思维活动,从而了解到他的整个科研工作过程,并轻而易举地获取他的重要科研成果。” “不错,你理解的一丝不差。” “可是,你们怎么让他接受了这个特殊的礼物呢?” “很简单,人为地让李博士发生一次车祸。这样为他做手术时,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在他脑中安置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超微型窃录器。” “天一”大吃一惊,“既然李博士对你们有如此重要的价值,你们为什么还要杀害他呢?” “哈哈哈,”白种人大笑起来,直笑得令人肉皮发麻,“价值?以前是有,但现在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天一”一边拖着时间,一边思量着逃脱白种人的对策。 “第一,李博士对我们的人有所警觉,大大减少了在公众场所露面的机会。即使出面也尽量不与我国的人直接接触,使得我们了解他的科研信息越来越难。第二,你的出现,使我们产生了新的希望。我们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就是当你能完全取代他的时候。” “取代李博士?我能取代李博士?”“天一”又是大吃一惊。 “准确地讲,能取代他的是你大脑中的一块芯片。也许你本人并不知道,你现在的才能如今在世界上独一无二。你大脑中的芯片储存有五位最杰出科学家的记忆和知识。虽然,我们至今还无法掌握李博士高超的移植术。但是,”白种人扬了扬手中的控脑器,“李博士为我们发明了可以控制你行为和思想的控脑器。有了它和你,李博士的作用就显得微不足道。更何况他不愿为我们服务?!哈哈哈。” “什么?你说什么?”“天一”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从未听到李博士提到过有这样的事。 李博士曾说过,他大脑里从小就患有一种天生性的智能障碍性愚顽症。如果不治好,将会影响他一生的学习、生活、工作和幸福。他依稀记得,李博士为这个马拉松式的漫长手术治疗坚持了好几年。 “你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生物机器人,一件他毕生的精心杰作而已。” “你血口喷人!你凭什么要这样污辱他?”李博士待他如亲生骨肉般的情景,此时不断涌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慈详的笑容,温和的性格,体贴的关怀,无时不让他感到一种激动不已的父爱。如今有人竟这样当着他的面说话,怎能不让他感到一种愤怒。 “早年在珍珠国智能研究所从师施特劳教授时,他就有一个雄心勃勃的构想,那就是想制造一个聪明绝顶的高度智能人。” “他为什么要这样想?” “他想征服全世界。但是,他很清楚,单凭他一个人的智慧和才智,是无法实现这一目的。他早期产生的这些想法,被我们的思维跟踪器摄录到了。后来经过进一步的分析证实,他体内有着希特勒同样的战争狂人基因。按照我们的推测,他的试验一但成功,全人类的后果不堪设想。” “想不到李博士早就被你们控制住了。”“天一”气愤地说道。 “你其实就是他征服全世界的一件高度智能武器。为了不断提高芯片的知识含量,他借以科学研究为名,不断向环球人体器官公司租用超低温下保存着的各国极为优秀科学家的大脑,再从他们的大脑中取出记忆物质一点一点移植到了那块芯片上。五年的不断试验,不断改进,芯片的智商也不断增高。为了牢牢控制你,他又在你的大脑皮层下的脑神经末梢接上一个纳米仪器。这样,仪器上的电脑指令便可通过他手中遥控器的操作,向你大脑中的神经中枢发出各种命令。你能自愿配合他完成各种各样的试验和手术,不正说明了这一点吗?” “天一”想起了李博士手中常常拿着一个“紧箍咒”样的小器件,只要将它对着自已一按,他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意识。这种意识会在突然之间产生,并身不由主地去执行李博士发来的无声命令,比如有意念地上床睡觉,或者自动走上手术台,或者去完成一人他事先没想到的动作。李博士的每一次手术并不是为了给他治病,难道说的是真的? “为了更有效地控制你,使你能按照他的旨意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言听计从,李博士还准备最后将他大脑中特有的生物意识波输入到你的大脑储存器中。这样,你对他的每一个命令、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言语都会心领神会般的去执行。你和他彼此之间会产生一种心心相通的生理效应,在处理事情方面就会有同呼吸共命运的感觉。那样,你不但行动上而且思想意识上也将完全受他的支配和使用,成为心甘情愿受他使用的奴隶。他相信,以你的智慧和魅力,三年后就可掌控你们国家,继而可进一步控制全世界。只不过,这最后一步的手术被我及时制止了。” “有了我,你们就杀死李博士?” “是的,相信你的表现比他更加会出色。” 说完白种人哈哈大笑起来。 望着那张极其丑陋且无比狰狞的白脸,“天一”的血性一下子烧了起来。他不能容忍异国的鬼子在自已的国土上恣意地张狂。 就在白种人仰头狂笑不已时,“天一”迅速将藏在身后的喷药器对准了他的脸,使劲地一按,一股细长的蓝色药液随之而出,随着浓浓的香味喷进了对方的嘴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头一歪,扑倒在地上,睡熟了过去。 “天一”从白种人身上搜出李博士的控脑器,接着从掉落在白种人身旁的地面上拾起那柄消声手枪,觉得事不宜迟先将他杀了再说。于是,对准他的头部就扣动板机。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使劲,板机纹丝不动。一检查,才发现板机上有个奇怪的很小的装置。原来,整个装置由两块芯片组成。第一块芯片存贮枪枝主人的指纹信息,第二块芯片安有打开板机保险销的脉冲电磁开关。如果使用者的指纹与存储的信息不相符号,该枪就会拒绝发射子弹。 “天一”只好将手里的枪扔掉,决定趁这个机会先逃出这里再说。 可是,“天一”走出手术室,这才傻眼了。这个大约五百平方米的小山谷,四面环绕着的都是高耸入云的峭壁,哪里有什么出去的山路呵! 山谷里,杂草丛生。在又密又高的竹叶掩眏之下,一条弯曲的小道,串起三间彼此独立的低矮木房。房顶上攀爬着密密麻麻的藤树,与周围的绿色浑然一体。山谷的后壁遍布着四季青小草。小草上挂满了果实。成熟的果实掉落后纷纷经谷底下光滑的小槽,汇集到槽口后进入到一个干燥机烘干后,再经粉碎机送入地下的生物能转化池。无疑,山谷里的所有电能均来自这里。 “天一”望着四周掩映在树荫下的房子,一时感到束手无策。除了手术室和资料室的房门打开外,其余统统都紧紧关闭着。整个研究所看起来就像座落在一个开口向上的匣子里。放眼望去,唯一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是头顶上蓝蓝的天空。 “天一”绕着山谷转了一圈,除了四周密合的山壁之外,没有任何那怕一条羊肠小道。或许只有飞行器才可以飞出去。然而,整个山谷几乎找不到能容纳飞行器的一块较平整的山地。更没说飞行器的影子。唯一的一条理由,山谷某处肯定存在着一个秘密机关。 正文 三 死亡谷逃生 “天一”想起每次要出远门坐飞行器的时候,到了途中,李博士总是会让他服用一粒药丸,说是对手术有止痛作用,然后他就昏睡过去,直到了山谷中的手术室又清醒过来。动完手术后,李博士同样会拿出一粒药丸,服后他又昏睡了过去,等到他再次醒来,已坐到了正在飞行的飞行器上了。就这样,虽然进进出出山谷十来次,但如何进去和出去这山谷对他来说一直是个谜。 是否山谷里有条暗门与外界相通呢? “天一”将视线落在了打开门的资料房内。电脑还开着在那,旁边散乱着一些资料和光盘。房内有血迹,一直延伸到了放有李博士尸体的草地里。显然,李博士是在处理计算机里面的内容时遇害。 “天一”走进资料室。光盘上编有各种不同的号码。光盘里的内容会是些什么呢?哪块光盘内的内容会藏有“天一”目前最急需要的信息呢?“天一”随手将第一块光盘放入光驱内,荧光屏上立即跳出几个大字:小泉研究所。打开一看才知,整张盘都是研究所的布置和内容。“天一”急速热切地看了起来,希望能找到他所需要的信息。 整个研究所共分三部分。资料部,手术部,药具部。共有两名机器人,并命名为一号和二号。一号是李博士的手术助手。二号分管各种准备并负责研究所的电力运转及各种设施维护和管理。每个房间都装有电脑摄像仪。坐在资料房里的电脑屏幕前,只要将房间的序号调出来,就可在资料室清清楚楚看到任何一个房间的情况,并通过网络对里面工作的任何一个机器人发出指令。包括对他实施脑手术在内,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机器人完成。原来,李博士只要坐在这儿就可遥控着整个研究所内的一切活动。 以前,由于李博士的严格控制,“天一”几乎未走出过手术室的房门。今天得以窥见各个房间里的一切,那么一目了然,不禁令他大吃一惊。一流的微型仪器,花色繁多的生化试剂,正在工作的机器人,琳琅满目的资料、数据及拍摄到的大脑的微观结构断片图。不由不使他相信白种人的说法。一切的迹象表明,他只是被人利用的一个有自发思维的活生物人。 突然,“天一”听到不远处一台仪器发出一种怪异的“嘟嘟”声。回头一看,有个类似警报器的装置在急促地闪着红光。荧光屏上显示的数字不断地有规律地变化着。 “5:59,5:58…”。 它在预示着什么呢?“天一”飞快地转动着思维。然而不断下掉的数字使“天一”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那怪异的响声分明预示着一种不详。 “天一”霍地冲出了资料房。与此同时,他看见麻醉在地上的白种人醒了过来,正向掩映在树叶下的山壁拚命冲过去。“天一”意识到,研究所可能就要发生爆炸了!也许,李博士早就想到了这一切,一但局势对他不利,整个研究所就会与他同归而尽。 白种人几乎以难以相信的速度拿着一个小型仪器,打开了前面的山壁,同时对着飞奔过来的“天一”大声喊道:“快!跟着我!” “天一”顾不得许多了。现在,只有跟着白种人才能逃离目前的险境。“天一”冲出山壁,紧紧跟在白种人的后面,几乎连撞带碰地从山上滚到了山脚下。山脚下是个小小的坪地,前面再没有路了。 “快!快上飞行器!”白种人指着不远处藏在树叶下的的一架小型飞行器说道。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向飞行器冲过去。 “天一”迅速察看了地形。这又是一个与外界没有通道的山谷,飞行器是这里与外界唯一联系的交通工具。没有这个交通工具,任何人休想离开这个山谷。现在,除了与白种人一起逃生之外,别无选择。 不行!我不能让白种人和我一起走出这个山谷。只要他一活着离开这个地方,今后我势必要受制于他人。“天一”仰头看了看,前面的白种人正在飞行器上费劲地推着上面的驾驶护窗。离他不远处有一棵细长的竹树,在微风吹拂下不时左右摇晃着。 “天一”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上抓起一把松散的泥土,向白种人大吼一声。就在白种人转面的同时,泥土已撒向他的脸面,渗进了他的眼内。与此同时,他跃身窜上竹树,由于支持不了“天一”身体的重荷,竹树立即弯向了地面。就在快要着地的那一刹那,“天一”拚足力气,将脚底向着旁边一棵纵树的树干一蹬,在强大的反弹力作用下,“天一”整个身子向白种人的头部撞了过去。 白种人还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脑门瓜上就挨上临空飞来的一脚。一下子骨碌着滚下机身,摔在地上。紧接着“天一”跳进驾驶室,拉紧并锁好护窗。 “天一”坐下后正不知如何办是好时,忽然看清面前有个触摸式屏幕,屏幕上印着各种标志的按键式指示符号,旁边还有一个八英寸的荧光屏。原来这就是驾驶操纵台!“天一”心里一亮,将电源按钮向下一按,立时一曲悠扬的音乐声骤起,随着荧光屏闪烁了五下,紧接着出现一行字:飞行器作好待命准备。“天一”再按一下起动按钮,荧光屏上又出现一行字:请输入目的地。“天一”想了想,在下面调出的地名信息中随意选了个“鬼都”,仪器上的油箱指示器闪了五下,接着转为红光。荧光屏上再次跳出四个字:输入密码。这下“天一”傻眼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开飞行器还需要知道密码。 正在这时,白种人从地面上站起来,爬到了护窗上,拚命地拍打着护窗的外壳。“天一”不禁着急起来,看来李博士如此喜欢密码,一定是用来防备他人盗用或杜绝非正常情况使用。对他来说主要是防止第二者进入他的世界。对了,他整天想着科研上的事,不可能会刻意用心去记这些密码。如果是这样的话,密码就可以从驾驶室里某个地方能得到启示。想到此,“天一”抬头往上一看,注意到了唯一醒目的是面盘上飞行器的型号。几个大写字母夹杂着一些阿拉伯数字,莫非密码就存在于这里?“天一”试着按顺序输进去,但是失败了。接着他反着顺序输进去,一下子所有灯变成了绿色。 飞行器动起来了,成功了! “天一”向着窗外还在拍打窗体的白种人摆摆手,笑着说“bay-bay”,边说着边用一个指头在标有向上箭头符号的地方轻轻按住,飞行器慢慢地腾空而起。白种人手一松,绝望般地跌坐到了地上。 “天一”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下面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他伸出头往下看时,中间的小山谷一片火光。爆炸声欣起的气浪推起石头扔向了小山谷下面的坪底,几块巨大的石头击中了白种人。白种人躺在了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想必是一命归天了。 飞行器继续上升。当上升到一定的高度,“天一”放松了手指,飞行器开始以一种平稳的速度向前飞行。荧光屏上出现了一幅指示飞行器位置的飞行方位图,从图上可清楚看到飞行器正慢慢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飞行。蓝天白云,多么富有诗意的情境!往下看,起伏连绵的群山,像大海中的波涛,一望无际。那个逃离的山谷,犹如一座神秘的孤岛,寂寞地静静地位于林海之中。山谷四周悬崖峭壁,险象环生。李博士选中这块地方,果真绝妙已极。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如此聪明绝顶之人竟也会遭人算计丢了性命。 高空中飞行带来的舒适和惬意,让“天一”美妙的心情维持了仅仅短暂的片刻。正当他醉心于飞行器下的景色时,机身突然之间开始摇晃不定,机舱剧烈地震动。飞机上所有的灯光,变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红色。 那种逃生出来的快感顿时消失,死亡的阴影再次袭上“天一”的心头。 绝望之中,“天一”看到了驾驶室内有个不起眼的地方在闪着唯一的绿光。那绿光分明在向他传递着一种友好的信息。一种生还的希望在“天一”的头脑中陡地升起。“天一”顺着绿光旁边的按钮一按,一个小小的暗室在他眼前跳了出来:原来,里面地挂着一件像塑料般的宝蓝色衣服。 救生太空衣!“天一”眼前一亮,迅速取下穿在了身上,然后启动离舱的开关。脚下的地踩板象离弦的箭将他射向空中------ 正文 四 神秘的山洞 云洁翻身坐起来,试着在母亲脸上亲了一下。母亲没有任何反应,云洁爬起身,蹑手蹑脚溜出洞外,小心掩好木门。回头再向内望了一眼,见母亲还是没有动静,这才加快步子朝北面的半山腰断崖处走去。 两个月以前,她随母亲在山林里遍寻过冬的野果时,不小心从山顶摔下来滚到山腰上一棵大树下时,撞在一棵大树根上。撞击时发出的奇异声,使她顿生疑窦。她沿着树根,钻进一人身的荆丛,扒开地面上的杂草和枯叶,使尽力气拔出一块活动的石板,竟意外发现下面有个极为隐秘的洞口。从此,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便始终萦绕在她脑际里:那是个什么样的洞?里边会有什么?这使她想起了那架飞行器。每隔三个月,她和母亲就会看到一架飞行器从山谷的北面飞过来,进入山谷后就会消失一天左右的时间,尔后飞行器又会从山谷的上空出现,再反着进来的方向离开山谷。显然,飞行器一定停在山谷里某个地方。它的诡密行踪曾勾起了她心底里无穷的猜想。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山洞。难道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云洁下决心找个机会独自探索那个山洞。因此,她决定不将心里的想法告诉母亲。因为一旦母亲坚决反对,她的全盘计划就会因此落空。而且,母亲一向视她为掌上明珠,不会让她从事有任何风险的活动。为了到洞内探险,她一直悄悄的做着准备。搓成一根几十米长的绳子,收集松木火把,防身用的毒器,尖利的石片,几乎能想到的携带器具她都具备了。 洞内的秘密像块巨大的磁石,对她产生了一种难以抵挡的诱惑力.富于冒险的热血不时在她的体内不安地躁动。 半个小时后,那块令人难以忘怀的石板终于在她视野中出现。许是走得过急,云洁觉得上气接不过下气,于是停下脚步坐在一块石头上小息了一会。然后,继续朝着洞口走去。 云洁知道,她和母亲所生活的地方位于一个约两平方公里的大山谷里。山谷里很多山峰一面悬崖峭壁,一面树木与荆刺杂生,加之野兽成群,毒蛇出没。因此,母亲从不许云沽离开身边半步,更别说让她独自到山谷里其它地方走动。由于对山谷里很多地方没有去过,十年来云洁对整个山谷的印象非常浅显.她唯一清楚的是进入山谷的通道是个狭长的山洞,出入口均长满了又密又深的草木,很难被外人所发现。可是现在,山谷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山洞,这不能不令人感到一种意外和神秘。 山洞被深密的荆树包围,洞口除了压着一块大石板之外,上边不远是一座高耸的石砬子,下方则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云洁使劲推开石板,下面露出直径两尺多宽的圆洞口,洞口边缘长满了一层厚厚的青苔。洞口到洞底几乎是直上直下的筒状,仿佛一口干涸的水井。 云洁将粗大的绳子一头系在一棵松树的树干上,然后点燃火把,咬在嘴里,双手紧捏着绳子,脚蹬着洞壁缝隙一步步摸索着下去。当下到大约绳子一半长度的时候,形状各异的岩石遮住了光线,周围失去了光亮。继续下去快到了绳子的尽头,意外出现了,这时候,美景在隐隐约约的火光中显现出来.接下来,云洁仿佛来到了一个迷宫。洞中有洞,洞洞相连,相连之处,婉蜒曲折。更为神奇的是洞与洞之间连着两到三米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布满了千姿百态的钟乳石.头顶上方的石壁上挂着滴滴透亮的水滴,犹如滚落的乳汁,滴撒在下面如林的石柱上。石柱的形状不一,有的像蘑菇,有的像竹笋、有的像顽童、有的像弥勒佛、有的像鲸鱼、有的像苍鹰…… 走廊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类似“长廊”的岩壁。“长廊”的两端,遥相对望着一对男女石像。男石像刚毅的脸庞,敏锐的眼神,雄壮俊健的体魄,攥紧的拳头藏着—种随时爆发的千均之力。女石像脸面清秀,姿态优雅,静静地候在那儿望着对面的男石像,闪亮的眼神下含着一丝淡淡的忧伤。他们的脚下各有一个积水潭,彼此呼应。潭与潭之间岩石相隔,潭内水质清澈透明。山洞走到这里显然已到了尽头。 云洁在女石像前停住了脚步,她从未看到过这么一幅美丽的石像。那动人的姿态,栩栩如生的表情,深深吸引住了她。她不禁动心地伸出手臂,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女石像的脸庞,忽然间她觉得摸上去有种金属般的凉意,与石料质地般的手感大不一样。可是无论她怎样仔细地观看,女石像浑身上下查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云洁将视线投向其它地方,最后停在水潭里的水面上。在火光摇曳之下,她身边的潭水映照出的女石像,更增一份迷人的美色。云洁大吃—惊,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魅力非凡的石像.再看看女石像旁边那张自己的脸,经潭水折射后,脸上的道道疤痕,显得更为丑陋难看。两脸水下相衬,简直令她无地自容。云沽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她仿佛看到了女石像立在一旁偷偷讥笑的样子。 一股无名的妒火,陡地从云洁心底里喷出。她拔出怀里的尖竹片就往石像的脸面上乱戳。就在她刚刚戳进石像的左眼时,奇迹出现了。潭水突然之间消失,潭底隐现出一个洞口。云洁一声惊叫,身子一晃,人就掉了下去。等她恢复意识时,这才发现,她站在了另一个山谷的树林里。这是一个大约三干平方米的山谷。更为令人惊奇的是,山谷里的中央居然有座很奇特的石山,四周都是刀削般的悬崖峭壁。她想起母亲说过。她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历史书上所记载的三芯谷。三芯谷是不是意味着就三个同心山谷呢?这么说来,难道石山里还隐藏着一个更小的山谷? 云洁的好奇心又被激起来了,她不禁朝中央的石山走去。 不料此时,从前面突然窜出一只棕黑色的大野猪,挡住了她的去路。野猪獠牙外露,叫着奇怪的声音,一副凶狠的模样。云洁吓得掉转身就跑,谁知脚下一滑,向前跌去。慌忙中抓住头上垂下来的野梨树树枝,想稳住即将倒下的身子。不料,由于经不起云洁全身倾过来的重量,树枝一下子被折断,与连在一起的野梨带着惯性飞了出去,正好打在野猪的头上。受惊的野猪立时红着眼,嚎叫着向云洁冲了过来。云洁一急之下,跃起身抓住野猪的头猛地往下一按,并迅速飞起一脚踢向野猪的肚皮。处于下风的野猪趋前用力一窜,云洁不由退后一步。云洁再使劲一按,野猪又往后退一步。双方就这样进进退退僵持了五六个回合。最后,发怒的野猪,大吼一声,猛地甩头,竟将云洁甩出两米多远。紧接着,野猪又扑了上来.云洁抬头一看,正巧面前有棵分叉的大树,便忍住痛跑上前,双手攀着树干就往上爬。 就在她双脚刚刚离开地面,发疯的野猪紧追着也扑到了跟前,张开了大嘴。云洁的心 一下子提到了胸口上。 眼看野猪坚硬锋利的牙齿就要接触到云洁脚上的皮肉,突然一道寒光闪来,只听见一声哀嚎,野猪笨重的身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动弹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紧接着,一个年约五十岁的中年女子出现在在树林里。野外的风霜雨晒磨掉了她脸上的光泽,但丝毫未影响她美丽犹存的神韵。 “妈。”云洁惊喜地叫了一声。没想到这个时候妈会及时地赶到。 她正是云洁的母亲梦恬。云洁偷偷跑出来一会儿,她就醒了。因担心云洁出事,一路上追踪到了这里。 云洁跳下树来,红着脸,低着头,在树底下站了起来,等待母亲的一顿训骂。记得小时候曾经一个人偷偷跑出来,被母亲找到后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自那以后,她就从不敢离开母亲身边半步。然而,几年过去了,长期呆在母亲身边,生活上的单调使云洁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今天,她见母亲回山洞时,倦意绵绵,倒头便睡着了,就偷偷跑出来,打算探完洞就回去。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料还是被母亲察觉,而且还差点让野猪从脚上撕掉一块皮肉。 现在,只好顺从母亲的奚落。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梦恬不但没有责备云洁,反而以一种平时少有的详和神态,含 着爱怜的目光上上下下望了她好一会。 在梦恬心里,云洁还是过去的那个样子,虽然表面上—副温柔顺从的样子,但心里却埋藏着一种深深的顽性和执着。不过,屈指算来,云洁今年已过十五岁,应具有独立生活的本领了。毕竟,将来要靠她自已一个人去闯荡世界,不能赖在她身边一辈子。 正文 五 护身寒光表 “云洁,你过来。” 母亲说话的神色十分凝重,令云洁颇感意外。她顺从地走拢了过去。 梦恬从手腕上摘下那块从不离身的手表。云洁记得,这只表,母亲从没让她接触或抚摸过,像是件非常贵重的宝物。 “云洁,把这个带上。”梦恬说着,就将表戴到了云洁的左手上。 “妈,这是什么表?”云洁感到全身浸透着一种凉意。隐隐感觉到丝丝微弱的气流从体内往表上流动。 “这叫寒光表,是件防身器具。刚才致野猪死命的寒光就是这只表发出来的。你看,上面有个不太显眼的红色小点,是个机关按钮。遇到紧急情况,你只要点动它,它就会发出一种狭长细小但能量强大的射线,在对方反应之前就可将对方击倒和电晕。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启用这只寒光表。因为它要消耗掉你身上大量的能量,而平时积聚到这么多的能量需要一星期左右的时间。连续使用两次会使你体力大减,连续三次就可能会造成你的生命危险。平时,它可当作计时的普通手表,在关键的时候,作为一种武器,它会保护你免受敌人的伤害。” “为什么一戴上它身体就有凉意了呢?” “它能吸收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多余能量并贮存起来,不过,对身体健康不会产生危害。在体质虚弱或身体欠佳的时候,就取下来放在口袋里。只要不接触皮肤,它就不会吸吮人身上的能量。” 梦恬说话时,脸色异常苍白,很快豆粒大的汗珠从脸上掉了出来。 “妈,你怎么啦?”云洁叫道。 “没……没什么,只是头有些晕,撑过了就没事。”梦恬说着,就在旁边的空地坐了下来。 “妈,你不会有事吧?”云洁说着,紧挨着梦恬的身旁坐下,紧接着眼泪也流了出来。这种情况她以前见过,只是母亲常常背着她,不愿意在她面前将痛苦流露出来。最近这现象越来越频繁了。 “孩子,我没事。”梦恬用颤抖着的双手抚摸着云洁的脸。那脸上的道道疤痕,象一把把明晃晃的刺刀,深深扎着她的心窝。随着云洁一天天长大,不但没因岁月的冲淡而使她心窝里的伤痕有丝微愈合,反而更加剧着那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妈对不起你。是妈连累了你,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梦恬永远记得,从那次大屠杀的浩劫逃出来后,为避过仇人的追杀,她毅然将云洁的脸划破,而她不得不打扮成一个沿路要饭的乞丐。 “妈,你为什么老是要自责呢?你没有做过对不住洁儿的事。”云洁说道, “错就错在他们,是他们可恶,才迫使妈不得不这样做。” 梦恬一把将云洁抱在怀里,泪花在她眼内盈动。她实在不知该对女儿说什么才好。 “洁儿,你记住,一定要出去。只要我们瓦寨人还有一个活着的人,就一定要想方设法找到他。我们瓦寨人绝不能就这样在地球上消声匿迹。” “但是,妈,你说过,我们瓦寨人生活在一个外人很难进去的地方。为什么三金帮的人还是进去了呢?” “这-----妈也不知道。妈苦苦想了十来年,没想出问题出在哪儿。” “这么多年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躲在山上呢?” “是时候了,是时候出山了。”梦恬喃喃地说道,“十年前,我带你到这里来,是因为我们还会继续受到三金帮的追杀。你作为瓦寨人首领的女儿,他们怎能轻易放过你? 但现在不同了,你长高长大了,模样发生了改变,世上应没有人能再认出你。” “妈,那你现在就和我出山,好不好?”云洁说道。 “不行,我不能出去。” “为什么?” “当初救出你和我的人,就是我们瓦寨中一位知识最渊博的年轻学者,他叫梦游。他救我们的时候,曾要我答应,无论什么情况,我都不能在任何有人烟的地方出现,否则我们都不会幸存着活下来。我虽然不太明白他说的意思,但隐隐约约觉察到十年前我们瓦寨人的血顶之灾与可能我有着某种联系。当时的场面非常混乱,他没有机会多解释。为了保护你,我就带着你逃到这里隐居了下来。” “可是妈,你怎会找到这种地方呢?” “是鬼都一个叫马四的医生说过,他年轻时为了找一味名叫金草的药物,按照古书上所描述的模样,找到过这里。这儿的地名叫三芯谷。按照他的说法,金草药只生长在太阳光直射到的地方,且不能受到风的影响。照此推理,符合此药生长条件的地方就应在古书上记载的三芯谷中最里面的石山谷。” 果然这儿存在着三个同心山谷。 “你就是根据他的记忆找到了这里?”云洁又问道,“他当时找到这种药了没有?” “没有。他找了七天七夜,甚至连石山也没有找到,还差点丢了性命。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兴趣了。” “他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 “洁儿,不瞒你说,妈身体其实犯了一种很难治疗的怪病,曾多次到过海城爱心医院求医。只是感到无效之后,才找过鬼都的马医生,他说我这个病必须要金草药才能治好。” “到底世上有没有这种药?” “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见过古医学书有记载。”梦恬说道,“再说,金草药找得到找不到,现在对我来说已毫无意义。” “妈。”云洁的眼泪几乎又要流了出来,“你不是说金草药就长在石山里面吗?,石山找到了,还怕找不到金草药吗?” “洁儿,不要动不动就流泪。即使找到了金草药,妈也不能出山。今后,你一个人走的路还很长——” “不,我要陪着妈,和妈永远在一起。我不要出去找瓦寨人。” “不行,你不能小孩子气。瓦寨人的命运比妈更重要。瓦寨人的惨灭,是你父亲和我人生中最大的耻辱。祖祖辈辈打下来的江山,传到了我们手上,就败得如此精光。我和你父亲下了地狱后,怎还有面目去见地下的祖宗? 再说,你出去后,还可以打听你父亲的消息。” “打听父亲的消息?你不是说父亲不在人世了吗?” “那是小时候哄你的话。其实是否还活在世上,妈心里并没有底。妈亲眼瞧见,那次的事情来得太快,你爸为了组织瓦寨人与三金帮的人决战,将妇女和儿童都转到了非常隐秘的山洞。你想想看,山洞竟然也能被他们找到,最终妇女及儿童一个都不能幸免,他们生存世上的机会又有多少?不过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有种预感,觉得你父亲并没有死,好像生活在世界上的另一个地方。可能是心理感应吧。我想,要是他还能活在世上,一定活得很不容易。” “我要怎样才能打听得到父亲的消息?” “出山后,你手上的寒光表就是唯一的信物,因此,你一定要注意不要弄丢了手上这件信物。凭着这件信物,你就有可能先找到梦游。有没有你父亲的消息,他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可是,我一直不明白,三金帮的人为什么要杀我们瓦寨人呢?” 梦恬正要说话时,此时,在她们的头顶上方出现了一架飞行器。 “妈,快看,是飞行器。又是那架飞行器。我们经常看到的那架飞行器。”云洁的眼睛盯着空中的飞行器叫道,“真奇怪,今天飞行器为什么没有往北飞行,而是朝着我们这个方向飞来了?” 按照以往,这架飞行器通常都是从北边飞进山谷,然后又往北面飞离山谷。 梦恬又要说话时,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随着响声,山谷中央的石山向四周的高空飞溅出大片的碎石、泥土,随后又纷纷扬扬从空中坠落了下来,落在山谷四周的树林里,震得树枝噼噼啪啪作响。 “妈,那个石山不见了。”云洁指着山谷的中央叫道。 梦恬回过头一看,果然那座石山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废墟。 “妈,你看,有人跳飞行器了!”云洁又叫了起来。 可是,梦恬的目光刚刚从废墟中收回来,准备望向空中的时候,空中突然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飞行器成了四散的碎片。 “呵,那个人挂在前面的树枝上了。”云洁大声地惊叫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梦恬说道。 梦恬话声刚落,前面的云洁就尖叫了起来… 正文 六 一切变了样 少年男子醒过来时,发现躺在一个山洞内,身体下面铺着一层厚厚松软暖和的碎草与枯叶,上面盖着一床兽皮拼成的被子。额头上在隐隐作痛。一摸,上面敷着一层捣碎的草药末,井扎着一块白布。白布上渗透出来的血迹,已干枯凝固。 这是个十多米长、两米宽的山洞。洞口设置着一条粗大的木门。洞壁上有个通风口,门外一条很深的排水沟将山洞与周围的树林与杂草隔开。洞内有一个炕炉,炉内燃烧着熊熊的柴火,炉边放置着几块尖而细长的石片。不远处摆着一堆干柴,两只木碗。距炉不远,有块长长的石板,上面摆放着一些晒干的粉团和从山上采来的野果。洞壁上还挂着一根根米多长的草绳。 这是什么地方呢?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还有,头上的伤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少年男子极力回忆着,可是他头脑里除了一片茫然,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他试图爬起来,每动一下,身上就会产生一阵剧痛。好不容易艰难地走到洞口,推开木门,十米处一位光着上身的女孩映入他的眼帘。她正蹲在小溪边,用磨得又细又光滑的石片和削得锋利的竹尖,对两只蟾蜍开膛剖肚。血水滴落在清清的溪水,很快就因扩散而消失了红色。 忽然女孩转过头来,睁大着眼睛望向他。显然,她听到了后面的动静。 女孩满脸布着疤痕,下身系着一块兽皮,两只裸露的乳房像对未发起的馒头,垂在胸前。 这一情景令少年男子不觉满脸通红,刚想扭转脸面,不料脚下一滑,紧接着跌进门前的深沟。 女孩一惊,连忙丢下手中两只去掉内脏的蟾蜍,走过来跳下沟,费尽力气用肩膀将少年男子顶上沟坎。 将少年男子安顿好在草席上,女孩马上回到小溪边,迅速处理完蟾蜍,然后提着走进洞内,将手里的蟾蜍放在石板上。接着在柴火上熬好一碗药汤,用木碗盛好,端到少年男子的面前。 “趁热喝了吧。” 少年男子心里不禁一热,将身上的兽皮脱下来,披在女孩的身上。 “谢谢。”女孩脸红了。 “这是什么地方?”少年男子问道。 “我妈妈说,这叫三芯谷。”女孩回答时声音低低的。 少年男子接过木碗一口气喝了下去,觉得恢复了少许力气。 “我叫云洁,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抬头问道。 “我不知道。”少年男子摇摇头。 “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云洁吃了一惊。 少年男子木然地看了一眼云洁,没有说话。 “那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不知道。” 云洁不由重新认真地打望着眼前这个英俊洒脱的少年男子,可他认真的表情,说话时的语态,并没有表现出与常人有何异同。 “你的飞行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飞行器?我有飞行器?”少年男子一脸惊讶。 “对。就是在空中能飞来飞去的东西。” “对不起,你说的我一点也不明白。” 云洁望了望对方脑袋上包扎着的伤口。忽然意识到,他准是飞行器失事时,脑子损坏了。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云洁问道。 少年男子努力地想了想,最后一脸沮丧的表情。 “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少年男子问道,“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洁将昨天发生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当时,你整个身子卡在树干和树枝的缝隙里,头向下垂着。从头上流下的血,将头发都粘在了一块。头颅裂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上面的头皮不翼而飞。可能是爆炸后的飞行器碎片击中了你的脑袋。我妈说,幸好是擦掉了一块头皮,未伤到里面的头盖骨。否则,你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险了。” “这么说来,我是昨天出事时失去记忆的?”少年男子说道。 云洁点点头。 “你现在无名无姓,我该怎么称呼你?”云洁又说道。 “你帮我取个名好不好?” “嗯,取个什么名才好呢?”云洁扑闪着两只大眼想了想,“有了,你从空中掉下来后就失去了一切记忆,就取名叫云----云飞吧。” “云飞? 就是说,从那时刻起,我的生活与过去完全不同了。嗯,有意义。那么,今后我就叫云飞了。”少年男子说完,目光突然注意到了远处有个与周围环境极不相称的景象,一个新掘起的土包十分耀眼,像是刚刚新挖不久。 “那是我妈。”云洁低声地说道。 “你妈?”云飞疑惑地看着云洁。 云洁痛苦地闭上眼睛,昨天发生的事又历历在目地浮现出在她脑海里。 原来,云洁和她妈妈正准备前去救他时,一件意外的事发生了。云洁突然脚上碰到一个软绵绵的物体,只觉脚上一痒,慌忙朝下一看,一条大黑蛇迅速从她面前溜走,眨眼间消失在树林之中。 当意识到发生什么事后,云洁吓得怔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目睹着这一切,梦恬几乎肝肠欲断。 这是一条致命的毒蛇。回山洞取蛇药的时间几乎没有了! 梦恬当即从身上撕下衣服,用力捆住云洁的小腿上部。腑下身子,用嘴对准云洁脚上的伤口就拚命地吮吸起来。 云洁的眼泪纷纷地流了出来。此时的她,不知该对母亲说什么才好,似有千言万语,也难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母爱的珍贵与伟大,往往在最危急的时候才能体现。 直到从口里吐出来的血色呈现正常,没有了暗淡的颜色,梦恬才停止了吮吸。 接着,母女俩费尽周折将树上的年轻人弄下来,顺着原来的路线,回到了她们居住的山洞,将少年仰面放在地上。两人又忙着为少年敷上药,包扎好伤口。当这一切弄妥停当后,云洁才发现,母亲的脸色开始转青了。 “妈。”云洁扑在母亲怀里大哭了起来。 “不要哭,云洁。你不是小孩了,要学会坚强。妈-----可能不行了……” “不! 妈,你不能死,我要救你。洞内还有药,我这就去拿给你。” “听着,云洁。蛇毒已侵透到了我的全身。蛇药对我来说,己无济于事。而你,体内还有少量未清除掉的蛇毒,也需要蛇药。我注定活不了,但你一定要活下来。况且这位少年还需要你的照顾。还有,我以前给你讲过的话,千万不要忘记。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安排。也只有这样,你才会无牵无挂地走出这个山谷,到你应去的地方。” 说罢,梦恬凄然一笑,抓起旁边的小刀,对准自己的颈部狠狠地刺了下去。 讲到这里,云洁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纷纷流了出来。 正文 七 飞来的尸体 转眼过去了三天,在云洁细心的照料下,云飞很快能四处走动了。只是还不能做一些剧烈的活动。 在云飞的再三恳求下,云洁将他带到他失事的地方。飞行器的碎片散布着山林里各个地方。石山变成了一堆圆锥体形的碎石,无法辨认乱石下面压着什么东西。四周也找不到任何从石山里飞出来的半件物品。显然,只有精心设计的爆炸装置才会有如此的效果。 在离爆炸中心大约五百米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具白色人种的尸体,被乱石已砸得面目全非。看来,这儿并不止云飞一人到过这里。 望着面前小山似的废墟,云飞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所有这些,变得那么陌生和遥远。在他的记忆里搜不出任何熟悉的蛛丝马迹。继续探寻下去,目的和意义是什么,连他自已也不清楚。 “我们回山洞吧。”云飞说道。 在进入秘洞经过女石像时,云飞的脚步突然停在了女石像的面前。 “云洁,你那天是怎么发现这山洞的?” “我无意之中戳中她的左眼,潭水就消失了,然后潭底就出现了。” “你身上还带着那块尖竹片吗?” “没有。”云洁好奇地问道,“云哥,你想干什么?” “我想,既然有开启洞门的机关,那么就一定还存在有关闭洞门的方法。” 云洁四处看了看,从一个洞壁上敲下一块尖细的石片,将它递给云飞,说道,“云哥,你用这个试试吧。” 云飞将石片插入女石像的右眼,果然潭底里的石板慢慢封住了洞口,同时潭壁纷纷涌出了清亮的地下水,水面很快升了上来。 “云哥,真让你说中了。”云洁见云飞的视线望着下面的潭水洞,便催促他道,“我们快回山吧,你头上换药的时间又到了。” 说完,未等云飞回话,拉着云飞的手就往前走。 云飞对云洁的行为感到很是诧异,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跟着她回到了山洞。其实,他哪里知道,云洁害怕的是他会看到水潭下女石像和她两脸相衬映的镜头。 一进了山洞,云洁拿起放在石板上的蟾蜍,剔出里面的黄脂肪,一只手拿着放在火上烤,另一只手拿着小竹筒去接一滴一滴往下掉的蟾蜍油。 “云哥,你头部的伤口还痛吗?” “不痛了。” “妈妈说蟾蜍油治外伤特棒。你头上的伤涂的就是这种油。”云洁说道,“等会儿我再烘蟾蜍肉给你吃,味道像鸡肉,可好吃了。” 云飞走过去帮着云洁一起烤蟾蜍肉。 烤好后,云洁在上面撤上一层烘干的麻椒粉,然后递给云飞。然后边烤着边说,“到了秋天,森林里的蟾蜍就会变得稀少。蟾蜍的血有毒。捉住后,要去掉头,再让流动的水把蟾蜍血冲走。哪怕沾一点蟾蜍血,吃起来也会有苦味。” “嗯,好吃。”云飞咬了一口,接着又狠狠地咬了几口,“真的好吃。” 云洁拨弄了一下炭火。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竟显出一分少女的妩媚。 “你怎么不吃?”云飞问道。 “你睡着的时候,我吃过了。这是特意留给你的。” “云洁,你不要骗我了。”云飞说道,“你整天吃的是那些粉团。” “你身体弱嘛,需要补充好点的营养,才能恢复得较快些。” 云飞指着石板上的粉团说道,“我尝尝。” 云洁来不及制止,云飞走过去拿起一只粉团送进了嘴里。 “原来这么难吃呵,是什么东西做的?” “风尾松果。这是我和妈妈过冬的主食。”云洁老实地回道。 云飞“啪”地将含在嘴里的粉团吐了出来,叫道,“风尾松果是有毒的。” “你怎么知道?”云洁大吃一惊。他连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忘了,为何还记得这些?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不清楚。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意识到松果里含有氰酸钾。” “原来这样。”云洁说道,“松果确实有毒,但只要将果肉用竹片切成一片片,放在清水浸泡到用手一捏就发软,毒就去掉了。然后放在薄竹片上晾干,再在火上烘烤掉水分,用石头磨碎就做成了粉团。这样,它就能贮存很长时间。我和我妈利用这种粮食在这里度过了十年的冬天。” “十年?”云飞望着云洁问道,“那时你还应很小。你妈怎么带你到这种地方的?” 这句话勾起了云洁埋在心底里的往事。只见她眼圈一红,泪花在眼内盈动了起来。 “我和妈妈原来住在瓦寨,一个偏僻的小山区。我小时候的眼内,瓦寨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连绵不断的山头,草木茂盛,郁郁葱葱。瓦寨山脚下有条小河,水清鱼跃,四季不断。瓦寨人虽然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但安宁恬静,滋润自如。谁也没想到一场浩劫一下子就改变了一切。”云洁说着,眼内的泪水纷纷流了出来,“那年,我才五岁。我们瓦寨人被入侵者成批成批地追赶、屠杀,四散逃亡。漫山遍野的尸体,血流成河的惨景至今令我记忆犹深,日夜难眠。我的父亲,还有我们的瓦寨人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云洁扑在了云飞的怀里,泣不成声。 云飞紧紧搂住云洁颤抖不己的肩膀。眼泪,溢出他的眼眶,顺着他的脸颊,滴到了云洁的身上。 “入侵者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们瓦寨人?”云飞问道。 “我不知道。”云洁茫然地摇摇头,“得到他们进寨的消息后,小孩和妇女还有老人都转移到了一个山洞,但最后还是被他们找到。可能妈妈有某种预感,带我躲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才幸免于难。在一位叔叔的帮助下,母亲带着我逃离了瓦寨,为防止仇人的斩草除根,尔后找到了这里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妈妈去世前,不知怎么地在心里突然感应到了父亲的存在,嘱咐我出山后无论如何要注意打探父亲的消息。” “发生血腥事件后,你父亲即使还活着,一定不会轻易露面,只能在某个悄悄的角落里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要找到你父亲,恐怕不太容易。” 云洁亮起了手中的寒光表,“我有这个,它是叔叔送给我妈妈的礼物。我妈妈说,凭着这个,就可以找到叔叔。通过叔叔,一定能打听到父亲的情况。” 云飞走到门口,眺望着远处的茫茫深山林海,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云哥,换药的时间到了。” 云洁说着,拉着云飞坐在草铺上,去掉云飞头上的旧草药,接着在伤口涂上一层新的蟾蜍油,再敷上嚼烂的新鲜草药,最后捆上两条树皮。 云洁温柔细心的动作,像一股清新的电流透过他的全身。 “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看着云飞望着她出神的眼睛,云洁小声地问道。 “你很美-----” 云洁不禁笑出了声,“其实,我清楚,我长得很丑----” “你只是脸上有疤痕而已。其实,你的五官比例、身材、脸型,都符合一个美人的标准。” “真的嘛?”云洁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云飞一脸认真地说道,“以现在的科学技术,要消掉它们并不是问题。” [奇 书 网—wWw.QiSuu.cOm] 正说着,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传了过来。 “走,过去看看。”云飞拉起云洁就往外跑。 三芯谷四周都是石山林,如果不是根据每一天太阳运动的规律去判断,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两人找了几乎两个小时,才在一座石山林中找到四具尸体,死者脸面模糊。旁边散落着一架飞行器。 “云哥,你看,他们穿着制服呢。”云洁指着死者身上说道。 “是警察。”云飞蹲下身子仔细检查着尸体每一处的部位,“是从高空中摔下来的,而且摔下来之前四人都已经身亡。” “你怎么知道?”云洁吃惊地问道。 “你看,死者周围的草地上找不到任何血迹,说明摔在地上已不是活人。”云飞继续翻找着尸体说道,“奇怪的是,死者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 “可能受毒气侵袭身亡。” “也不对,通常有毒气侵入身体,会在人的脸部和皮肤上显现出来。这些死者从外观上来看与正常老死的死者没有任何差异。” “杀人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手段,可见这人技术非凡。” 云飞没有说话,心里苦苦思索着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时突然会出现警察的尸体呢? “你们这十年来,有没有外人到过这里?“ “除了看到你的那架飞行器在这儿飞行之外,并没有外人到过这里。” “云洁,看来这里不久会成为一个是非之地,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为好。” “现在就要走吗?” “是的。” 说着,两人匆匆收拾好物品,开始动身出山了。 正文 八 魔鬼杀人湖 两人走到新掘起的土包前,停住了脚步。土包光秃秃的,突兀在杂草之中。 云洁“卟”地跪倒在地,“妈妈,女儿出山了,您好好在这儿安息吧。女儿一定还会来看您的。” 云飞随之也跪伏下来,默默地叩了三个头。起来后,在坟堆上添了些新土,整理修茸了一番,又移植了许多漂亮的花草。 “云洁,还记得你们进山时的路线吗?”两人继续上路后,云飞问道。 “记得。往东有个狭长的洞口可出入。洞口边长满了密实的草木,一般不容易被发现。出山洞后没有路,只要一个劲地往北走,大约两个小时后,就会进入到一条羊肠小道。之后是两公里的长山谷,走出山谷就是魔鬼湖。穿过魔鬼湖就到了矮人村。” 两人手牵着手走过山洞,再摸索着在棘刺从生的小树林一直往北走,果然来到了四处都是峭壁林立的山崖。尔后在云洁的辨认下,进入一条十分隐蔽的羊肠小道。走出小道后,两人不觉精疲力尽,决定坐下来休息。 在他们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湖。这就是有名的魔鬼杀人湖。湖长约500米,宽约100米。从表面上看,与其它的湖并没有区别。用肉眼可以看得出来,湖里的鱼很多,每一条都生长得活蹦乱跳,使得湖里充满了不少的生气。水里的水藻也长得非常茂盛,里面还有不少虾。湖面上的天鹅体形优美,徐缓地扇动双翅,在水面滑行着觅食水生植物。湖四周散落着像松鸡野鸭这样的野禽。动物安然自得的神态,令人很难想象到这是一个能杀人的湖。 “为什么叫做魔鬼湖呢?”云飞问道。 “我和我妈妈经过离这儿不远的矮人村时,曾在矮人村落脚住宿过一晚。据他们介绍说,起初他们找到这块地方时,这儿不但物草丰富,水资源也充足而洁净,是安家落户的理想天然场所。当时,他们为庆幸找到这样的地方而欢天喜地。可是居住了下来以后,他们慢慢就发现了问题。” “什么问题?” “一天,村子里有五个人合计去湖上捕鱼。他们在湖中心下网后回到岸上,坐等鱼儿上钩。他们生起篝火,用烤鱼和烤鹿肉下酒。还没有到收网的时候,他们突然感到浑身没劲,手脚发软。渐渐地,五个人全都躺倒在地,像打摆子一样全身抖个不停,体温急剧上升,完全是中剧毒迹象。他们扔下所有东西,决定无论如何也得往家赶,可是五个人在途中先后断了气。把他们埋葬之后,村子里的人拿到医生诊断的死因结论是:不明物质中毒。 根据当地医生们的意见,死亡的原因既不是水,也不是酒、鱼和肉,也就是说排除了食物中毒。后来,有科学家来到这里,他们想弄清死亡的原因。但是最终不得而果。再后来,专家们对湖底沉积进行了研究,但未发现任何异常。 这件事后来传到了离这儿较近的一个小镇,镇上有人不相信死者胃里未发现任何酒精中毒的结论。其中有两个人大着胆子,偷偷地下湖捕鱼。结果又发生了一幕惨剧。 有一个人在死之前做了详细的笔录,到达湖里时人会感到身体不舒服:两腿和脊柱有一种像牵引似的疼痛,呼吸困难、发冷。他们急忙往岸边划,其中一个当场死在湖里,另一个逃到矮人村后,便一命呜呼。医生下的诊断还是:不明物质中毒。同上次一样,死亡与食物中毒无关。 后来专家们想尽一切办法从各方面进行了研究,企图弄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毒死人。 但是,调查的结果让所有的人感到一头雾水。卫生防疫站、水文气象站和生态委员会的工作人员的调查结论,排除了重金属中毒和一些有毒的非金属中毒。唯一有异样的是,锰、铁和锌的含量略微偏高。水质专家采集的水样分析后表明:湖里的水为标准的纯净水,直接从湖里喝都不成问题。 专家们对湖里的鱼进行了辐射检查,未发现有任何异样迹象。专家们不甘心,又从湖岸上取了苔藓、地衣和雪样,希望从中找到一点依据能证明死者是中毒死亡,可这些样品上仍然找不到任何疾病感染源。 令人费解的是,打渔的人捕集的鱼让全村人都享用了,结果什么事都没有。所以,魔鬼湖杀人的原因到那时一直是个谜。大家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为什么死的只是人,动植物却活得好好的呢?” “既然是迁移过来的村庄,为什么要叫做矮人村呢?” “刚迁移过来的时候,村民们并不矮。只是经过许多年后,一代又一代的更迭,他们发现村民变矮了。所以就被外界叫做矮人村。” “他们没有想过再迁往其它地方吗?” “可能是一时找不到比这儿更理想的地方吧。毕竟,只要不上魔鬼湖,至少生命不会受到威胁。” 两人休息了一会,吃了一些随身带来的干果,便继续沿着湖边一座高山上的小道往前走去。翻过这座高山,便是矮人村。 可是,两人刚走到山顶上,发现一个年约五十开外的人蜷缩着身子躺倒在路旁。云飞将手放在他的鼻孔一试,发觉有微弱的气息。 “他没有死。”云飞说道。 “很奇怪,这地方通常只有附近矮人村的人在这一带活动,而这个人的身高看起来有一米七六左右,肯定不是来自矮人村的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呢?” “我们想办法救活他吧。” “云哥,怎么救?我们自已还没有脱离山区呢。” “你注意到了吗?这个人躺着的地方,光秃秃的,没有草,没有树。而他躺着的姿势正好面对着一棵很奇特的草。这棵草非常孤独,但长得生机勃勃。说明这人可能是想走近小草边,但未走过来,就倒了下来。” 说着,云飞将草连根拔了出来,在嘴里嚼了一下,感觉到一种非常兴奋的状态。于是,将嚼细后的汁液喂了几口放在伤者的口里。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后,伤者慢慢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们俩一眼。 “云哥,他醒过来了。” “你们是----” “我叫云飞,她是我妹妹云洁。”云飞介绍道。 “前辈,你叫什么名?” “我----我叫马四。” “呵?”云洁差点惊叫出了声,他便是鬼都的名医,曾为母亲指点来到三芯谷。难怪通常的人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呢?云洁决定不暴露自自已的身份。 “我们背他到矮人村吧。” 云飞说着,便叫云洁扶马四上了他的背。 正文 九 矮人村寻凶 抵达矮人村时,天已经黑了。矮人村果然并名不虚传,个个长得矮小。村里的男性平均身高一百三十公分,女性则为一百一十公分。 矮人村实质上由三个大村庄构成,村庄非常庞大,聚居在魔鬼湖周围的山脚下。人口共有一万五千多人。矮人村村民历年就靠着勤劳的双手种植庄稼度日,并成群结队到山上狩猎。常常付出比正常人更为艰辛的劳动。他们至今还保留最原始的农作物种植方式。对外面远道而来的人显得非常热情而淳朴。他们基本上过着一种极为封闭的生活。很少出去过,外面的人也很少有人进来。有许多外界的人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几分神秘,欲前往探个明白, 但因其莫名的神秘、 恐惧只好望而却步。其它村落的人不愿和他们通婚。由于人数较多,他们自得其乐,过起了桃花源般的生活。 两人经过村口时,被保卫人员搜身检查后,盘问了几句,然后得到了三张在矮人村允许在有限范围走动的通行证,并佩带在每一人的身上。有人带他们到矮人村的对外招待中心办理了住宿事宜。这儿的房子,床铺,和其它所有的日常用具,均按照正常人所设计。 两人将马四安顿在房间后,休息了一会,一位壮实的矮人送来了许多好吃的食物。 “我姓戊,是这儿的村长,几位客人有什么需求,尽管告诉我就好了。” “戊村长,原来的丁村长呢?”云洁问道。 云洁想起小时候她和母亲到达这儿时,是作为乞丐路过矮人村庄。当时她和妈妈饿得差点昏倒在地上。她在路上实在走不动,就坐在路上哭了起来。幸好哭声惊动了矮人村的丁村长,不但将她们带进村,让她们住了几天,恢复好身体,还在她们临走时送了许多当地种的干粮。丁村长对她母女无微不至的关怀,纯朴热情的招待,使她母亲很受感动。后来,母亲常常提到矮人村,她对这件事至今记忆犹深。 “丁村长不在这儿了。”戊村长说道。 “他到哪儿去了?” “离开这里有十多年了。现在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为什么?” “说来话长。有一天有位女子吵嚷嚷着来到我们村要找他,我们才知道他过去的一些情况。原来,我们丁村长有一天在山上,看到一个姑娘落下了山崖,昏迷不醒,奋不顾身地救起了她,并及时送到了外面的医院。没料到,后来那姑娘爱上了他。丁村长不同意。因为我们矮人村的人不会出去,外面的人不准进来。这是传下来的规矩。丁村长不想带头破坏这个规矩。后来,那女子将他绑了起来,放入一个山洞里,强行和他做了夫妻。这件事本来没有任何人知道。大约一年后,那女子突然跑到这儿来要找他。丁村子死活不愿与她见面。最后,那女人说为他生了个儿子,没满周岁,偷偷地被她的父母送了给外人。她的父母不喜欢她的小孩,嫌小孩生得又矮又小。她又不愿意告诉父母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父母一怒之下,就将她的小孩送给了一位过路的人。丁村长起初不想信她说的话,认为这是她编造的。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女子是不是真的怀了他的小孩。那女子为证明她的清白,一气之下就跳湖死了。丁村长得知后,泪流满面。将村上的所有事务托给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了。有的人说他是找儿子去了,有的人说他自杀了,找他的女人去了。总之,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看到他出现过。” 戊村长说着说着也动了感情,眼睛潮红。 “由此看来,丁村长一定是受不了这个打击,因为他觉得这件事对矮人村的村民不好交待,同时对这女子心里愧疚不已。想来想去,只好出走。至于他去了哪里,我想找他儿子肯定是他的一个行动。问题是,小孩母亲突然死了,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线索,他又从来没见过小孩。因此,要真正找到他的小孩,决非易事。”云飞分析道。 云洁正要说话,外面来了一位年轻的矮人,说道,“戊村长,鬼都警察来了,说是要搜村子。” “为什么?” “他们要找人。他们说有四个同伙前几天到这儿执行任务失去了联系。失去信息的地点,根据无线电波的推定,距离就是我们村庄附近。他们说,周围他们已查过,没有发现其它异常情况。” “矮人村从来与外界没有什么联系。他们凭什么要搜村。上次,他们说有罪犯逃到了这里,结果兴师动众,没搜出任何东西,搞得村民怨言四起,这次,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他们了。” “对方说,如果不让他们进去,就会强行进村。” “他们想欺负我们矮人村,是吗?告诉他们,不行。” “他们这次的态度比上次更凶,如果不让他们进来,恐怕不好办。” 听到这里,云洁将云飞悄悄拉到一边说道, “云哥,他们说的会不会就是那四个警察?可是,他们摔死的是在三芯谷。[奇*书*网-整*理*提*供]怎么找到矮人村来啦?” “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云飞说道,“你回房间收拾一下物品,看看马四如何了。我先和村长过去一起处理一下这件事。” 说着,云飞对戊村长说道,“我们过去先看看他们怎么说再做打算不迟。” 戊村长觉得有理,几人便一起来到村庄的路口。路口停了三架精致的飞行器。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正站在路口等待。 警察局局长叫王健。王健威风高大、虎背熊腰,走起路来疾步如星。目光有如利剑,炯炯有神。 “丁村子,我们是来执行任务,需要你们的配合。希望你能让我们进村。”王健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道。 “我们矮人村尚来是一个独立的小地方。发生在我们地盘内的事,我们可以来调查。如果是我们的村民犯了什么,你们可以向我们起诉。我们会按照村规处理。如果罪行严重的话,我们也可以考虑将犯者引渡给被犯者一方处理。但是,我们首先要知道确切原因。” “根据上级的指示,我们这次执行的是一种特殊的任务,不能向外人透露任何细节。” “那就对不起,我们矮人村没有这种义务让你们进村随意搜索,这会严重干扰我们村民的正常生活。” “你们手无寸铁斗得过我们吗?” “你要不要试一试?我们虽然是矮人,但是我们有捍卫自已家乡园地的誓死决心。就你们几个人,不需要我们动手,就靠我们的十几条虎狗就会把你们撕得粉碎。你想调大批人马来吗?如果你们真的上得了这座山,只要我们打开湖坝的闸门,就可以和你们同归于尽。所以,局长先生,不要以为你们手里有几件先进的武器就能吓唬住我们。” “你以为这种手段能对付我们吗?我们只要在空中向你们村庄撒下化学毒物,你们的村民就会痛苦得死去活来。不要拿你们最原始的手段和现代文明的武器较量。识相点,就让我们早点进村,我们不会为难你们村民。” 见对方这么强硬的态度,丁村长语气放软了几分,“王局长,我想问你们几个问题,好吗?” “你说吧。”王健终于让了一步。事情闹大了,解决不了问题也不是办法。 “你们是在哪儿发现你们的同伙尸体?” “桃源山内。”桃源山就是三芯谷。一般人只知道叫桃源山,却并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因为没有人知道桃源山里面还隐藏着两个山谷。 “桃源山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为何要到矮人村搜查凶手呢?” “根据昆虫在尸体上产卵的时间来推断死者时间,发现时间与死者降落的地方不对。根据我们的分析,死者是在魔鬼湖附近的上空被一种不明武器所杀死。飞行器飞行一段距离后,到了桃源山的石山林,因石山林存在强大的异常磁场。飞行器失去了控制,便载着死者掉落到了地面上。而这周围除了你们矮人居住之外,很少有外人到过这里。因此我们很怀疑是你们矮人做的。” “就凭这点根据吗?” “在这儿几乎没有出路,没有外人-----”说到这里,借着火光,王健突然看到丁村长身旁站着云飞,便走过去,站在云飞面前。 “你是谁?” “过路人。” “从哪儿来?” “-----” “到这里做什么?” “-----” 云飞没想到盘问到他自已头上来,还未等他好对策时,王健做了一个手势,十几个蜂拥而上的警察捉住了他。 “把他带回鬼都。” “你们不能这样做,他是我们的客人。”丁村长在后面叫道。 “走,兄弟们。” 王健说着,就和手下的警察押着云飞上了飞行器。 正文 十 鬼都蹊跷案 云洁回到住房后,匆匆收拾好物品,来到马四的住房,不觉大吃一惊,里面空无一人。云洁忙出来问门口的矮人招待员,都说没有看到马四有出来。云洁急急忙忙跑到村口,丁村长指了指空中的飞行器,顿足地说道,“云先生,被警察抓去了。” “他们为什么要抓云哥?”云飞的被抓,令云洁感到突然没有了依靠,心里不禁着急了起来。刚出山就出现这种事,这下可怎么办?云洁急得眼泪快要流了出来。 “云小姐,真是对不起。真不该让云先生跟着我一起出来。”丁村长懊丧地说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过了一晚,我们明天再为你想办法。” “还能想什么办法呢?你们奈何不了他们。我一定要亲自去鬼都找云哥。”云洁说道,哪怕千难万阻,她也要找到他。 “你们今晚在村庄休息一晚吧,明早一早动身。”丁村长说道。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们背来的那个人?”云洁说道。 “他不是你们的同伙吗?” “不是。我们路过魔鬼湖旁上的山顶时,发现他昏倒了。是云哥将他救活,然后背他下山,想让他在你们这儿疗养好再说。谁知,刚才我们一时没有照顾他,转眼他就不见了。” “云小姐,你放心好了。既然没有人看到他离开村庄,说明他还在村里,说不定此时躲在村里某一个地方呢。你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早等我们的消息。村子的进出口只有一个,有没有出去逃不过村口保安人员的眼睛。你尽管放心,我今晚就通过广播,要各个村庄的保安人员仔细搜查,不放过任何角角落落。就是扫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丁村长说道。 听了丁村长这番话,云洁才回去睡觉。她担心的并不是马四能不能再找回来,而是云飞的生命安危。一但他出了问题,她今后的行动将更加困难。行动在一片陌生的世界本来就不容易,而且还要时时提防有人辨认出她是瓦寨人。 第二天起来后,丁村长告诉她,那个叫马四的人不在矮人村。他发动了全村的人找,都没有找到马四的踪影。 真是奇怪,难道马四不翼而飞了?云洁百思不得其解。马四不见了,云飞又被抓去。两者权衡,还是赶快到鬼都,想法与云飞见上一面,看能不能找出营救的办法。 矮人村建在一群山之中,海拔有千多米。下山只有一条又陡又窄的路。通常只能容一人通过。所以,上下山时一定要看好前面有没有人。遇到下雨天,路很滑,人根本就不能上路。这也是外人难以进入矮人村的原因之一。 矮人有自制的绳梯,可以从山顶滑到山底。但这些绳索通常只对矮人村的朋友提供。云洁告别矮人村的村民后,从山顶沿着绳梯滑下山,按照丁村长绘制的地图,一直往鬼都方向走去。 大约经过了一周时间的长途跋涉后,云洁来到了鬼都市。 鬼都,原来叫桂都。一百多年前,各个大国为了争夺地球上有限的能源物质,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世界核大战。桂都作为翡翠国的首都成了翡翠国核战争的牺牲品。翡翠国从此四分五裂,分裂成了许许多多的农村小部落和城市地区。后来有个非常勇敢的青年带领当地人在桂都的废墟上建立起了一个非常具有特色的旅游城市,并将桂都更名为鬼都。 云洁来到鬼都时适逢鬼都人过鬼节。路上的行人如密集的蚂蚁,街旁上的店面到处林立,商店、洒吧、歌厅、宾馆,所有的灯光有如鬼火般的忽明忽暗,闪着幽幽的绿光。建筑物的外形,都被装饰成了不同形状的棺材、骨灰盒和坟墓。人人都戴着一副面具。面具上雕刻着狰狞恐怖的鬼怪头像,并配有不同动物的身体图像。乍一看,恍如纷纷出笼的猪鬼蛇神,牛魔马怪,争先恐后地各行其道。在街上行走的场面使人容易想到众妖怪匆匆赶集会的盛景。 踏进城来,阴森森的感觉扑面而来,萦绕在心头始终不散。 云洁心里一阵阵恐怖,但见云飞的决心支撑着她的精神,使她鼓起了勇气。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云飞。 一会儿到达了市中心的广场。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雕像高高矗立在广场的中央。 两只黑洞洞的眼内一动一动地喷闪着绿光,从嘴里垂下来的舌头像块血红的瀑布。旁边竖着一幅巨大的广告牌,上面写道,“鬼都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小姐是外地刚来的,是吗?”一位小贩向她走来,手里身上都挂满了面具。 云洁没有理会他。 “喂,小姐,买个面具吧。” “不买。”云洁打心里就厌恶面具上的图案。 “不买? 只恐怕你在这里会遇到许多不便。”小贩又追上来说道。 “有什么不便?”云洁停下来问道。 “没有面具,你今天就会住不进旅馆,买不到食物。” “为什么?” “今天是鬼都人的祭祀日,所有外地人都必须戴个面具,以示对我们鬼都人祖先的尊敬。” “我明白了。”云洁说道,“请问,多少钱一个面具?” “不贵,不贵,两块钱一个。” 云洁身上还保留着当年母亲乞讨来的零钱,现在发挥作用了。云洁买好面具,戴上头顶。 云洁忧心冲冲,她心里明白,这点钱在城里根本就不够花。如果不尽快将云飞弄出来。没有一定的费用,探听消息也就成了无源之水。 不一会儿,云洁来到文物路。在市文物馆大厅前面,密密麻麻聚集了很多人,围成了一个圈,吱吱喳喳在议论着什么。 云洁很好奇,想挤进去看个明白,可是使尽了力气,愣是未挤进去半步。只好向旁边的一位旁观者悄悄地打听:“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这儿发生一起凶杀案。” 正说着,几辆警车呼啸而至。警车在文物馆面前的空旷地带停下。纷纷跳下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 围观的众人见警察来了,便纷纷散开。 几个警察又是勘察现场,又是拍照记录,忙碌个不停。 这时候,云洁才看清,死者一男一女,像对小情侣,女的紧紧抱住男的肩,男的紧紧搂住女的腰。俩人的撞孔睁得很大,脸形非常难看,像受到什么极度惊吓。从众人的议论可听出,这是一件很奇怪的案子。死者不但衣物整齐,身上的钱物及首饰丝毫未动之外,也未发现有任何外伤的地方和痕迹。有目击者声称,这两位年轻人昨晚上九点钟还在红咖啡情侣屋消费过。想必是回来路过这里才发生此事的。至于发生了什么事,谁也说不明白。 警察忙完了这一切,正准备上车。云洁见状,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等等,你们为什么将云哥抓走?” “你是谁?”其中一位警官站下来问道。 “我是他妹妹云洁,你们在矮人村抓走的人就是我哥哥云飞。” “哈哈哈,我们正要抓你呢,你自动送上门来。把她带走。”警官一声令下。云洁来不及反抗,手脚就被几个冲上来的警察拷得丝毫不能动弹。 正文 十一 古尸的秘密 “大约二十年前吧,在一次城市扩建中,城建施工队意外地地底挖掘出一具奇异的尸体。不仅保存得完好无损,而且尸身上的肉湿润而极富弹性,肉色几乎没有丝微变化。此外,皮肤上发现涂有一层不知名的半固体油性物质,墓穴里还随葬有很多黑糊糊的物质。那物质拿出来后竟然能长出细细的嫩芽。当时,这具古尸的出土引起了鬼都的轰动。更没想到的是,世界考古学委员会鉴定这是一具三千多年前的尸体。这样一来,前来参观研究的专家学者络绎不绝。至今还有一点令他们争论不休,即究竟是皮肤上的油状物质还是黑色的物质在发挥主要的防腐作用。” “有人动过古尸吗?”云飞问道。 “没有。”王局长象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海城的天地丽人公司曾出资—千万元租用了古尸—个月,说是研究一下两者物质的化学成分。” “研究出来吗?” “没有。” “你敢肯定他们也没有动过古尸吗?” “我们派有人监督,并且两台摄象设备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工作。” 云洁不解地问云飞道,“云哥,这与凶杀案有关吗?” 云飞淡淡一笑,没有直接问答她的问题。 “王局长,我们马上就可以真相大白。今天晚上,你带两个胆子大一点的警察,带上防护面具和枪支,守候在棺材对面。此外,我需要一个一千瓦的灯泡,一个电源装置,一把小刀和一把锋利的大号手术剪。” 王健实在猜不透云飞玩什么把戏,事至如今只好依着他的意思办。 到了夜晚,王局长带着两个警察,埋伏在棺材的对面,云飞躲在侧面,将一千瓦的电泡与电源接好,眼睛紧紧盯着前面。 出于好奇心,云洁软磨硬缠,才让云飞同意跟在他的身边。 当表上的秒针刚刚指向零点时,王局长向云飞低声叫道:“开始。” 云飞迅速将电源开关打开,强烈的光线如同白昼照亮了整个大厅。几乎与此同时,棺材上的顶盖“啪”地被弹开,从里面闪电股地跃出一个人。大家定睛一看,不正是摆在棺材里供人展览的裸体古尸吗?只见古尸通体白纸般的透亮,披散着长发,吐出一只红红的舌头,眼睛喷出一种寒人心骨的绿光,一步步地向埋伏点走过来。 王健和两位警察顿时被吓得目瞪口呆。尽管他们事先已作好各种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情景吓得手足无措,一时怔怔地竟呆在哪儿动也不动。好一会儿,王健才首先反应过米,声嘶力竭地叫道:“给我开枪,打。” 两位警察被这一喊,恍如梦醒般的端起枪支一阵狂射。可是,令人惊诧的是,古尸对雨点般飞射过来的子弹竟然无动于衷,仍—步步向他们逼近。 三米,两米,一米…… “快,快,朝着眼睛打。”云飞从未见过如此毛骨悚然的场面,吓得拼命叫道。 然而,雨点般的子弹丝毫未能阻止古尸前进的步伐。 云洁开始被这情景吓得出不了气,但—看到古尸一步一步朝着云飞,反而镇定了,决不能让它伤着云哥。云洁突然想起了手腕上的“防身武器”及妈妈说过的话。于是,抬起手腕,将寒光表的微孔对准古尸的眼睛,然后在机关上用力一按。 一道寒光随之射出,眨眼间古尸颓然倒下。 紧接着,王健走到云洁的身边,望了望云洁手上的寒光表。 “这是什么武器,居然如此历害?” “是个能储蓄光的‘光池’表。”云飞问答道,“平时它能吸收并储存电磁波或生物波,必要时又将其转变为高强度的能量流辐射出去。就像打开开关的高压水枪,能将聚集的能量汇集在—条非常细小的线上,打中致命的部位,瞬间就可致人死命。” “云哥,你可不要乱悦,我用它主要是来防身而不是杀人。况且,我用来对付人通常不会对准要害部位。”云洁纠正道。 王健听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不过,今大你这件防身武器立了大功。” 说罢,众人走近古尸旁边一看,除了左眼睛穿了个小洞之外,占尸的皮肤仍然完好无损。 “开了那么多枪, 古尸的皮肤居然未损坏丝毫,奇迹奇迹。”一个警察惊奇地叫道。 云飞微微笑了笑,说,“这根本就不是一具古尸。” “什么?”尽管已有预料,听到此话,王健还是大吃了一惊。 云飞点点头:“这是具仿真古尸。” “仿真古尸?”人家几乎异口同声发出了疑问。 云飞没回话,而是走上前去,单腿跪下来,从身上取出一把小刀,小心地在古尸体的眼睛周围划了—刀,再—撬,两颗眼珠就挑了出来。 “你们看,这里面有个电脑控制的定时光电感应装置。只有受到强烈光线的刺激,光线才会有足够的能量透射入透明棺材内,启动装在它里面的光电感应装置。这就是它为什么选在雷电大作时出来作案。程序里设计的古尸活动时间是在晚上零点。只要达到这两点条件,假尸才会准时跳出棺材外作案。在强光刺激下它会感应起电,再通过安装在体内的骨胳驱动装置,就会按照设计好的程序动作执行。尸身上的皮肤实际上是由一种能抵抗子弹侵入的高强软材料制成,里面布满了各种感觉器。古尸的活动情况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情景。当他完成任务后,又会自动地回到棺材,重新盖好棺材盖。” “那刚才云小姐是怎样击倒古尸的呢?”一个警察问道。 “是能量射线击穿了它里面的中枢神经指令线。”云飞指着古尸的左眼下面说,“它的程序指令部就发往脑中央。一但切断了它的中枢神经通路线,它就成了无能的废物。” “可是,云先生,我们执行任务时为什么要戴上防护面具?” 云飞接着从尸体的口腔取下舌头,用小刀一划,舌头变为两半,里面出现—条狭长而又细细的缝道。 “你们看,这个通道与下面体腔内一个能发射物质流的装置相接。发射出的物质流—但被吸入人的体内,就会很快进入血液。此时,只要有合适波长的射线,它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产生威力极强的爆炸,从而震破血管,致人于死地。” 大家听后不觉涌山一身冷汗。 “还有,你们摸摸看。”云飞用手压了压假尸的胸部。 人家同时腑下身子伸手去摸。 “奇怪,里面硬硬的,像有什么金属。”云洁说道。 云飞翻转假尸的身子,用手术剪从脖子中央顺着往下剪,渐渐地体腔内的东西裸露出来。一大堆复杂的电子线路和各种各样微型的电路板! “你们看,胸腔内除了堆满着奇奇怪怪的容器、线路,还放置有许多淡黄色的粉末状物质。”云洁指着腹腔说,“这是不是就是那种致人性命的药物?” “可以这么说。当古尸接近被害者时,首先会向被害者的口里喷出这种物质。这种物质只要有少量被吸到对方的体内,就足以使人致命。” “这物质是什么?”王健问道。 “是什么成分我不太清楚。只恐怕世上知道的人不多。”云飞回道。 王健小心翼翼用密封的玻璃瓶装了些,准备带回去给技术室。 “你是怎么怀疑到古尸作案的呢?”王健问道。 看着王健怀疑的脸色,云飞笑了笑,然后讲述了他的理由。 正文 十二 非凡的都主 在到警察局之前,我就作了调查。加上你们给我提供的线索,我注意到了下面几点:一、以前这里从未发生过凶杀案件,而当古尸从天地丽人公司回来后,事情就才开始发生。二、发生的时间都是晚上零时,且每次伴随雷雨交加,闪电大作。三,被害者都是瞳孔放大,血管爆裂,说明先由恐吓引起,继而一定有什么经口腔而进入体内,才导致死亡。这种极有规律且极其类似的作案手段,不太可能是人为所致。四,发生人命案件都是在离这个大厅门外附近不远的地方。据此,我就推定古尸一定存在什么问题。” “古尸既然被人掉包,可真正的古尸会在什么地方?还有,他们为什么要一具古尸?又为什么要制做一个这样的假古尸,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另一个警察提出一连串的疑问道。 “一种可能的情况是,当初出土古尸体的过程根本上就是场骗局……” “等等。”王健打断云飞的话,“你是说,整个出土过程及墓穴都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一场大骗局?” “有这种可能性。另一种可能的情况是,即有人盯上了极具科研价值的尸体防腐剂。—但防腐剂不在,几千年保存的古尸也会随之发生改观。因此,出于掩人耳目的需要,就制做了一只仿真古尸。”云飞分析道。 “可是,假尸体腔内为什么要安有这样的装置和杀人的物质?”警察问道。 “不难理解是出于害怕人们对真相的了解。”云飞继续解释道,“假尸的皮肤表面上看起来与人的皮肤没有什么异样,但它有种特殊的结构,当周围的环境温度高于它的温度时,它就能吸收并积聚能量。到了晚上,当一个人接近古尸时,通过皮肤感觉器对人的生物波特有的敏感,它就会喷射出杀人的气体物质。一方面也是排出多余的能量,另—方面很可能偶然被路过的人撞见,这样他们就逃脱不了被害的厄运。” “难道他们不会跑掉吗?”云洁问道。 “恰恰因为这种情况下,人一般会选择逃跑,结果就加速了死亡的命运。” “为什么?”云洁问道。 “它就是通过人体发出的生物波变化来作出判断的。当然,理论上,人不可能做到绝对静止不动,即使人的身子停止不动,但人的呼吸也不会停止。所以,它感受到生物波变化强度越大,就越会加速朝着这个方向。变化越小,它的反应越会迟钝,反而走得慢。不过,只要被它感应到周围有人的存在,人基本上逃不出它的控制范围。” “幸亏云小姐在场,否则我们都难逃一劫。”王健说道。 “那么这具真正的古尸会在哪儿呢?会不会是天地丽人公司干的呢?”另一位警察道。 “这不太可能。因为当时的租用过程均在公开监视之下。他们不至于蠢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样的举动。”王健说道。 “可是,窃走了真尸,盗得了防腐剂,换个假尸,不就得了吗?至于暴露是迟早的事,干吗还费那么大的手脚装那么复杂的装置呢?”云洁提出疑问道。 云飞刚要答话,正在这时王健的手上的表式无线活机嘀嘀地响起来了。王干健走开去按听话机去了。 一会儿,王健关了话机,走了过来,从身上取出笔和支票,在支票上署上名,递给云飞,说道,“无论如何,我感谢你们协助我们破了此案。我代表鬼都全体警察感谢你。这张支票,是对你们这次行动的奖励。其中包含我私人的酬金。本来明天要亲自送你一程,无奈我们刚刚接到一项重大任务,要求火速赶往现场。这里将由另—批警察来处理。你拿了我的亲笔支票,明天只需交到局里财务科,自然有人会帮你办好兑款手续。我们有要事先走一步,以后有机会再见。” 说罢,和云飞、云洁分别握了握手,和两位警察坐上警车匆匆走了。 “我们回去休息吧。”云洁对云飞说道。 两人正欲离开,一辆警车朝着他们急驰而来。接着,警车在他们跟前猛地一停,门一开,走出一位警官,站在他们的面前。 “两位小英雄请留步,我们凌都主想见二位。”警官表情非常平静地说着,同时手向着后面的座位一指。 云飞和云洁被引入一个巨大的椭圆形大厅,警官退了出去。房子里空空荡荡,除了前面的弧形桌子和大厅里一排排软皮座椅之外,空无一人。 正待诧异时,只听—阵轻微的响动,两人抬头一看,—张虎皮椅连同坐在上面的—个人,从正前方的天花板上象一只滑梯匀速地下落在弧形桌子前。 云飞和云洁走上前去,这时他们才看清此人身材瘦削,一脸的严峻,两只眼睛深不可测。 “如果没猜错的话,您就是凌都主。”云飞说道。 “两位小英雄受惊了。”凌风说道。 “不知都主深夜召我们来有何指示?”云洁不觉困意袭身,哈欠不断。 “云姑娘快言快语,我也不含糊。”都主说道,“两位先看看我的最新发明。” 说罢,凌风在他座椅的椅靠上轻轻一拍,眨眼之间从天花板和墙壁上飞出无数把锋利的小刀,齐刷刷地往云飞和云洁四周的空间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要他们一抬头,一举手,甚至嘴说话都可能碰及到四面八方贴身而米的刀尖。 两人困在那儿,欲说不行,欲动不能,样子实是十分狼狈。 “哈哈哈,人生就如玩游戏,虽然有时不太好玩,但若能用心并遵守规则,有朝—日你们就会发现妙趣无穷。” 说罢,凌风往椅靠上再轻轻—抽,顿时,云飞和云洁周围的小刀又自动地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位置,消失在大厅之中。 云飞明白了,凌风召他们来一定与今晚的事有关。 “我们初来乍到,涉世未深。如有冒犯,请都主多多包涵。”云飞说道 “今晚的秘密就到此为止。”凌风说道,“明天所有的情况依然如常。” “凌都主的话,我有点不太明白。”云洁说道。 “好吧,那我就直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鬼都人当然靠鬼吃鬼。如果今晚发生的事一但暴露于天下我们鬼都的旅游业就会遇到毁灭性的击。自核战争以来,鬼都百姓一直过着颠扑流离、四处流浪的生活。这几年好不容易安顿了下来,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再有什么风吹草动,面对鬼都千千万万的百姓,我凌风如何交待?” “我明白怎么做了。”云飞说道,“都主为人民所想,为百姓所虑。我云飞又岂能不义?” “听说你的公子也离奇被害,我们破了此案,你应当感谢我们才行,你却只字不提。再说,今晚的事你只要我们答应不说出来就可以了,为何还要亮出你的什么新发明?莫非是威胁我们不成?”云洁不顾云飞的眼色制止,越说越有气。 “云姑娘说得句句在理。但人生旅途之中,谁能—帆风顺?意外之事,常有发生。我看你们年纪尚小,社会阅历不广,只不过小试一下我的发明,意图警醒你们在外凡事小心为妙。没想到对两位小英雄多有得罪。” “如此说来,是我错怪了凌都主一片好意。”云洁冷笑道。 “要我们不说出这个秘密并不难,可是古尸的外表已遭到严重损坏,即使精心修补怕还是会让人看出破绽。”云飞提出疑问道。 “这个你不必多虑,我们自有办法。”凌风说道,“至于假尸一事,我们暗地里会进行详细调查,相信不久就会水落石出。” 难道他早就为此事作好了准备?云飞心里的疑惑越发增大。 “两位忙了一个晚上,一定很困了吧?”凌风说道。 “如果凌都主没有什么其它吩咐,我们就在此告辞。”云飞说道。 “欢迎云先生和云姑娘两位以后随时来我们鬼都作客。” “一定。云飞说道,“今晚都主奇特的待客方式已给我们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只恐怕我们再次相见时,凌都主会有更令我们吃惊的见面礼。” “哈哈哈。”凌风大笑道,“云先生不愧是风趣中人。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吧。” 正文 十三 矮皮皮救美 年刚满十六岁,身高却只有一米二。由于这个原因,同龄人没有准愿意与他交往。 他感觉一走出家就很孤独。陌生的人们向他投来奇异的目光,不懂事的小朋友则把他当作晒笑取乐的对象。—次次的岐视和侮辱,不但未在他心里产生自卑和怨恨,反而使他内心的意志更加坚定。他从心底里发誓要成为一个出色的男子汉,将来有一天让周围的人不再小瞧他。可是,他目前己成年,具有独立谋生的能力,却仍然要依靠年迈的母亲生活,这点令他始终抬不起头。因此,他满十八周岁那天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出外找一份工作。他要赚钱抚养母亲,不能再让母亲伸出枯槁的双手四处在垃圾堆里讨生活。然而,当他连续奔波了整整—个月,现实差不多将他的信心击得粉碎。人家只看他第一眼,客气的就会说人手够了,粗俗点的就会叫他滚蛋。 没有人愿意雇佣他。 皮皮坐在路边伤心地哭了起来,他不敢回家。母亲虽然会安慰他,替他说好话,然而这令他更加难受。毕竟以后的路要靠自己走,母亲不可能替代他一辈子。 沙湾镇有个大垃圾场,垃圾场北面一角有个十平米的小屋,那就是他的家。虽然破旧狭小,但能挡风避雨,更重要的是里面的气氛充满了温暖和亲情,是皮皮最最快乐和开心的地方。随着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懂事,世间的冷暖炎凉也就点点渗到他那幼小的心房。皮皮终于明白,母亲用人世间最低下的尊严为他挣得了一份幸福的童年。可是,想到母亲白发苍苍,却仍拼命在外捡垃圾的样子,皮皮的心不由痛了。皮皮本想凭自己的双手干—份活,让母亲体面地度过安静的晚年。然而,现实连他这点小小的要求也满足不了。 天入黑了。皮皮擦擦眼泪准备回家。突然发现前面开来一辆黑色小车,驶入垃圾场。接着,车子里抛下一个塑料袋,倒着车,又顺着原来的方向开回去了。 塑料袋里似乎有什么在动。 皮皮好奇地走过去,打开—看,一个非常性感的少女出现了。少女嘴里被塞进布条,说不出话,四肢用结实的粗绳捆在—起,不能动弹。皮皮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沙湾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漂亮的女性。皮皮手忙脚乱地将少女嘴里的布条拿开,并解开了她手脚上的绳子。 少女从袋里钻出来,向皮皮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了句,“谢谢。”再没有多说什么,收起地上的塑料袋,就匆匆地朝北边走了。不一会就消火在夜色之中。 皮皮感到很大的失望。原指望能和她多说两句话,了解一下情况,然而她却这样对待他。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公路上开来了很多警车,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包抄而来,尖历的警笛响彻天空。 从车上跳下来的警察,就像事先有预谋似的纷纷在垃圾场找寻着什么。不一会,大概找不到目标,停止了活动。有几个警察朝他这个位置走来。 “喂,你有没有看一位姑娘?”打头的一个问道。 皮皮思忖着,他们要找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位刚才走开的少女,可是,他实在把握不住是不是该告诉他们实情。不管什么情况,他不希望对姑娘产生不利的局面。 “小朋友,我们是来救她的。”看着皮皮欲言又止的样子,对方又补充了一句。 皮皮突然看到警察的眼内闪着—丝狡猾的光线。 “没有,我什么也没看到。” “ 你敢肯定你说的话吗?” “我一直坐在这儿,真的没有看到什么人。要不然,你们就往附近再搜一搜好了。”皮皮知道姑娘没走出多远,—定藏在附近。因为垃圾场的北面就是双鸟峰,双鸟峰中间的坡地是索魂坡,索魂坡是死亡之谷,他们决计不会搜到那儿去。于是,他决定不告诉他们实情。 姑娘这样做,—定有她的难言之处。 大批人马搜索了一会儿,最终一无所获,便骂骂咧咧地上了车 皮皮正要回家,不料那位少女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还没走?”皮皮大吃一惊,“他们正在到处找你呢。” “我能走到哪儿呢?他们已布下天罗地网。”少女说道。 “你刚才躲到什么地方去啦?”皮皮问道。 “我嘴里含着一截塑料管,潜在前面不远的水塘里。”少女说道。 “这么说来,你早有准备了?” 少女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皮皮,你呢?” “榕儿。你叫我榕姐就好。” “榕姐,他们为什么要找你?” 榕儿想了一下说道,“小朋友,我问你,对你极不愿意做的事,通常你会怎么想?” “我不是小朋友。”皮皮一听到有人叫他小朋友,就感到很生气,然后纠正道,“我今年十六岁了,成年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情况会这样。”榕儿连忙说道。 这是皮皮出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向他表示歉意,心里不由一阵热乎,反倒对榕儿刚才的无礼产生—丝愧意。 “榕姐,其实是我错怪了你,你不知情嘛。”皮皮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会被人绑架?”那些可恶的警察又找你干什么?” “我……”榕儿脸—红,没有说话。 “你怎么啦?” 榕儿轻轻叹了一口气,“没什么。” 皮皮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会被人绑架?” 榕儿没有作声。 “我真是没用。”皮皮说,“既不能帮别人什么忙,自己也成了别人的累赘。” “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榕姐,你不知道,我现在仍靠年迈的母亲生活。我—直在努力地找事做,想让母亲晚年过点舒适的日子,可就是没有人愿意雇我。”皮皮叹道。 “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的人生当中都会遇到—些挫折和麻烦。我想,只要努力,对生活抱着积极的态度,终究有一天,会达成你的愿望。” “可是……” “不好了!南边有人过来了。”榕儿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撒腿就东跑。可是,东边也出现了人影。榕儿只好折回来。这时,西边也有人朝这里走来。三方向齐射过来的灯光,将垃圾场照得如同白昼。显然,榕儿一时无法再躲藏起来了。 “快跟我来!”皮皮见状,拉起榕儿的手就跳下垃圾场旁边一条干涸的水沟,两人一口气跑了五百米之后,爬出水沟,顺着北面的山坡走。 “山顶上不是没有路了吗?”榕儿迟疑着停下了脚步。 “快跟我来。”皮皮喘着气回过头用力拉住榕儿的手就往前拖。 榕儿只好跟着皮皮往前跑。 不久,悬崖山现在前面。皮皮站住了。 “榕姐,你看,下面有棵大树。跳下去时候要抓住那根长树枝,然后脚使劲往右边山壁上一块突出的石头蹬,身子便会往左方向飞。大约飞出一米宽的距离,就松手往下跳。注意看我跳的姿势。”说罢,皮皮就跳了下去。 榕儿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后面追上来的人愈来愈近,心一横,照着皮皮的样子跳了下去。 “咚”的一声,榕儿感觉到跳进了水里,很快地水就浸透了全身。原来跳进去的是个水潭。皮皮站在岸边,一见榕儿跳下来,赶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根粗树枝,向榕儿伸了过去。榕儿抓住树技,借着皮皮的拉力爬到了岸上。 皮皮从周围拾了些干柴和枯草,用打火机点燃。燃烧着的柴火,倾刻间借着四周的空气,散发出炽烈的热量。不久,榕儿湿漉漉的衣服上开始冒出腾腾的热气。 “烤烤火,烘干衣服,不然会感冒。”皮皮—边加着枯草,一边说道。 正文 十四 仿生用手套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榕儿问道。 “有一次,我被一些小朋友追到了山顶,转身一看,无路可走,心里—惊,不小心脚一滑就摔了下来。我拼命抓住了山壁上的一棵树,可当时风特别大,树被吹得摇来晃去,—松手,不想发现这个地方。”皮皮说道,“你看树下来的右边,尽是些蓝色花草,那叫天蓝草。 人一掉进里面就什么也完蛋了。所以跳崖时要有技巧。” . “为什么人到了天蓝草地里就会死呢?” “我母亲讲的。沙湾镇的其它人也是这么说的。好像它们有剧毒。我还听说十年前离这儿不远的一个地方,曾经发生过不好的大事,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奇怪,水潭边长了很多黄色的花草。” “这一带只有水潭边周围才有黄花草,它似乎对人很安全。” “黄花草多可爱呵。”榕儿摘几朵地黄花放在手上,对着皮皮说道,“清脆的叶子,骄艳的花瓣。闻着它的香味,真令人如醉如痴。” “下次,我们带工具移植—些黄花草捎回去,好不好?” “可是,我们背后都是山崖,前面是索魂坡,索魂坡下面又是个死亡之谷。我们又如何出得了呢?” “你看。”皮皮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副手套,手套上布满了细细的绒毛。 “手套?”榕儿质疑道,“它能起什么什用?” “戴着它,出入就能攀岩走擘,就像走在平路上轻松白如。” “能行吗?”榕儿质疑地问道。具有如此神奇功能的手套,榕儿还是第一次听到。 “它不是—般的手套。”皮皮说道,“它是模仿壁虎和晰蜴的脚掌结构功能制造的—种特殊手套。你看,整个手套的外表布满了无数细小的绒毛。在爬行时,每根绒毛与固体接触时会产生较小的粘力,当所有的绒毛接触时就会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巨大粘力。我试验过,一副这样的手套支持五十六公斤的重量绝对没有问题。因此,我们从这儿攀岩出去,不会有很大的困难。” “可是,—副手套不够呀。” 皮皮卷起裤脚,原来绑往他小腿上还有一副脚套。需要时,四肢都可以发挥作用。“可是,这么大的粘力人怎么会走得动?” “你看到过壁虎在天花板上和在地面上行走时的速度有什么不同吗?” “好像差不多。” “所以,它一点不会影响我们行走的速度。” “是准送给你的手套?” “我师父。” “你师父?” “是的,他常常到沙湾镇的双鸟峰来。他每次进山前都要找我玩一会,并要我叫他师父。我问他到这里干什么,他说他有观察动物行为和习性的爱好。两年前,他送了这副手套给我做纪念。从那以后我就再没有见到过他了。有时候,我好想见到他。除了母亲之外,他就是第二个对我有亲近感的人。” 说罢,皮皮一阵伤感。 “他叫什么名字?” “山人。” “山人?”榕儿口里重复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奇怪。 “他说,人们之所以这样称呼他,是因为他很喜欢与山里的小动物生活在一块,一年大半时间呆在山里。”皮皮解释道。 “呵,原来这样。那,他的真名是什么呢?” “不知道。” 沉默。 “今大幸好遇上了你,不然我可就惨了。” “榕姐不要这样说嘛,这是我能做得到的事。”皮皮说道,“可是,哪些人为什么要与你过不去呢?” 皮皮的问话勾起了榕儿的心事。她望着皮皮红通通的脸,闪闪发亮的眼珠饱含着诚恳真挚的信任,不觉眼圈一红,决定将她的心事吐露山来。 “这事得从我读初中说起。当时,我读书不太怎么用功,我父母虽然待我很好,但在这件事上恨铁不成钢。我家就我一个独生女儿,小时候他们对我宠爱有加,凡事百依百顺,常常由着我使性子。大了以后我个性依然不变。可能他们渐渐发觉我不太争气,有时难免不指责我几句。其实,我的家境不是很好,他们望女成风,不是没有想法。他们当然希望我将来有所出息。对他们善意的言语,我两耳横竖油盐不进。一生气,就会跑出家门,找社会上的姐妹们玩。有一次,她们说有种饮料,喝了以后就会增强记忆力,学习成绩能提高很快。我听信了她们的活并照她们的话做了。” 皮皮—边听着一边往火堆里添加了一些干木柴,旺红的火光映照在榕儿的脸上显得更加加骄艳绯红。挂着泪水的眼神不禁让人心底里油然生出一份怜爱之情。 皮皮心里忽然有点不太安宁,添加柴火的双手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你怎么啦?”榕儿看到皮皮出神的样子,停下来问道。 “呵,没什么。”皮皮意识到自己想什么时,不禁脸一红,接着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这种饮料果然有效,我的成绩很快提升了。父母也着实欢喜了—阵子。后来,我才知道饮料里掺有一种叫做迷你神的药粉。” “迷你神?这不是种禁药吗?它象毒品—样能使人上瘾,不但会吸干抽吸者的钱包,而且最终一旦停止,还会有诱发人发生痴呆的危险。听说,长期吸用这种药物等于在透支人脑中的记忆物质和神经系统。” 榕儿点了点头。 “人—但走错了路,就会身不由已。为了我吸毒,父母辛苦盘起的家底一下子被找掏空了,为此,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但我依然没有悔悟。直到有一天,我回家时,发现父母双双含恨自杀身亡时,我才后悔不迭。我失去了世上最亲爱的人,同时也失去了吸药的经济来源。为了能得到药粉和还清父母欠下来的债务,我不得不在沦落的泥坑里越陷越深。”榕儿从身上拿出纸巾,擦试了眼角上的泪花,“终了,我落到了三金帮的手里。” “三金帮?” “是的。三金帮是个黑织织,由三兄弟把持,即金汞,金铅和金镉。表面上他们到处开公司,做着正人君子的生意,暗地里无恶不作,做尽了丧尽天良的坏事。所以,社会上的人又叫他们重金属。” “为什么要叫重金属?” “化学上,常把那些质量较大又有毒的元素叫做重金属。它们在环境中的存住,通常被视为是人体健康的潜在杀手。将他们叫做重金属,实际上是比喻他们是对社会有重大危害作用的人。” “既然如此,他们干吗还想到取这些名字?” “这与他们父亲有关。” “呵? ” “他们父亲叫金锂,是海城大学的一位化学教授。原本是投机得到的职位,混入大学后由于没有真才实学,被受到冷落和不重用。金锂认为他之所以怀才不遇是因为他名字中的锂,在化学周期表中排在了轻金属元素的位置上,因此,在他三个儿子陆续出世后,便分别以重金属元素的名称来取名,以此幻想他的儿子们将来都能成为大器。” “原来有如此用意。”皮皮问道,“可是,你是怎么落到他们手里的呢?” “说起来真令人羞愧。” “哦?” “不过,说出来也没什么。再说,能有人听听我心里的故事,也好。”榕儿接着继续说道,“我吸药粉的时候,迷上了一位名叫陈若男的年轻人。他的外表不但很帅,举止也温文尔雅。他常常送我鲜花,给我买礼品,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以关心和照顾。就这样,我渐渐喜欢上了他。后来,当我发现这是三金帮精心设计的圈套时,已经欲罢不能了。他们对付漂亮的单身女人通常会使用美男计。正是彬彬有礼的迷象,才会使更多的女人对他们产生好感,失去对他们的警惕性。我就是这样一步步滑进去的。然后,他们就将诱进来的女人分成不同的等级送往不同的场合。有的进了演艺圈,有的培养成专门勾引政府官员下水的交际花,有的进了他们公司的公关部。最差的,就送到地下性服务院。不过,陈若男对我确实动了真情。为了我,不惜与金铅闹翻。金铅当众要羞辱我时,被陈若男一怒之之下将其杀死。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了。后来,我听说他被帮规以处死。” 榕儿说着,眼泪流了山来。 正文 十五 皮皮被捉了 “陈若男死了了后,我曾三番四次寻着要自杀,但都被他们制止。最后,我答应为他们拍三级片时,他们才没有再强迫过我什么。” “可是,为什么又把你丢到垃圾场去了?” “我------” “你是不是又后悔答应他们了呢?” “是的。”榕儿点了点头,“当我渐渐有了钱,就开始戒毒。迷你神产生的依赖性一般来说难以根除,在治疗过程中常会出现发烧、哈欠不断、浑身疼痛和失眠,甚至肌肉抽搐不止。可能父母的伤亡给了我打击太大的缘故。父母双亡的情景常常刺激着我的脑海,使我从心底里产生—种坚强的意忐力,我居然成功了。这时,我想摆脱三金帮的控制。” “你是逃出来的吗?” 榕儿点了点头。 “我已经成了他们的摇钱树。在演艺圈里,我唱得好,跳得好。每当我出场,票房收入就会激增。有—次,我提出息演,你想,他们怎会轻易让我罢手?于是,他们捆住我的手脚,再在我身上放些药粉,然后装入麻袋用车将我丢在垃圾场里。” “警察是他们叫来的吗?” “是的。他门不但通知了警察局,而且还通知了各个报社和杂志的记者。他们的用意很明显,只要经过了警察局和媒体的凋查和披露,我的名声就会一落千丈。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能告他们吗?警察局有他们的人,报社里有他们的人,政界里也有他们的人。而且,从警察局里来来后还是会被送到他们的手里。他们这—招很歹毒。未想到你及时救了我,才使得那令人恶心的一幕没有发生。第二次他们出动,是因为前面的计谋没成功。这次如果被捉了回去,我真难以想象我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命运。没想到这事将你也连累了,对此,我心里感到非常愧疚。” “榕姐,这不能怪你。不管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 “真的要谢谢你,皮皮。”榕儿说道,“衣服烘得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皮皮戴好手套,卷起裤脚,将裤套解下来,穿在脚板上。 “我往前面走,你在后面扯住我的的两只脚,然后我们沿着岩壁一步一步往上攀。”皮皮说道。 “这行吗?”榕儿说道,“你重量少,不如你的宝物让我戴上,我来拉你。这样,你吃力就会少些。” 皮皮本想充当—次男子汉的大角色,但榕儿说的并无道理。再说,榕儿万—手—松,掉下去了------皮皮几乎不敢再想下去了。于是,皮皮接受了榕儿的建议。 准备妥当后,两人开始向山顶攀登起来。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到达了山顶。皮皮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酸麻得几乎不能动弹了。 “我想,他们知道我们死里逃生了山来,决不会放过我们。”皮皮说道。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榕儿看着眼前的小男人,不禁为他的处境担扰起来。 “我没事。”皮皮说道,“大不了让他们抓住我饱打—顿,顶多皮肉受点委屈而已。” 皮皮的回答反而使榕儿的心里感到更加不安。 “榕姐,你打算怎么办?”皮皮问道。 “我想到海城去。海城有个非常著名的大动摇歌舞团。听说歌舞团的老板是珍珠国人,背景很硬,要是能被他们录用,估计三金帮也不敢怎样。我想到那儿碰碰运气。”榕儿说道。 “什么时候能看到榕姐的演出呢?” “你想看吗?” “想看。我猜想榕姐的演出一定会很棒,就像榕姐的容貌—样令人出色。” 榕儿笑了。 皮皮的活虽然有奉承之嫌疑,但听起来让人舒心。毕竟,他说话是出于一片真心,并无其它恶意。 “我们走吧。” 当皮皮和榕儿回到垃圾场时,四周一片寂静,三金帮的人早就走了。皮皮走到小屋前敲门时,里面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心里一沉。急忙推开一看,哪还见母亲的踪影?皮皮不顾一切地就往外跑,边哭着边呼喊着妈妈。 榕儿从后面追上来, —把扯住他的手。 “放开我,我要找母亲。我要找母亲。”皮皮拚命想挣脱榕儿的手。 “外面漆黑一团,你到哪儿去我呀?”榕儿仍然不肯松手。 “榕姐,我求求你。你让我去找。这一定是三金帮干的。我要找到他们,要回我的母亲。” 皮皮反转身,在榕儿面前跪了下来 榕儿心里一酸,一滴眼泪流了出米。皮皮悲痛欲绝,她心里何尝又不难受?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头脑要冷静下来。否则不但救不了皮皮的母亲,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想到此,她上前扶起皮皮,说道,“皮皮,你一定要听榕姐的活,榕姐答应你。一定要找到你的母亲, 并将你母亲救出来,但是,你首先不能哭。你不是说过吗,你不是小孩了,是成年人。成年人就得学会控制自己,冷静处理发生的意外情况。” 许是榕儿的一番话起了作用,皮皮回手抹了抹眼泪, 止住了哭泣。 “这才是男子汉。”榕儿说道,“再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三金帮干的,根本就没有证据。一个老人,对他们有什么用,谅他们目前也不会怎么样。如果确属他们干的,把你母亲当作我们的诱物,我们就会中他们的计。如果不是他们干的,我们找他们那儿要人,无异于自投罗网。” “照你这样说,我母亲就不需找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事我们得慢慢想办法。” “不行。我母亲那么大年纪了,受不了折腾和较大的打击,万一有什么意外,什么都迟了。”皮皮说道。 “跟我—块到海城去。”榕儿拉紧皮皮的双手说。 “不,我要留在沙湾镇找母亲,哪怕当乞丐,我也要找到她。” 皮皮固执的态度令榕儿心焦。她曾耳闻过三金帮专门收罗那些孤独或被人遗弃的老弱病残之类的人。很多这样的人就无踪无影在世界上消失了。由于他们没有什么亲人和朋友,警察局也不立案。偶而有一例报案,也成了永远破不出的无头案。可是,没有任何证据和事实,她无法向皮皮说清楚这件事。要如何能帮助皮皮呢?突然她心里想到了一个人。 “皮皮,你不是有个非常厉害的师父吗?现在有难的情况下找他,说不定他能帮你。” “师父?”皮皮的眼睛只亮了一下,又很快暗淡了下去,“他来无踪去无影,住在哪儿我也不清楚,叫我如何去找?” “海城是个大城市,人多来源广,交通四通八达,离这儿也不算很远,说不定在那儿能打听到你师父的消息。” “不行,我还是得在这儿找母亲,等母亲回来。没有母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皮皮说着又哭了起来。 “皮皮,三金帮的主要势力是在海城,到那儿去找你母亲不会错。” “榕姐,你走。不关你的事,我自己一个人去找。你快走,要不然,被他们发现,你又要走不成了。”皮皮推掇着榕儿道。 没想到小个子皮皮竟如此顽固。没有亲人在身边照顾,皮皮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而且他连一般自卫的能力也没有,即使找到了母亲,又能怎样?但她丢下皮皮独自一人跑到海城去,于情理上又说不过去。可他偏偏不听她的劝,榕儿感到一时束手无策。 正犹豫着,在夜色的的掩护之下,突然四个粗壮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四个人在榕儿周围排成了—个小小的包围圈。 这正是三金帮的人。榕儿心里不由打了个寒战。知道这次再也无法逃出他们的手掌心了。 “你们想干什么?”皮皮走到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身边,想推开他,无奈他人小力气弱,怎么也撼不动他那高大的身躯。结果,反而被他一脚踢翻在地。 四个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小小的癞蛤蟆,还想充当英雄救美人的角色?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打头的那个说完,又大笑起来。 “哼,我不会让你们抢走我的榕姐。”皮皮咬牙恨恨地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取出仿生手套和脚套。 “小蛤蟆口气还不小。”打头的说道,“这么绝色的佳人,居然如此让你动心卖命,只怕你不但没有消受的艳福,反而冤枉着赔了性命。这样岂不是可惜?” 皮皮穿戴好后,迅速走到那四个人的身边, 以极其迅速的动作用手套和脚套紧紧粘住四个人的脚,同时大声对着榕儿说道,“榕姐快跑。” “皮皮,你------”榕姐一时被皮皮的举动惊呆了。 “快走,榕姐,时间一长,我就会支持不住。”皮皮使尽力气叫道。 如果不走的话,两个人都不会逃出去。现在只有逃出去,以后再有机会将皮皮救出来,想到此,榕儿眼一红,连忙冲了出来,不久淹没在远方的夜色之中。 四个人没想到皮皮会有这一手,想挣脱皮皮的手套和脚套,没想到越挣扎越粘得历害,最后四个人绊倒了—块。等到他们不挣扎反而容易摆脱粘力的时候,榕儿己走得无影无踪了。 “先把小蛤蟆带走。”打头的说道。 正文 十六 莫名的气味 告别凌都主后,两人回到了旅社。第二天,便决定坐电车到海城去。 电车由电脑控速的一节节车厢构成,每五分钟—列,就像搭乘高层建筑物中的电梯一样极为方便。云飞和云洁上了十号车厢。 每节车厢只准乘坐四个人。车厢内空凋、网络、通讯、影视设施一应俱全。云飞和云洁上来时,车厢里己乘坐了两人。 车上一男一女,外貌上的巨大差异使人无法想像他们居然能彼此相处而泰然自若。 倚靠在座位上正闭目养神的女郎,不但五官清秀,而且腰部和腿部的长短比例恰好处于绝妙的黄金分割线上。挺立的胸部,丰满的臀部,使整个身体凹凸分明,错落有致。身上散发出强烈诱人的青春气息,犹如辐射出去的强大电磁波,足以让男人的内分泌系统发生紊乱。 性感修长的大腿,冰消玉洁的肌肤,无不向人展示着—种容丽四射的光芒。 端坐在另—床上的男子则奇丑无比。年约五十左右。三角眼内白多黑少,棕色的头发犹如撒落一地的鸡毛。鼻子里不断流出的鼻涕,让你觉得如瞧见阴沟里喷涌而出的臭水而恶心。嘴巴既大且裂,一张口就露出两排沾满黄色污垢的参差不齐的牙齿。可以想像,与他同桌而食时,只要他一张嘴,你的良好食欲就会陡然消失。面部上—条深深的疤痕,在脸部肌肉的牵动下难看、刺眼。左腿绑着—个沉重的石膏。嘴里含着一枝香烟,眼睛望着车顶,发着淡淡的绿光。 “各位好。”云飞上前招呼道。 丑男默然未动,亮女则回头嫣然—笑,然后又回归平静。 看来亮女与丑男无意于或不屑于与他们结识。 云飞坐上了3号床,云洁则上了4号床。 “哇,真舒服。”云洁躺在小床上,看着车内的设施,不觉满眼惊奇。 “云洁,你看,车厢上的床铺可以睡觉,折叠起来又可变成长沙发椅或者四方桌子,还可以往地面上随意移动。床边薄薄的荧光屏是车厢上的网络电视,可以和外面任意一地的人面对面通活,也可在互联网上查阅你想要的任何信息,还可选择频道看电视、放电影、听新闻和欣赏音乐。” “奇怪,没有服务员,也没有乘警,我们要坐五个小时的车,中途肚子饿了或者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你背后不是有个取食窗吗?整个电车都有水果、方便面、饮料、快餐供应,这些食物通常放在—节车厢里面。虽然车厢与车厢之间的人不能走动,但食物可以通过特有传输带而自动传递。整个电车内的人都有闭路电视监控,任何人的一举一动不会逃过车管室乘警的眼睛。” “上厕所也这样,不就侵犯人的隐私了吗?一点自由的空间也没有。” “当然,你觉得安全,可以关闭监视键。这样,就没有人看到你了。万一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可以按110键。电车马上就会停住,有人上来。” “没计的还挺周到。”云洁说道,“云哥,我想看电视。” “好吧,你把耳机带上。”云飞用手指朝旁边两位乘客指了指,意思是不要影响别人的休息。 见云洁带上耳机,云飞也带上耳机,随即打开电视。 电视荧光屏立即出现—个画面,很多警察正在往树林里寻找着什么。 “……今大凌晨四点十分,警察局发现遇难者的尸体。死者分别是鬼都警察局局长王健和他的两位助手。昨晚十二点半时分,他们执行—项特别的任务时,在去桃源山的路上遇害。经初步查明,他们是被一种特殊的电磁波击倒而死亡,遇害原因不明。本台记者将进—步进行跟踪凋查……” 云洁惊得差失出声来,被云飞及时用严厉的眼色制止住。云飞迅速换了频道,表面上不动声色向同车厢的两人瞟了一眼。 两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更没注意到新闻里所讲的内容。 然而,云飞心里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不知王健被杀是与破获棺材的古尸案有关,还是与前去执行所谓特别的任务有关?如果属于第一种情况,以后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在他和云洁的身上呢? 不久,他们到达了海城。 海城是个美丽的水上城市,三面临海,一面靠着陆地。整个城市如一个巨大的森林公园,到处绿树成荫。排山倒海似的海浪为海城提供了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能量。街道上见不到任何车辆的影子,所有的交通是由电脑控制装在地板上的电梯,又叫地梯。地梯在市内四通八达,可以带你到城内任何一个地方。地梯上的座位,既舒适又平稳。此外,偶而也会见到上空中飞行的小型飞行器。在海城的入口处,你可看到竖立着的一块巨大电子大屏幕招牌,闪烁着“海城欢迎您”七个飞金溢彩的大字。屏幕下是一排排荧光屏,荧光屏下是各种“市区导游查询”的触摸式按键。它能提供任何一个从未到过海城的人的城市旅行图。从调出的海城图,你可找到你要去的地方、地梯号数及查询你需要的信息,甚至打个电话,就有人为你安排好了—切。 一到了海城站,四人全都下了车。云飞走到电脑荧光屏前,输入“旅馆”两字。荧光屏立即出现海城所有旅馆的名称、地址、电话联系、从车站所乘坐的地梯号数、现有不同等级的空床数等,内容一目了然。云飞从科苑区选了一个旅馆,记下乘车路线。便和云洁—道走向海城的入口。 亮女和丑男还没有出站,就站住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 就在他快要接近出站室的门口时,人群—下子骚动起来。前面的亮女突然被人用力一推跌倒在他身上。亮女就势抓住他的肩膀,才没有立即倒下。随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香气飘进了他的鼻孔,几乎使他的骨髓间产生了一阵酥松般的快感。当他恢复了意识,脸霍地红了,本能地想将对方轻轻推开。不料,与此同时,车站里响起了尖历的警报声。云飞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和云洁、亮女一起被蜂拥而上的警察拉到了过道边的小房里。“对不起,请跟我们到检查室来一趟。”两个警察半礼貌半不客气地说道。 云飞和云洁被分别带进了男检查室利女检查室。 “你们要干什么?”云飞见全身被脱得光光,不禁有点恼怒起来。 “我们怀疑你们当中有人携带毒品”男检查员—边检查一边淡淡地说。 “毒品?”云飞吃了—晾。 “车站毒品监视器响了警报,发现有人携带‘迷你神’进站。” 检查员一边说着,—边用仪器探测仪在云飞身上测试着。 检查完后,二人又被带到小屋里。 “你可以走了。”当警官向云洁宣布后,云洁如释重负般的松了一口气。 “你也可以走了。”警官对着亮女说道。亮女朝云飞—笑,腰肢一扭,就消失在门外的人流之中。 “那我呢?”云飞的心有点慌了。 两位检查员耳语了儿句什么。 “你不能走。你身上留有很大的气味,需要带到警察局进一步接受审问。” “什么?”云飞想起刚才与亮女相撞的时候,有几秒钟的时间失去了神志,难道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内,有人做了手脚? “你们有没有搞错?凭他身上的气味就断定他走私毒品?”云洁走上来,大声地质问道。 “小姐,你不要激动。”男警官说道,“我们只是要他去协查,并没有说他吸毒或走私毒品。” “没有证据,你们谁也不能带他走。”云洁拦住去路。 “对不起,小姐,我们是在执行公务。”男警官仍然不恼不火地说道。 “云洁,你按照我们预定的路线先回旅社休息吧。”云飞说道,“你要相信云哥,我一定会没有事的。”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将你带走。”云洁想冲进来,被男警官强硬着扯开了。 正文 十七 读书快乐丸 “请坐,云先生。”海城警察局局长高雄向对面的椅子—指。 高雄生有两道威风凛凛的剑眉和一对老鹰锐利般的目光。 云飞坦然坐下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云飞冷冷地问道。 “我们只是想了解你身上的气味是从哪儿来的?” “我的回答可能会令你大为失望。”云飞回道,“因为我不知道。” “云先生不要开玩笑了。”高雄说道,“走私毒品的罪名非比一般。” “我走私毒品,凭什么?”云飞笑道,“难道凭你们仪器鉴定出来的莫明其妙的气味吗?” “云先生,别激动。我们现在并还没有确定你就是毒品走私犯。” “你们警察平时也是这样抓罪犯的吗?” “没有接触过的人,身上不可能带有这种强烈气味。仪器从来不会骗人。” “凭这点就确定我身上携有毒品,不是太荒唐了吗?” “我同意。”高雄淡然地说道。“我们的原则是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嫌疑犯。坦白交待才是唯一的出路。除非你能证明你是清白的。” 云飞想了一会儿,然后问道,“迷你神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毒品?” “它的别名叫做快乐读书丸,是特意针对青少年开发的—种毒品。相比早期的美他明及摇头丸,严格来说,还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毒品。它能大大提高人脑对知识的机械记忆能力。比如说,一个二流的学生长期服用它,有可能考上一流的重点大学。问题还不在于这种不公平的智力竞争上。它对于国家选拔优秀的人才也增加了难度。更为严重的是,它对人有很大的成瘾性。—但成瘾,会使人终生难以离弃。它的吸用,使很多人丧失创新思维能力。长期任其泛滥,会严重削弱一个国家的发展,对—个国家的科研创新有着毁灭性的打击。自然, 这种药物被列为各个国家和地区禁止出现的毒品。” “可以看看我进站时的录像吗?”云飞问道。 “当然可以。”高雄说着给海城电车站打了个电话,很快对方用无线方式传递了过来。 —个警官将出站时的镜头在电视机上播放了出米。云飞仔细看着他随着拥挤的人流缓慢出站时的每一处微细的画面。 “停。”云飞叫道,“请你们将我在刚出站时的镜头放大并慢速度重播—次。” 警官按照他的要求又重新放了—次录像。 “速度再放慢。”云飞依然不满意。 这次,可以很清淅地看到,亮女随人流跌向他身边的同时,顺势抓住了他的肩膀,然而就在此时,她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面前哈了—口气,随后她的手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一擦,便多了—道淡淡的白色痕印。在过站时,可以看到丑男几乎是和他同时踏上警戒线,但他脚踩上警戒线的时刻比丑男的石膏腿仅领先—秒钟。而警报器鸣响的时候,亮女堵在云飞的面前一动也没动,丑男却奇速速地跑出站口。那腿上沉重的石膏似乎丝毫未影响到他的走路速度。 可恶!原来他失去知觉的短暂几秒钟,正是亮女向他面前哈出的一口气。而恰恰就在这时,她就在他身上做了文章。 “这女子是谁?”云飞问道。 “天大地丽人公司的总经理丽莎小姐。” “丽人公司?” “对。专营化妆、美容、易容和整形等。” “美容效果如何?”云飞第—个念头就是想到云洁,有机让云洁试试。 “简而言之,就是人能变成鬼,鬼能变成人。易容的效果只有专门的仪器才能识别。不经过特别的训练,肉眼很难区分易容后的痕迹。” “竟有如此之功效?”云飞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打着石膏腿的男子,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你们的仪器能准确到三秒钟内同时识别出两个人身上都带有毒品吗?” “不行。通常人进入到警戒线内后,他身上带有的毒品物质在仪器发射特殊波长的光照下会有—部分逸散到空气中来。然后仪器会自动地进行抽取空气,收集样本进行分析。从采样到完成整个分析需要—定时间。检测到的范围是三米以内。仪器识别主要依据抽取空气中的气体成分进行分析所得到的数据。分析采样的十秒钟内,警报器只能识别出第—个带有毒品的人。在十秒钟时间内同时出现几个携带毒品的人,这种情况很少,并且,警报器—响, 我们通常会将引响警报器的人身边的几个人同时抓去搜身。” “也就是说,你们抓人的依据仅仅是凭身上是否散发有这样的气味? “这是操作步骤中的第一步,有没有走私毒品还得找到其它相关证据。” “我这种情况,难道你不认为是有人栽脏吗?” “你说的是丽莎小姐吗?”高雄似乎变得有点口吃,“这…这不可能,她的地位、她的身份及她的个人历史都表明她从未涉及过不当的活动,况且她和你是同时去检查室,已经被证明是清白的。” “就算她清白,从录像资料来,那个打有石膏腿的男人也应在你们检查的范围之内,可你们为什么偏偏放过了他呢?”云飞问道。 “这…”高雄变得有点理屈词穷了,“或许我们犯了—个错误。” “我可以走了吗?”云飞问道。 高雄抱歉地一笑,随即向云飞伸出—双手。 云飞很不情愿地伸出他的手。 “没想到,我第一次来海城,会是这样的开始。” “不好意思,惊扰你了。”高雄说道,“不过,这次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你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线索,不过我们决不会放过他。” “只怕你搜遍全城也找不到石膏腿的丑男。” 云飞—边讥笑道,一边走出了警察局。 “云哥。” 云飞回头一看,原来是站在门口等他出来的云洁。 “你—直站在这儿未休息?” “你进了警察局,我哪还有什么心思?” “可你来这儿也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呀。” “人家只是关心你嘛,万—他们把你抓起来关个一年半载,你要我怎么办?是你要我出……” “好了好了。我不出来了吗?”云飞取笑道。 两人穿过青山大道,左转三十米,过了沥珠大桥便是沥珠旅馆。 “云哥,我们下—步怎么办?” “我们先在海城落下脚再说。海城西部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观光游览城市鬼都,东部则靠久负盛名的死亡之谷和索魂坡,还有美丽的沙湾镇风光。此外,海城毗邻大海,交通极为方便。想有朝—日出人头地的人都会到这儿一展抱负。只要时日一久,总会打听到有关我们的信息。” “我们是不是要找份事做?” “人生地不熟,一时找事比较困难。不过,从长远着想,我们确实需要—笔费用。” “那怎么办?” “等待机会。” “云哥心里是不是有了新的想法?” “暂时还没有。”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记得。” “那时,我开始以为你会是个痴呆人。”云洁说着笑了起来,“现在想起来真好笑。” “或许真正的痴呆人才是世界上感到最幸福的人。他们没有正常人那么多的烦恼,没有那种天天为了生存的压力而感受到的焦心。” “云哥,你说得不对。一个没有感觉,没有欲求的人,他哪来的幸福?体会不到人生的烦恼和焦心,又怎能体会到人生的乐趣和愉悦?” “没想到云洁的口齿变得如此聪明伶俐,我以后说话还是小心为妙。” “近墨者黑嘛。”云洁大笑了起来。 云洁的开心,给云飞带来了—丝精神上的愉悦。然而,当他的眼光无意之间触到云沾的脸庞,心情便又沉重了下来。那道道疤痕如此刺目,令人心痛。无论如何,必须尽快让云洁做整容手术。否则,疤痕住她心里投下的阴影,迟早有—天会将她的快乐全部淹没。可是,整容需要一笔钱,而且决非一笔小数目。 “云哥,你在想什么?”云洁问道。 “我在想,天色还较早,我们到街上走走好不好?” “我才不想出去玩呢。”云洁的情绪一下子跌落了。只要她一出现在街头上,陌生人的眼睛就会有意无意朝她的脸上张望。这情景能让人开心吗?” 云飞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就不多说什么。 到了旅社后,安顿好云洁,云飞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对他来说,首要的是要有稳定可靠的经济来源。其次就是他和云洁的问题。他到底是准?来自何方?父母又是准?他们是否还在世上?如果还在,又会生活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周围没有一个人会认识他?还有,云洁的问题又如何处理?她父亲究竟还在不在人世,如果在,又如何帮她找到父亲?万—让仇家知道她的身世又怎么办?这一连串的问题至今没有—点头绪。 到了晚上十二点了,云飞还是不能入睡。云飞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决定到外面不远的沥珠大桥散散步。 正文 十八 一本无字书 榕儿几乎是一口气跑出了沙湾镇。一边跑,—边惊魂不定地往后看,直到确信他们远远抛出了视线外,才气喘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风轻轻吹了过来,榕儿感到—阵寒意。 榕儿突然后悔了。她不应该这样自私,丢下皮皮—个人而独自跑了出来。皮皮是因为救她而陷了进来,他是无辜的。现在,她在外面呼吸着自由新鲜的空气,而皮皮却在受到非难的折磨。 皮皮自称是我的朋友,我算是他的朋友吗?榕儿想道:不行,我得回去。 于是,榕儿转身往回跑。 然而, 当她回到原来的地方时,皮皮和那四个人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榕儿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纷纷流了出来。 “皮皮,你在哪里?榕姐对你不住,今生今世,无论你到了那里,只要我还活着,榕姐一定要设法将你救出来。” 榕儿—边哭喊着,—边站了起来。她决心要救皮皮出来。 榕儿抹净了眼泪,开始往回家走。她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地方,躲过三金帮目前对她的疯狂追捕。然后,再想办法救出皮皮。 在她离开这个地方之前,她还想做两件事。 第—件事,就是回家。她家就在沙湾镇尔边的一条街上。自从听陈若男说,父母自杀双亡了,她再也没回过家了。—想起这些往事,她就感到愧疚不已。她曾听母亲说过,她母亲来自—个很远的地方,因战乱逃到沙湾镇,遇到了她父亲就在这儿成了家。而父亲也和她母亲—样来自外地。因而,她家在这一带没有任何亲人。 走进家里,冷冷清清。她感到一阵凄凉。虽然父母的音容笑貌有那么几次浮现在她脑海里,但那种带着哀怨的眼神, 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室内的情景,使她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家里来过小偷。几乎所有的物件都被动过,上了锁的柜子、抽屉及箱子均被弄开了,一些被翻散的东西被随意地丢到了地面上。 因她吸毒,家里已没有任何积蓄了,值钱的物品也被她基本上偷去变卖得差不多了。小偷—定是发现她家里没有人,才大胆进去,意想偷点值钱的。 榕儿叹了—口气,突然发现她父母生前的合影照仍还端端正放在桌子上。 她—下子跪到了父母的遗像前,眼泪纷纷流了出来。 许久许久,她才止住眼泪,抬起头。她端详着父母亲的像片,从来没有这样仔细过。她第一次注意到了,母亲有种很特别的韵味,—种说不出的韵味。在她心目中,母亲就是天生的大美人。但为何会看上像她父亲那样老实巴结的人呢?这是她经常听到左邻右舍议论的话题。她长大后,心里也曾闪过一丝这样的念头,但父母天衣无缝般的感情却使她慢慢消除了这些想法。或许真正的爱情,只有深深溶入到两人的世界才能感受得到。旁人怎会理解呢? 她记起了陈若男临死之前, 曾告诉她他有两样东西放往后面—个山洞里大石头的缝里。 —样东西是她母亲临死之前要转交给她的。另—样东西是他送给她的。 榕儿出了家门,很快到了山洞,找到了这两样东西,两个布包,一黑—红。黑色的布包无疑是母亲的,她平生最喜欢的颜色就是黑色。红布包里是—条红色的围巾。陈若男以前说过要送她—个很特别的礼物。难道这条围巾很特别吗?榕儿仔细端详了老半天,没看出这条围巾与普通的围巾有什么区别。她解开黑布包,发现里面是一本小册书。没有书名,没有作者名,甚至一个字也不存在。只有—些奇奇怪怪的图形和符号,是她从来未见过。在很多空白处都标有—个向左、向右、向上或向下的蓝箭头。偶而出现一个红箭头。没有任何只言 片语的解释。 榕儿不由大失所望:真不知母亲为什么要送她一本这样莫名其妙的书。 榕儿将围巾系上脖子后感到柔软舒适,觉得它虽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物件,但终究还能起防寒抗风的作用。至于这本书,榕儿有点犯难,不知如何处置它才好。带着它,对她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在现在躲避三金帮的情况下,多一件东西就是多—个负担。可是,真要丢掉它,还真有点不愿意。毕竟这是母亲临死前送给她的,肯定有她的用意。万一说不定今后它真能发挥一点作用,也许后悔就迟了。权衡再三,榕儿决定带着它走。 榕儿小心翼翼地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将书装入手提包,就匆匆走出家门。 她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上父母的坟墓前上一柱香。她主要的目的并不是祈求父母在天之灵能保佑她今后的平安,而是去告诉他们她已改过自新,以此求得他们对她的宽恕和谅解。 出了门,—种阴森森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 榕儿来到父母坟墓时,眼前的情景令她大吃一惊。坟墓的土堆己被扒开,里面的墓穴空荡荡,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她父母的尸首竟然不见了! 是谁干的?竟然连我父母的尸体也不放过?难道与他们有天大的冤仇吗?可她从未听说过父母提到过有什么仇人?看来,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榕儿顺着原来的小路打算回去。可是刚走出几步路远,一个人影跳到了她跟前,拦住了她去路。 榕儿抬头一看,是—个约五十多岁的男人,精明练达的脸上泛着一丝捉摸不清的冷笑。 “你是准?”榕儿觉得来者不妙,气促地问道。 “嘿嘿嘿。”对方笑道,“我是谁这并不重要。” “你想干什么?” “只是想和你聊聊。” 榕儿四处看看,附近并无一人,且天色已渐渐逼近黄昏。榕儿不由焦急地叫起来。 “站开。” “你放心,我并不会害你。只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究竟是准?” “别人叫我油二。是街头上的—个小混混,由于没什么技术特长,整天为人做些跑腿的苦差事。除了杀人,别人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工钱得先付。以后,你如果有需要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尽当会效力。” “你今天为谁来找我?” “这可不能告诉你。干我们这一行也有行规。我们只执行任务。对其它事情,我们从不过问。” “可是,你不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找我,我怎能随便答应你的要求?” “我相信有一件事你绝对会感兴趣。“ “何以见得?” “是有关你父母…” “我父母?我父母的墓究竟怎么啦?”榕儿一听,急着问道。 “要知道这事并不难。不过…” “你是要钱吗?”榕儿说道,“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钱当然是好东西,但我现在急需要的并不是它。”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一本书。” “一本书?”榕儿猛地想到身上藏着的这本书,心里跳动了一下,但脸部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什么书?” “一本无名无姓的书。这本书你母亲生前一直保存在身边。她死了,这本书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但是有人对这本书很感兴趣。只要你愿意将它奉献出来,那么就有人将你父母的尸体运过来,并加以厚葬。怎么样?条件不错吧?” “原来有人蓄意要谋害我。”榕儿感受到这是一个极大的诈骗,“哼,梦想。” “榕姑娘,你错了。你父母本来就没有自杀。” 榕儿吃了—惊:“你是说我父母是有人害死的。” “没错。” “是谁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道你父母都是毒发而后身亡。因此,可能是因为遭受的痛苦实在难以忍受,就选择了自杀。” “毒发身亡?”榕儿问道。 “是的。你父母死之后,因为你当时不在身边,是陈若男按你的要求葬在这里。” 榕儿指着荒乱的墓地说道,“可是,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呢?” “最近盗墓的现象很多。发生这种情况并不止这一次。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盗墓与害你父母是两回事。” “为什么?” “因为,盗墓者就是那些无业游民所干的。最近好像有个地下组织专收购死人。所幸的是你父母的尸体在别人交易时被人认出,因而得以保存下来。但这个人不但认识你母亲,而且也知道你母亲生前有本什么书,因此,他只是想以这个作为交换条件。因为,他是从医的。那本书主要是讲些医学方面的知识。而且是用一种极落后的少数民族语言写的,一般人看不懂。” “如果我不愿意呢?” “那也没关系。他说,他还是会将你父母的尸体交给你。他并不想做使人为难的事。” “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愿意亲自出面而来与我交谈呢?” “榕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本书对—般人没有用,但对懂内情的人是很有用的。不然你母亲也不会保存至今。他还分析说,招来这杀身之祸,很可能就是这本书。如果他明着找你的话,很可能以后的下场就与你母亲—样。他不想冒这个风险。” “既然是这样,我留着这本书也没有什么好处。只不过,要将这本书给你之前,我要亲眼见到我父母的尸体下葬。” “这个好说,我回去就办这个事。” 油二走后,榕儿眼泪又—次纷纷流了出来:娘,女儿对不起你们了。 正文 十九 沥珠桥搏斗 从旅社出来后,云飞不禁被美丽的海城夜景深深迷住了。五彩缤纷的广告牌闪烁着斑驳陆离的光色,在城市上空构筑成—道独特的风光,在夜空中格外夺目。 他步上大桥,眺望着波光鳞鳞的水面,投射在水色之中的灯光,微风轻轻拂过,泛起阵阵迷离纷呈的涟漪。夜深人静之中,细细观赏着眼前的美景,不觉心旷神怡。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稀少,最后只剩下云飞还有一位老者两人在附近。 老人坐在河边,望着河面,偶而喝上一两口闷酒,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云飞轻轻走了过去,站在老人的后面。 老人仍然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全然不理会后面有人走了过来。 “打扰前辈了,敢问一句,不知前辈这么晚为何还不回家?” “家?”老人凄然一笑,“苍天是我的屋顶,大地是我的卧室,哪儿不是我的家?” “对不起,前辈,我失礼了。” “小伙子你用不着自责。我没有怪你多言。多变化的世事,带给人类的是无穷无尽的灾难。人,既然降生到世上,又怎能逃脱这一切的一切呢?”老人说罢,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口。 云飞默然无语。他不知应该和老人谈些什么才好。 “我三岁时死了母亲,十一岁时死了父亲。二十二岁结识了—位心爱的女人,二十五岁心爱的女人爱上了别人,而这别人正是我的朋友。二十五岁心爱的女人和朋友结了婚,四十一岁—场灾难毁掉了我的族人,我的朋友从此杳无音讯,我心爱的女人也水远见不着了。此后,我云游四方,再不想家了。”老人—边喝着酒,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前辈,没想到…” “自从核战争几乎毁了全人类后,世界新建立的各国都禁止有军队和大规模毁灭式武器山现。但这有什么用呢?人类照样—天也没有停止过自相残杀、搏斗,哪里有人类,哪里就有血腥。”老人又在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不明白,既然没有军队和武器,如果发生战争,那现在的人拿什么保家卫国呢?” 老人停止了手里的酒杯,回过头来吃惊地望着面前的小伙子,没有直接问答他,而是反过来问他:“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不知道。” “你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 “你是什么人?” “不知道。” “奇怪,一问三不知。” “因为我失去了记忆,对过去的事记不起来了。” “原来这样。”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现在的世界结束了以军队作战的时代,表面上没有硝烟,没有大规模的血腥屠杀。但是在这种打着科学理念治国的幌子下,又有多少科学在真正用在造福于人类呢?” “也就是说,现在的社会主要以强大的科学技术划分势力? 老人点了点头。 “只要人类的贪欲、自私不会消失,人类永远没有和平的曙光。” “前辈说得有理。”云飞说道,“人类只有克服自私和贪欲的弱点,实行共荣,才能造就和平稳定的环境。” “哈哈哈。”老人大笑着,手握着酒瓶,一边摇摇晃晃地向远方走去。 云飞目送着老人的背影渐渐消失,许久许久还沉浸在老人的笑声。这笑声是对世事的一种多么的无奈。 就在云飞打算回去休息时,这时前面不远处出现一个人影,朝着他急速地奔过来。一会儿,又出现三个人影,似乎在追前面的人。 云飞感觉奇怪,不觉停住了往前挪动的脚步。 前面那个人影停住了,站在护栏杆边,此时借着月光可清晰地看出是位二十来岁的少女。后面的三个人追上来了,眼看就要快追到少女的跟前,突然少女爬上护栏杆,向河中心纵身一跃。 云飞一惊,冲到栏杆边紧跟着跳下江去。江水又湍又急,云飞试了几次,才伸手抓住正在江里扑腾着水花的少女。可少女一把推开云飞,就拚命地往水里淹。云飞想托她往岸边走,不但用不上力,还被对方狠狠咬了一口。云飞—把按住少女的头往水里压,直到少女的手渐渐松开,拽住少女的头发,将她拖到岸边。 上岸后,云飞单腿跪下反复按着少女的腹部,直到腹中的江水从口中流出差不多,又马上进行人工呼吸。 少女刚醒过来,那三个人围了上来。 “你们想干什么?”云飞心里有点扑扑地乱跳。他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 “带她走。” “有这样带她走的吗?”云飞显然看出这三人有点不大对头。 “她是我们的人,管你什么屁事?”其中—个打头的人骂道。 “你们的人?”云飞冷笑道,“她为什么不愿意跟你们走,甚至要以死相抵抗?”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这与我救她有什么关系?”云飞回道。 “告诉你,我们是三金帮的人。你不要不识相。” “不管你们是准,姑娘身体极为虚弱,现在不能跟你们走。” “她死了我们要交尸,她没有死,我们就得交个活人。”另一个人回道。 “不行。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跟你们回去。” “对不起,我们奉命行事。再说,谁知道你又是不是正人君子? 会不会趁人之危偷偷揩油呢?”那个人说毕,三个人—起哈哈大笑起来。 “我来了,他总不会揩油吧?”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云飞回头一看,是云洁及时赶来了。 原来,时间快到一点了,服务员看云飞—个人出去之后一直没有回来,担心出事,敲开云洁的房门,要她将同伴找回来。云洁此时才知道云飞还在外面。于是,就跑了出来。 “快走,我来截住他们。”云洁冲过来站在云飞的前面,同时用力将前面的那个人拨开。云飞趁那个人发楞的当儿,背着少女就冲了出来。 三个人醒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云飞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于是,三个人拔起脚就去追。 云洁快步上前几步,用身体挡住三个人的去路。 “哪来的丑八婆?”走在前面的一个人挥着手里的小刀咆哮道,“滚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云洁没有理会,拦在中间,这时云飞跑下了大桥。 另两个人围了上来。 “啪”地一声,云洁脸上被挨上重重的一拳, 一时觉得眼冒金星。云洁一怒,举起戴着寒光表的左手,右手在寒光表上轻点了一下,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第一个人便倒了下去。第二个人见状,起脚便向云洁踢来。云洁躲开,紧接着又是闪过一道寒光,第二个人倒在了地上。第三个人见两位同伴眨眼之间就倒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下,心里大惊,回过头就逃。 发射两记寒光后,云洁顿觉身体一下子空虚摇晃了起来,紧接着便是头昏眼花。她记起了母亲的交代,寒光表最多只能用两次。耗用过多的能量,云洁变得身体非常虚弱。她极力稳住身子,—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然而第三个人仅仅跑出不远,见榕儿没有追上来,便回过头来。就在这时,他发现榕儿脸色苍白,立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于是,掉转身手持利刀冲了过来。 “慢着,”随着一声大喊,桥头上跃出一个人影。路灯下,可看出来人脸上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面纱上泛着水银股的金属光泽。 听到这一声喊叫,那人老老实实站在那儿不动了。 蒙面人走到躺在地上的两个人面前,伸出手指头分别放在他们的鼻孔前试了试,感觉到他们只是被击昏,没有死亡,才放下心来。然后对着站在那儿的第三个人说道,“你可以走了。你两位同伴醒过来后, 自己会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那个人走后,蒙脸人走到云洁面前,上下打量着云洁。 “小姑娘,你没事吧?”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说罢, 云洁冲下桥,就折进了旅舍。 蒙面人望着背影消失的方向,立在那儿久久地没动。 正文 二十 同是沦落人 云洁刚走进旅社,就撞上正要出去找她的云飞。 “你上哪去?”云洁问道。 “帮你。二个人你应付得过来吗?” “没事,被我的寒光表打跑了。”云洁轻描淡写地说道。 “又让你在我面前抢立了—功,真不知如何谢你才好。” “云哥,你还记得凌风说过的话吗?” “记得。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云飞刚说完,才发觉云洁并没有在意他说什么,而是匆匆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于是,朝她背后叫道,“那姑娘我安排在你房间,你今晚好好照顾一下。” 云飞说着,回了自己的住房。 云洁回到住房时,被救的少女躺在她的床上,双眼无神地望在窗外。 云洁打来热水为少女擦净身子,换上她的干净衣裤。 “你们为什么要救找?”少女终于开口道。 “年纪轻轻就想死,值吗?”云洁说道。 一阵沉默。 “对了,我叫云洁。”云洁问道 “我叫榕儿。” “以后我叫你榕姐,好吗?” 榕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真嫉妒你,有位这么好的哥哥。”榕儿说道。 榕儿无意的一句活,却打破了云洁内心的平静。自从出山以来,云飞就往她心目中占据了相当的地位,这种地位远非哥哥那种关系所能形容。容貌上引起的白卑,使得她尽量将这种感情埋藏了起来,更不敢有任何超越兄妹关系之间的其它想法。榕儿的到来,更使她觉得一种难已的沉重和压抑。虽然她想尽量保持着一种轻松愉快的神情,可是这种努力却令她多么难受。加之身体疲劳不堪,云洁不想再说话了。于是,爬上床,摘下寒光表。 “你脸色不太好看。” 榕儿还想再说什么,发现云洁倒在床的另—头睡着了。 睡了一觉,云洁觉得精神恢复了许多。第二天起来—看,榕儿还在睡觉,轻轻地起了床。推开门,发现云飞正站在门外。 “我要出去。”云飞说道。 “干什么? ” “我在城里转—转,看看能不能先找份活干。”云飞说道,“你留住这儿照顾那位姑娘。” 看着云飞消失在门外的背影,云洁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滋味。她不知榕儿将来为她带来的是幸福还是不幸,她那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还有招人喜欢的眼神,会不会将云飞对她的关心悄悄地转移了呢? 云洁—边胡乱地猜想,—边拎着一桶热水进了房间。 这时,榕儿醒了,起身坐在床上。 “你心情好些了吗?”云洁问道。 榕儿点打了点头,穿好衣服,就要下床。 “榕姐,这是洗脸用的热水和毛巾,还有漱口的杯子和牙膏。我先到下面餐厅订早餐,你过会儿就下来找我。” “谢谢。” “我们之间就不用客气了。我下去了。”说着,云洁风儿似的走了下去。 榕儿洗漱完毕后,来到下面的餐厅。云洁将买好的两份早餐放在桌上,坐在那儿正在等待着她一起用餐。 “榕姐,昨晚追你的是些什么人?”云洁见榕儿坐好后,问道。 “三金帮的人。” “三金帮?” “三金帮是个黑社会组织。” “原来这样。” “对了,昨晚你是不是将那几个人打跑了?” 榕儿反问道。 “算是也算不是。” “此活怎讲?” “我用我的护身宝,打晕了两个人。”云洁亮了亮手中的寒光表,“可是,第三个家伙还是不要命地冲了上来,幸好出现了一个蒙脸人,否则,我还真的不知如何收场。” “蒙脸人帮你打跑了那个人?” “没有,他没有出手。我只是听到他说了句什么,那家伙就老老实实地不敢上前了。” “那—定是三金帮的头子金汞。社会上的人又叫他水银。” “难怪那家伙脸上的面纱还发出一种特别的光泽。” “面纱实际是种特殊的装置,里面封装着一层薄薄的类似水银光泽的毒物。紧急时装置能喷射出毒气而防身。这种面纱只有金汞一人独有。在外面,三金帮的人也是靠这种标志识别他们的首领。” “榕姐,你是不是得罪他们了?” 榕儿简单地将她的故事叙述了—遍,然后说道,“我和皮皮从沙湾镇分开后,—路上还顺利。只是到了海城下车后,才发现我们仍然没有逃出他们跟踪的范围。 我原指望他们不可能很快就知道我到了海城,没想到情况不是这样。我一下车,就遇上了三个三金帮的人。估计是沙湾镇的同伙通过无线传呼叫来了他们。当时被追得太急,心里很乱,想到被捉回去以后,命运会更加悲惨,再说,我死了或许他们可能会放过皮皮。就是这样的想法,我就跳江了。当时也只顾着—死了之,解脱自己。现在想起来真傻。我要真的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皮皮。” “没想到榕姐的处境也非常凄惨。”云洁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由叹道。接着将她的情况简单讲了一下,“我们算得上同病相怜的姐妹。” “不过,我与你不同。我的状况是我自己的所为所造成,你的状况是别人相害而造成。” “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自责了。以后若能好好地生活下去,我想,你父母九泉有知,定会原谅你以前的过错。” “我现在也只能这么想。”榕儿说道,“不知皮皮现在境况如何,我真对不住他。” “我们不如出去打听一下如何?” “我自身难保,即使打听到了又有何用?” “说不定三金帮的人会放过我呢。昨晚水银不但制止了他手下的人对我行凶,反而一点没有为难我,站在那儿看着我回到了旅社。现在想起来好生奇怪。” “三金帮能放过你,不意味着就会放过我。” “可是,三金帮既然肯放过我,只要你和我在—起,我帮着你,他们未必会怎样。” 榕儿没有作声了,或许云洁说的有几分道理。 傍晚时分,云飞回来了。第二早上,又匆匆地出去了。就这样,一连几天,云飞都是早出晚归。回来后什么也不想说,倒头便睡。 云洁知道,他连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干了些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所有的个人资料和身份是个空白,有公司聘用他才真正是不正常。 正文 二十一 意外的中奖 到了第七天,云飞又出去了。长期呆在旅社房间,沉闷的空气使得榕儿有点难受。她不再想到三金帮的事了,只是非常渴望到外面散散心。但—看到云洁的模样,她到嘴上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怕出去两人一起走在街道上时,外貌上的反差会引起云洁心里上的不舒服。 在极度无聊时,云洁开口了。 “榕姐,我们山去走走,好不好?” 榕儿点了点头。她心里正想着此事。 两人来到街上后,榕儿不禁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云洁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原来打算去大动摇歌舞团碰碰运气,后来我在旅馆里查看了—些资 料,发觉他们对入团的艺人要求非常严格。尤其是不能有任何绯闻和重大过错的人,他们 不但要求演艺上的才能,同样对品德方面也有十分的挑剔。我只好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个歌舞团是不是很有名?” “差不多吧?听说,珍珠国将这个歌舞团建立在这里,主要考虑到这儿是各国和地区的交通中心,易于向国际上传销他们的文化。” 榕儿正说着,云洁突然站住不动了。 “榕姐,你看,又是那三个人,三金帮的人。”云洁指着前面三个人说道。 “云洁,我们还是回去吧。”榕儿拉了拉云洁的衣角,她担心又会生出什么是非。 “怕什么?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云洁说道,“你站在这儿,我一个人上前和他们打个招呼。” 说着,云洁起脚就向前跑了过去。 其中有个人回头望了一眼,叫了声:“不好,丑女追上来了。”三人撒腿就跑。 听了这句活,云洁非常生气,本想给他们—射寒光,看见他们逃命似地奔走又感到有点开心,于是使劲地追了起来。 “站住,”云洁大叫道,“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云洁这—喊,三个人果然站在那儿不动了。” “别———发———光。”三个人纷纷叫道。 “我问你们,你们还会不会放过榕姐?” “榕姐?”其中那个打头的眨巴着眼睛说道,“你说的是那天晚上一位跳水的姑娘吧? ” “是。” “不会了。我们老大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了。” “为什么?” “老大的事我们怎么清楚?反正我们也觉得这事奇怪。” “奇怪什么?” “他特意叮咐过我们,今后不许与你为难。那姑娘既然是你朋友,我们再抓她,不是故意为难你吗?” “在沙湾镇上与榕姐在—起的皮皮呢?他在哪里?” “我们不知道。” “快说,不然我不会饶你们。”云洁说着,扬起手腕上的寒光表。 “别发光了,小姐。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其余的事我们真的不清楚。” 云洁见问不出什么,没再理睬他们,转身朝榕儿跑了回来。 “没事了。”云洁向榕儿说道。 榕儿听了云洁的叙述之后,神情并没有轻松起来。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老是担扰什么呀,天不会蹋下来。再说天蹋下来,有云哥帮我们顶着。”云洁生气地说道。 “云先生这几天在忙些什么?” “还不是为了奔波生活上的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急于需要钱,而且一开始就想有一大笔钱?” “买彩票吧?两位小姐。”一个人背着一个大背包走过来向着她们说。 “哪有背着彩票四处叫卖的呢?”榕儿说道。 “小姐,您有所不知,最近一连两期的特奖没有人撞中。但是,彩票中奖的几率毕竟太少了,人家购彩票,也只是图一时之兴趣,睹一次机会。何况两块钱一张的彩票,谁都买得起。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会为了一张彩票而特意跑到有彩票销售的地方。所以,本人四处走动,将生意送上门来,也是为买家图个方便。” “你走吧,我们不想买。”榕儿说道。 “以小钱搏大钱。两块钱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为什么不试—试呢?” “榕姐,我们不如就买点彩票吧。说不定,还真的中了,云哥就用不着找事了。” “哪有那么巧的事?” “榕姐,买几张彩票也花不了几个钱。何况今晚就开奖,不用等很长时间。” 于是,两人从小贩手里买了两张票。 “请你们将住址和联系电话留给我。如果有中的话,我会及时告诉你们。”小贩说道。 榕儿在小贩递过来的本子上,写上云洁的住址和电话联系及她们购买的号数。然后,两人就顺着枫叶大道往下走。云洁在大千世界面前停住了脚步。 “多漂亮的地方。”云洁看着里面梦幻般的景致,不由惊叹起来。 榕儿被云洁这一叫,也仔细看了起来,果然里面金碧辉煌的建筑,小桥流水的风景,令人十分心动。 “想进去看吗?”榕儿问道。 “票太贵了。一百元—张的票。”云洁指着价目表说道。 “我请客。”榕儿平静地说着,就走向票务台。 “对不起,现在暂时歇业。”票务员同时指了旁边张贴的通知说道。 “为什么?” “我们正在筹建—个奇物园,要在半个月后再开放。奇物园开业那天,我们的票价有优惠,到时欢迎你们两位前来助兴。” 两人只好继续往前走,转了一圈之后,回到旅社已到了晚上九点。 回到住址后,云洁迫不及待地就打开了电视,将频道换到海城三台。可是,开奖的报道刚刚结束。云洁感到有点扫兴,将遥控器—放,倒头便躺住床上,这时门铃响了。 榕儿开开门,一个服务员满脸笑容站在门外。 “恭喜你,云洁小姐,您中奖了。”服务员笑道。 “我中奖了?”云洁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是的,刚才从彩票处打来电话,说住在我们旅社205房的云洁荣中特等奖。 “特等奖?”云洁这次真的难以置信了。 “是的,他们要你明天上午去领奖。奖金是一百三十六万”服务员说完就走了。 “—百三十六万?”云洁—边自言自语,一边重又坐在床上,然后忽地又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次,最后走到榕儿的面前,说道,“榕姐,你说这会不会是真的?” 榕儿不禁被云洁的神情逗乐了,“你呀,没买彩票之前就幻想着中彩票,中了彩票却又不相信是真的。管它是真是假,你明天去领不就知道了吗?” “榕姐,你先不要告诉云哥彩票的事,万一被骗了--———” “行,我替你保密。不过,你得奖后可是要付保密费的。” 正文 二十二 新公司开张 “哈哈,保密?保什么密?”云飞说着,就跨了进来。 两人刚要答话,门铃又响了起来。 榕儿开开一看,还是刚才那位满脸笑容的女服务员。 “云先生,有电话找你。” 原来电话是警察局局长高雄打来的。他约云飞到一个非常隐蔽的地下室见面。 地下室的家俱非常简陋,除了两张椅子,一张茶几,一把热水壶,几个一次性纸杯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云飞进来的时候高雄正在翻阅着手里的一张报纸。 “找我有什么事吗?”云飞坐下说道。 高雄一言未发将手里的报纸递过来。 云飞—看标题是有关李小泉博士研究所爆炸一事的报道,神情一惊,但旋即恢复了镇定。联想到从鬼都到海城的经历,心里不免提高了警戒,于是将报纸往前—推。 “我不懂你的意思。” “受城主委托,我这几天去了鬼都一次。主要是为了调查这个案子。” “这与我有何干?” “好吧,我坦率地讲,我们遇到一连串的案件,非常困惑,感到无从着手,很需要你的协助。” “高局长,你找错人了。” “没有。我要找的就是你这种人。你在鬼都的表现,已说明了—切。” 鬼都的事他都知道?难道是凌风告诉他的吗?他记起那大晚上凌风说过的话,觉得这件事较复杂。云飞望着高雄,没有说话。 “凌都主很赏识你的才干———” “对不起,高局长,我不想听这些。” “协助我们,正是发挥你的才智和特长。再说,打击犯罪活动分子的活动,也是对社会秩序的稳定和人民的安居乐业作贡献。” “我没有兴趣。” “我们不会亏待你。” “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们调查过你的情况,发现你的来历非常可疑,所有档案里都没有你的资料,而且还包括你那位—起从鬼都过来的朋友。” “你想怎么样?” “我并不想对你怎样,只要你答应我—件事,我就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追究你的过去,而且还可以按你们的要求为你们造好你们所需要的一切档案和资料。而且,我也了解,你目前处于困境,找不到事做。” “你是什么意思?” “请你答应做我们的地下情报员。” “你以为我会轻易答应你的要求吗?” “不过,在你拒绝我之前,你最好要想清楚。在海城势力范同以内的任何土地上,如果没有我们的努力合作,你将寸步难行,你将找不到事做,也没有任何人雇你。而且你想独创事业更是没门。你不至于想凭个人的力量与一个国家的机器较量吧?” 云飞气得一拳砸在茶几上,“无耻。”骂了—句后,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 “要我做可以,但我有条件。” “请说。” “第一,我想开个市场产品调研公司,这样我可以组织一批人名正言顺四处活动。第二,不管我今后遇到什么危险,我希望你们一定要保证云洁的安全。第三,万一我或云洁,个人方面与你们了解的情报有什么关联,属于我们的情况我们有处置权,不必要你们介入事端。在事情未完全明确之前,我不想让任何人也包括你们警局知道。” “我答应你三点要求。只是开公司没必要做假,这样反而令人生疑。这样吧,开公司就要真开,公司职员二至四人最好。由你负责组织。地点设在青山大道13号门面,我们负责帮你搞定。你一大早就可搬过去。经费我可以帮你贷一部分,你自己再想办法解决—部分。如果你干出业绩,我们酌情可以为你拨些款项,好不好?” “行。就这样。”云飞说道,“那么,你要我具体办的事是什么?” “我们手头有很多积案没有破获。尤其最近出现好几宗令我们头疼的大案。李博士遇害,古尸杀人,还有一些孤单无依的老人、小孩无故失踪,毒品走私等等。有的毫无头绪,有的因牵涉到政府官员,案件遇到的阻力大,我们警方不便出面,或者出面也效果甚微。因为警察内部也有许多他们的内线-———”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们通过—种非警方的力量,为你们提供他们犯罪的有力证据,一但时机成熟,就将他们刑之以法。” 高雄点点头,“当然,我们暗中会给你们安全保护。” “我尽力而为。” “谢谢。”高雄站起来紧紧握着云飞的手道,“我不便送你,你先走一步吧。” 云飞回到旅社后,榕儿和云洁已睡下来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九点多,云洁和榕儿都出去了。云飞决定—个人到青山大道13号。云飞来到青山大道时,才发现13号是个占地六百个平方的三层楼房。最上面一层是住房,下面两层可以办公。有—个人正在那儿等他,问清他是云飞后将钥匙交给了他。接着云飞就忙着清扫,干了将近两个小时觉得差不多了,然后到旅社去看云洁和榕儿是否回来了。 大约快十一点时,才看到她们有说有笑走了进来。 “云先生,云洁果然中了个特奖。”榕儿高兴地说道。 “看你们高兴的那个样子。”云飞说道,“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两人同时间道。 “你们跟我来。”云洁神秘地一笑,将她们俩带到青山大道13号。 “你们看,这就是我们的新住址。”云飞指着前面一座三层的楼房说道, “怎么样?轮到你们吃惊了吧?” “云哥又在玩什么花样?”云洁满心疑惑道。 “它就是我新开的公司。” “公司?”云洁问道,“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公司?” “准确地说,还只是个联系好的门面。不过,经费现在还没有着落。” “我今天领的奖金有二十多万。”云洁说道。 “你的钱另有用途。不能花在这上面。”对云飞来说,云洁中了特等奖,正好她的整容费用 不用他费心了。因此,云洁这笔钱,他心里压根儿就没考虑。 “有什么用途?”云洁问道。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云飞怕直接说出来,会引起她的不快,只有到时找机会再与她谈她整容的事。 “我有点积蓄。”榕儿说道。 “我的命是你救的,这点钱算得了什么?就算我入个股份,件个投资好了。” “也好,不过,我不仅需要你的钱入股,也需要你的人入伙。” “没问题,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事干呢。” “云哥,公司是不是就没有我的份了?”云洁听着两人的说话。你来我往,心里不禁酸透了,但脸上又不好发作起来。 “云洁,怎么没有你的份呢?你是我妹妹,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云飞说通。 “哼,什么你的我的,我的你的,我听不懂。”云洁边说边气冲冲地跑到三楼上去了。 云飞看看榕儿,一时不知如何才好。他想不通云洁为什么非要在这件事上较真不可? “云先生,你去和她说说话吧。”榕儿说道,“我在下面整理办公用品吧。” 对云洁,他另有想法。他不想让云洁和他在一起从事这种可能惹是非的活动。可是,他现在无法向她说明其中的情由。 可是,云洁进入的房间被关得紧紧,云飞没办法进去,只得返回和榕儿一起整理。 整理完毕后,两人开始忙着做—些准备工作。一连几天,云洁总是关在房间里,只是用餐的时才跑到下面匆匆吃一餐饭。 正文 二十三 先生牌香水 第四人,云飞觉得—切准备停当了。云洁的气慢慢也消失了许多,应是找云洁谈话的时候了。当他走进云洁的住房时,云洁正在看电视。 “云洁,什么片子?看得这么入神入迷?”云飞轻轻走近她的身边。 “《爱得天昏地暗》。”云洁淡淡地回道。 “片中的女主角多亮呵,”云飞故意高声赞道。 “没想到云哥也长了双色眼。”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哼,那你还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你是我妹妹呀。” “你那么楚楚的一表人才,我怎么敢配称你的妹妹?”云洁说着,啪地将电视关掉。 “云洁,你听我说,我只是说出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己。谁不想自己亮丽一点?谁不想多看一眼周围的美景美人?但是美与丑是相对的,并不是绝对的。在一定条件下是也可以互相转化。” 说着,云飞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山一张从旧报纸上裁剪下的像片,递给云洁。 “你知道这是谁吗?” 云洁接过—看,画面上的女子脸上的疤痕比她既多又更难看。她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她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女主角的头像。十年前,—场大火毁了她的面容,但是,两年后,她又全新的脸孔以无比坚强的毅力,克服重重的困难出现在舞台上,并以此一举成名,成了演艺界上的—颗巨星。” 云洁看了石云飞,没有说话。 “你想有她那么美吗?” “我?”云洁脸一红,低下了头。 “山水区有个天地丽人公司,离这儿的科苑区不远,那儿的整容术超一流,明大你去报个名吧,还可以在那儿读书。 “我不去。” “为什么?” 云洁做了个怪样子。 “这是对你好。你要有你自己的前途。”云飞拉住云洁的双手,“到了那里,你可以结识新朋友,不会感到寂寞的。” 现在她明白了,云飞坚持不要她的钱,就是考虑到她整容需要一笔高昂的费用。云洁的眼泪快要掉出来了。 “你的公司现在刚起步,什么都需要钱。” “我现在不需要那么多的钱。再说,榕儿那十多万已足够我应付一段时间了。” “不行。榕儿是榕儿的钱。” “我只是借她的用,又没说不还。”云飞说道,“你不是想做大明星吗?” “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知道像我这样子光整容要花多少钱吗?”云洁现在最害怕到人多的公共场合抛头露面了。上次和榕儿去领彩票时,结果被那些无聊的记者偷偷摄下录像,并在电视台和报纸上登了出来,一时间成了家喻尸晓的新闻人物。她只觉得只要她—走出户外,满街上的人就会用奇怀的眼光望着她,说不定还会有人在她背后指指划划。她当看到丽人公司在电视中做的广告后,也有点动心。那仙女下凡般的形象,时时在她脑海里涌现。可是,一打电话问时,美容整形价格是五十万,而她这种情况可能价格会更高,云洁沉默了。 “云洁,你不是曾经答应过我,要听我的话吗?如果你还把我当哥哥的话,就一定要去整容。我希望妹妹跟别人一样的亮丽。至于还差的钱,你用不着担心。你明天只管上报到,其它事一切由我来办。” 云飞的一番活,终于打动了云洁的心。 这时,门铃响起来了。云洁跑过去开开一看,见是打扮非常入时的榕儿。 “是我叫她来的,晚餐我请客。走,我们一起到大世界‘飞天入地’餐馆去。” [奇 书 网—wWw.QiSuu.cOm] 三人来到餐馆,选一张餐桌坐下后,云飞拿着菜牌说道:“你们想吃点什么?” 云洁低着头没有说话。 “云先生,今天你做尔,钱由你付,菜当然也由你点。我和云洁妹妹吃得开心不开心就看你点菜的技术。”榕儿说道。 “让你们开心不敢,但绝不会让你们失望。”说着,走到服务台,照着菜谱点了几样菜。 不久,菜上来了。拨丝沙棘、海带、真菌香茹、野鸡肉、野菠菜,及—盘菜。 “味道好是好。”榕儿尝了一小口野菠菜说道,“可是,你怎么知道会让我们吃得满意呢?” “从食物保健角度看,‘近邻不如远亲’。比如,我们可以天天吃土壤中生山的蔬菜,但象豆类就差些,吃草的猪、牛类的又差些。食肉的老虎、狮子,人类基本上不吃。因此,常吃些离我们生活较远的食物如海洋、高山上的动植物及空中的飞禽,能补充我们身体中所缺乏的元素。这些食物不但含丰富的各种营养,也能强身。可以说有药补之同一功效。” “云哥知识真丰富。”云洁好不容易说出—句话。她在公开场合尽量避免说话,主要不寸;想将公众的眼光吸引到她身上。尽管这样,很多人还是有意无意朝她身上乱看,使得她浑身不自在。可是,她看到云飞和长得非常美丽漂亮的榕儿—起热烈交谈时,她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奇 书 网|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对了,云先生,给公司取个名吧。”榕儿说道。 “我想就叫云飞开发公司。”云飞笑道。 “好,好。”榕儿和云洁都欢呼雀跃起来。 “可是,云先生,你开公司到底打算做什么呢?”榕儿问道。 “开发产品。”云飞说道。 “可是……,开发什么呢?虽然行行赚钱,可是行行有人在做,而且很多做得不错。我们要一时插进去,打开我们的一席之地,可能非常困难。” “那就做别人做不到的事。”云飞说道。 “你的意思是-一-”榕儿揣摸着云飞的想法,可她实在想不出云飞又想到了什么点子。 “很多人在女人身上做生意发了大财,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其实男性身上也是块宝,也是挖掘不尽取之不竭的发财之源。问题是我们怎么样去发现。” 云飞从包里拿来山一个小碟片,插入电视柜下一个盘内,打开电源和开关。 电视里立即出现一个办公室里面的人员一个个正看报喝茶打瞌睡,无精打采。过了—会儿,一个花枝招展的女性从办公室门口走过,正在办公的职员忽然一个个提起了精神。工作效率—下子提高了许汁多。 “这与我们开发产品有什么关系? “我打算开发一种男性香水。” “男性香水?” “是的,这种男性香水喷洒在男性的头上,会如同喝了浓茶后能使人提神,始终让人保持一种清醒的头脑,并忘我地工作。哪怕是最枯燥最单调的职业也会因这种香水的使用而使男性对工作充满着一种激情。这样,不但使职工本人在工作中享受到一种快乐,也使公司的经理、董事长乐不可支,因为购买香水的投入会使他们财源滚滚。” “不错。”榕儿说,“它叫什么名呢?” “先生香水。” “哈哈哈。”榕儿笑了起来, “这几大,大家就好好休息一下”云飞说道,“待我作好详细的工作计划,我们就正式开业。” 很有意思。” “你还没作好准备,怎么就想到开公司呢?” “做这决定是太突然了点,不过,你们要相信我能把事做好。”云飞觉得开公司这件事情不太好解释,便岔开话题说道,“你们这几天打算怎么过?” “过几天便是奇物园开园的日子,从广告得知,最近来了很多奇形怪状的动物,我和云妹想左石看。” “榕姐,你先一个人去玩吧,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下。”云洁不想让榕儿知道她要去天地丽人公司这一事。 “嗯,也好。我正好一个人想出去采购—些仪器回来。”云飞说道。 正文 二十四 猪耳牛尾人 皮皮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锁在一个冰冷的仓库里。 皮皮记起了下车后,为了让榕儿逃走,自己戴上手套和脚套将那四个人死死地粘住后,使他们绊倒了一块,随后,他被其中一人击昏后,对后面发生的情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榕儿现在不知道是否安全了,但愿榕儿能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皮皮想道。 这是什么地方呢?皮皮看了看周围,—个人影也没有,于是站起身来,走上前用力敲打着铁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皮皮大声的喊叫,终于引来两个人,开开铁门。 但他们并不是来放他出去,而是拖起皮皮就走。皮皮刚想问话,就被嘴上拍了一掌。皮皮感到有点害怕,抓住铁门的把手不想跟他们走。 “走。”其中一个人拉开了皮皮的手,并用力推了皮皮一把。 皮皮向前趔趄了一下,就摔倒在地上。一个人向前踢了皮皮屁股一脚,然后像抓小鸡一样,将皮皮抓着站了起来。 他们将皮皮拖到另一个房间。皮皮一看,这既像—个实验室,更像—个手术室。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药品和手术器具。架子上有许多花盆样的透明容器,容器里面的液体浸有各种诸如猪耳朵、免子尾巴类的动物身体的外部器官,并染上不同颜色,看起来如同室内的盆栽花草,精致美观。 几个身着白大衣,戴着面罩的人,在一个小小的手术床两旁静静地在那儿站成了两排,似乎早就准备好等待着他的到来。 皮皮被推进房门的—刹那,突然看到了—双目光熟悉的眼睛。这双眼睛没有昔日那种夺目的神采,更多的是—种呆滞和空洞。那双眼睛看到他时,也怔了—下。皮皮想回忆这双眼睛在哪儿见过,然而,任凭他如何努力地回想,脑子里始终未能浮现出面前这个人的形象。 这时在他旁边的一位白衣人一言未发,走上前去,褪掉他的裤子. 皮皮感到一阵恐怖,拚命踢打着,不让其它人靠近,但还是寡不敌众。屁股上被注射了一剂药物。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过来时,身子被抬放到了手术台上,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嘴里塞进—块布条,四肢被固定在一个钢制的架子上。他感觉到,有几个人拿着手术器具,正在他身体上忙碌着什么。他的两只耳朵被割掉了,屁股上靠耻骨的部位被划出了—个口子。之后,在割掉的部位上,他们又在移植着一些什么东西。 “他们要在我身上干什么呢?”皮皮隐隐约约觉得他们是在拿他的身体在做着什么文章。一种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然而,他不能动弹,不能喊叫,只能任由他们恣意妄为。当脸上的黑布揭去以后,他第一眼看到的又是那双熟悉的眼睛。那双眼睛极力避开他的视线。显然他也在躲避着什么。他正在收拾动完手术后的器具,一双手,像毫无生命的机械,在动来动去,有好几次将器具放错了位置。 难道他知道其中的隐情吗? “他究竟是准?这里面的人是些什么人?他们到底对我干了些什么?” 动完手术后,皮皮的头上的耳部附近及臀部被捆扎着厚厚的纱布,纱布外包着一层笨重的石膏。之后,被人抬到了—个空间非常狭小的铁笼内。 不久,传来一阵脚步声。皮皮一看,有人提着饭菜走了过来。 等那人走近,皮皮一抬头,大吃了—惊。原来送饭菜的人正是那双眼睛熟悉的人。现在他看清楚了,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忧伤的样子,在他的后颈部有颗黑色分明的大痣。他正是曾送过他手套的山人,所谓未曾拜过师的师父。 皮皮刚要开口,山人用手势制止了他。 “在这里要老老实实,不许乱动。身上动了手术的地方,未完全痊愈之前,不要私自乱拆,不要用手乱摸。 —但发生这种事情,伤口可能会受到感染,情况就会变得非常严重。”山人小着声说道。 “这是什么地方?”皮皮问道。 “海城奇物园。” “海城?”皮皮问道。 “是的,我刚刚知道,你被他们从沙湾镇带到了这儿来。” “他们究竟对我做了些什么?” “动手术。” “他们动手术的目的是什么?” “想把你变成一只奇物。” “什么是奇物?” “就是—一-就是—--—,怎么说呢?比如说,一只猪身上移植上一对牛角后,这只猪看起来就会不伦不类。” “你的意思是说,我也会变成不伦不类的那种怪物吗?” “是的。” “那么,我会变成一只什么样的奇物呢?”皮皮问道。 “脑袋上长出两只猪耳朵,屁股上长出一条牛尾巴。” 听了此话,皮皮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因为,他们新建立了一个奇物园,急需要—批供人观赏的奇物。” “什么?难道你们动手术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吗?” 山人低垂下眼帘。 “我没有参与动手术。” “你没参与?你帮他们干活,与那些可恶的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确实没什么区别。” “你们为什么竟然想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主意?” “根据我的观察,这几年大千世界的吸引力每年在下降。于是他们就想建—个奇物园。他们原来计划是在一些动物身上移植另一类动物身上的器官,以增加游人的乐趣并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并以此为卖点,来拉动大千世界的不景气。由于准备匆忙,动物的数量不够,就将你拉进来垫了数。” “有没有其它人?” “目前还没有。除了上述原因之外,你也是他们想做的一件试验品。他们想看看人变成奇物后的效果如何。如果能为他们带来可观利润的话,他们就会考虑以后在人身上也会引进科学性的手术。” “你为什么不制止他们?”皮皮质问道,同时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榕儿说过,容易流泪的男人不算真正的男子汉。可是,这种情景,如何教他的泪水不外流呢? “对不起,这件事我无能无为。”山人说道。 “他们是谁?你为什么又在这里为他们做事?” “他们是三金帮。三金帮的老大就是水银,而水银曾救过我一命,我答应过要为他效劳一年。我没有权力制止他们对你动手术。如果我强硬阻难的话,这样不仅不能挽救你,同时还可能会害了你。” 对山人的话,皮皮实在找不出更多的理由反驳。看样子,他对这件事也感到非常的气愤,然而却又非常的无可奈何。他忽然想到了母亲,不知她是否安康,又在哪儿。 皮皮发出—声哀叹。 正文 二十五 流泪的动物 “你为何被他们抓到了这里?” “为了寻找我的母亲。” “她失踪了?” 皮皮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不知是否还能找得着她?” 山人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犹豫着说道,“我看—-——” “她怎么啦?” “你还是放弃寻找吧。” “为什么?”皮皮的心扑扑地跳了起来。 “你听说过三金帮常常莫明其妙地收留一些无依无靠的人吗?” “没有。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据说警察局暗地里对这事调查了几年没有结果。” “哼,我要是能出去的活,—定要对母亲的失踪查个明白。我不相信母亲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从人间蒸发了。” “有机会出去当然更好。没有机会,有些事情还是不了解的好。”山人说道。 皮皮咬牙切齿地说着,“我一定要活着出去。我要救我母亲。” 山人凝视着皮皮的脸,很久才说道,“你真的想出去吗?” 皮皮点了点头,然后凝视着山人说道,“你能帮助我吗?” “不行,三金帮势力非常庞大,在他们的地盘到处都遍布有电子眼,任何行为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奇*书*网-整*理*提*供]要想在他们眼皮底下逃出去,无疑是死路一条。” “这样说来,我出去的机会完全没有了希望?” “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 “什么办法?” “好吧,我告诉你。当你被展出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的人来参观。参观的人当中有可能就有你认识的熟人。那时,你就可以找出一个时机,向你认识的熟人暗示你的境遇。并要他想法去找鬼都的李怪。他或许有办法帮你找到母亲,也有办法使你不再受到三金帮的控制。不过,李怪可能会有些怪要求,你认识的熟人愿不愿答应是个关键。不管李怪说什么,他一定要照他的吩咐去办。总之,一切就看你的造化。” “为什么你不可以帮我这个忙呢?” “李怪住在鬼都,很少来海城。加入三金帮组织里的人的行为有一定的约束,没有特珠任务,一般不能离开这个城市。” 说完,山人就走了。 过了几天,皮皮感觉到身体上面有了异样的变化。拆了石膏之后,果然,他屁股下生出一条很短的尾巴。脸面上长出一对猪耳朵。他真的成了一只不伦不类的怪物。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只能按照山人指点的方式耐心地等待,等待着机会的到来。可是,海城有谁会认得他呢? 大约过了十多天,奇物园里一位员工端着一碗所谓的“营养汤”来到了他面前,说是为开园前让他补补身子。难闻的气味使皮皮感到一种本能上的拒绝,然而一想到他还有位住在外头的母亲,生存下去的念头使他喝了下去。可是,不久,他发现,说不出话来了。皮皮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奇物园的员工为他换上了为他特制的连体人造皮肤,皮肤覆盖着—层黑茸茸的野生动物毛发,从颈部盖到足部,脸面下半部分套上不透明的绿色面具,头上戴着造型夸张的假发,披散在脑后,这样让人认不出来他究竟是人还是动物或者是别的什么怪物。最后,皮皮的手和脚被戴上手套和脚套。这正是山人送给他的,后来被他们抢走了的那副手套和脚套。估计这一切, 山人一定从中费了不少的周折。 第二天,皮皮被抬到—个大房间。在这里他见到了许多人为制造出来的奇物。有各种各样的动物身上长出来的奇形怪状的器官,而且还标有不同花色以醒人眼目。他算是其中唯一的人类。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使皮皮心里非常难受。他不知为什么三金帮会想出这种变态的手法。接着,他就被安置在特制的笼子里,再然后,就被拖了出去。 奇物园的开园日来了。前来参观的人人山人海,潮水般的涌了进来。观众捧腹般的阵阵笑声,象—把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了皮皮的心脏。皮皮羞耻着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正面望着那些围观嬉笑的人群。虽然山人说过人群中可能会有他认识的熟人,但海城对他是个陌生的异乡,根本就没有他认识的人。而和他分开的云洁现在又生死不明… 正想着,他发觉—些恶作剧的观众开始向他身上投来各种各样的食物。有的甚至向他吐脏口水。他突然意识到,外面的人已不把他当做人,而是当做—种奇怪的动物在戏弄,心里面不由产生一种深深的悲哀。做人的资格被剥夺了,这是多么的不幸。那近在眼前的外面世界,此时对他来说,是一个多么的遥远, 多么不可企及的地方。 一批人走了,又—批人来了。皮皮的心渐渐变得麻木。与其这样,还真不如变成—只动物,—只没有人的意识的动物,可偏偏他有人的意识。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令他极度绝望。尽管他强忍着,可是,屈辱的泪水还是抑制不住纷纷流了出来。 “动物流眼泪了。你们看,他会流泪。”一个小女孩尖叫着,用手指尖指向皮皮。 “真的,他流泪了。”—个熟悉的女声飘进了他的耳朵。这声音听起来多么舒适,多么悦耳。他抬起头来,正好与她的那双目光碰在一起。呵,是她,难道真的她?皮皮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自己躲都来不及,怎会来此羊入虎口呢?皮皮拚命地揉了揉自已的—双眼,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她的模样一点儿也没改变,容丽的姿色,迷人的笑脸,甚至她的衣服样式都没有变化,只是脖子上多了一条红色的围巾。真的是榕儿来了。皮皮心里不由一阵激动。然而,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让围观者识别出他的身分,否则他必死无疑。而且更糟的是会殃及到榕儿。于是,皮皮很快地又低下头去。当然,就在他低头的一瞬间,他也看到了对方—怔的神情。他现在这样子,榕儿还能认出来吗? 但是,皮皮得想办法告诉榕儿,她眼前会流眼泪的怪物就是他,就是她以前非常熟悉的皮皮。榕儿既然有办法逃出三金帮的控制,使得三金帮不再追杀她,那么她一定也能想出办法救他。而且,他相信榕儿一定会在到处找他。但是,奇物园里到处遍布着三金帮的眼线,他要如何使她知道他被关在这里而又不引起旁人的怀疑呢? 对了,有了,那副特珠的手套不就是证明他身分的有效物件吗?想到此,皮皮将手抬起来在脸上故意漫不经心地做着动作,同时手套的掌心朝着榕儿站着的方向亮了亮,然后象只敏捷的猴子迅速跳上笼子的顶部,抓住不让身子掉下来。外面的观众立时发出一片热烈的喝采声。当他松手跳下来时,他发现榕儿几乎挤到了他面前,脸上露出—副吃惊的样子。 皮皮抓住这有利的机会,拚命地用手指反反复复在空中比比划划重复着做着几个动作。接着,皮皮向榕儿的方向斜瞅了一眼。他发现,这—招奏了效。榕儿的脸色有了极度震惊的表情。 显然,榕儿没有明白皮皮比比划划的意思是什么。皮皮只好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这次,他见榕儿一脸不解的表情。当皮皮再次出现比比划划动作的时候,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盯着他的一连串的动作完成。 此后,皮皮再也不敢看榕儿了。他怕两人彼此过多的表情会泄露机密,这样两人的命运可想而知。不一会儿,皮皮听到了榕儿远去的脚步声。他再次抬头往榕儿站的方向望过去时,榕儿己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她是否明白了他比比划划的意思?榕儿会不会来救他?不过,此时,他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生存下去的欲望。 正文 二十六 免费的整容 按天地丽人公司指示的地梯号,榕儿匆匆忙忙来到山水区。 山水区果然名不虚传,山青水秀。山水区为海城最美丽、最迷人的地方,完全一派田园式的风光景色。各个城区绵延环绕着—望无尽无头的水杉带。城区内,大大小小的湖泊,与周围的层层叠叠的花、草、树构成—幅非常美丽的水乡山景图。在这幅山景图里,布置着星星点点的公司中心部、研究所、大集团办公楼。从远处眺望,流水蜿蜒,古树参天。—幢幢建筑物造型各异,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厅堂馆所,还有别墅式花园小楼,可谓金碧辉煌和清新典雅交相辉映。 云洁转过几个小道,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物面前驻住了脚步。这就是山水区非常有名的天地丽人公司,以出美女而著称。据报道,把一位普通的女孩培训和调理出—位出色的美女,是—项造价极其昂贵而又复杂的“系统工程”,参加这项“工程”涉及到诸如形体教练、营养师、牙科医生、外科医生和心理学工作者等等众多专家的精心配合。他们要通过大半年的坚持不懈的工作,才有可能把一个女孩塑造成—位美丽优雅的“女王”。那些出现在舞台上和电视摄影机前的天仙般的小姐,正是这些工匠们的“杰作”。 在天地丽人公司的接待室里,总经理秘书接待了云洁。云洁说明来意后,秘书默默地递给她一张《登记表》。 秘书逐字逐句看完表中所填的内容,又非常细致地将云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那个中了彩票大奖的云洁吗?” “是呀。”看着对方奇怪的眼光,云洁不解地回道。 “你等会儿。”说罢,秘书在可视对话机的键盘上按了几下,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立即出现在荧光屏上。云洁定睛一看,正是在电脑车上遇见的那位亮女。 秘书向云洁介绍说:“她是我们的总经理丽莎小姐。”说完,转向荧光屏, “丽经理,一位叫云洁的姑娘要求我们公司能为她整容。” “叫她过来。” 秘书示意云洁走到荧光屏前。 “我们认识。”屏幕上的丽经理说。 “是的。”云洁怯怯地回道。 “下面我先跳一段瓦寨民间竹叶舞,然后你模仿我的动作跳一遍,好不好?” 这个舞对云洁熟悉得蒙着眼睛也能跳。云洁点了点头。 丽经理热情奔放的追求和婀娜多姿的表情使她又想起了她的瓦寨人。未等丽经理跳完云洁就情不自禁地舞了起来,舞到动情之处,泪水竞溢满了眼眶。 “很好。我唱一小段歌曲,你再照着我唱的歌曲内容,按照节拍唱—遍,行不行?” 未等云洁表态,丽经理就开始了。 不过,唱歌对云洁来说并不是件难事。但是,云洁想道:我是来整容,又不是要成什么歌星、舞星,为什么非要经过这些莫名的测试呢?可是,对方就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根本就不让她有提出疑问的机会。 云洁回到休息室坐了十分钟后,又被带到可视对话机前,丽经理仍是不动声色的样子。 “你想当明星吗?” “是会拍电视的演员吗?” “不全是。我们培养的明星是世界上第一流的明星,会舞、会歌、会表演。” “可是————”云洁不知为何丽经理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她压根儿就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令云洁有点手足无措。 “你没有这方面的信心?” “不是。我没有这种素质,也没有这种天赋。”云洁回道。与其说她自卑,倒不如说她更担心费用问题。她很清楚,这一系列的造价将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你只需要回答,愿不愿意?” 云洁没有作声。她心里很矛盾。答应了以后随歌舞团可走很多地方,这样有更多的机会找到她的瓦寨人。或许真的会有一天,她会亲眼见到她的父亲。但是,这样拖累更多的是云哥,虽然他会为她想办法。 “有—点,我忘了说明,你在这里所有的费用都由我们天地丽人公司负责。而且,我们保证你一但在这完成培训后,让你到珍珠国再学习语言半年。” “什么?”这听起来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云洁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丽经理。 丽经理平静地将刚才说话的内容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这个你不必多问。—年半后你自然会得到答案。现在我再问一遍,你是否愿意?” “可是,我还想读书。” “我们会帮你请专职教师。” “我得征求云哥的意见。”云洁说道。 “好吧。”丽经理应允道。 云洁马上接通了云飞的电话,将刚才天地丽人公司的意思告诉了云飞。 “你先答应下来,有什么事我来处理。”云飞回得很干脆。 “云哥同意了。”云洁对丽总经理说。 “好。你到这里后,首先要在天地丽人公司进行半年的整形整容,然后到天地大动摇歌舞团再接受半年的唱腔培训。这一年是封闭式的生活,你不得与外界任何人包括你的直系亲属接触。我们将对你的每—分钟进行精心安排设计。你必须配合我们。否则稍有差池,后果一切由你自己负责。因此,你的一切整容和受训计划和其它人不同,要求也比其它人严格。当然,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以后要终身受雇于大动摇歌舞团。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云洁从电视上知道,大动摇歌舞团是全世界有名的歌舞团,多少年来,曾培养了数以万计的演艺界顶尖级大牌名星,是千千万万年轻少女所梦寐以求的地方。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云洁做梦也想不到,能不愿意吗?云洁点了点头。 “嗯,现在你把电脑里的合约书仔细看—遍。” 丽莎总经理在屏幕上消失,接着出现—张合约。合约书的内容和丽经理讲的内容和要求基本上—致,看不出有任何问题。 “还有没有问题?”音箱里传出丽总经理的话。 “没有。” “好。请你将大拇指在你旁边的有黄色标志的白色芯片按一下。” 云洁照着做了。 接着电脑打印出一页合约书。上面含有云洁的指纹和天地丽人公司的印章,旁边签着一个秀丽的名字:丽莎,还有丽莎的指印。 第—天,就有人送来了营养师写好的食谱,包含每日三餐的内容。食谱种类很多,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和爱好选择不同的食物,但禁止食用食谱内容以外的食物。这些食物大部分是水果、蔬菜、金枪鱼罐头及含有大量液体和蛋白质的食物,几乎没有什么奶制品,更没有脂肪和牛肉之类的食物,主要用来改善体质和体重。 第二天,又有人送来了大量名目繁多的药物,并有详细的服用方法,这些药物大部是经过天然植物提炼出来的上乘美容佳品。 接着,紧张的生活开始了。上午整容,下午整形。晚上则是文化课。大多手术极为苛刻,如器官整形、声带修补、隆胸消脂等,此外云洁的头部手术还包括皮肤移植、耳朵缝合、鼻骨整形、嘴唇加厚、牙色调控、眼睑抬高。 举重锻炼更令人难受。每次举得云洁眼冒金星,腰酸腿痛。除经常性的体操与按摩之外,还要定期进行各种各样的水浴、蒸汽浴、沙浴和泥浴。 每当肌肉的酸痛袭上身来,云洁就会想起死去的母亲还有父亲,牙关一咬坚持了下来。 一天的辛苦与劳累,使得云洁一到了晚上就倒头大睡。床成了她每天盼望着的最大享受。可是,只要有一丝空隙,她就会不停地想着这免费的背后是不是有着更大的阴谋,云哥为什么想都不想就答应了这件事? 来这里一个月了,她终于迎来了一个休息天。可是,她现在仍然不能出去,不能会见任何人。自从那次面试之后,丽莎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她与云飞之间的联系也完全断掉。 不知云哥现在怎样了?他心里是否还在想着这个妹妹?想到他天天和榕儿在—起,云洁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会不会被榕儿美丽的外表所迷惑呢? 晚上,云洁再也难以成眠了。我在担心云哥什么呢?云哥有他的自由,有他的想法,有他的选择,有他的主见,我为什么要担心他呢?矛盾的心理在云洁的心里交织着,纠缠着。使她心里感到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黑暗加剧着孤独,悄悄潜入到她的心灵内,尔后又全部占据着她的感觉。 住舍的灯突然亮了起米。云洁定睛—看,丽莎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而前。 “为什么不好好睡觉?”丽莎冰冷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云洁惊奇地问道。 丽莎指着房壁上的小红灯说道,“那儿泄露了你的秘密。你睡着时,它就会变绿。你是我们的重点培训对象,对你的要求就更为严格。否则因睡眠不好而影响白天的工作质量,我们无法向伯尔逊先生交付。” “伯尔逊先生?”云洁问道,“难道我的一切费川是由他提供的吗?” “不错。” “可是,我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还记得我们在电车上竹坐过同一个车厢的那个人吗?” “是他?”云洁记起来了,“就是那个丑陋的男人?” “他—眼就看中了你是—个可造之才。” “可是,他怎会知道我—定会来这儿整容呢?” “你不是获得过彩票特等奖吗?这笔钱已足够你支付整容的费用。任何一个像具有你这样的容貌而手里又捏着一大把钱的女孩,看了我们的电视广告之后,能不动心吗?” 原来,这里面果然有圈套。云洁又想起她和云飞被乘警搜查的情景。 “他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别问得太多了,有些事情不可能一下子就会明白。好好睡觉吧。” 说罢,丽莎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正文 二十七 特别的礼物 榕儿从奇物园里一口气跑出来后,倚在墙根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开始,那双眼睛有点熟悉,但并没有使她想起来是谁。后来,那双眼睛流出了眼泪,又对着她做手势,榕儿才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于是,她就仔细地观察,直到她看清面前奇物身上戴着她非常熟的特殊手套和脚套时,她真的相信了。那正是皮皮特有的装备物。这种场景怎能不令她心悸如刀绞呢?可怜的皮皮为了她,不但丢失了母亲,而且自己落得这个下场。不行!我一定得想办法将他救出来。可是,要怎样才能将他安全地救出来呢?她看到皮皮见到她时,总是朝着她在空中不停地做着比比划划的动作,这意味着什么?莫非他在向我暗示着什么?只可恨当时没带个摄像机将这一切拍下来。 目前她既不能去看皮皮,也不能四处张扬着打听皮皮的消息。思来想去,榕儿决心回到公司看看情况再说。 榕儿来到公司后,发现公司变化了许多。原来三层的住房全改成了实验室,而且添置了不少新的精密仪器。云飞新近聘请了两个生物试剂师为他作实验工作。她进去的时候,云飞正在调试—台高智能的红外光谱分析仪。 “云先生。”榕儿走进去叫道。 “榕儿,你来得正好。帮我一起来调试这台新仪器。” “这仪器有什么用?” “鉴别物质结构。” “我前天晚上从网上查到这样的仪器,—台要二十多万,正纳闷着你买不起,想不到你就买来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是云洁的钱。天地丽人公司己打算为她免费整容。这样,她就将中的奖金全转给了我们公司。我正好需要一些设备。” “云洁妹妹真幸运,好事全给她捡上了。” “嘿嘿,福兮祸所依。我看是不是好事还未成定论。” “云先生,难道你知道了什么?” “没有。预感而已。” 接下来,两人再也没有说什么,一直忙着调试仪器。 就这样一连几天,榕儿沉言少语,匆匆上班,又匆匆下班,一副神色不安的样子。在她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的是皮皮内心极端痛苦的模样。 “榕儿,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要去看医生?”终于有一天,云飞走到榕儿的办公桌边,关切地问道。 “我很正常。”榕儿回道。 “你看,这是什么?”云飞将她写的—份报告递给她,指着上面的很多错字和漏字。 “不好意思。”榕儿笑得很勉强,“我马上改正过来。” “不必了。”云飞说道,“我请人另写好了。” 榕儿低头不语。 “要不这样,你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两天,行不行?” “谢谢。我没问题。” 云飞没再说话了,转身跨进办公室。 望着云飞离开的背影,榕儿突然感到过意不去。遇到这种种情况,她真的无法向别人打听,或许云飞能帮帮她吧。想到此,榕儿站起身,走进云飞的办公室。 “我----”榕儿欲言又止,面有难色的样子。 “有什么困难就直说吧。”云飞说道。 “是这样的。”榕儿说道,“我有个朋友,他曾救过我。可是,他为了我,失去了母亲,他自己的处境变得也很危险。”说着说着,榕儿流出几滴眼泪。 “你说的是那个皮皮吧?” 榕儿含着泪花点了点头。 “他目前有什么危险?” “这个…以后我再告诉你吧。”榕儿决定暂时不告诉云飞。她觉得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节外生枝。 “你要我帮什么忙呢?” “我…”真到了这个时候,榕儿不知说什么。 “你的围巾很漂亮, 也很特别。”云飞见榕儿为难的样子,有意转移她的思想。另一方面,他早就注意这条不一般的围巾,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询问罢了。 “是我过去一个朋友送的。”榕儿暗然神伤地说道。 “哦?” 看着云飞不解的表情,榕儿将她和陈若男之间的事告诉了他。 “拿到这件物时,他己不在人世了。”榕儿继续说道,“他说过要送件很特别的礼物给我,我一直不知道这礼物的特别在什么地方。” “拿来我看看。” 榕儿解下围巾,递了过去。 云飞仔细端详着,最后找来一个放大辨色镜,才终于在围巾的—端找到三个微弱蓝色的标志。按照这三个标志的提示,云飞将其放入一高频超声波装置振荡十分钟,在围巾底端出现一个细小的裂缝。云飞接着放入一70℃的冰箱急冻。1个小时后,云飞轻轻顺着裂缝—拉,围巾上面出现个方形的小洞。洞里面有块小小的芯片。 “这是什么?”榕几问道。 “这条围巾是个微型视觉现象储存器。” “什么意思?” “当你戴在脖子上的时候,你在白天肉眼看到的一切景像都会自动拍摄并储存起来。从它的内存量来看,它可以储存十年的视觉景象。不过,从它的用途来看,此围巾主要用于窃取—些记不住的长密码、机密文件或其它一些用正常摄像机无法工作的场合。” 听了这—番话,榕儿觉得救皮皮有希望了。 “你能不能帮我将上周星期天的资料调出来看看。” “没问题。”云飞说罢,将取出的芯片放入电脑中—个特殊的插孔。然斤,从里面找到相关的文件并打开。电脑荧光屏上出现了榕儿那天进入奇物园视线内所看到的情景。 榕儿睁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荧光屏上的变化。终于,皮皮出现了。 “云先生,他就是皮皮。”榕儿用手指指着正在流泪的怪物说。 “看样子,他在拚命向你暗示着什么。”云飞说着,将皮皮暗示的动作单独拷贝在另一个文件上,并打印出来。然后将不同动作的像片按连续的动作顺序一张张排好,再用铅笔照着顺序在白纸上画出记号,花了整整两个小时,终于出来了,原来是两个字:李怪。 “李怪.”云飞失声叫起来。 “你认识?” “有过一面之交。”云飞笑了起来。 看来,解决皮皮的问题非找到李怪不可。榕儿想道。 “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榕儿问道。 “我只知道他在鬼都鬼魂研究所工作,别的我不太清楚。” “就这点够了,谢谢云先生。”榕儿又说道,“我想请两天假去见他,只有他才有办法救我的朋友。” “好吧,你安心去处理皮皮的事吧。”云飞从桌面上拿起—张个人信息联系卡,“这上面有他的联系信息,你拿去吧。” “谢谢。”榕儿接过云飞手中的联系信息卡。 “你去过鬼魂研究所吗?”云飞又问道。 “没去过。但听说过是建立在鬼都西北方向的乱葬岗里。” “乱葬岗?” “因为核大战及二十年前发生一次大规模的死人事件时,死去的鬼都人基本上都集中葬在那儿。由于死的人数太多,有一个万人坑甚至埋了上万具尸体。鬼魂研究所出于研究上的需要,就建在离那不远的山坡上。” “难怪李怪选中这块地方作研究基地。” “研究所在乱葬岗事件之前就已存在。它由李怪的父亲李狂亲手创立。李狂死于乱葬岗事件后,研究所自然传给了李怪。” “它主要研究什么?” “具体我也不是清楚。不过,近来李怪的研究所名气越来越大。”榕儿继续说道,“我知道的主要是,研究所专门为游客定做了四个鬼魂世界体验场,使得他们的生意非常火红。” “四个什么体验场?” “—个是亲人复忆场, 专供亲人在脑海里复现死去的亲人之用。—个是古战场复现场,供人观看古人作战的现场纪录片。另一个是鬼魂旅游场。还有一个是魂体分身场,体验魂魄离开身体的感受。听说,除了与鬼魂打交道的乐趣与设施非常齐全之外,研究所人员还会对前来的观众有周到详尽的解释。” “真是非常有趣。” “有时,他们也会被应邀到各地作学术报告、演讲以及演示操作他们的最新研究成果。这样,他们的名声就慢慢远扬了。” 榕儿的话,在云飞心里产生了不少的震荡。看来,李怪绝非等闲之辈。 告别了云飞之后,榕儿稍作了一下准备,就启程出发前往鬼都。 正文 二十八 两个怪条件 榕儿对渐渐名声远扬的鬼魂研究所早有耳闻,只是未亲眼目睹过。早些年她有过来看看的念头,但听参观者的人说鬼魂的样子非常可怕,遂打消了这个念头。经历了几年的风风雨雨后,榕儿的胆量渐渐变得大起来了。现在—方面为了皮皮的事而来,另一方面她也想趁此机会了却原来的心愿。 现在所里供职的有五人,李怪担任所长。所里除了公用的实验室及办公室外,李怪本人有一间个人独自的实验房和—间个人办公室。 榕儿,通过云飞给的名片找到了李怪。他正在他自己的实验房里摆弄着—个新的装置。 “李所长,你好!”榕儿走进去说道。 “你是-——” “我是云飞先生介绍来的,有事找你。” “原来是云飞的朋友。”李怪脸上露出悦色,走出房间,“来,到办公室坐下慢慢谈。” 李怪的办公室很大。与其说是个办公室,倒不如说是个模型库。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形状的鬼怪模具。桌面上摆—个面容狰狞的老鬼,轮廓仿照李怪的头像而作。只不过眼睛经过了刻意的加工,发出来的光泽显露出一种超人的智慧。有—处非常显眼的就是在正中间墙面上挂着一幅较大的八怪图,上面画有八个形态各异的鬼怪。 “榕小姐,请坐。”李怪指着—张椅子说道,“很抱歉,这儿的环境可能会引起你心理上的不舒服。” “没关系,见多不怪。”榕儿说道,她没有坐。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救—个人。” “救人?贫道从未是为人与鬼牵线搭桥,在阴阳两界混饭屹。既不救人也不救鬼,这是我的原则。”李怪露出不悦的脸色说道。 “他的现在处境很危险--—” “对不起,你找别人吧。”李怪起身欲走。 “你别走。”榕儿拦住李怪的去路说道,“我求求你。” 李怪仍然不为所动。 榕儿—下子跪在了地上,“李所长,你今天不答应,我就不起身。”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贫道真的是无能为力。” “不。这件非你亲自出面不可。” “为什么?”。 “我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知道这件事非你不可。” “是吗?”李怪眼睛的视线落到了面前这位妙龄女子的身上,口气变得柔和多了。 “是。”榕儿说道。 “你起来吧。” “你答应了?”榕儿站了起来,说道。 “非要贫道出面不可的事情还未得知,怎能随口答应呢?” “是这样的。”榕儿说道,“我的一个朋友因为救我而得罪了三金帮的人,被三金帮改造成了—个怪物,放在海城奇物园展览,过着—种痛不如生的日子。” “得罪了三金帮,这就难办了。真的有点不好办。” “我求求你。只要你肯帮这个忙,至于酬金,你尽管开口。” “酬金?”李怪怔了一下,接着,在房间来回踱了几圈,然后说道,“我对局外事从来不插手。—插手,则分文不索。如果你刚才说的情况如属实的话,解决这件事还真的非我去不行,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分文不索并不等于我没有任何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我做得到的,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条件不多,只要为我做两件事。” “两件事?” “这两件事,常人难以做到。除非万不得已时才想用此下策。” “为什么?” “因为做起来,不但有损你的人品和形象,而且会在你心灵上留下终生痛苦和某种缺陷的烙印。你仔细考虑我的话后,再来和我商谈你朋友的事。 “不必再考虑了。” “还望姑娘三思。” “废话少说。你开条件吧。” “第一,找个你喜欢的男人但决不是你今后要结婚的对象,想法与他发生关系。”李怪平静地说着,从放在桌面上的瓶子里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如果他不配合,可以想法让他先服下这种迷药。在你们开戏之前,一定要先通知我,并告诉我具体的地点,还有准确的时间,我不会打扰你们的好事。但我会有你们不能察觉的办法证实你确实干了这种事。” 这真是件令人难以言耻的事。尽管榕儿有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李怪提出的条件会如此令人恶心。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有没有其它选择的条件?”榕儿觉得这太令她难堪了。 “我提出的条件是因人而异,而且言必行,行必果,否则我们之间一切免谈。” 榕儿想到皮皮的命运就掌握在他的手心里,如果不答应李怪提出的条件,那么救皮皮的愿望也只能到此为止。对她来说,这个条件并非难于上青天,但人的命只有一条。榕儿想着就答应了。 “第二,就是在你完成第一个任务之后,你必须要到我新发明的磁试验场测试你的意志力,测试时间三十分。三十分钟内,你坚持到了最后,就算通过。” 这第二个条什又会不会是个圈套呢?可是,榕儿实在不愿意想那么多了,她只想快点救出皮皮。 “好吧,我答应你。” “榕小姐,我要提醒你,你是以一个女人的名声和贞节来达成我的第一个条件。在此之前,你仍然有后悔的机会。但之后,你后悔已没有意义了。” 榕儿听着这些假惺惺的劝告,感到恶心极了。为了皮皮她只好忍气吞声。 “你少啰嗦。到时你只要兑现你今天的承诺就可以了。” “好说,好说。” 榕儿就在准备离开这里时,一面又传来了李怪的声音。 “你不想参观一下我的研究成果吗?” 榕儿原本就有这个意思,经李怪这么一说,正好去参观鬼魂研究所的四个体验场,借此看看李怪究竟研究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也许从中可以了解他—点什么信息吧。想到此,她又折转身,走到李怪的面前。 “李所长有此好客的盛情,我榕儿岂能随意推辞?” “原来榕小姐早有此雅兴,那么就容我亲自做你的义务导引吧。” 就这样,李怪前面领路,榕儿紧随其后,向着研究所中心的四个试验场走去。 正文 二十九 四个试验场 四个试验场建在研究所中心的地底下,光线昏暗,有四条通道分别通往四个试验场。通道两边挂满了很多可爱的鬼怪图片。 第—个试验场是魂体分身场。 在这里面,主要根据人的做梦原理,使人的魂魄可以离开自己的躯体而自由行走。 榕儿进去以后,里面漆黑一片。不久,就处于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接着,榕儿一下子回到了童年,走起路来轻飘飘,面前不断出现一些可怕的毒蛇、猛虎,还有三金帮的人挥着刀不断地追杀她。之后,她出现在山上砍柴,成了大姑娘。皮皮出现在她面前,又消失了。不知怎么的,她从山崖上掉了下来,拚尽力气呼叫着救命,可就是发不出声音。可是,掉到山谷底下,竟然安然无伤,于是她就往山壁上跑,到了山顶上后,突然看到了双双自杀的父母,向她瞪着眼,她想跑,可不知为什么,她的脚就像陷在地底里,怎么使劲也动不了,她又大叫,还是发不出声音,这种情况不知过了多久,最后她母亲过来推了她一把,她又轻飘飘地从空中掉了下来…… 她醒过来时,屋内的灯亮了起来,眼前什么也没有。 她怅然若失地走出试验场,不等她开口,李怪开始滔滔不绝地为她作介绍了。 “人在生活往往会感受到不同程度的压力和恐惧事件。这些压力和事件就会在人的脑海里留下一丝印象的痕迹。平时,由于众多分心的事干扰着它,这些痕迹不会以脑电波的形式释放出来。只有当人体处于绝对的休息状态,其它信息机关全部关闭后,这时只要给以合适的激发能量,它就会释放出来。由于人的一生当中有许多外界的干扰,会造成人的许多印象互相重叠,经历的时间越长,干扰就越多。所以这种梦境不会与你原来的亲历相吻合。散乱、无规则,且没有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这就是梦里可以一日千里,甚至眨眼之间就跨越了千山万水。表面上梦境乱七八糟,毫无规律可言。实际上,它是众多生活上的信息压力在人脑中的叠加,从而引起了脑记忆库里储存的图像变形和断裂,甚至夸张地失真。有朝一日,我们只要研究出如何去除这些杂乱的干扰,再施以某种精确的能量激发波,就会使一个梦境拆分解成一个人过去生活中的许多生活画面,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相吻合地重现过去经历的一些重大事件。” “你们的实验一旦成功,是不是那些记忆模糊的事件就会真实地再现出来?” “对。” “这有什么用呢?” “它能使我们观察一个人过去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尤其是那些隐含的重大事件和秘密。而这样的事件由于刺激性强,压力大,往往在人的头脑的记忆波中留下的痕迹也较深。” 李怪研究的这些装置是否还有其它用意呢?榕儿想道。 “你父亲当初建这个研究所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李怪怪异地笑了一下。 “当然是为了追求神圣的科学嘛。” 说话间,他们来到第二个试验场。 “古战场复现场是什么意思?” “世界上任何物质都是由分子构成。在复杂物质的体系里,运动着的分子永远存在着一种不对称的极性。有极性,就必然存在磁性,从而也具备有记忆信息的功能.所以说,世界上的万物都具有记忆能力。只不过不同物质所具有的记忆能力大小不一样而已。” “你们是根据这些原理开发的?” “是的。那些古战场尤其是规模较大的,由于声势浩大,造成场面的能量也大,对当时发生地点上的环境物质一定会留下一些印象。” “印象?” “就是这些物质会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记录下当时的场景。若干年后,当偶然有适合的能量波激发,这些物质又会将这些信息像放映录像一样释放出来,就是说能再现当年的情景。比如人山人海的呐喊,拼搏厮杀的场景。如果能完整地再现,还可以看到那种战火纷飞血流成河的景象。” “你们现在能再现那些古战场的场景?” “很遗憾,我们目前还不能随意再现当年的情景。不过我们根据场景发生的可能性,追踪拍摄到了一些类似的片段,并录制了声音。你要不要进去体会一番?” “免了吧。我对冲冲杀杀的场面有恐惧感。”榕儿说道,”不过 ,研究这些有现实意义吗?” “当然有。它至少可以真实地再现历史,不会被一些别有心的人篡改.更重要的是,它对一些过去发生的一些重大的无头案件,有可能会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这样,一些罪犯就会因干了滔天大罪后就无法再逃之夭夭。” 但是,从李怪的目光中榕儿似乎看出了李怪一定另有目的。 两人来到第三个试验场。 “亲人复忆场又是怎么回事?” “进去之前,复忆者一定首先在脑海里浮现出他那些已故亲人的形象,否则的话,进去以后整个周围会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如果成功的话,复忆者可以看到他的亲人在干活或休息,但是复忆者却无法与其交谈或接触。因为他们彼此本来就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见面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十分钟。时间一长,体验场发射的能量对复忆者的身体会有所影响。” 榕儿决定不进去,她觉得无脸与父母再次相见。倒是李怪为什么会对研究这些感兴趣使她产生了好奇,还有他研究出了许多奇怪的装置,不能不说李怪在这些方面耗尽了心血。显然,李怪思想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难以告知的目的。 最后还剩下一个鬼魂旅游场,估计开发的原理与李怪的想法差不多。想着,她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最后的体验场才真正能让你大开眼界。”李怪说道。 榕儿走进了鬼魂旅游场,觉得就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就像游戏中的锁妖塔,里面走着的都是各种鬼怪.只不过不同的是,这都是死人。有断了手脚的,有没有脑袋的,总之,人身体一部分甚至一个骷髅就可以在里面游荡。很奇怪的是,人在里面走不但将他们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并且而人总是不会碰不着他们。 榕儿只觉得一阵恐怖。毛发倒竖了起来,还未看完,就匆匆走了出来。 看着榕儿脸色苍白的样子,李怪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听着李怪的笑声,榕儿想起了皮皮正在流泪呢,得赶快将他救出来。 “我得马上回海城。” 皮皮还在奇物园里,她得立立即回去。 李怪研究的东西实在不可思议,远非我所能明白的知识范围,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设法完成李怪的任务,然后尽快地救出皮皮,榕儿想到。 “等等。”李怪回到办公室,不一会儿出来,将手里装着红色药丸的瓶子递给榕儿道,“把这个带在身上,说不定你用得上它。” 榕儿一下子脸红了。 “我不要。”要用这个东西有点太难为情了。 “不行。没有它的帮忙,你很难完成第一个任务,第一个任务完不成,你的第二个任务就远法做。这样,你的朋友就永远无法救出来,你仔细想清楚吧。” 李怪说得有道理,事至如今天只得睹出去了。 她拿过李怪手里的药,便匆匆朝山下走去。 正文 三十 迷人的美酒 榕儿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李怪要她做的第一件事足以让她的尊严和脸面丧失殆尽。毕竟这是件令人羞耻的事。但是,与皮皮现在的处境相比,她做出这点牺牲实在算不上什么。要不是皮皮为了救她不惜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她早……她实在不敢往下想了。还是尽快完成李怪的第一件事吧。可是,她要实施的对象目标究竟选择谁呢?谁是她心里所喜欢的男人呢?看来,只有云飞了。 一想到云飞,她一下子觉得脸面火烧火撩般地红起来了。她的命是他救上来的,如果以这种方式来作所谓报答,事实上很可能会玷污他的名声,更何况还得让第三者知道内情。除掉出自拯救皮皮的动机成分,云飞在她心灵深处中其实也占有极为珍贵的一席之地。那种微妙的感情,实在不可言语。 云飞一直为她暗地里喜欢的对象。在她心目中云飞完全称得上极为优秀的那种男子。要不是她过去的经历有着太多的暗淡和灰色,她绝不会与云飞一见面就刻意掩盖着那份发自心底里的爱慕之情。和他在一起,她就感到一种兴奋,一种欢愉。说实话,从他救上她那一时刻起,她就打消了轻生的念头。但有时候,人偏偏就有种莫名其妙的欲念,你越压抑它,它越在你心里不安分地躁动,令你心里难受。与其说她心里有着某一种渴望,不如说是种难以企盼的奢望,那就是只要和心里所钟情的人相拥哪怕一刻时光,这种滋味就足以令她回味一生。即使不能和他永远结合,但此生心愿足矣。 因此,一想到她要实施的计划,她心里即害怕,又有点说不出的愉悦。她害怕这样的举措会伤透云飞的心,但能让他对她有亲近的行为,本能地她心里并不感到排斥。 榕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描上淡淡的口红,薄薄在脸上施了层脂粉,再将眉毛稍加修饰了一番。披上一件淡绿色的披衣和桔红色的毛线短裙,蹬上黑色高跟鞋。她的手指刚刚触到挂在衣柜子里的红色围巾,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条普通的围巾,而是一个微型视觉现象储存装置,手指便迅速移开了。戴上这条围巾,已经不是单纯起着御风防寒和打扮装饰的作用,还有随时将看到的现象随时记录的功能。因而,在某些场合下它或许能发挥重要作用,但某些场合或许会起消极相反的作用。 最后,榕儿在镜子前仔细端详了一下,觉得满意后才款款走出房门。 榕儿先是跑到酒馆里,独自喝了一大杯酒。然后带着醉意走进了云飞的办公室。 “榕儿回来了。”云飞道,“李怪答应了吗?” “嗯。我是借你的名义求他,他才答应。” “只要他答应就好。这样你的朋友就有救了。”云飞说道。 “我……”喝下去的酒正在榕儿体内发挥着作用,使她脸上的红色显得更红润,更加妩媚动人。在这种掩盖下,不正常的神色并不太容易让人察觉得到。 “你怎么啦?” “你今晚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是我生日。”榕儿突然撒了个谎,连她自己也吃了一惊,她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但既然这样,也只有将错就错了。她实在找不出更好的借口,能约云飞出来,而且必须要到她的住房里来。看来除了这个计策之外,她也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了。 “原来是这样呀。”云飞笑着说,“既然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就得好好庆贺一下。” “呵,不……” “你又怎么啦?” “除了你之外,我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 “为什么?” “我的朋友还没救出来,他正在奇物园里过着一种非人的生活。无论如何,我没有心情在这种时候高兴,也没有心情接受别人的祝贺。” “乐为朋友而乐,忧为朋友而忧。如果皮皮知道他结交了一位你这样的好朋友,我想他心里一定会大受感动。“ “云先生,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我救他,纯粹是还他曾救过我的一份情而已。“ “这就足够了。知恩不报才是对朋友真正的不义。“云飞大笑道,”不过,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你打算怎么度过你的生日呢?” “我只是想……要是……有人能在这个时候陪陪我,说说话,我就会感到很开心。” 云飞望了望榕儿,没有说话。 “云飞,我的要求是否过分了点?” “没有。”云飞思忖着道,“你想到什么地方聊聊?” “到我家里,好吗?” “……” “你如果……不方便,那……那就算了……”榕儿低下头,脸更红了,眼睛就像浸透了水的海绵,红肿起来。说完话,头也不回似地走了。 云飞吃了一惊。榕儿心里一定有种难以诉说的苦楚。 “不,我马上就过去。”云飞在后面大声地回道。 榕儿一口气跑回到了家里,半躺在床上。云飞的回答,意味着她的第一步计划成功了。随后,她将这一信息通知了鬼都的李怪。 半个小时后,门铃响起来了。榕儿开开门,见是云飞站在门外,怀里抱着一大束格外惹人注目的黄色的鲜花。 “祝你生日快乐。”云飞说道。 榕儿苦笑了一下,将云飞引进房内。 桌上一大堆丰盛的水果和各种各样的食物、点心。 “榕儿,你好像有心事?”云飞坐下问道。 “是吗?”榕儿说了两个字,就不再说了。 难道她在救皮皮这件事上遇到了麻烦,可是榕儿不愿意说,他不好深问下去。 “云飞,云洁妹妹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她最近很忙。她和公司有合约,在培训期间任何人都不能与她联系。” “云洁妹妹有你这样的好哥哥,真是她的福气。” 云飞发觉榕儿目光隐含着一丝忧郁的色彩。 “你似乎很伤感?” “我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原本有个幸福温暖的家,我没有好好珍惜。由于不争气,走上了吸毒的路,还与三金帮的人交上了朋友,使得父母对我彻底失了望。父母不在时,我才深深体会到失去亲情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其实,云洁妹妹与你一样也非常不幸。”云飞安慰道。 “可是云洁有你。” “榕儿,你不是也有我还有皮皮吗?” “人生像走棋,有时走错一步,步步皆输。” “你现在和我们在一起,不开心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我好害怕这种开心的日子不久就会结束。”榕儿流出一滴眼泪。 “你忧虑过多了。” “我说的是真的。” “我们在一起好好的,你为何突然会有这些想法?” “我想问云先生一个问题,好吗?” “说吧。” “如果我有一天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榕儿,你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那么,你是想逃避我的问题?” “不是,我觉得回答这样的问题看不出有任何的意义。” “我是说的假设。” “我相信你不会做出对我不起的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你一定情有可原。” “谢谢。”榕儿说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榕儿,你究竟怎么啦?” “没什么。我是听了你的话感到有你这样一位知心的朋友高兴。” 榕儿擦净脸上的眼泪,走到柜子边,拿起柜子上的红酒,小心开开盖。然后分别斟满两杯,端到桌上,将其中一杯递到云飞的面前。 “来,为了庆幸结识你这样的好朋友,干杯。”说着,榕儿一口气将她面前的红酒喝到杯底。 “干杯,为了你的生日快乐。”云飞说着,将面前的红酒也喝了个一干二净。 就在云飞喝完酒的那一刻,榕儿默默地看了一眼云飞。心里说了句:云飞,榕儿今晚对不住你了。 一会儿,许是药力起了作用,接着酒力的催化效果,云飞的眼光终于发出了一种异样的光泽。 时机到了。榕儿一边想道,一边转身进入内室更衣去了…… 正文 三十一 杀人的装置 榕儿醒来后,没看到身边的云飞,方知云飞走了。 昨晚,服药后的云飞表现出疯狂的举动,使她心里异常的害怕。她觉得这件事很对不起云飞。但是,为了救皮皮,她只能这么做。事后,云飞像一堆烂泥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她使尽了力气才将他拖到他的床上,又将他的衣服放在他的身边。她想帮他穿好衣服,可是,她不敢再接触那雄壮有力的肌肤,生怕他突然清醒了过来给她一记响亮的耳光。那时才是真的难堪,而她面对着云飞,又无法说明这发生的一切。云飞对她的举动能不感到耻恨吗?事实摆明了是她勾引了他。她本想悄悄地离开这里,一走了之。然而,丢下云飞一人在此,只怕到时更会引起云飞的愤怒,哪怕骂她打她,她也心甘情愿。想着想着,榕儿就这样不知不觉就倒在云飞身边睡着了。 云飞悄悄的离开,反而让榕儿更加不安。不过,总算完成了李怪的第一件事。至于云飞的心里又是如何感受,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了,皮皮还在等她。她现在要做的是,尽快完成李怪提出的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会不会更令人难堪呢?榕儿不愿意多想了。 榕儿匆匆梳洗完毕,再度坐上电车,来到鬼都的鬼魂研究所。 “你第一个任务完成得相当出色嘛。”李怪对她说了第一句话,扬了扬手里的录像带,“这是你昨晚的精彩杰作的复制品。拿去吧,有空坐下来可慢慢欣赏。” “你……”榕儿一听此事竟然被拍成了录像,有种被愚弄的感觉,“想不到你是个如此卑鄙下流的小人。” “榕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事情都是你一手导演,并且为你心甘情愿所做。我只不过取了实证,免得你以后抵赖。万一你做出泄露我为你救朋友的不义之事,我李某在江湖上说话还有何信用?” 李怪居然还有他的怪理由。 “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不许你以后拿这个带子做不利于云先生的事。” “云先生无心于害我,我怎能有意于去陷害他?我这样做,还有个重要目的,就是为你的第二道任务打下埋伏。” “什么意思?” “我不希望你半途而止。” “你是说,我会出于害怕而放弃做第二件事。是吗?” “不是。” “为什么?” “因为你要做的第二件事才是我真正的条件。” “第二件要做的究竟是什么事?” “试了之后才知道。” “事不宜迟。那就请开始吧。” “你准备好了?” “嗯。” “跟我来。” 走到一个圆形的大屋门前,李怪在门口站住了。 “榕小姐,请。”李怪将门打开。 榕儿迟疑了一下,接着走进那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 她刚一走进去,只听见怦的一响,回头一看,身后唯一的铁门被关得严严实实。这意味着,除非她完成李怪的任务,否则将无法走出这个房间。 一种奇异的嗡嗡的声音响了起来,榕儿眼前一阵晕眩,脑袋开始产生一种撕裂般的疼痛。紧接着她眼前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幽火,火光极度微弱,且忽明忽暗,飘忽不定。榕儿感觉到置身在一个非常偏僻的荒山野岭之中,孤独无助的恐怖感时时攫紧了她的心头。 突然,一个绿头发、红牙咧嘴的骷髅跳了出来,张开十余尺长的指甲,以一种凄厉的嚎叫声,跌跌撞撞向榕儿的脸面抓来。 榕儿躲闪不及,感觉到脸上被抓去了几块皮肉。疼痛难忍的榕儿不觉大怒,奋起来进行抵抗。可是,对方抓人的神态丝毫没有减弱,依旧不声不响地又扑了过来。榕儿急了,如果不将其击倒,恐怕很难完成李怪的第二道任务。她使出了曾学过的女子格斗术,挥拳迎击。不料,她拳拳落空。反而,她脸上又挨上了重重的一抓,脸上更加疼痛不已。一摸竟流出了鲜血。她忍住痛,红着眼,完全不顾了一切。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榕儿使出平生力气和对方扭打起来。然而对方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和力气,时间一长,她觉得劲儿渐渐变小了,脚步慌乱没有方向,打出的拳头愈来愈没有力气。 榕儿心里开始发慌了,顿时斗志丧失了一半,她只想赶紧离开这种地方。就在这时,对方掐住了她的脖子,她不能动弹。她的双手被死死压在地面上,双脚在下面胡踢乱蹬。就在她感觉到死亡的阴影一步步向她走近时,她的手触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在黑暗处发着幽幽的金属光泽。 小刀!榕儿眼前一亮。不容多想,迅速拿起小刀朝对方的喉部奋力一刺。只听到对方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便是身体重重倒下去的声音。 榕儿胆战的心儿还未完全平静,房间里的灯光突然如同白昼般的亮了起来。榕儿低头一看,不看不打紧,一看几乎晕眩了过去。 倒在她脚边的死者既不是什么骷髅,也不是什么身强力壮的大汉,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妪。她脖子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地往外流。 榕儿只觉得拿刀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你杀人的技术不错嘛。”李怪开开门,笑着走了进来。 “你……”榕儿气愤得用刀尖指向李怪。 “她只不过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李怪非常平静地说道。 “那也不能当做杀人取乐的对象。你还有人性吗?” “问题不能这样看。她是个被子女遗弃的老人,发生车祸被送到了医院。谁知,又被那些拿着手术刀的人偷摘取了部分内脏,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口气。后来,又被人像丢垃圾一样扔到了荒郊区。与其让她痛苦地在死亡线上挣扎,不如让人一刀取了性命,痛痛快快升到快乐的天堂。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你居然还能振振有词?”榕儿气愤道。 “我并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取他的性命。其实,我也是受人委托专门处理世间一些孤苦无依的老人或者得了不治之症的病人,还有那些已知道活在世上时日不多和生活在痛苦的阴影中不能自拔,想早点结束生命的人。” 她听说的事实终于得到了证实,原来社会上消失了的病弱孤残的老人或儿童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的。而她,正充当了其中的刽子手之一。 榕儿气得脸色发青,腿儿发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稳定自己的心态。 “受人委托?”榕儿颤声问道,“是不是受三金帮的委托?” “算是吧。” “三金帮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他们的秘密。” “你和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 “榕小姐,我想你当前最需要了解的问题,应是你的朋友能否安然无恙回到你的身边吧?” “请告诉我,为什么我的打斗对象一下子变换成了一个老妇?” “你的幻觉加上我们特制的装置。”李怪说道,“我可以将整个场面放一遍给你,如果你想看。” “不必了。你的解释就行了。”榕儿不想再看到那血腥的镜头。 “这里有针对人脑设计的电磁波。它会干扰人正常的思维并使之混乱,从而超成一些假象。开始并没有什么人和你打斗,只是房间的装置能伸出手臂类的武器和你作战。当你产生一种癫狂状态时,我们就会在恰当时候准备好你需要的工具,还有供你发泄的对象。” “你真狠毒。可是,我仍不明白,你救我的朋友,为什么非要我做出如此的两件事?” “哈哈哈。”李怪大笑起来,那笑声如此可怕,让人听起来不禁毛骨悚然,“你既然落入我的圈套,我不妨告诉你实情。我喜欢研究人濒临死时的过程,这对我的科研极有价值。这个过程,我可以观察人的心态,测得人在走向死亡过程的人体生物电磁波的变化规律,以及周围的环境物质又是如何记录这些信息。” 实在不可理喻的言论。世上竟有如此变态的科学家。榕儿的心整个儿颤抖了。 “你为什么会想到如此下流的研究方法呢?这与行凶杀人有什么不同?” “你能想到比这更好的方法吗?”李怪反问道。 榕儿一时无语。 “你或许会以为我是在犯罪,你知道一百多年前,这儿死了多少人吗?一百多万人,就这样灰飞烟灭。二十年前,你又知道这儿的乱葬岗死了多少人?当时,我的家人无一幸免。每当我站在那无数个冤魂的坟头前,我的良心总在拷打着自己,为什么人类就不能彼此和睦相处呢?后来,我的感情渐渐地麻木,良知也一点点消失。我想复仇,可笑的是,我竟然找不到复仇的对象。世上还有如此令人痛苦的事情吗?” “你就找那些弱者发泄你心中的仇恨,是吗?” “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过,你了解得已经够多了。”李怪淡淡地笑道。 “既然我达成了你的条件,你应兑现你的诺言吧?” “我李某从不食言。” “那么,我的朋友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三天后,你在爱心医院手术楼去见他。” “三金帮的人还会不会再来找麻烦?” “你不必担心,”李怪说道,“他们是人,也讲信义两字。” 正文 三十二 寻找万金油 云飞醒过来后,发现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觉得有点滑稽。再一看,身边还躺着只穿着内衣的榕儿,正在哪儿睡得十分酣甜。于是,慌忙捞起身边的衣裤,爬起来就向客厅跑。跑了一会,才觉得不对头,原来这是榕儿的房间。 接下来,云飞以极其迅速的动作穿好衣裤,逃也似的窜出了榕儿的房间。 “这是怎么回事?”云飞一边往外走,脑子一边在不停地想着这个问题。 到了室外,清晨的冷风一吹,云飞的头脑慢慢恢复了清醒。原来,昨天应榕儿的邀请,到她房里共度她的生日晚会。他想都没想就过来了。没想到后来,竟发生了一场预料不到的事。他喝下那杯红酒的刹那间,分明看到了榕儿挂在眼角上的泪花。之后,一股急速膨胀的热流在他的体内汹涌奔腾,冲动的力量有如泛滥的洪水,咆哮着淹没了他那理性的闸门。他满脸潮红,嘴里发着喃喃含糊不清的语音,走过去急不可耐地抱住了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榕儿。榕儿竟然象只温顺的羔羊,没有任何拒绝…… 榕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云飞迷惑了。他太不了解榕儿了。 云飞出来后走到沥珠江的大堤。由于是大清早,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云飞在一块石板上坐了下来。 静静的江水里,一只小船在宽阔的江面上孤独地逆流行驶。 云飞想起了云洁,很久没见到她了。如果云洁知道他做出这种事,会不会很伤心呢? 虽然榕儿肉体上的快感曾引起过他感官上短暂的愉悦,然而这种负罪感始终无法从他心底里抹去。尽管这件事可能是榕儿有意为之的计谋,他感觉到是他用暴力强奸了她。如果他不去她的房间,如果他不主动喝了那杯红酒,或者如果他有种坐怀不乱的克制力,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一切假设都不可能挽回已发生的事实。 心烦意乱的云飞站起身,穿过青山大道,走到黄金大道。这儿是海城最繁华的地方。不但拥有一流的大商场,而且大动摇的演出剧院也在这条大道。一副巨大的广告画像吸引住了云飞。一个美丽性感的女子从画面上呼之欲出。富含魅力的表情,流光溢彩的眼神,不但恰如其分,还有瞧一眼就令人怦然心动的感觉。美观而有质感的嘴唇下,露出两排的牙齿整齐且具珐琅质的颜色,更令人感到灿然一新。丽光四射的容颜,颇具风韵的姿态不禁令云飞驻住了脚步。 令他想不到的,剧照上女子的名字竟然是云洁。 丑小鸭终于变成了光彩夺目的白天鹅,云飞感到十分高兴。他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广告词,原来这是为云洁的首场专演大造声势。看看时间,离出演的时间还有三个月。而那时正是他可以见到云洁的时候。 云飞从心里暗暗祝福云洁的好运。欣喜之余,又不免有些焦急。自从他俩出山以来,一年快过去了,两人需要的信息至今还没有半点下落。他以前究竟是什么人呢?要是恢复了记忆不就知道了吗?他想起在鬼都时马医生观察他时的神态,并曾提及过有人能医治他的脑伤。可这个人究竟藏在哪里呢? 高雄托他办的事,目前没有任何进展,好在高雄对他没有什么时间规定,他用不着在这方面着急。榕儿本来是为了皮皮的事离开他的身边,想不到后来与他之间发生了这种令人言语的事。这件事对他会有什么影响呢?对榕儿又会不会带来什么的后果?他不知道,现在也无法预料。因为榕儿的动机和目的并不清楚。 云飞叹了一口气,想道,现在我一个人能做什么呢?一切都看来好像茫茫毫无头绪。既然这样,不如就从调查有关万金油的消息开始吧。 可是,万金油要从何打听起呢?他来这儿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谈到这名字,如果要刻意去打听,万一他的脑伤与某些重大的事有关联,难免不引起一些人的怀疑和注意。 想到这儿,云飞决定不找人打听,便来到图书馆,一头扎在故纸堆里。像万金油如此在医术上身怀绝技的人,一定会在以往的资料中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新闻。于是,他从电脑里调出近十年有关脑伤治疗的新闻。一篇篇仔细阅读起来,不放过任何细节。然而,非常令人失望,竟然没有任何有关万金油方面的新闻报道。云飞没有气馁,继续扩大范围,将有关医学方面的所有新闻调了出来。可是,调出来一看,总共有一万三千七百多条。这下不禁令云飞目瞪口呆。如此众多的信息究竟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看完,云飞心里一时没有了底。但一想到他和云洁的事,迟早要弄个明白,云飞只好硬着头皮一条条往下看。可是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二点,眼睛看得起雾成花,还是没有一丝他所希望的信息出现在他眼前。 他只好失望地站起身,不料由于过度的疲劳,身体一时失去平衡,脚往前拌了下,撑在桌面上的手将一张报纸带出来掉在地上。就在他准备拾起地上的报纸时,报纸的中缝,有一条不引人注目的声明突然吸引住了他的视线。 声明由爱心医院撰写。大意是,一个叫万金油的年轻医生擅自出走多日,离岗半年,作自动离职处理。特此声明。最后是爱心医院的公章。 云飞心一动,急速将有关爱心医院的所有新闻调出来。仔细一查,一条重大的线索跃然纸上。万金油离职的时间与李小泉博士失踪的时间有着惊人的一致。此外,在万金油离走之前,这家医院竟然发生五次著名科学家死在手术台上的事件。而且死因也极为一致,均由脑伤而引起。而这之后的几年内,爱心医院竟然再没发生过类似的事件。难道这是偶然的巧合吗?科学家的死是否与万金油有关呢? 云飞接着仔细查阅了有关五位科学家的所有平生事迹介绍报道,通过分析归纳,终于得出这五位科学家的基本情况: 李狂,鬼都人,生物电磁波学家,第一个发明利用体温驱动人体移植器官进行生理活动的人。并亲自创立鬼魂研究所。其生物能利用和技术水平不但全球一流,而且许多为外界所不知。 韩笑,珍珠国人,电子生物学专家,成功用手术移植大脑中神经物质和记忆物质的创始人,有人脑设计师之称。早期与著名电子生物学家李小泉合作过。但后来的研究活动不为外人所知,也再未有关媒体关注他的报道。 袁吉,海城人,农业学家,生前行为极为秘密,主张“巧妇能做无米之炊”,并首次成功利用空气、日光和水快速合成人体所需要的能量物质。后来,在一次学术报告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公共场所露过脸。 霍东阳,身份不明,据说来自一少数民族地区,昆虫学家,首次培育成具有人工思维意识的昆虫。瓦寨案前一年后失踪。 马向西,鬼都人,毒物学家与药学专家,在毒物在人体中的传入途径与药物控制方面首屈一指。在鬼都开一诊所,传给马四之后,就退出药界,不再从事科研活动。 他们的职业和研究方向,是不是与他们巧合地死在一个医院有联系?而且,在他们死之前都有一段不为外界所知道活动的时间,是不是就在这段时间内,在他们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呢? 万金油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他走之后,该医院再没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了呢?看来万金油是了解其中奥秘的关键人物。 看来找到万金油不仅有可能帮他恢复记忆,还有可能帮他解开这些谜团。 根据报纸上提供的信息,第二天一大早,云飞就跑到万金油曾工作过的脑外科室。可是,连问了好几个年轻的医生,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直到他失望地快要离开时,他看到了一位年纪很老的医生,看样子快要退休了。 “请问,老医生,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你想打听谁呀?” “一个叫做万金油的人。” “呵呵,你打听他呀。”老医生笑道,“找我就算找对了。” “为什么?” “这儿医生流动率快,医术稍有点欠火候就得离开。所以很多年轻人一两月就离开了这儿。很少有能呆在这儿半年的。超过了一年,就会作为重点培养对象。至少要送到外面培训个两三年。” 难怪这些年轻的医生都说不知道有万金油这个人。 正文 三十三 平凡的医生 “请问,万金油医生以前在这儿上过玫吗?”云飞问道。 “万金油以前确实在这里工作过。但他从没有上过手术台。”老医生说道。 “为什么?”云飞以为自己听错了。 “因为他不是主持医生,只是一位普通的医生,没有资格主刀。”老医生耐心地解释道。 云飞听后大失所望,毕竟与他心里所想象的相去太远。 “你知不知道万医生去了哪里?” “他嘛,现在好像不从医了。至于他在干什么,我不太清楚。偶尔在大街碰到过他几次,但他没有告诉过我现在在哪里,又在干什么。” “这么说,他住在这城里?” “可能吧。不过你要结识他有困难。” “为什么?” “他很少与人交谈,生性淡漠,即使多年的同事偶尔在外面碰见也形同路人。” “难道他从来不与人交往吗?” “至少我平常的观察是这样的。” “他谈过女朋友吗?” “说实话,能让他心动的女子微乎其微,而他本人又不怎样。旁人说他是个不爱照镜子的男人,就是这个原因。” “有没有他看中的女人?” “有,当然有。就是我们这里的一位医生,名叫丽娜。哈哈,不瞒你说,他要想将丽娜追到,那除非太阳会从西边出。” “为什么?” “硬将鲜花往牛粪上插,你说,看着会不会令人恶心?如果你认识了他们,你就知道我形容的是不是太过分。” “丽娜是在你们这里上班吗?” “嗯,可以这么说。她是外科手术医生,刚上班第一年就出了车祸,休息了几年没上班。听说最近又要来上班了。” 云飞感到这问题不是他想像的顺利。 “看来,我想要认识万医生确实有点困难。” “你肯定不行。不过,女人吗…就不同了。”老医生说着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要利用女人的姿色去勾引这个万医生,实在不是上策。即使通过这样的手段达成了他的目的,他会感到这是对女性的一种侮辱,何况这有损他为人的作风和形象。可是,他必须得想法认识这个人,即使这个万金油可能没有任何价值。 云飞回到公司,开始苦苦思索着这件棘手的事。一旦万金油是他要寻找的重要线索人物,那么,不但他恢复记忆的问题,还有那一连串科学家死在手术台上的事,都有可能引发出一些重大的秘密。可是,究竟要怎样做才好?云飞的心里一时拿不准。 “云先生,刚才有电话找你。”一位技术员从楼上下来说道。 “谁?” “他说是你的朋友,姓高。” “我明白了。”云飞接着又问道,“你们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大约两个月产品就可能正式出来。” “好。我出去一下,这儿就交给你们两位了。” 云飞说完,就径直来到与高雄见面的老地方。一进了那地下室,高雄果然在那儿。 “云先生,快一年了,有什么消息吗?” “很抱歉,暂时还没有。”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了解万金油及那五年前在爱心医院死在手术台上的几位科学家的详细情况。” “万金油的情况,我以后调查清楚之后再告诉你。至于那五位科学家的死,你就没必要查下去了。” “为什么?” “法医专家都有很精确的定量结论,属正常死亡。连续发生的事故,只是纯粹出于偶然而已。医院的手术记录完整,录像过程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你是这么想的吗?” “是的。” “那些记录和录像我可以借用一下吗?” “很遗憾。一次火灾后,全部毁于一旦。” “是意外吗?” “是人为,不是意外。但是我们查不出来。” “为什么?” “我们通常是针对人作为犯罪主体,但那次火灾极有可能是机器人所为。对此,我们的技术侦察手段还跟不上来。” “这说明还是有人惧怕五位科学家之死的真相。你为什么人为没必要查下去呢?” “实话告诉你,我们就是为查这事损失了五位优秀的警察,包括最敬重的局长。我就是那次上任的。” “你们是不是害怕了?” “不是,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而且,我怀疑我们警察局内部也有他们的人,数量并不少。这样下去,我们的损失会更大。当然,我阻止你进入这件事,是因为风险太大,我不想连累你的生命安全。” “你说的他们,意思是意味着除三金帮之外,还有一股势力?” “可以这么说,这股势力像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着一切,来无踪去无影。已远非我们能掌握的范围之内。” “五位科学家的事你就打算让我放弃吗?” 高雄刚要开口,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用手朝桌子底下伸过去,不一会拿出指环大小的东西。原来响声就是从这儿发出来的。 是定时炸弹。高雄心里一惊。 “不好。快跑。”高雄一声大喊,拉着云飞就往外跑。刚刚跑出地下室不远,背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感觉地面上发生了强烈地震。 “咱们被发现了,今天就此分手吧。有什么事以后找机会再谈。”高雄一边说着,一边匆匆开着飞行器离开了。 云飞回到了公司。时间转眼过了两个月。当所有试验数据测试完毕后,云飞并没有随着产品的成功而有半点喜悦。每当他看到旁边那张办公桌的位置空着无人的时候,另一个人的身影便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脑海里。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云飞就几乎再没有看到榕儿的身影了。榕儿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是出于偏执的情感吗?不太像。他根本就未曾感觉到过榕儿对他有过炽烈的情爱。是出于性需要吗?也不太像,榕儿怎么看起来也不太像那种轻浮淫荡的女子。看来,她做这种事一定另有原因,但是何至于非要做出这种事不可呢?这个谜也只有榕儿自己才能解答了。 皮皮的事也不知她办的怎么样了?她今后还会不会回到公司来呢?她现在在哪儿呢?他觉得有必要去一次鬼都。李怪或许对她的情况了解一些。 正文 三十四 手术楼探望 云飞来到电车站时,刚要进站时,却意外地看到榕儿出了站,匆匆地朝着三号地梯走去。 “榕儿。”云飞快走几步,跟在她身后,大声地叫道。 榕儿回头一看,不觉一怔,旋即脸发烧般地红起来。显然,她未想到在这儿遇到云飞,更未想到云飞会主动地叫她。 “呵?是云先生。”榕儿停住脚步,站在那儿反而有点局促不安。 “你现在去哪儿?”云飞问道。 “我---”榕儿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去看望我的朋友。” “是皮皮吗?” “是。” “他是不是被救出来了?” “是。” “他现在怎么样?” “情况比原来好多了。”榕儿说着就往前走。 “等等。”云飞追上来。 “有什么事吗?”榕儿笑了一下,但笑得很勉强。 “对不起-----”榕儿冷冷的态度倒使他显得有唐突之嫌。 “该说对不起的应是我,而不是你。”榕儿纠正道。 “你---”云飞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件事,分明那一刻他也感受到了一种男欢女爱的渔水之乐。但是,他是被迫的,也是不情愿的。为什么榕儿非要做出这种事呢?他真希望榕儿能给出他可以接受的答案。 “你是想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榕儿打断道,“我早就忘。你就当榕儿喝醉了,做了一件荒唐的事。” 说得多么轻巧。她真的很快就忘了吗?他总觉得榕儿的神情似乎隐瞒了什么。 “你没有说真话。” “真话?那么,坦白地说,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你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男人。能拥有最喜欢的男人,哪怕一刻钟----” “你不要说了。”云飞大声吼道。他本希望榕儿能找出更好的借口和更洁雅的托词。如果她有难言的苦楚,他会原谅她的做法。榕儿的回答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使他大为伤心。 “如果你认为这是伤害了你,对此,我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 说罢,榕儿就往站外走。 就在榕儿转身的一刹那,云飞又看到了她眼内闪动着的泪花。难道他看错了?如果没有,是不是她心里真的有种说不出的委屈? “等一等。”云飞追上来,“你上哪儿去?” “我要去看望我的朋友。”榕儿边说边往前走,脚步反而更快了。 “你还会不会回来帮我?”云飞担心榕儿此次一走,将不会再回到他的公司。而他的公司,他以后所从事的活动,需要她。说真的,除了这件事之外,他还未发现榕儿有过其它方面的过错。 回答他的是一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我相信你有苦衷。”云飞在后面高声叫道,一边向榕儿的身影追了过去。 榕儿驻住了脚步,回过头来。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榕儿低下头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们还是朋友。” 榕儿抬头望了一眼云飞,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我有个朋友,就是以前给你提到过的皮皮。他现正在爱心医院住院,需要有人照顾。近段日子,我没有时间来公司。” “没问题。你就照顾他到出院为止。” “谢谢。另外,他伤愈之后,你能不能将他留在你的公司?” “当然可以,我们这儿正缺少人手。”云飞说道,“对了,他现在在哪间病房?过几天有空我也过去看看。” “他现在住在外科楼三层305房。”榕儿说道,“我有事先走一步。” 说罢,榕儿就往三号地梯走去。 目送着榕儿的背影渐渐消失,云飞越发觉得榕儿在这件事上的行为上的不可理喻,一定是出于某种迫不得已的原因。 接下来几天,云飞接着继续打探万金油的消息,可是结果令他非常失望,就连高雄给他提供的万金油档案材料几乎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而现在万金油到了什么地方,高雄也不清楚。真是活见鬼,一个明明在这个城市生活的人,居然连警察局查不清楚。 一无所获,且又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使得云飞精疲力尽。到了第三天,这才想起他原答允要去看望榕儿的朋友皮皮。听榕儿说,一切手术较顺利。原来移植在皮皮头上的猪耳朵被取了下来,换上了两只人工制造的假耳,屁股上原来的牛尾巴也被去掉,做了缝合手术。而且皮皮也恢复了说话,只是说话的声音与原来大不一样,改了许多。他原想以皮皮的线索来查三金帮的一些犯罪证据,然而,皮皮获救之前,榕儿很少与他谈过皮皮的具体情况。皮皮从奇物园出来后,脱离了原来的环境,这件事就很难再追查下去。由于云飞从来就没有想过让第二个人知道他与警察局之间的联系,自然榕儿并不知道云飞开公司的真正目的。因此,在某些方面要想取得榕儿默契的合作比较困难。 云飞去爱心医院,除了看望皮皮之外,还有一个目的,他总觉得手术楼有些疑问。 云飞找到外科楼三层305房,进去的时候,里面除了住着的两个病人之外,并无其他人,病室里显得非常安静。13号病床躺着一位三十多的男子,高高瘦瘦的像根又细又长的豆芽倚在床边。14号床没有人。15号床紧靠窗边,床上躺着的病人矮小,想必就是皮皮。 云飞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是皮皮吧?我是云飞。” “你好。我听榕姐提到过你,说你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想不到比榕姐背地里也讲违心话。”云飞笑道,“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呢?” “好了许多。医生说,再过十多天就可以出院了。榕姐说,云洁姐姐不久有个首次专场演出,到时,我们都要去捧场。” “我代表云洁谢谢你们。”云飞又说道,“对了,你榕姐为什么不在这里?” “她帮我熬药去了。” “熬药?我怎么未听说。” “是山人告诉她,我原来不能说话,主要是服了一种能使声带不产生振动的失声药,但由于我服用的时间不是很长,可以通过另外一种药能使之恢复。但是它的配制成分复杂,熬制工序较长,中间很多步骤需要人工操作,一般药店不愿意提供这种药的成品,所以,榕儿这段时间的精力主要放在熬药上,她为照顾我,真是操碎了心,我出院后真不知如何还她这个情才好。” 原来如此。联想到榕儿近来反常的行为,云飞不但从心底里原谅了她,而且对她这种高尚的行为产生了很大的好感。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迫使她做出这种事呢? 正文 三十五 与山人初识 “你与榕儿是如何认识的?”对云飞来说,他感兴趣的不是这点,而是像榕儿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为救一个其貌不扬的小男人竟愿意放弃她的人格和尊严,并且悉心照顾而毫无怨言,这其中必有原由。 皮皮将他和榕儿认识的一切经过叙述了一遍。之后说道,“榕儿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她我至今还会在奇物园里过着令人痛苦的非人生活。那段日子里,生不如死的感觉天天伴随着我。要不是母亲对我还有一丝牵挂,还有对寄托在榕儿身上的希望,我真会撞死在铁笼子里,一了百了。” 云飞听后心里非常感动。正是由于皮皮敢于舍身相救素不相识的榕儿,才深深感动了榕儿。所以当看到皮皮的悲惨境地是榕儿的心情可想而知。 “你母亲有什么线索了吗?” 皮皮摇了摇头。 “山人师父说过,可能很难找得到她了。”皮皮眼圈一红。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不知道。” “你提及到的山人,是怎样的一个人?”云飞见他多次提到这个名字,不禁好奇地问道。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具体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很喜欢观察山上的动物。我小时候,他常去沙湾镇附近的双鸟峰,一呆就是一整天。上山前常到我家讨杯浓茶水喝,我就是这样与他认识的。” “双鸟峰是座什么样的山?” “双鸟峰由两座并排的山组成,中间有一条狭长的通道,就是有名的死亡之谷。他每年五月的时候要在山头上静静地坐上一天,呆呆地望着山下的死亡之谷。不知为什么,有时候,他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眼睛还红了。” “他对你很好,是吗?” “可以这么说。” 两人正说着,有人进来了。 来人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红润的脸膛,走路轻盈如风。头顶上一片光秃,只剩下周围一圈白发。乍一看,会认为他头上顶了个小小的银环。 “他就是山人。”皮皮小着声说。 “你好,我叫云飞。” 云飞走过去刚伸出手时不禁愣住了:这不就那天晚上喝酒的老人吗?虽然他的发型有了改变,神情也不太一样,但是他的脸部特征并没有变化。 “原来我们有过一面之交,呵呵。” “山师父,久仰大名。见识你真高兴。” “呵呵,云先生,听皮皮和榕儿提及过你的才华,今天一见,果然气质非凡。”山人打趣道,“不过,师父听着俗气,你直呼我名就好了。” “山人不要取笑了。”云飞说道,“听皮皮提起,你对小动物研究颇有心得。” “谈不上心得,一时的兴趣罢了。” “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说吧,只要我能回答。” “我昨天路过一棵树时,看到一个很好笑的镜头。两只鸟儿正栖息在一根树枝上嬉耍,另一只鸟儿非要飞进来,结果其中一只鸟儿就和它扭打起来。” “哈哈哈,真是有趣。” “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呢?” “动物和人一样,在性信息表达方面通常来源于外在感官的刺激。当你遇到一个对你产生强烈刺激的异性时,拥有和占有就会击溃你头脑里固有的理念。就像两块异极磁铁产生了强大的吸引力,要彼此分开它们就非常困难。相反,此时来了个同性,势必就会夺走异性对它之间的一部分吸引力,并会对原来存在的同性产生一种强烈的排斥。因而出于本能,原来的同性和新来的同性就会爆发一场敌意的斗争。不过,人的心理和生理活动非常复杂,在这方面人的表达就显得更为丰富。大多数情况下,人会有理智地有节制地控制自己的行为。” “是不是存在一种这样的药物,人服用之后,就会失去这种控制力?”他又想起那晚喝饮料后行为失控的情景。 “没错。” “那为什么?” “有些物质本身就存在于体内,只不过因人不同而所含物质的浓度高低也就略有不同。这些物质通常存在于体内某一个部位,没有适当的刺激和感官的接触,不会诱发出来而在你体液内流动,也就是它不会让你产生一种欲念。迷药不但能将它诱发出来,增大它的浓度,而且还会加速它在体内的流速,从而妨碍大脑神经系统发挥正常的功能。即使最有理智的人,此时也会失去控制力而不能自己。” “如何解释异性之间的一见钟情?” “这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去理解。每个人身上发出的生物电磁波辐射频率范围都不同。两性相悦的好感正是由于异性之间的这种范围相差较大,在某种程度上说,正是这种差别,使两性产生了互补的需要,以有利于繁殖后代,优先进化。一见钟情是这种情况的特例。这种互补的需要化为了一种强烈的生物信号,使彼此感到与对方的结合对自己的重要性。” “那么,能不能通过这样的科学技术手段,让一对没有好感的人产生如胶似漆的爱情呢?” “理论上完全可以。”山人忽然问道,“你为何对此有兴趣?” “我有位朋友,他结识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子,他很想将她追到手,可是她对他没有一丝兴趣。对此,他感到非常苦恼。出于一时好奇,我顺便问一问而已。” 事实上,云飞正在思考着如何对付万金油的对策。 “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位朋友。我有位朋友正从事这方面的研究。” “行。”云飞忽然记起了榕儿提及过山人劝皮皮不要再找母亲一事,说不定山人知道一点内情。于是,问山人道,“山人,皮皮的母亲是否真找不到了?” “有可能吧。” “你凭什么这样说呢?” “近十年来诲城丢失了不少无依无靠的穷人,可从来没听说过警察有找回来一个人。” “从来没有例外吗?” “ 没有。” “你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我是按我所知道的回答。”山人脸上忽然变了颜色说道,“皮皮的母亲出事后,我只是告诉皮皮,不要胡乱地到处找,免得惹些麻烦上身。” “你的意思,皮皮的母亲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放弃算了?” “云先生,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山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再追问下去,就显得毫无意义。即使山人知道皮皮的母亲的真正去向,他也绝不会说出半点消息。看来,从他身上打听有关三金帮的事,也只能作罢。 正文 三十六 以光为食物 正在这时,负责皮皮病床的女医生进来了。 女医生的天生丽质一下子使云飞怔住了,她的模样使他想起了那天在电车上遇到的丽莎。从身材、容貌,甚至走路的姿势,她俩都是那么相象。但是仔细地一瞧,不知为什么,她的眼神看起来不但与丽莎比起来有差别,就是与一般人也有点不一样,特别地亮泽,特别地传神。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13号病床上的病人自她一进来,眼光就随着她俏丽的身子滴溜溜地在转。 “这是外科医生丽娜,与我朋友刘筠的未婚妻长得极为相似。”山人说道,“很多人误以为她们是孪生姐妹,实际上她们之间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你好。”云飞笑着打了个招呼。同时想道,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是不是来错了地方,她本就不应在这种地方上班。 “你好。”丽娜回头对着云飞一笑。然后,走到皮皮的床前,开始检查皮皮身体各处上的伤口。 那微笑非常特别。云飞想道,然后漫不经心地问山人道:“刘筠的未婚妻叫什么名?” “丽莎。” “丽莎?”云飞想道:莫非就是他原在电车上遇到的那位? “她是著名的天地丽人公司的经理。” 果然如此。有机会一定要结识她。云飞一边想道,一边注视着丽娜的一举一动。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丽娜问皮皮道。 “动手术的地方还有点痛。”皮皮回道。 “这种现象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休息一段时间,就可出院了。” “谢谢丽医生。”皮皮说道。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说着,丽娜将皮皮身上的被子盖好,就在这时,一直盯着她看的13号病人突然“哎哟”一声叫了起来。 云飞回头一看,那位男子的目光分明不太对劲。 丽娜并没有因13号病人的叫声而动容,而是继续与皮皮谈着话。询问了一些情况后,才转身面向13号病人,“13号,你叫什么?如果想出院,我可以马上为你办出院手续,如果有痛,我叫护士为你打止痛针好了。” “我的病没好,还不能出院。我的痛,护士的止痛针解决不了。” “你的病?是心病吧。你算算,住在这儿多久了?十来天了。年纪轻轻,没病没痛,故意喊爹叫妈,你不觉的害臊,有损男子汉的形象吗?” “谁说我没病?你摸摸我这儿看。”十三号床指着自己身上腊肉似的胸脯说,“这儿隐隐作痛,你总是口口声声说没病,出了问题你负责的起吗?” “你不必要再叫了。我将你转给了一个临床医生。过会儿他就会来帮你看个仔细,包你百分之百的满意。” “不要,我不要他来看我的病。我要你看。” “对不起,你的病我看不了。” “我明明选中的责任医生是你嘛。你为何这样对我?我付了那么多的钱,换来的就是你这样的态度,我要起诉你。” “你尽管去告好了。不过,我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上班。”丽娜说着,同时对他嘲弄般地一笑,就出去了。 “丽医生,你别走。我出院,我马上办手续出院。”那人掀开身上的被子,跳下床,一溜烟跑出病房,追了上去。 “无可救药的家伙。”山人在背后骂道。 “这个人很怪,他的病只要丽医生一个人看,其他医生一概不理睬。可丽医生一见他就不高兴。”皮皮说道,“听说几年前,他还是这儿的脑外科医生。” “脑外科医生?”云飞一惊,“他叫什么名?” “叫---叫---什么油,我记不起来。” “万金油,是不是?” “对对,叫万金油。” 原来他就是万金油。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云飞没再说什么,拔腿就向门外跑。 就在下到二楼时,他看到丽莎往左拐到第三个房门,怦地房门关上了。后面的万金油怔了一下,然后往右一拐,身影消失在电梯室里。 云飞走到电梯室边,上面的指示灯亮到了一楼后就熄灭了。云飞连忙跑到一楼,电梯停在一楼。一看走廊里没有万金油的身影,云飞就挨个房间向内张望,所有房间找遍了,仍然不见万金油的踪影。 他会到哪儿去了呢?电梯明明到了一楼,人却不见了。于是,云飞又回转身去找,在走廊远处一个废弃的地方停下脚步,上面写着:闲人止步。云飞看看四周没人,便匆匆走进里面。进了里面后,云飞才知道,这原来是个地下室。 地下室是一个狭长阴暗的长廊,尽头则是一个灰暗破败的小屋。穿过小屋,又是个漆黑一团的地下室。地下室没有门了,也没有其它出路。万金油究竟是在哪儿消失的呢? 这医院里为什么会有间这样的地下室? 云飞折转身回到二楼,走到203房间的门前,房牌上写着休息室。丽娜就是进入这间房子的。门未关好,云飞轻轻将门推开。 “请问先生,你找谁?”里面立时传出一种不友好的女声。 云飞一看,一位女医生正面露愠怒之色。 “对不起,我找丽医生。” “丽医生不在。” “请问她到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她走了,她愿去哪是她的事。” 云飞知道再问下去,就会自讨无趣,赶忙告辞出来。出来后一想,丽娜如果要走,可能走得不远,因为他亲眼看到丽娜下到二楼。于是,云飞急急忙忙跑出医院,果然在他不远处丽娜正往7号地梯走过去。 跟上她。云飞心里一闪。 云飞跟着丽娜下了地梯。这是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丽娜走到一僻静的地方,看看四周没人。抬起头,视线对着太阳望了起来。 “她在干什么呢?”云飞躲在后面观望着。 大约十来分钟后,丽莎停止了晒太阳的活动,走到一个小报亭,买上一份报纸,匆匆回到了她自己的住宿。云飞试着按丽娜的方法,将视线对着天空中的太阳,可是耀眼的光线刺得他几乎无法睁开眼。强迫了一会儿,还没有坚持到三分钟,他就感到眼花和一种灼痛,只好放弃了这种试验。可是,丽娜为何能对着空中的太阳看上十来分钟之久而全然不受太阳光的影响呢?难道她的眼睛果真于众不同吗?不同会在什么地方呢? 云飞走到小报亭前。 “先生买报纸吗?”摊主问道。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但人显得很有精神,说话口齿清楚,声音宏亮。 “是。给我来份海城晚报吧。” “对不起。最后一份海城晚报被丽小姐刚才买走了。” “你和刚才买报的丽小姐认识吗?” “当然。她就住在离这儿不远。” “她常到你这里买报纸吗?” “只要她在这里,就会经常到我这儿来买报纸。”摊主又说道,“我还卖过有关她出车祸的报道。那段时间,她没有出现在这里,我几乎是天天盯着报纸上看她的报道。” “她那时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不是。报道说,有个叫丽莎的女子比她伤势更严重。报道还说,她与那位叫丽莎的小姐长得很相象。按当时的报道,丽莎几乎救活的可能性很少。但医学有时就会出奇迹,丽莎不但救了下来,反而比丽娜先出院了。” “发生车祸后,你是什么时候看到丽娜回到这里的?” “大概快有两年时间吧?不知这么久时间她是在一直住院,还是伤好之后就出去旅游去了,我就不知道。” “报纸上后来没有再报道过这方面的事吗?” “没有。大约是她们两个入院后的第三天,就像约好了一样的,关于她俩的报道内容,一下子就从所有媒体消失了。电视里没有她们治伤的镜头了,报纸上也没有她们住院后的后续报道。只有后来丽莎出院时,报纸上轻描淡写地讲了几句。但关于丽娜的消息,从报纸上再也看不到了。”摊主继续说道,“几年后,当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吃了一惊。我还以为她不在人世了呢。” “她没有跟你谈及过她这几年的情况吗?” “没有。据熟悉她的人讲,她可能因车祸犯了失忆症。对以前发生在她身上的事统统记不住了。” 失忆症?云飞心里闪过一丝疑云。 “更为奇怪的事,她的性格变得比原来冷漠多了。我记得她以前,对人非常热情的样子,我猜测她的神经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还发现其它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有,我总觉得她人变化较大。除了按时上下班后,就是回到住宿后一直呆在房间里不出去。有时我也感到好奇怪,整天关在房内,连市场也不去,也从未见她带吃的食物回过住宿,她吃什么?她住宿里似乎没有第二人,就只住着她一人。难不成空中会掉食物吗?” 摊主的话分明暗示了什么。看来,一场车祸确实改变了丽娜。 丽娜还是原来的丽娜吗? 正文 三十七 动物性学家 随后的跟踪观察以及大量的调查,云飞终于在头脑中对那件事有了较为明确的了解了。丽娜实质上就是那种人为改造出来的电子生物人。就是说,原来的丽娜身上所具有的生物活性器官大部分转移到了身体结构遭到严重破坏的丽莎身上,成了丽莎身体活动不可缺少的生物器官的替代品。而丽娜体内则植入了许多生物电子系统来维持身体的运转,而维持她的身体运转只需简单的能量,即直接从太阳光或从外界的高能量环境摄取就可满足她活动的需要。无疑这么一个浩大的手术工程,复杂的步骤极需要时间。这就是丽娜失踪两年的真正原因。 云飞渐渐将思绪的焦点放到了万金油身上。丽娜和丽莎的整个手术过程中,他应该当时都在场。从调查的资料看,在病人动手术时由于万金油平时能精心细致的配合,有时还能为主持医生出谋划策,甚至取而代之上手术台亲自操刀,所以爱心医院但凡重大的手术准备工作及主刀医生的助理工作都要点他上阵。至于万金油何至于没有成为一位出色的主持手术医生,这确有点令人不解。除非有人为的因素在起作用,否则很难解释这种异常情况。无论如何,万金油确非一般的医务人员。 解铃还需系铃人。关键还在于找到万金油本人,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可是万金油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踪无影。得想个办法将万金油引出来。可是万金油怎会轻易就范呢?要想取得他的配合,看样子非得动番脑筋不可。 对了,就从他最薄弱的地方下手。 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透过窗外往外一看,原来是皮皮出院了,榕儿陪伴着站在皮皮的身边,两位技术员正和他们热情打着招呼。 云飞走出来,将皮皮引到榕儿旁边的办公桌旁。 “皮皮,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云飞说道,“今后你就在这张桌子上办公。在这里,我主要负责产品的研究和开发,榕儿主要负责日常管理和一些文秘工作。你来后正好可以担当起产品的市场营销工作。” “我怕不能胜任这个工作。”皮皮说道。 “不要怕,一回生二回熟。工作与交朋友其实就是一回事。一要真诚,二要热心,三要负责任。这点你能做到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那就试试看吧。” “不过,有时我可能会要求你们做点与我们公司无关的事。我希望你和榕儿认真去做,不要过问太多。”云飞不想过早暴露他开公司的真实目的。至于安排的工作岗位,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晃子而已,只是现在还不是对他们讲真话的时候。 “为什么?”跟在后面的榕儿问道。 “我在秘密调查一些与我和云洁有关的事。请你们原谅,不到一定的时候,我不会将计划全部告诉你们。我希望能取得你们的支持和配合。” “既然你说得如此明白,这就是对我和皮皮的信任。我们一定尽全力支持你。皮皮,你说呢?” “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又救了我一命,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不管你们做什么,我都会和你们站在同一个阵线上,和你们并肩作战,只是-----” “只是什么?你是不是又在担心什么?”榕儿问道。 “你们不要嫌我个子太小,做事儿不利索。” “哈哈哈,各有所长嘛。以后有你发挥才干的地方,你就不要杞人忧天好了。” 取得了皮皮和榕儿的信任和支持,无论是对云飞的产品开发工作还是对他暗地里进行的特殊任务,能否顺利进行或完成都将至为关键。 大约一星期后,皮皮就适应了工作,并且做得非常出色。 他们开发的产品“先生牌香水”,小试中试一切都顺利,开始进入市场试销阶段。云洁的首场演出日期也一天天迫近。云飞早就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一年多时间,兄妹两人没见过面,此次能亲眼见到她,怎能不令他感到高兴呢?这不,这几天他特别注意游览新闻,只要有关云洁的报道,他都不会错过哪怕一个微小的细节。 有关云洁首次登台演唱的新闻,纷纷出现在各大新闻报业集团娱乐版的头版头条,并冠之各种的显赫大标题,如: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一个毫无音乐天份的丑小鸭?太阳会不会从西边出来?------广告媒体也不甘示弱,连续一周来在电视黄金时段滚动式播出,而且在城市中心树起了云洁的巨大漂亮画像。各大售票点空前火爆,订票的电话潮水般地打来。云洁还未出演,就出现如此火爆的局面,使云飞不禁为云洁的前景担忧起来。他不知这次让云洁选择免费整容将会为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他必须要见她一面,而且越快越好。 榕儿早就为他们几个人订好了票。现在,她和皮皮两人正坐在大厅里静静地等候着他,只要云飞说声,“我们走。”三人就会一起走向剧院。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云飞的心跳一点点在加速。他很久没看到云洁了。自从看到云洁溢彩流金的剧照后,云飞就一直有过想亲眼见见云洁的强烈愿望。云洁模样的大变,已远非昔日所比,见面时还能找出一点往日云洁的印象吗?云洁还会是过去的云洁吗? 这时,办公室电话响了起来,榕儿走了过去,拾起了话筒。 “云先生,山人找你。”榕儿听了后,朝云飞叫道。 云飞走过来,接过话筒。 “云先生,你不是想见刘筠吗?就是那个动物性学家。” “对,我找他有事。” 云飞找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万金油,他就不相信没有办法对付不了他。 “他今晚正好有空,我们在竹树林里的八角亭等你。” “竹树林?” “对,在海城东环路尾段的动物研究所旁边的一个公园里。离你那儿比较远,来回可能要两个小时。” “能不能改个时间?” “他在这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下个月要到珍珠国。他的时间安排得非常紧。你今晚不来,可能要等到他回国后才能有机会与你结识,你考虑吧。” 这件事不能拖。他的脑伤必须尽快治好,他的记忆必须得恢复起来。 “好吧,我马上过去。”云飞放下话筒,对着皮皮和榕儿说道,“我有事,你们先去剧院。我会尽快回来。” 说罢,走出办公室,匆匆来到主道,坐上地梯。 云飞赶到时,两人正在那儿喝酒聊天。山人对面坐着的就是刘筠。一个文文静静的瘦弱书生,带着一副金丝眼镜。 “来来,一块儿喝酒。”山人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杯子,倒上酒。 云飞打过招呼后,也不推辞,便一块儿喝了起来。 “听山人说你对动物的性信息方面研究颇有心得,也小有成就。” “难道说,你对性也发生了兴趣?哈哈哈。” “不是。我找你并不是因为我对性有兴趣。而是----”云飞停了一下,他在想要如何说清楚这件事的目的。 “不知云先生找我究竟有何要事?” “不瞒你说,我现在为一事苦恼不堪。” 云飞说罢,山人和刘筠都吃了一惊。不知他到底有何苦恼的事。 正文 三十八 迷离的舞台 “究竟是什么事会引起你这么大的苦恼呢?”刘筠问道。 “我对过去的事记不起来了。” “患了失忆症?” “不是。是一次事故造成了我的记忆损伤。我不记得过去叫什么名,又从哪儿来,双亲是不是还健在?总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有没有碰见过曾认识过你的人?” “没有。好像周围没有一个认识我的人。” “如果你父母或其它亲人还健在的话,很长时间失去了与你的联系,心里肯定会很焦急。说不定他们正在登寻人启事,你有没有注意过新闻?” “注意过。而且,我到警察局也查询过。没有一件要寻找像我类似的人的启事或案件。甚至,他们说,他们从来没听说过有过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失踪案。” “你从哪儿开始失去记忆的?” “一座山上。当时云洁和她妈妈救了我。就这样,我认识了云洁。” “什么时候开始的?” “快两年了。” “你为什么会想到要找我呢?” “我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我只是对动物学有兴趣,且有点小体会,对人脑损伤一点也不懂,别说帮你恢复记忆,你要我怎样帮你?” “我找到了一个能使我恢复记忆的人,只有他才有这种高明的医术。但他根本不愿意接触或认识任何人。” “谁?”山人问道。 “万金油。” “他居然有这方面的才能?”山人吃惊道,“怎么没听说过?” “是鬼都的马医生向我提供的消息。我也没有确切的把握,需要进一步证实。” “马医生对药术非常精通,但对手术方面的事知之甚少,对会动手术的人应该也不会了解很多,更何况万金油如果有这方面的一技之长,并不会只有马医生一人知道。”山人说道,“我看,这事八成有假。” “马医生在江湖中也是颇负盛名的一代名医。我想,他不会贸然说出假话。”云飞分析道,“只能推测马医生可能就掌握一些一般人并不知道的内情。再说,我目前也找不到更好的恢复记忆的方法,何不死马当作活马医,先想法结识万金油再说。” “我和他素不相识,我能起什么作用呢?”刘筠说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求你,并不是一定要因为你与他认识。因为万金油是个很特珠的人物,一般人很接近他。我想出了一条妙计。不过,这条妙计,一定要借助你的专业知识才能成功。只要万金油有这种技术,到了那时,不怕万金油不进我的圈套。” 接着,云飞附在刘筠的耳边说了几句。 刘筠听后,不觉哈哈大笑, “云先生果然聪慧之人。我就按照你的主意试试。” “云某还有急事,就匆匆告辞。” “既要这样,我们也不强留。”山人说道,转向刘筠,“来,我们继续喝酒。” 云飞赶到剧院时,主持人正在报最后一个压轴的节目,云洁的独唱独舞。 很久没有见到云洁了。云飞心里想道。 随着优美的音乐响起,云洁边歌边舞走了出来。那热力奔放的舞蹈,悦耳激人的歌声,令前来的观众如醉如痴,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音响及布景、灯光的设计堪称一流,所有一切的动态变化效果均由电脑控制。歌舞台不但可以随着音乐的节拍上下升降。还可以延伸拉长沿着观众席的行人道及头顶上方移动。看上去,云洁出现的地方不是歌舞台,而是由虚拟的立体景色构成的环境。要不是预先知道,你绝看不出歌舞者本人是在舞台上还是在野外的大自然里。云洁忽儿来到茫茫的草原,忽儿穿越神秘的森林,忽儿站在高高的山岗上,忽儿淌过拍着水花的小溪。至于云洁的衣服更是独具特色,是当今最昂贵的光纤布料织成。通过镶在服装下摆的微型充电电池,它能发出五光十色的迷你光线,与摇晃的彩灯相比,更别一番情趣。 云洁的舞蹈热情奔放,动作变化有如流水,无痕无隙。优美的歌声宛如一坛古老的美酒,醉人心房。她唱的歌令人清新悦耳。云飞听着不由心里激动无比,没想到丽人公司和大地震歌舞团具有如此雄厚的技术和力量,在短时间内就把一个普通的丑女子打造得如此花技招展,百媚千态。而且舞技达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 歌词为云洁所编写,大意是: 我一直默默地在思考 父母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是让我享受世间的鲜花和欢乐 还是让我尝尽周身的疲倦和痛苦 我一直默默地在思考 今天的努力到了明天还有没有收获 当辛酸苦辣一一从心头滤过 剩下的希冀又会不会再属于我 我一直默默地在思考 我爱你时你是否也在爱我 既然人身上的器官能够移造 附在器官上的感情又怎能不变到老 我一直默默地在思考 是因我有了生活还是因生活才有了我 没有我生活中照样存在着激情与电磁波 没有千千万万的我还会不会再有生活 云洁刚刚唱完,台下的观众全都轰动般的站了起来,巴掌声暴风雨般的响起来。疯狂的歌迷们手里拿着鲜花,纷纷蜂拥着走向前台。 密密麻麻攒动着的人头,使云飞一下子看不到了台上的云洁。他拿着手中的鲜花,站在哪儿不知是好。原本想走上台去给她一个惊喜,可密集的人流根本就无法让他能再往前踏出一只脚。这非常令他始料不及。他为云洁的成功感到高兴,也感到激动。然而,不知此刻的云洁是否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不知她是否看到了他坐在了观众席上?又会不会原谅他的迟到? 云飞站在那儿,呆呆地,不知过了多久,觉得有人在背后拉了拉他的衣袖,才回过头来,才发现皮皮和榕儿原来就陪着站在他的身边。 “回去吧。”榕儿望着云飞,轻声地说了句。 云飞抬起依依不舍的目光望向台去,这才发现上面的人已走得空空荡荡。 望着云飞痴迷的眼神,榕儿的心里感到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此时,她才感觉到云洁在云飞心里的份量是多么地重,多么地重。 正文 三十九 一见钟情药 话说万金油再次见到丽娜以后,就魂不守舍,三天两头给丽娜打电话、送鲜花、发电子情书。为了和丽娜天天见面,竟然装病住院,耍尽了一切手段。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并没有使美丽动人的丽娜动一点点心。 “女人的心象个迷。”万金油在各种良策用尽之后,不由发出无限感叹。一头栽倒在床上,用手拍打着软软松松的枕头。眼睛却望着天花板,苦苦思考着下步的对策。 “万先生,您今天报纸上的新闻。”旁边的电脑语音提示器发出了声音。万金油一看,电脑已按照他的要求将他所需的新闻和信息整理好并按序列展示在屏 幕上。一条有关研究动物异性气味的很短的新闻报道立即引起了万金油的注意。万金油一看原来有个叫刘筠的动物性激素专家,通过特殊手段的处理,能使没有感情的一对动物结成密不可分的配偶。看了这条新闻,万金油不由心里大喜:何不找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刘筠博士呢?或许他能帮我结束多年来的单思梦。 于是,万金油开始了他的新计划。经过几番周折,万金油终于在动物研究所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刘博士,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帮我解决一个爱情上的难题。” “解决爱情难题?”刘筠吃惊地说道,“要说在研究动物之间的谈情说爱方面,我确实发现了不少规律,至于------” “你可以试试嘛。人和动物在本能上应是息息相通,即使有差异,差异也不会很大。” “这个嘛------” “我可以先付五万元订金。事成之后我再付五万元。” 十万元,应该会产生一定的诱惑力吧,万金油想道。 “好吧,对于你的特殊要求,我就打算破一次例。不过,你必须要设法将你爱慕的人的身上发出的气味窃录过来。” “为什么?”万金油迷惑不解。 “根据我对动物研究的材料来分析,一些动物选择配偶时受到一种称为MHC基因的制约。雌性总是挑选与自身MHC基因不同的雄性为配偶。这是优生本能的使然,拥有多种不同类型的MHC基因的生命个体,抵抗疾病的侵袭能力更强,因此选择相异基因配偶生下的后代拥有更强的免疫系统。而识别对方基因的异同主要是根据对方身上散发的气味。这种气味一般人都不可能改造。它像我们的生命符号,因人而异,各不相同。根据我的研究,对人来说,见到异性第一眼就喜爱的那种感觉就是已接收到对方体内传递过来的激素信息。它会使热恋中的一方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甚至可以听到另一方的心声。” 刘筠的一番话,万金油听得似懂非懂,却不住的点头:“可是,我那么喜欢她,她为什么对我不理不睬呢?” “因为您身上具有的MHC基因她身上也具有,而她身上具有的您却没有。这种情况下,您不患单相思病才是怪事。因此,您必须提供她身上散发的气味原始材料。只有当我确定她身上散发的气味万分,才可能破解她身上缺少的MHC基因有哪些。” “就是说,如果我身上具有她缺少的基因,她就会对我产生独到的好感。”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必要条件。只有您身上拥有的这种基因越多,她就会对您越产生好感,这样,您对她的吸引力才会越来越大。” “这么说,反过来,她会来追我?” “有这种可能性。” “那我要怎样才能偷到她身上的气味?” “我给你个特制的小仪器。”刘筠拿出烟盒样大小的仪器递给万金油,说道,“你看,仪器上有两个按钮,红色为雄性,绿色为雌性。你将它放在身上的口袋里,当她靠近你时,就偷偷地将绿色的按钮压下,这台仪器就会将她身上散发的气味拷贝下来。” 接下来,俩人签了份君子协议。即刘筠应在一个月之内向万金油提供一种非常特殊的气味物质产品,该产品能挥发出一种只对某个特定的女性产生吸引的雄性能激素物质。当男女双方靠近时,该物质会因对方和吸入而渗透到对方的体内,从而影响到对方的内分泌、篾、心律、呼吸和神经系统,对对方产生一种强大的吸引力,最终能将散发这一气味的人潜移默化地印在对方心窝之中,而将他作为托付终身的对象并甘心情愿与之结合。万金油应向刘筠博士提供资金十万,分两次拨付。首次划拔五万,试验成功之后再划拔五万。 按照刘筠的说明,万金油很快就将丽娜身上的气味成分窃录了下来,然后交给了刘筠。一个月后,万金油如约来见刘筠。刘筠哭丧着脸,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在呆呆地发愣。 “怎么啦?”万金油预感到出了什么事,问道。 刘筠默默地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万金油。 万金油接过来一看,是一封爱情断交书。只见上面写道 亲爱的筠,不!刘筠博士: 你好!我遇见了另一个人,就那么一瞬间,我忽然发现全身心地爱上了他,他是那么迷人,那么令人心仪!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再也离不开他了。一见到他,我的呼吸便会急促,心跳也会随之加速。天哪,今天我发现我们才是世界上最佳的结合。和他在一起,我真正感受到了美妙的爱情是什么滋味。我觉得我们以前的交往刹那间变得那么无足轻重,毫无意义。面对以后长长的岁月,我不得不作出新的选择。 曾爱过你的丽莎。即日。 “丽莎?”万金油叫道,“这名字好熟悉!对啦,我想起来,她就是著名的天地丽人公司的经理。是不是?” 刘筠双眼无神地点了点头。 “她变心了,你还恋着她干什么?” 刘筠摇了摇头,“不,她不会变心的。”接着刘筠向万金油讲述了他们之间过去的往事: “还在大一读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她那时是学校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来自农村,家境贫寒。从那时起,向她求爱的人络绎不绝。看着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高傲的公主,对我来说,就像天上的月亮不可摘取一样。有一天,我上晚自习的时候,教室里的人全走光了,空空荡荡。正当我收拾书本准备回去就寝时,突然发现一个书桌上有一个包。包内有伍百多块钱,一张餐卡,一个借书卡,一个笔记本,一本化妆品学教材。当时我想,是谁粗心丢了东西在这儿?我也很需要钱用,但我不敢用这些钱。要是这些东西属于和我一样家庭困难的学生,那他心里该会多么着急呀!第二天,我就贴出一张招领启事。奇怪!整整一周,没有任何人来认领。后来,那张招领启事上面贴了其它的海报。我觉得寻找失主更加茫然。但还是坚持天天在那个阶梯教室坐到那个人丢包的座位上读书,并把包放在那个座位上,希望有一天能碰上他。半个月后,就是她------丽莎,也来到这个教室。看到她丢失的包半个多月后仍还在那个老地方,而且里面的东西丝毫未动,她感到非常感动。后来她打听到是我做的,并知道我家庭非常困难,非要拿出两百元酬谢我不可,被我婉言谢绝。” 想起往事,刘筠的眼泪就哗哗地流了出来。没想到,对他如此钟爱的女朋友竟然悄无声息就发生了变化,说不爱他了。他真受不了这个打击。 万金油很同情对方,也假惺惺地用衣袖擦擦眼角。他对这个深有体会,当追不到自已心爱的女人时,或突然被自已心爱的女人所抛弃时,心里是什么滋味是可想而知的。当然,他今天来这里,并不是想听这个。 正文 四十 淡蓝色的爱液 “从此以后,我们便有了来往。原来,那天,她接到一个电话,说她母亲生了大病住院了,就急急忙忙回了家,将东西遗忘在教室里。回校时,时间一长,丢在哪儿也记不清了。心里也放弃了失而复归的希望。整整四年的大学生生活,她没给我透露过她家里的任何情况。直到后来她的一位密友告诉我,她的父亲是个很有钱的富翁。我就觉得和她在一起,没有了任何希望。于是,我开始逃避着她,不再和她见面。一毕业,我就悄悄到了一个非常偏远的地方-沙漠镇。想不到,她后来居然想方设法找到了我,表示愿意和我同甘共苦。也是她的支持和鼓励,我终于考到了国外留学。她后来回了海域,办了天地丽人公司。在留学的时候,我们一直书信未断。今年元月,从国外一回来,我就和她准备下个月举行婚礼。本来,您需要的货一周前我就制出来了,就等你来付款取货。当时为了研制这个产品,我常常通宵达旦地拚命工作。产品成功了,谁知------” “是什么原因使她做出这样的事,你难道一点也不知情吗?” “按理说,她是个重感情对爱情很专一的女人,她的品行有口皆碑。至于她突然变情,我百思不得其解。我问她,她总是无言以对。奇怪的是,她先前对我的好感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好像我们之前的交往是一场恶梦。现在,我在她的眼神里感受到的只有绝情和冷漠。仅仅前两天,我们还见了面,那时她对我是那么温柔,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们还谈起了举行结婚仪式的程序和要做的准备工作。我记得那一夜的月光是多么地明媚!” 刘筠说着说着,眼里又放出了异样的光彩,但不久黯淡了下来。 “真是不可思议。世界上竟有这等奇事。”万金油望着可怜的刘筠,不知此时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许久许久,万金油才记起他要来的目的。 “刘专家,你难道不可以也采用你给我研究的科学方法将你心爱的人夺回来吗?” “可是可以,但毕竟有违人的基本道德原则。我需要的是真正的、朴实的、自然的一种异性感情,不想在里面混入任何其它技术万分,这样才能使我们之间的爱情不会受到污染,从而保证它的神圣和纯洁。” “真是个十足的书呆子!”万金油心里骂道,同情之中生出一丝可怜。 “刘专家,这是我的首付五万元。”万金油拿出一叠钱,“试验成功的话,我会按照合同上的规定将另外五万元给你。” “在您未拿到药品之前,我想问一下,你的单相思朋友是不是人家的妻子?” “你开什么玩笑,我会要人家的老婆吗?!” “是不是别人谈好的女朋友?” “怎么啦?抢人家的女朋友犯法了?” “对不起,如果是这种情况,恕我不能为您提供这种服务。” 万金油一听慌了:“等等。我们可是黑字白纸订了合同。不能由你说不行就不行。” “您付的五万元订金尽管拿回去好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万金油心想:世界上竟有这种人,到手的肥肉不吃。 “将心比心。如果您抢人家类似像我这样感情深厚的女朋友,既使人家对我不恨不怨,我也会于心不安,一辈子感到内疚。” “放心好啦。我想要的那位绝对没有谈过恋爱。” “可是,我的想法已经改变了。”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此话,万金油满脑的头发只怕要根根竖立起来。 “是的。这种做法,我担心传出去会遭到人们的唾骂和鄙视。毕竟这大大有违于社会的道德------” 可是他话音未落,一只乌黑锃亮的枪口对住了他。刘筠脸色顿时变得纸白,毫无血色。 “你这个疯子。”万金油用枪口抵住他的胸口,用严厉的语气命令道,“快点带我去将你的产品拿出来。否则性命不保。” 刘筠在枪口的威胁下,战战兢兢来到一号仪器柜门前,打开一看,不禁大惊失色。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两瓶淡蓝色的液体不翼而飞。 “你给我玩什么把戏?”万金油感到被戏弄了,不禁更加恼怒起来,一只手抓住刘筠的胸襟,另一只手用枪抵住他的头部,“说,到底放在哪里?” “真------真的,不------见------了。”刘筠吓得话也说不出来。 万金油想了想说:“你这个仪器柜,除了你还没有第二个人接触过。” “没------有。” “你研制的产品有没有让低的那帮助手知道。” “没有。”到了这时,刘筠倒反而慢慢恢复了镇静。 “你再仔细想想看,是否有人知道你这段时间所从事的活动。” “我与我的助手都是分开办公和做实验的。他们在另一个办公大楼里,平时他们请示我或和我商量以及我传达指示给他们都是通过电子邮件。不过,我所有的仪器柜都是通过电脑密码开关的。”刘筠说着说着,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 “难道是他?” “谁?” “我请了山人的朋友,叫云飞,很会精通计算机。整个研究所的网络都是由他建立。我使用的电脑也是他挑拨来的。如果他要窃取我的情报和资料,应该不会很难。” “快,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还在这里?”万金油催促着说。 刘筠打了个电话。然后,哭丧着脸说,“他不在。同事说他出去几天了。 “你有没有在说谎?” “万先生,我哪还敢说谎?”刘筠说:“实不瞒你,在研制你的爱情液,我也为我自己研制了一瓶。” “你也为自己研制了这种产品?” “是的,我太爱我的女朋友了。她那么漂亮,那么出众!你知道周围有多少颗眼珠子在围着她转?又有多少颗炽热疯狂的心儿在默默地暗恋着她?又有多少双手在不断地向她写着肉麻麻的情书?你不知道。我时时刻刻在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我太爱她了,我多么怕有一天会失去她。因此,你的想法同样激起了我内心深处的共鸣。我悄悄地将她的气味拷贝了下来,和你一样还来不及去试它的效果,就不翼而飞。现在。可怕的现实终于降临到我的头上。她离开了我!呜呜呜。” 说着说着,刘筠竟伤心地哭了起来。 “你这个蠢呆子,刚才还在谈什么纯洁和神圣。原来你也食人间烟火。”万金油恨恨地骂道,“也就是说,如果是云飞盗走的话,你的女朋友极有可能是他从你身边夺走的?” 刘筠一边擦擦眼泪,一边伤心地点点头。 “这样看来,我的那位也可能落入他的手中?” “是的。爱情液正好为那些色狼提供了心甘情愿的牺牲品。 “你能不能再想办法,解除这种药的效力?” “可是,当我想出来的时候,我们的女朋友早变成他手中的玩物了。” “我们得想办法制止这个闹剧的发生。” “想什么办法?我们没有证据说他偷了我们的产品。我们不敢报警。既使你看到他们在一起搂搂抱抱,你能说明他是违法行为么?在公众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唯有无可奈何。” “那么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玩弄我们心爱的女人么?” “当然不能。”刘筠想了想,“这样吧,既然山人与云飞很熟,他一定有办法能帮我们找到去生。让我们当面和他谈一谈,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也只能这样了。” 正文 四十一 真假的丽娜 当他们找到山人时,山人正坐在酒馆里独自一人喝闷酒。当听到他们把事情经过说明之后,大吃一惊。 “据我了解,云先生并不是那种嗜色如命的人。而且,他现在非常年轻,大约不过十八岁而已,不太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先别说那么多了,山人,你究竟答不答应帮我们的忙?” “对对对。你一定要答应帮我们的忙。”万金油附和着说道。 “这个嘛----”山人望了一眼沮丧表情的万金\油说道,“可是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万金油心情紧张地问道。他生怕山人临时又变了卦。 “解铃还需系铃人。最终还是得靠云先生解决。” “废话。”万金油说道,“这我懂。” “好吧,我就试试。” “对了,云飞这样做是不是另有目的?”万金油提出疑问道。 “如果有的话,我想可能与他最近研究什么‘先生牌香水’有关。据说他的产品试验效果还不错,颇受众多男人的喜欢。只是涂在皮肤上后,如何产生异性那种独特的香气,关键的技术至今未完全解决。大概他听到刘筠是这方面的专家的消息,就起了歪念头。因为想找刘筠能给以某些技术指导或者暗示,一般情况下很难办得到。其原因就在于刘专家一般不愿意认识专业领域以外的人,更别说与那些钻进钱袋里的所谓市井企业家合作。因此,我猜测这是他取得刘筠与他配合的一种要挟手段。” “刘专家,是这样吗?”万金油问刘筠道。 “为了产品开发的事,他的确找过我。”刘筠哭丧着脸说道,“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想出如此下流的手段对付我。” “那我呢?”万金油转向山人道,“我会是哪种情况?”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山人道,“这样吧,我帮你们约好时间和地点,你们一个个和他谈吧。我要做到的就这点。至于谈得是否成功,就是你们的事了。” 万金油看了一眼刘筠,刘筠正要说话,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刘筠接完手机后对万金油说道,“万先生,我要立即去珍珠国参加一项国际合作的学术会议。不如,你先和云先生见见面,看他怎样说,然后,我们再联系,商量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好不好?” 万金油还能说什么呢? 两天后,云飞在他的秘密住处接见了万金油。 “丽娜,在哪里?我要见她。”万金油一进来就大声叫道。 “你先别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不行,我要亲眼见到她才放心。还有,你这个骗子,快点将刘筠的新产品交出来。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说着,万金油从身上摸出一把枪,将枪口对准云飞。 “如果是这样,我们就不用谈了。”云飞冷笑着说。 “说吧,你想要怎么样?”万金油仍然不愿放下手中的枪。 “好歹你也是极其聪明的人。枪能解决一切问题吗?” “嗯,有道理。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吧。” “其实,即使我将刘筠的产品交给了你,丽娜也不会向你投怀送抱。” “什么?你说什么?”万金油简直不相信他听到的话。 云飞只好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难道刘筠的产品有假?” “不是产品有假,而是丽娜有假。” “什么意思?”万金油几乎要跳了起来。 “准确地说,丽娜现在是种电子生物人。” “电子生物人?”万金油睁大着眼睛。 “对。大脑具有生物活性,但身体结构却充满了电子线路。” “你胡说。”万金油拿枪的手又屋紧了。 云飞冷冷地丢给万金油一张非常破旧的报纸。 “这是四年前两个少女发生车祸的照片。她们的名字,一个叫做丽娜,另一个叫做丽莎。当时,她们几乎同时被送进医院,而且由同一个主持医师动手术。而你就是这名主持医师的唯一助手,整个手术过程,你应该非常清楚。” “你凭什么证据这样说?”万金油脸色不由变得非常苍白。 云飞丝毫未为万金油的表演所动,仍然继续平静地说道,“当时是否有救活的可能性,我不太清楚。但可肯定,她们中间有一人由于伤势过重,不采取非常规手段,是不可能再活转过来。不过,由于她们长得太像了,一般人绝难以分清楚,这就为你们进行不当的手术作了掩护。我仔细观察过了,她们的身材和步子有着惊人的一致,甚至说话的声调和频率也相同。通过我的仔细观察,其中有一人平常不喝水,也不饮食。” “你太富有想像力了。不喝水不吃东西,走路说话干活的力气哪儿来?” “她的皮肤就有种集能装置。能吸收环境散发出来的能量。” “你到底是谁?你究竟想说什么?” “好吧。关于这个事。我可以保守秘密。”云飞说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得想办法帮我恢复以前的记忆。我要知道我是谁,还要了解我到底来自哪里?” “你大脑受了伤?” “是的。” “如果我不答应呢?” “只要警察局发觉丽莎是个假的,就会顺藤摸瓜查下去。那时,你就脱不了干系。至少,你和那位主持医生会成为这次事件的替罪羊。” “ 可是,我不会动手术。”万金油边说边低下了头。 “你在说慌。”云飞说道,“不过,我知道你这是迫不得已的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你背后有股强大的势力在控制着你的行动和自由,甚至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随身窃听器。可是,一但让丽娜和丽莎的事实真象暴露于天下,你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我只不过是在和你做笔交易。” “这------” “你不用多虑。这儿你绝对安全。四周都安有电磁波屏蔽器,外面的信号进不来,里面的信号传不出去。而且当你出去时,你身上的所有储存下来的电磁波信息,在你出门时会得到消磁处理。不会为你带来任何的麻烦和不便。” “我考虑考虑。”万金油耷拉下头,那满脸的神气荡然无存了。 万金油走后,一直坐在隔壁的房间里监听谈话内容的皮皮走了过来,问道,“你为什么对这件事知道得这么清楚?” “根据一些支离破碎的资料,结合推理加猜想。”云飞说罢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知道丽娜是电子生物人,可万金油为何还要向她求爱?” “你只知其一并不知其二。丽娜原来确实是万金油心爱的人,原因不仅仅是由于她的美丽,而且还在于她与万金油一样是个没有亲人的苦命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而丽娜原来确实没喜欢过他,原因就在于他的长相太没有男子汉的形象。”云飞继续说道,“正是由于万金油太深爱着丽娜。而这里面情况很复杂,才导致万金油没注意到一次车祸完全改变了丽娜的命运。” 正文 四十二 不明的袭击 “那后来呢?”皮皮问道。 “我主要是根据当时的新闻报道来推测。”云飞继续说道,“发生车祸后,丽莎的身体和头部均受到严重损伤,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之中。即使能救活,也会形同植物人。而丽娜的伤势轻得多,并未伤及到内脏。半年后,丽莎居然出院了。而丽娜却因此失踪了近两年时间。” “你是根椐什么判断她失踪了?” “我查了很多资料和报道,也调查了很多当事人。甚至她住房附近的人我也调查过。这点足可以说明问题。” “可是,你怎么怀疑这件事的呢?” “她们两个太相像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印象。后来,根据我平时对她们的观察,及车祸的事件报道分析,我怀疑到当时有人在她们身上做了移花接木的手术。至于动手术的人,我就怀疑另有高手。鬼都的马医生曾给我提示过万金油也会做这种手术。但我认为万金油决没有参与过这个手术。我刚才和他对话,他的神情已足以说明了这点。而且,动手术的主持医生可能对万金油的个人情况非常熟悉,也是带着一种非常矛盾的心理做这种手术。在将丽娜的神经移植到丽莎的过程的同时,他又采取一些电子线路替代损坏的神经,使得丽娜看起来象个正常人。她仍具有一般人的生理特点,只是从外界摄取的能量方式变了。并且有些功能丧失了,比如没有生育能力,对人没有感情,反应也没有原来的敏捷。” “也就是说,万金油来你这里之前并不清楚现在的丽娜并非原来的丽娜?” “是的。丽娜现在对许多男人来说,仍然存在一种非凡的吸引力,然而,她现在不可能对任何男人发生感情了。” “可是,你为什么会想到暗中有人做移花接木的手术?难道这里面还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我说过,丽娜是个苦命的孤儿,但丽莎情况不一样。她的父亲据说是个非常富有的有钱人。” “我明白了,选择丽娜不会引起较复杂的社会问题。可是,丽娜为什么要将近两年不露面?” “她的电子技术处理非常复杂,当然不可能很快就会露面。据我了解,万金油从爱心医院消失,寻找丽娜的下落也是他的动机之一。” “这里面太复杂了。”皮皮问道,“对了,云先生,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想要你和榕儿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和榕儿去一次鬼都,好吗?”云飞说道。 “去那干什么?” “听说,那儿来了个外国公司,租下桃源山五十个平方公里的山区。你们两人的任务主要是调查这个公司的来历、背景还有如此动用大笔资金租下这块地皮的目的。” “可是,云先生,这与我们公司的业务并没有多大联系呀。”皮皮说道。 “与公司的确没有多大联系。但我和云洁都是从那地方来的。我的失忆也是发生在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受到别人如此器重,足见不同寻常。或许,从中能挖到一点对我或云洁个人方面有用的信息也未可知。” “我明白了。我听榕姐说过你和云洁妹妹的事。我和榕儿立刻启程去鬼都。”皮皮临出门时又对说道,“可是,你一定要小心万金油。”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皮皮出去后,云飞拾起桌面上的报纸。 云飞打开新闻报纸一看,第二版有大量有关“香水牌先生”方面的报道。报道说消费者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由于刚投放市场,供不应求,很多地方出现了抢购。有的地方甚至动用了警察维持秩序。据使用者介绍,该香水能使人提神,许多嗜茶嗜烟的瘾君子改变了长期的习惯,不再抽烟喝茶,而改使用“先生牌香水”。该香水还能使人产生兴奋感,因此加晚班,开长途车的司机将它视作不可多得的随身宝物。一些吸毒的年轻人说,用了这种香水就用不着再吸毒了。还有的中年妇女甚至说,它还有美容之功效。 云飞感到开心极了。出山以来,他从未感到如此愉快过。他打开可视电话的荧光屏,欲拨通云洁的电话。因为,他今天终于可以和云洁通信了。 可是,他拨了好一会,没有人接。他再次拨号时,就干脆不响了。 云飞决定亲自去天地丽人公司,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刚进入山水区内,迎面走来一个高大雄猛的人,手握一支微型手枪,面无表情地将枪口对着云飞的脑袋。 “你想要干什么?”云飞的血液刹那间凝固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没干什么。”那人阴阳怪气地说着,“我们老大赏识你的才华,想请你过去喝杯茶。” “你们老大?他是谁?”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老大是谁。我只是奉命请你。”那人把头一偏,“走吧。” 在枪口的威胁下,云飞只好慢慢向门外走去。门外停着一架小型豪华低空飞行器。飞行器非一般人才能拥有。云飞刚刚踏上飞行器的梯子,突然听见飞行器内一阵异响,还未看清是什么,只觉得被人猛烈推了一把,就摔在左边的梯子下,回头一看,一个蒙面人正和刚才持枪的激烈打打斗起来。原来这人就躲藏在飞行器内。 云飞顾不得许多,爬起来就往地梯方向跑。持枪的人见云飞跑了。急忙扑上前去,不料被蒙脸人死死缠住不放。持枪者一急,朝蒙脸人连开几枪。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蒙脸人既没倒地更没流血。持枪者心一惊,眼看着云飞的背影消失,便无心恋战,跳上飞行器,开着飞 行器跑了。 且说云飞跳上电梯一直往沥珠江边跑,不时往后看,到了青山大道,惊魂未定就直往旁边一个很多人的餐馆跑,刚进门,就撞在一个人身上。一看,原来是万金油。 “云先生,你这是怎么啦?”万金油见云飞一脸神色惊慌的样子,问道。 “没。。。。没什么。”云飞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恐惧,装作镇静的样子。 “是吗?”就在这时万金油看到外面正有人朝这边走来,说道,“云飞,我有架豪华小型飞行器正停在外面。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飞行器毕竟比地梯快了很多。云飞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两人走出门外,万金油走在最前面,云飞紧跟其后。朝着停放飞行器的方向走去。 当万金油和云飞都踏上梯子时,云飞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从脑海时闪现。与此同时,云飞几乎来不及细想,一边扑向万金油,一边大喊道:“注意,危险!”话声未落,一串子弹落下来。 云飞五把将万金油扑倒在地,两人顺势滚到旁边的大树边。云飞肩上中了一枪,从梯子上滚下来,鲜血立时染红了衣服,很快云飞失去了知觉。 隐在飞行器时的枪手刚要跑下来,这时,空中突然出现另一架飞行器,一个蒙脸人在飞行器门口出现,端起一支冲锋枪样式的快枪和,向下面射去。那人头一缩,进去了,架着飞行器跑了。蒙脸人则则继续追击了过去。 万金油将昏迷不醒的云飞背进了飞行器的软席上,然后启动飞行器急速朝云飞的住房飞去。 正文 四十三 惊魂乱葬岗 榕儿和皮皮来到鬼都后,才知道租用鬼都桃源山的是珍珠国的一个跨国集团,叫做BB公司。于是,两人开始着手调查BB公司的事。但除了媒体对BB公司在鬼都租山的简短报道之外,就再也没有这方面的详细资料了。打电话询问鬼都对外办事处,也没有得到什么更进一步的消息。 这个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呢?为什么要不惜花巨资租下这片桃源山呢?如果说,桃源山底下埋藏有奇珍异宝,之前难道就没有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信息披露吗?何况他们只有租用权,没有地下开采权。或者说他们只有对地面上的任何处置权。后来打听到的事实,令他们更为吃惊的是,BB公司与鬼都政府签订协议后,半年过去了,竟然毫无半点动静。一大片山依然处于原始的自然状态。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榕儿和皮皮决心亲自到BB公司内部探听一番虚实。 BB公司的总部就设在鬼都的北郊一个并不起眼的院子内。往西向山上走大约一里路便是鬼魂研究所,往北走就是乱葬岗。院子里外围是三米高的瓷砖墙,光洁油滑。门外站有几个耀武扬威的门卫,手拿着一件叫不出名的武器,笔直地挺在那儿,警惕地望着门外。大门最上方插有两面地球形状的绿旗。 这是珍珠国的国旗。他们一向认为他们的国家代表了整个地球最先进的文明,最先进的文化,最先进的科技,如同他们的国旗,统一地球就成为了他们最大的追求目标。 榕儿和皮皮转到了院子的后方,皮皮戴上手套,换上消声衣服和轻功鞋迅速攀上了高墙,进入墙内。榕儿则贴墙站在原地不动,准备随时应付突发情况。 整个院子出除了两层灰色办公楼以外,便是一排低矮的住房。房间里所有起居和办公设施都非常简陋,并未他们想象的那样复杂。办公楼的过道里几乎看不到任何人走动。皮皮跳进墙内后,悄悄走进大楼建筑物的后面,蜻蜓点水似的紧贴墙壁,沿着水管往上爬。每到一个窗口边,皮皮便将耳朵紧贴在墙面上,当确信窗户内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从窗口里往内张望。就这样,皮皮接连发现三个窗户都关闭得紧紧,既看不清房内的情景,也听不出里面响动的声音。到了第四个窗户,才发现窗户被人打开,但房内空无一人,房门则敞开着。里面的摆设看起来像个办公室。皮皮犹豫了一会,还是放弃了进房的意图。因为,万一进去后被突然从外面进来的人撞见,将不但查不到所需的信息,反而会暴露他们的行踪。皮皮就这样一个窗户挨着一个窗户仔细地搜索,希望能找到所需的信息。终于到了最后一个窗户,皮皮停下不动了,房间里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 “伯尔逊先生,我们的海马寻找行动按照您的计划执行了半年,一点线索也没有。是不是你们的情报有误?” “莱特先生,我们的情报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 “可是,我们的分队在那儿仔细搜索了近二十多遍。凡是你能估计到的地方及出事地点为中心的方圆两公里以内的地方,我们都进行了彻查。一片树叶,一根茅草,一个山洞,一颗 石头,都没有放弃过。我们不但用上先进昂贵的探测设备,还派出了一流的侦查能手,就差掘地三尺了。” “我说过,你们搜寻一定要耐心,观察要细致。任何一丝粗心大意就会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也许当年随着爆炸,早就化成了碎片变成了泥土。” “爆炸的现场如果有碎片存在,一定逃不过我们仪器上高灵敏度的电子眼。况且海马芯片的片基含有抗震材料,不会因外来的冲击力而受到破坏。” “关于爆炸事故,你们为什么不能交代更详细的材料?” “在这次事故中,有关李小泉博士的死,鬼都的新闻报道仅仅是轻描淡写的寥寥几句。至于其中是否有第二人或第三人死在现场根本就没有提及,这个事件发生之后,鬼都官方及媒体一律保持沉默。我们的情报局曾经尝试过窃取有关这方面的材料。无奈他们防守得异常周密。这就导致了我们今天采取的下策。” “您的意思是说,海马的主人是死是活至今仍是个谜?” “按我们的推想,海马芯片的主人不管哪一种情况下都不可能逃离那座山头。因为失事的飞行器就是个明证。如果没有飞行器的协助,一个人要想从那山谷里面走出来,活着的可能性为零。” “可是,并不排除鬼都的警察及时将他救出来。” “这种可能性我们当时也怀疑。但我们后来的调查否定了这一点。因为研究所出事之后的一个月内,没有人知道。后来几个执行任务的警察尚未到达现场,就在路上被人所害。当他们再次派人到达现场时,已耽误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而且,我们抢先有人到达了那里。因为,我们先期潜入的人的尸体是被我们发现的,且没有人动过。说明我们之前没有人到过那儿。但在我们的人到达之前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就我们调查的资料显示,他们官方仅仅知道李博士是在从事一种机密性极强的科研活动且每年为他们解决几个科学尖端方面的技术问题。对他秘密从事个人目的研究活动却并不完全清楚,也从未有过过问。还有,如果有其他人在现场被救的话,他们一定会在某些信息方面有所表露。然而,没有任何迹象证明这点。” “也就是说,不排除还有一股力量参与了此事?” “这正是我们纳闷的地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有力量的势力就是三金帮。但从我们掌握的资料看,三金帮对此并不知情,而且他们的兴趣并不在这方面。到底还有什么势力参与了此事,对此,我们情报局至今没有任何进展。我们分析的结果是,海马芯片一定仍然还在山上。海马芯片的主人,也仍然活着。我们正在积极寻找。” 这时时,一个无线电装置响了。 “等待。搜查组有消息了。”莱特的声音。 接着是脚步声,电话声。 “什么?你们发现一个山洞了?好,好,你们继续搜。” 寂静。一个人正向窗户边走来。 皮皮意识到不妙,急忙地往下滑走。然而,来不及了,很快地他被发现了。 整个大楼响起了警报声。叫声,脚步声,向着他们逼近。 皮皮翻过墙,和榕儿就朝郊区更偏远的乱葬岗地跑去。乱葬岗是一片坟地。数不尽的坟头零乱地列在山头上,路面坷坷坎坎,行走非常困难。那些追上来的人不得不放弃越野摩托车,改用步行。走过坟地大约两百米,出现两个很大的墓堆。墓堆之间是条非常狭窄,光线异常昏暗的小道。他们决定从那儿穿过去。可是,他们没想到,走出五百米后,竟然拐入另一个巨大的墓堆,进入死角,前面已无路可走。 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皮皮和榕儿一时犯了难。 然而,就在这时,天地突然一下子昏暗了起来,接着他们的脑袋受到一种崩溃般的难受,像是有人在撕扯着他们的神经,使他们癫狂不止。两人抬头望去,墓堆周围到处遍布着手舞足蹈的骷髅和各种奇形怪状的死人,有的没有了头颅有的没有了四肢,有的没有了内脏,狰狞可憎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耳边不断传来凄厉的哀号,不安的嗡嗡声,寒毛倒竖的呻吟,此起彼伏。皮皮和榕儿被这场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趴在地上抱着头,闭起眼,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忽然一阵极为恐怖的声音传进了榕儿和皮皮的耳朵。“儿呵,你要为我报仇呵,我死得好惨呵。”这声音对皮皮是何等的熟悉。待皮皮回头看时,一个骷髅的背影如一阵风从他们眼前飘过。他们被吓得迷迷糊糊的一直不太清醒,更不敢四处张望。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后,他们才惊魂未定地发现,那些骷髅竟一下子消失得无踪无影。 只有一个人正站在中间的一个大墓堆上哈哈大笑。 正文 四十四 天机不泄漏 榕儿和皮皮来到鬼都后,才知道租用鬼都桃源山的是珍珠国的一个跨国集团,叫做BB公司。于是,两人开始着手调查BB公司的事。但除了媒体对BB公司在鬼都租山的简短报道之外,就再也没有这方面的详细资料了。打电话询问鬼都对外办事处,也没有得到什么更进一步的消息。 这个公司究竟是干什么的呢?为什么要不惜花巨资租下这片桃源山呢?如果说,桃源山底下埋藏有奇珍异宝,之前难道就没有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信息披露吗?何况他们只有租用权,没有地下开采权。或者说他们只有对地面上的任何处置权。后来打听到的事实,令他们更为吃惊的是,BB公司与鬼都政府签订协议后,半年过去了,竟然毫无半点动静。一大片山依然处于原始的自然状态。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榕儿和皮皮决心亲自到BB公司内部探听一番虚实。 BB公司的总部就设在鬼都的北郊一个并不起眼的院子内。往西向山上走大约一里路便是鬼魂研究所,往北走就是乱葬岗。院子里外围是三米高的瓷砖墙,光洁油滑。门外站有几个耀武扬威的门卫,手拿着一件叫不出名的武器,笔直地挺在那儿,警惕地望着门外。大门最上方插有两面地球形状的绿旗。 这是珍珠国的国旗。他们一向认为他们的国家代表了整个地球最先进的文明,最先进的文化,最先进的科技,如同他们的国旗,统一地球就成为了他们最大的追求目标。 榕儿和皮皮转到了院子的后方,皮皮戴上手套,换上消声衣服和轻功鞋迅速攀上了高墙,进入墙内。榕儿则贴墙站在原地不动,准备随时应付突发情况。 整个院子出除了两层灰色办公楼以外,便是一排低矮的住房。房间里所有起居和办公设施都非常简陋,并未他们想象的那样复杂。办公楼的过道里几乎看不到任何人走动。皮皮跳进墙内后,悄悄走进大楼建筑物的后面,蜻蜓点水似的紧贴墙壁,沿着水管往上爬。每到一个窗口边,皮皮便将耳朵紧贴在墙面上,当确信窗户内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从窗口里往内张望。就这样,皮皮接连发现三个窗户都关闭得紧紧,既看不清房内的情景,也听不出里面响动的声音。到了第四个窗户,才发现窗户被人打开,但房内空无一人,房门则敞开着。里面的摆设看起来像个办公室。皮皮犹豫了一会,还是放弃了进房的意图。因为,万一进去后被突然从外面进来的人撞见,将不但查不到所需的信息,反而会暴露他们的行踪。皮皮就这样一个窗户挨着一个窗户仔细地搜索,希望能找到所需的信息。终于到了最后一个窗户,皮皮停下不动了,房间里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 “伯尔逊先生,我们的海马寻找行动按照您的计划执行了半年,一点线索也没有。是不是你们的情报有误?” “莱特先生,我们的情报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 “可是,我们的分队在那儿仔细搜索了近二十多遍。凡是你能估计到的地方及出事地点为中心的方圆两公里以内的地方,我们都进行了彻查。一片树叶,一根茅草,一个山洞,一颗 石头,都没有放弃过。我们不但用上先进昂贵的探测设备,还派出了一流的侦查能手,就差掘地三尺了。” “我说过,你们搜寻一定要耐心,观察要细致。任何一丝粗心大意就会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 “也许当年随着爆炸,早就化成了碎片变成了泥土。” “爆炸的现场如果有碎片存在,一定逃不过我们仪器上高灵敏度的电子眼。况且海马芯片的片基含有抗震材料,不会因外来的冲击力而受到破坏。” “关于爆炸事故,你们为什么不能交代更详细的材料?” “在这次事故中,有关李小泉博士的死,鬼都的新闻报道仅仅是轻描淡写的寥寥几句。至于其中是否有第二人或第三人死在现场根本就没有提及,这个事件发生之后,鬼都官方及媒体一律保持沉默。我们的情报局曾经尝试过窃取有关这方面的材料。无奈他们防守得异常周密。这就导致了我们今天采取的下策。” “您的意思是说,海马的主人是死是活至今仍是个谜?” “按我们的推想,海马芯片的主人不管哪一种情况下都不可能逃离那座山头。因为失事的飞行器就是个明证。如果没有飞行器的协助,一个人要想从那山谷里面走出来,活着的可能性为零。” “可是,并不排除鬼都的警察及时将他救出来。” “这种可能性我们当时也怀疑。但我们后来的调查否定了这一点。因为研究所出事之后的一个月内,没有人知道。后来几个执行任务的警察尚未到达现场,就在路上被人所害。当他们再次派人到达现场时,已耽误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而且,我们抢先有人到达了那里。因为,我们先期潜入的人的尸体是被我们发现的,且没有人动过。说明我们之前没有人到过那儿。但在我们的人到达之前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就我们调查的资料显示,他们官方仅仅知道李博士是在从事一种机密性极强的科研活动且每年为他们解决几个科学尖端方面的技术问题。对他秘密从事个人目的研究活动却并不完全清楚,也从未有过过问。还有,如果有其他人在现场被救的话,他们一定会在某些信息方面有所表露。然而,没有任何迹象证明这点。” “也就是说,不排除还有一股力量参与了此事?” “这正是我们纳闷的地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有力量的势力就是三金帮。但从我们掌握的资料看,三金帮对此并不知情,而且他们的兴趣并不在这方面。到底还有什么势力参与了此事,对此,我们情报局至今没有任何进展。我们分析的结果是,海马芯片一定仍然还在山上。海马芯片的主人,也仍然活着。我们正在积极寻找。” 这时时,一个无线电装置响了。 “等待。搜查组有消息了。”莱特的声音。 接着是脚步声,电话声。 “什么?你们发现一个山洞了?好,好,你们继续搜。” 寂静。一个人正向窗户边走来。 皮皮意识到不妙,急忙地往下滑走。然而,来不及了,很快地他被发现了。 整个大楼响起了警报声。叫声,脚步声,向着他们逼近。 皮皮翻过墙,和榕儿就朝郊区更偏远的乱葬岗地跑去。乱葬岗是一片坟地。数不尽的坟头零乱地列在山头上,路面坷坷坎坎,行走非常困难。那些追上来的人不得不放弃越野摩托车,改用步行。走过坟地大约两百米,出现两个很大的墓堆。墓堆之间是条非常狭窄,光线异常昏暗的小道。他们决定从那儿穿过去。可是,他们没想到,走出五百米后,竟然拐入另一个巨大的墓堆,进入死角,前面已无路可走。 后面的人就要追上来了。皮皮和榕儿一时犯了难。 然而,就在这时,天地突然一下子昏暗了起来,接着他们的脑袋受到一种崩溃般的难受,像是有人在撕扯着他们的神经,使他们癫狂不止。两人抬头望去,墓堆周围到处遍布着手舞足蹈的骷髅和各种奇形怪状的死人,有的没有了头颅有的没有了四肢,有的没有了内脏,狰狞可憎的样子令人毛骨悚然。耳边不断传来凄厉的哀号,不安的嗡嗡声,寒毛倒竖的呻吟,此起彼伏。皮皮和榕儿被这场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趴在地上抱着头,闭起眼,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忽然一阵极为恐怖的声音传进了榕儿和皮皮的耳朵。“儿呵,你要为我报仇呵,我死得好惨呵。”这声音对皮皮是何等的熟悉。待皮皮回头看时,一个骷髅的背影如一阵风从他们眼前飘过。他们被吓得迷迷糊糊的一直不太清醒,更不敢四处张望。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后,他们才惊魂未定地发现,那些骷髅竟一下子消失得无踪无影。 只有一个人正站在中间的一个大墓堆上哈哈大笑。 四十四 天机不泄漏 “李怪。”榕儿一眼认出了面前的这个人。突然想到可能是李怪玩出来的花样,心里不由感到一阵厌恶。 皮皮心里明白了几分,于是走上去问道,“刚才是你的杰作吗?” “杰作?”李怪一听,乐得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皮皮问道。 “天机不可泄漏。”李怪笑道 “不过,我们还是得要谢谢你。” 皮皮说道。 “哈哈哈,是吗?” “正是你这招救了我们。” “其实,你们了解了我的真实动机就不会谢我了。” “什么?你说什么?”皮皮吃了一惊。 “我刚完成一个新装置,正愁此地找不到合适的试验对象。你们这么一来,不是正帮了我的大忙吗?” “我明白了。这是你利用装置制造出来的幻景,是吗?” 李怪笑而不语。 “我听说过,人类的生活空间充满了电磁波。人脑就是电化学器官,生物电信号在脑细胞间传递信息,强大的电磁会影响到那些信号产生奇异的视觉、触觉与听觉。作用于人脑的电磁场还可以导致人产生不同的情绪,如恐惧、紧张等,就是这些情绪使人产生了看见鬼魂的异常现象。”皮皮继续说道。 “原来你还知道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可是,你根据什么来推测我们会逃到这里?” “那边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障碍物,你们跑得过他们吗?”李怪说道。 可是,为什么李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他真的仅仅为了试验吗?是否还有其它用途?皮皮想道。 榕儿也在想,李怪潜心于他的科研已达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为了成功实现他的目的,必要时甚至不择手段,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这些栩栩如生的鬼魂之音是怎么弄出来的?”皮皮的耳边又回落起那个声音,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这声音不时在揪着他的心。 “这很简单,由于四周埋着许多死人,当一定频率的电磁波射入这些死人的脑部,再反馈到装置里,就会还原出他们生前的骨胳模型,通过光和影的造型,就会释放出来他们死时的模样。时间太久的就只能还原出他们的骷髅形状。声音也作了类似的技术处理。人亲临其境时,被大量的次声干扰就会产生错觉,神经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结果看到的镜头是恍如鬼魂再现。我们将这一招做借尸还魂。” “你能否再为我们重现一下刚才的镜头?”皮皮想再一次听听那个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一次试验毕竟要消耗许多能量。”李怪说罢就走了。 “看看你的表情,内心里一定隐了什么?”榕儿对皮皮说道。 “榕姐,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惦记着我的母亲。刚才听到的一个声音,非常熟悉。我怀疑是我母亲的冤魂在屈叫。这么长时间了,我至今未能找到她,就一直有过不好的感觉。由于终究未能亲眼见实,我一直不敢断定她是否还在人世。今天听到这声音,使我心里更加感到非常不安。” “这只不过是李怪的科研试验而已。你也还要想得太多。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们还要回海城。” 摆脱追踪后,飞行了一段时间,万金油将飞行器停在云飞住房前花丛边的树荫下。云飞的住房环境安静,地方隐蔽,是万金油理想的手术地方。万金油从云飞身上解下房门钥匙,开开房门,将云飞背进房内,面朝上仰放在床上。接着检查云飞的伤势,才发现枪手射击的是种快速昏迷剂,只要休息半小时,云飞就会慢慢醒过来。 房内一片寂静,万金油的思绪忽悠悠地飘着,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回忆。 那是一片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向靠 父亲工作支撑家庭的经济支柱突然倒下来,父亲突然得了一种不治之症,送入爱心医院不久后撒手人间。就在那个漆黑的夜晚上,无力而无用的母亲,面对着三个未成年的儿女,欲哭无泪,心一横,投入了河中,突如其来的打击,使三个毫无准备的孩子,雪上加霜。从那时起,万金油才知道,钱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钱,就意味着生命的延续会异常艰难。要想苟活下去,就必须饥能有食,寒能有衣。可是这一切需要钱来换购。人,到了这种地步,就没有了自尊,没有了自信。跪着没有前途,站着没有希望,那时始终占据大脑的唯一渴求,就是在路上能捡到一块没有人要的面包,或者有人同情时施舍的一碗米饭。万金油带领弟妹们天天挣扎在生存。最终,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弟妹两人都离他而去。弟妹乞怜的眼神至今令他记忆犹深,那分明是生命感到无望后的无奈。 就在他踽踽独行,茫茫无路之际,有人出来向他伸出了温暖的双手。至少这双手曾让万金油心里激动了十多个年头。从此,他不再露宿街头,不再有三餐之忧。他进了最好的学校,毕业后又到了最有名气的爱心医院工作。当然,他后来给予的回报也丰硕无比。他为他的救命恩人(后来成了他的养父)带来了无数的财富。渐渐他变成发一个行尸走肉,甘心被利用的工具。小时候,他最痛恨那些有钱的人。然而,看到那些无钱而又无力的贫穷的病人在他的刀下变成了一个个冤魂,而他们的大脑、心脏、肾等器官却变成了富人继续苟延生命的一部分时,他的心曾深深震动过,抽搐过。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只要他一扔下手术刀,他马上就变得一无所有,像那些穷光蛋一样,甚至连他自己的身躯也任由别人支配。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其实他和那些贫穷无力的病人一样,主宰不了自己的生命。一但没有 了保障,生命显得那样脆弱,那样无力。他内心里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金钱给他带来过一时的快乐,然而很快就烟消云散般地飞走。两年前养父遇害身亡的消息,曾经给他带来过一时的快乐,然而不久,他发现,他还是无法摆脱身后势力圈的控制。 丽娜曾是他在生命中出现的火花。丽娜的无情冷漠,丝毫未能减弱他内心炽烈的热情。他甚至想,只要丽娜高兴,他愿为她奉献他完整的身躯,而不是身体中的某个器官。可是,自从得知心爱的丽娜,已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电子生物人,他的心一下子凝固成了冬天的坚冰,丝毫没有受到周围任何存在的热量。 今天,他看到了云飞拚命地逃跑,就像在摆脱一只巨大的野兽的情景,心里开始不禁而有点幸灾乐祸。可一看,追云飞的那些人正是控制他行为和语言的三金帮的人,心里面不禁同情云飞,决计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云飞再说。 “万医师,你怎么了?” 万金油回过头来一看,原来云飞醒过来了,苦笑着回道,“没什么。” “是你求我到这里的” “嗯。我也不知道救你是对还是错。” “你勿需考虑太多。人生当中,许多事情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问题,只能使事情变得更为复杂,而自己会陷得更加被动和不利。” “云先生,你总是给人带来正面。积极向上的热情。” “这么说,你愿意为我做恢复记忆的手术?” 正文 四十四 天机不泄漏 “李怪。”榕儿一眼认出了面前的这个人。突然想到可能是李怪玩出来的花样,心里不由感到一阵厌恶。 皮皮心里明白了几分,于是走上去问道,“刚才是你的杰作吗?” “杰作?”李怪一听,乐得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皮皮问道。 “天机不可泄漏。”李怪笑道 “不过,我们还是得要谢谢你。” 皮皮说道。 “哈哈哈,是吗?” “正是你这招救了我们。” “其实,你们了解了我的真实动机就不会谢我了。” “什么?你说什么?”皮皮吃了一惊。 “我刚完成一个新装置,正愁此地找不到合适的试验对象。你们这么一来,不是正帮了我的大忙吗?” “我明白了。这是你利用装置制造出来的幻景,是吗?” 李怪笑而不语。 “我听说过,人类的生活空间充满了电磁波。人脑就是电化学器官,生物电信号在脑细胞间传递信息,强大的电磁会影响到那些信号产生奇异的视觉、触觉与听觉。作用于人脑的电磁场还可以导致人产生不同的情绪,如恐惧、紧张等,就是这些情绪使人产生了看见鬼魂的异常现象。”皮皮继续说道。 “原来你还知道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可是,你根据什么来推测我们会逃到这里?” “那边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障碍物,你们跑得过他们吗?”李怪说道。 可是,为什么李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他真的仅仅为了试验吗?是否还有其它用途?皮皮想道。 榕儿也在想,李怪潜心于他的科研已达到了一种痴迷的地步,为了成功实现他的目的,必要时甚至不择手段,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这些栩栩如生的鬼魂之音是怎么弄出来的?”皮皮的耳边又回落起那个声音,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这声音不时在揪着他的心。 “这很简单,由于四周埋着许多死人,当一定频率的电磁波射入这些死人的脑部,再反馈到装置里,就会还原出他们生前的骨胳模型,通过光和影的造型,就会释放出来他们死时的模样。时间太久的就只能还原出他们的骷髅形状。声音也作了类似的技术处理。人亲临其境时,被大量的次声干扰就会产生错觉,神经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刺激。结果看到的镜头是恍如鬼魂再现。我们将这一招做借尸还魂。” “你能否再为我们重现一下刚才的镜头?”皮皮想再一次听听那个熟悉的声音。 “对不起,一次试验毕竟要消耗许多能量。”李怪说罢就走了。 “看看你的表情,内心里一定隐了什么?”榕儿对皮皮说道。 “榕姐,你也知道,我一直在惦记着我的母亲。刚才听到的一个声音,非常熟悉。我怀疑是我母亲的冤魂在屈叫。这么长时间了,我至今未能找到她,就一直有过不好的感觉。由于终究未能亲眼见实,我一直不敢断定她是否还在人世。今天听到这声音,使我心里更加感到非常不安。” “这只不过是李怪的科研试验而已。你也还要想得太多。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们还要回海城。” 摆脱追踪后,飞行了一段时间,万金油将飞行器停在云飞住房前花丛边的树荫下。云飞的住房环境安静,地方隐蔽,是万金油理想的手术地方。万金油从云飞身上解下房门钥匙,开开房门,将云飞背进房内,面朝上仰放在床上。接着检查云飞的伤势,才发现枪手射击的是种快速昏迷剂,只要休息半小时,云飞就会慢慢醒过来。 房内一片寂静,万金油的思绪忽悠悠地飘着,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回忆。 那是一片风雨交加的夜晚。一向靠 父亲工作支撑家庭的经济支柱突然倒下来,父亲突然得了一种不治之症,送入爱心医院不久后撒手人间。就在那个漆黑的夜晚上,无力而无用的母亲,面对着三个未成年的儿女,欲哭无泪,心一横,投入了河中,突如其来的打击,使三个毫无准备的孩子,雪上加霜。从那时起,万金油才知道,钱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钱,就意味着生命的延续会异常艰难。要想苟活下去,就必须饥能有食,寒能有衣。可是这一切需要钱来换购。人,到了这种地步,就没有了自尊,没有了自信。跪着没有前途,站着没有希望,那时始终占据大脑的唯一渴求,就是在路上能捡到一块没有人要的面包,或者有人同情时施舍的一碗米饭。万金油带领弟妹们天天挣扎在生存。最终,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弟妹两人都离他而去。弟妹乞怜的眼神至今令他记忆犹深,那分明是生命感到无望后的无奈。 就在他踽踽独行,茫茫无路之际,有人出来向他伸出了温暖的双手。至少这双手曾让万金油心里激动了十多个年头。从此,他不再露宿街头,不再有三餐之忧。他进了最好的学校,毕业后又到了最有名气的爱心医院工作。当然,他后来给予的回报也丰硕无比。他为他的救命恩人(后来成了他的养父)带来了无数的财富。渐渐他变成发一个行尸走肉,甘心被利用的工具。小时候,他最痛恨那些有钱的人。然而,看到那些无钱而又无力的贫穷的病人在他的刀下变成了一个个冤魂,而他们的大脑、心脏、肾等器官却变成了富人继续苟延生命的一部分时,他的心曾深深震动过,抽搐过。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告诉他,只要他一扔下手术刀,他马上就变得一无所有,像那些穷光蛋一样,甚至连他自己的身躯也任由别人支配。就在这时,他才发现,其实他和那些贫穷无力的病人一样,主宰不了自己的生命。一但没有 了保障,生命显得那样脆弱,那样无力。他内心里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金钱给他带来过一时的快乐,然而很快就烟消云散般地飞走。两年前养父遇害身亡的消息,曾经给他带来过一时的快乐,然而不久,他发现,他还是无法摆脱身后势力圈的控制。 丽娜曾是他在生命中出现的火花。丽娜的无情冷漠,丝毫未能减弱他内心炽烈的热情。他甚至想,只要丽娜高兴,他愿为她奉献他完整的身躯,而不是身体中的某个器官。可是,自从得知心爱的丽娜,已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电子生物人,他的心一下子凝固成了冬天的坚冰,丝毫没有受到周围任何存在的热量。 今天,他看到了云飞拚命地逃跑,就像在摆脱一只巨大的野兽的情景,心里开始不禁而有点幸灾乐祸。可一看,追云飞的那些人正是控制他行为和语言的三金帮的人,心里面不禁同情云飞,决计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云飞再说。 “万医师,你怎么了?” 万金油回过头来一看,原来云飞醒过来了,苦笑着回道,“没什么。” “是你求我到这里的” “嗯。我也不知道救你是对还是错。” “你勿需考虑太多。人生当中,许多事情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逃避问题,只能使事情变得更为复杂,而自己会陷得更加被动和不利。” “云先生,你总是给人带来正面。积极向上的热情。” “这么说,你愿意为我做恢复记忆的手术?” “也许吧。” 正文 四十五 脑伤的恢复 “可能是你乐观进取的精神部份感动了我,加上丽娜的事对我刺激很.我很大。我想,不能再像过去那样消极地生活了。”万金油说道,“在动手术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做这种手术的?” “是鬼都马医生告诉我的。” “他?”万金油一愣。 “你们认识吗?”云飞敏锐的眼神一下子捕捉到了万金油细微的表情。 “不认识。”万金油很快恢复了不静,断然地作出了否定的回答。 万金油一定在极力回避着什么。云飞不好再追回下去。 过了一会,不知是有意转移话题还是想打破沉默的僵局,万金油开口了。 “你为何也得罪了三金帮的人?” “你是说今天追击我的那些人吗?” “是的。” “原来他们是三金帮的人。不过他们好象是想叫我去和他们的首领见面。这里面有什么阴 谋我不知道。令人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人在背后会保护我。”云飞最初以为是高雄 他们干的, 后来打电话一问,他们并不知情。所以,他对这件事情感到很困惑。 “他们对你产生了兴趣?这可不是件好事。”万金油说道。 “这件事刚刚开头。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恢复我的记忆。”云飞问道。 “你放心,我马上就为你动手术。”万金油说道,“万一事情真的有变,你的手术就很难预料了。” “那,在这个环境里你能动手术吗?”云飞面带疑色道。 对万金油来说,动一次脑手术,犹如小菜一碟。他无法记清他曾亲手解剖过多少人脑数。解剖头颇积累的经验,使他后来脑手术时有如疱丁解牛般的得心应手,长期浸染在血腥中的视线,渐渐变得司空见惯般的模糊。心理上的麻木,使得他每次面对置放在手术刀下的人脑,觉得与处理动物 的大脑并没有什么异同。手术刀上浸透着人类的鲜血,在他看来,不是充分饱含着喜怒哀乐的人身上有机的组成,而是没有任何生命力的一种粘稠的弥红色液体物质。一颗颗头颅,只不过是一个个盛满奇异物质的容器。事实上,如果不是心如静铁的感觉,手术操刀时又怎能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呢? 对云飞的问话,万金油觉得不屑于中回答。接着,万金油从飞行器里提出手术箱。开始为手术前作细致的准备工作。完毕后,用微型脑扫描器置在头前观察了一会,然后又在大脑的后部、左部、右部等不同部位分别探测了等量的时间。 万金油将不同部位探测到的信号图形,扫描在电脑,处理成几个不同数据的文件。然后这几个数据通过一定的方程拟合,立即变成了一个立体图形。输出的图形令万金油大吃一惊。从图形中可分析出,大脑海马区中主管记忆的脑细胞曾受到强大能量的冲击波的影响,就像一块弹簧突然受到受力范围外的力而被牵扯着变了形。此外,海马区上方显然还存在一个非常规则形状的痕迹,无疑这里曾经被人为植入了某种东西,而这种东西已不再存在,而的存在与否并不是引起云飞失忆的根本原因。痕迹处,残存着与大脑海马相连的两根细微的电极。这会是什么呢? “云飞先生,你什么时候开始失忆的?” “一年多前。”云飞说道。 “哪一天?” “记不清了,反正是深秋。” 万金油想到养父也是一年多前莫明其妙地就消失,后来还看到他遇害身亡的报到,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他称得上聪明绝顶的那种人,没想到结局也会如此凄惨。他的死至今为市民津津乐道的一个神秘话题。 “我失事时要不是云洁和她母亲出手相救,我今天不会再躺在这里了。” “发生的地点记得吗?”万金油的心开始突突地跳起来。 云飞感觉回答这个问题非常困难。如果他照实说,无疑会使别人带来对云洁真实身份的猜疑。万一被她的仇家嗅出什么,面对云洁的将又是一场灾难。她好不容易从苦难的境地解脱出来,有了一个安稳的环境。再说,她的父亲和瓦寨人至今为止没有一丝消息。如果让她再次涉入那场血醒味很浓的事件,岂不是羊入虎口?即使我能给她点帮助,但面对强大又非常隐蔽的对手,与十足的引火烧身又有何异同呢? “记不清楚了。我醒来后就在她家的房子里。她母亲救我时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内伤,后来就撒手人间。” 云飞的解释加深了万金油的怀疑。他曾经为养父多次送了他需要的“货,”可是,他一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只是隐隐约约觉察到他在进行一项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实验。他们合作的秘密可谓天衣无缝。凭他的直觉,他的养父一定在制造一个聪明绝顶的人。这种人会是什么样子?他从未见过。难道面前的云飞就是养父毕生的杰作吗?可是,无论如何看不出他的超人之处。他的大脑结构也没有显示正常的水平,可云飞大脑中脑细胞频率与平常人的几乎没有差别。 困惑了:难道真正的价值是在云飞大脑中已不存在的那块薄薄的芯片上吗?它为什么要与云飞大脑的海马相连呢? 三金帮想对他干什么呢?又是什么人在暗地里保护着他?难道还有人掌握其中的秘密?不过,无论是否为他印象中的超人,当务之急,要尽快使他恢复记忆,或许只有他化解这个谜。说不定,摆脱三金帮对他的控制,今后还要指望他的力量。万金油想道。 “万医师,可以动手术了吗?”望着万金油的表情,云飞不解地问道。 “可以了。” 万金油放下检测器,在云飞头部喷入少量局部麻醉液,就开始实施头皮切割术。翻开厚厚的头发,万金油找到了那处疤痕。从疤痕处切下去,就可在头盖骨下方在海马上留下的压痕相吻合。无疑这就是薄片安置的地方。也就是说,发生事故的时候,云飞的由于受到外部飞来的硬物撞击,此处的头皮被削掉,致使移植在头盖骨上的那块薄片也不翼而飞。显然,因撞击的冲击力太大,使头盖骨向内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形,从而对下方柔软的海马组织产生了挤压影响,恰恰这样,才导致了云飞的失忆。 万金油现在心里明白了。在失事之前,的大脑确实与众不同,里面多了一样东西,而这样东西可能含有极丰富的生物信息,所含的信息内容必须要通过本身固有的海马而发生作用,有了这样东西,才会使成为一个真正超智能的人。 但是,这仅仅是万金油的推测,真正的过程,还有待于云飞对过去的记忆恢复经后才能进一步确定。 [奇 书 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万金油找到影响万金油记忆的地方后,计算出头盖骨发生的微小位移。然后,用一种激光工具将头盖骨修正为原来的位置,迅速缝合好头皮。接着,就开始进行恢复海马形状的手术。在高精度脑内伤探测灯的下,万金油对头、着云飞头部进行发一次又一次的低压电击。 云飞感到头部一阵阵酸痛,不久便进入了睡眠状态。 许久许久,云飞来到了一个熟悉的房间。房间里而有他的小床,一台电脑,他喜欢的各种玩具,书柜及陪他玩、教他知识。同他谈话解闷的小机器人等。小房间的东面,隔了很多小房间。每个房间位置有各种各样的容器、药品、精密仪器。在这里,他熟悉了各种玻璃仪器、不同规格的离心机。生化仪。称量器及各种测试。试样制备。药物合成等仪器。 每天他见到一个白白净净、肥肥胖胖的人在哪儿忙碌着,参人永远一副亲切和蔼的笑脸,儒雅有加的风度。他的名字叫李小泉。而李小泉常常叫他“天一”。为什么要叫他“天一”,他并不清楚。李小泉除了让机器人教他读书识字陪他玩耍之外,从未带他到修面玩过,也从未让他认识过第三者。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他从来就不知道。 有一天,李小泉博士对他说,他脑子犯有智能障碍型愚顽症,必须要动手术,才能治好。从那经后每年有一次,李小泉要带着他坐上飞行器,来到一个偏远的山谷里,让一个机器 人为他做脑手术。 直到有一次,一位外来的白种人进了研究所,李博士遇害,他逃脱出来。。。。。。 正文 四十六 我究竟是谁 “天一”,我的名字叫“天一”。云飞在心里喊道。可是,他父母到底是谁,头脑里仍是一片空白。难道他一出生,父母就不在人世了吗?抑或他本身可能就是一个试验管婴儿?看来,这又是一个令人不解的谜。而制造此谜的李博士却到 了另外一个世界。是否还有人掌握谜底呢? 云飞睁开眼时,突然发现万金油站在那儿,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眼内闪动着一种捉摸不定的光泽。 “是不是能记起过去的事了?”万金油问道。 云飞点了点头,感觉到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谢谢你,万医师。” “能给我说讲讲你失事的过程吗?” “对不起,万医师。这件事复杂了,我头脑里现在乱成了一团麻。很多头绪我自己还没有理清楚,恐怕三言两语一时难以讲清,”云飞说道,“不过,你使我恢复记忆,我还是得感谢你,让你辛苦了。如果这件事让你背后的人知道了,你所处的环境可能就会非常危险,不知你以后有何打算?” “我既然为你动了手术,就已将生命置之度外了。” “这就是说,你到这里来就已经估计到你这样做的后果了?” “实话告诉你,我在爱心医院里工作时,表面上干着主持医生助手的活,但暗地里却为三金帮操刀。” “这么说真的是三金帮的人?” “没错。” “可是,你暗地里为怎样三金帮操刀?”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这样的问题。” “那五位科学家连续死在手术台上的事也是三金帮的人在背后一手导演的吗?” “我只能告诉,我作为三金帮的一分子,肯定脱不了其中的干系。” “你在三金帮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三金帮除了首领之外,主要分两类人。一类是白帮人,一类是黑帮人。所谓白帮人就是我这类的人,有着一般人没有的一技之长,也属于帮中收入和贡献最多的人。这类人在帮内屈指可数。精湛手术在我之上的人也就是我养父一人。我们还专配有飞行器。要知道,飞行器的拥有要经过警察局批准并备案,才能享有。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能量为何有如此神通广大。三金帮对我们白帮人的自由没有太多的限制,行动和纪律也特别宽松,只要保证为他们干活,不出卖组织即可。还有,我们的技术特长不能为个人所知,更不能为外人服务,其它就没有什么约束了。” 可是,马四既然不属于三金帮的人,他为何知道万金油身藏的特技呢?云飞想道。 “原来你是冒着极大生命来为我动手术的?”云飞说道,“那你以后有何打算?” 万金油没有直接回答云飞的问题。其实他心里正在盘算着此事。 “我的探测结果表明,你大脑里应还有一块类似海马功能的芯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准是在你失事的时候丢失了。” “海马芯片?”云飞佯装回忆道。 正是这块可恶的海马芯片,才导致了李博士生命的结束,而他差点沦为别人手里的工具。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从未看到什么芯片,更不知道大脑会装着这种东西。” “或许对你是这样吧,可是,云先生,你是聪明人。现在有人对这块价值连城的海马芯片非常感兴趣,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想和我做交易,你的愿望达成了。但现在我想和你继续做交易,不知这要求是不是太过分?” “什么交易?” “找回你的海马芯片。然后利用你超智慧的力量帮助我消灭三金帮,我要摆脱他们对我的掌控。我希望以后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不用你提这个要求,我心里其实已经考虑到你为我动手术所担的风险。你冒着生命危险帮助我恢复记忆,如果因这事而使你以后陷于不利之地,我岂有袖手旁观而不闻不问之理?过河拆桥的事我云飞还从未有过先例。” “听你这样说,我觉得你是一个挺有良心和正义感 的人。” “问题是,难道摆脱三金帮的控制非要一块海马芯片吗?”云飞提出疑问道。 事实上也只是听着白种人对海马芯片描述的一面之词。究竟有什么重大价值他并非完全清楚。海马芯片的作用果真如白种人说得那样神,如果有更多的人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拥有或带着这块海马芯片,无疑会随时招来杀身之祸。这样,他倒情愿完完全全忘记海马芯片这件事。 “只要你能帮我达成这个愿望也成。” “我们携手合作吧。”云飞说道。 “行,”万金油又道,“有一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怀疑到电子线路遍大脑神经系统的人是丽娜而还不是丽莎呢?” “你心中由于太爱丽娜了,对于她细微的变化当然觉察不到。加上她本来伤势轻微,你怎么会怀疑到换包这件事上。可是,让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反而就不怀疑丽莎呢?从事学医的人,又那么极其聪明。按她的伤势无论如何也会沦落为一个植物人,她不但比丽娜提前出院,而且一出院就与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难道你就真的没有一丝疑心吗?” “最后的手术我并没有参加,主任医师换成了别人,而且是暗地里操作。干我们这一行带有风不得阳光的性质,很多事情 不得随便过问。有些手术只有主持医师一个人完成。除了水银之外,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再说,。。。。”万金油突然止住不说了,因为他意识到现在暂时还不能讲得太多。 云飞明白了:除非丽莎能及时得到活的人体器官。除了丽娜能提供之外,另外可能还有提供这种人体器官的地方。这就是之所以万金油对丽莎没有产生一丝怀疑的原因。可是,既然有提供活体器官的来源,为什么丽莎损坏了的器官还要由丽娜身上移植呢?看来将丽娜的器官转移到丽莎身上肯定存在一个很深的计谋。 “我担心这里面还隐着一个圈套。”云飞说道。 “什么圈套?”万金油怎么猜不透其中的含意。 “我只能猜测,还不能肯定。” “我得趁三金帮还未意识到发生 的情况变化之前,赶快将我的重要资料清理出来。我得必须回到工作室一次。”万金油看看墙壁上的钟,迅速收拾好器具放在包里,提起包,,就准备往外走。 “慢着。”云飞一把扯住万金油,“万先生,你不能回去了。” “云先生,你不必为我担心。”万金油说道,“我目前还是他们的一棵摇钱树。如果不是紧要关头时,他们不会对我怎样。” “既然这样,那你就得多加小心。”云生松开了手。 万金油说了声“谢谢”,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正文 四十七 是非万金油 云飞又陷入刚才万金油提到的海马芯片的思索之中。李博士选他作一个高智能工具之前,很早在心里就有了想法,并为了这个想法早就实施了精心的准备。难道这个计划除了珍珠国情报局之外就再没有第三者知道吗? 要揭开这一系列的谜,看来光靠他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云洁呢?她在生我的气吗?他现在多么需要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皮皮和榕儿的帮助毕竟极为有限,由于事情复杂,有些话还不能与他们谈。 要是云洁能在他身边多好呵。 下一步怎么做呢?皮皮和榕儿对BB公司的情况不知打探得怎样了?他们是不是该回来了? 再次拨动着云洁的手机号,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喂,云洁。。。”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回答的声音并不是云洁本人。 “请问你是谁?”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我是云飞,云洁的哥哥。” “呵,是云先生,云洁出国了,要一年以后才能回来。” “什么?她出国了?”云飞大吃一惊。 “是的。” “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上午十一点十五分。” 云飞跌坐在椅子上。 她走的时候,居然招呼不打一声,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 忽然,身旁电脑的重大新闻语音指示灯亮了。云飞点击一下电脑,一条新闻骇然跳在荧光屏上:我市刚发生一起凶杀案,受害者正送往医院抢救。凶杀事件不明,受害者的身分经证实是一位名叫万金油。。。 “万金油?”云飞的视线刚一接触到这三个字,身子就像触电般的从椅子上弹跳了下来,心里叫道:情况不妙。接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跨出了房门。 云飞火速坐上通往爱心医院的地梯。 来到爱心医院,从电脑屏上调出的病人图像一看,什么也没有,是一片空白。按照爱心医院的规矩,病人一入院,所有的病人家属都可随时从电脑中查到病人的病情和手术治疗进展,而且从视频可看到病人的活动情况。显然,万金油的伤势非同小可。 云飞跑到护士台,大声质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容易,才有个护士告诉他,有两种情况,不宜给病人家属情况观看。一是伤势过重,引起面目全非,容易引起病人家属激动或愤怒。二是,病人没有了任何意识或者没有抢救的必要。 云飞正在等待时,手术房里走出一位护士,对着室外的人望了望,然后大声喊道,“谁是万金油的家属?” 没有人答。 云飞走上前去。 “您是他什么人?” “是。。。。”云飞怔了一下,“是他朋友。” “我叫的是他的家属。” “他没有家人。”云飞只得如实相告。 “你能代表他吗?” “什么事?” “是这样。尽管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病人的呼吸和心跳还是在几分钟之前停止了。 但他的大脑并未死亡。根据我们医生的诊断,他的大脑不久也会因萎缩而死亡。但我们的主持医生有起死回生的医术,但非要他的家人签字不可。” “我可不可以签字?” “有什么事你能作主吗?” “可以。” 医师将他带进手术室隔壁的办公室。一个满脸麻色斑点的医师正端坐在那儿,见有人进来,抬起头,冷漠的望了一眼云飞。 “你是病人的家属?” 云飞未置可否地默着没作声。 “有两种方案。你可以选择。”麻脸医生说道,“一个方案是取下脑袋暂时冷冻下来,然后从他原有的细胞为他无性繁殖出一个强健的身体,再把原来的大脑放在新的肌体里,大脑就能复活,这样病人能再次获得生命。另一个方案是,移植他人因发生 其它意外事故而导致大脑死亡但功能未受到破坏的身体器官。第一种手术成本昂贵且时间长,打个比方说吧,他现在如果有个儿子,等到他复活的那天,人们会把他们当作兄弟俩而不是父子俩,第二种方案一年就可以复活。” “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我选择第二个方案,那么复活后的人应是万金油的脑袋和另一个人的身体的组合体。那么,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医师,手术后的人应该叫万金油还是不应该再叫万金油呢?” “当然不再是万金油,也不再是另一个非万金油。我们有公证人在场,会证实万金油先生将不在人世。当然,你还可以叫他万金油先生,让他干万金油先生应干的事情,毕竟他的大脑属于万金油,他的思维、他的记忆,他的意识也与过去的万金油一致。只不过用来行走、活动的四肢及除大脑以外的身体器官则属于另外一个人。”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求万金油的家属为这个手术签字呢?” “作这个手术是由你们来决定。如果你们认为万金油对你们的公司很重要,对你们的家人很重要,就可以做。虽然在法律上不再认为他是万金油,但他自己会把自己当作成万金油,仍会把家人当作家人看待,而不会当成非万金油看待。他所有的思想意识没有改变,他过去的记忆没有改变,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嗯,你言之有理。那就请按照第二种方案的手术进行。但我要求复活的是百分之百的万金油大脑。” “经费是一千一百万,预付百分之四十。首款付清时,我们会给您一个合同保证书。” 麻脸医生向云飞做了个鬼脸。 “好吧。”云飞说道,“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费用。” “记得带好你的身份卡。”麻脸医生在后面说道。 云飞刚一走出去,就有两架飞行器在他面前从天而降。 云飞一惊。撒腿就往地梯方向跑。 然而,云飞并没有跑多远,就被飞行器下来的人追了上来。迅速将他围了起来。紧接着蜂拥而上架起了他。 云飞做梦也没想到,早就有人在算计着他。 接下来,云飞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正文 四十八 复忆场寻凶 “榕姐。” 榕儿回过头,见皮皮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她,便问他,“你怎么啦?” “你说过,有空的时候带我去鬼魂研究所参观那有名的四个场。” 可能皮皮又想起了他母亲吧,可眼下要紧的是先回海城。榕儿想道。 “以后有空再说吧。我们得将打听到的消息及时告诉云先生。” “我们反正已到了这里,迟点早点回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打听到的情报对云飞很重要,及时让他知道,可以早作好对策和打算。再说,我们在此地也不便久留。对方既然发现了我们在打探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为防夜长梦多,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榕姐,你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嘛。这是在我们的国土上,为什么要怕他们呢?我们只是偷听他们的对话而已,并没留下侵犯他们的什么证据。说不定,是他们心怀鬼胎,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何况我们这次去的是鬼魂研究所,又不在他们的势力范围。即使他们发现我们,又能怎样?” 皮皮的话不无道理。榕儿没有吱声了。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救皮皮答应李怪干了那两件极难为情的事,去一次鬼魂研究所也算不了什么。可是,正因为她担心一见着李怪,头脑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想出她心里极力想忘记的情景,她就有点犹豫。 “这样好不好,榕姐。我只到亲人复忆场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我母亲,也正好借此机会证实一下亲人复忆场是否如传说中的那样灵验?” 原来皮皮念念不忘的是他的母亲。皮皮是为了救他她而丢失了母亲,对此事,榕儿心里一直感到内疚。皮皮既然这样说了出来,榕儿没有理由反对了。 “好吧,既然是为了想见你母亲,我没意见。” “谢谢榕姐。”皮皮高兴得跳起来。 看着皮皮流露出天真和单纯,榕儿真是感到百感交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你绝对可以感到放心,永远不用担心他内心里会藏着什么祸心和计谋。不过,这各心情上感受到的愉快和轻松,与云飞却并不相同,唉。 榕儿朝皮皮笑了笑。 “榕姐,你笑了。”皮皮认真看着榕儿的脸说,“你笑的姿势真美。” “去吧,小心你的嘴。”榕儿回道。从前,她从未这么开心过。曾经有许多人夸赞过她的美色。但无不包含着一种占有和欲念,还有贪婪。只有皮皮,是会发自内心真诚的赞美。那种眼神,含着尊重信任,亲切,还有纯洁的友情。 两人到了鬼魂研究所的院内,李怪一个人在办公室,低头,双手放在背后,像只热锅中的蚂蚁,围着办公桌走来走去。 “你走上前和他说。”榕儿在门口小声地对着皮皮说道,然后不情愿地和皮皮走进房内。 “李所长。”皮皮见他们的进来丝毫未引起李怪的注意,叫了一声。 “什么事?请主意长话短说,我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呢。”李怪眼皮抬也未抬地就说道。 “这是我的朋友,他想参观你的亲人复忆场。”榕儿在旁边开口道。 “我没空。”李怪停住脚步,向皮皮望了一眼。 李怪脸上的肉包,令皮皮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李怪不高兴道。 “看到你,使我想起人曾看到过另外一个人。你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脸上也长了一个肉包,只是他的肉包长在右脸上。我刚才好笑的是,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一对人。” “你说是真的?” “真的。” “你叫什么名?” “我就是皮皮。” “你就是关在奇物园里的那个皮皮吗?” “是的。” “我救了你,你非但不谢我,还取笑我?” “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我要谢的人,应该是榕姐,而不是你。因为,我脱离那个环境,主要是榕姐帮的忙,而你出手相救,是有条件的,我干吗要谢你?” “有意思,嗯,有意思。”李怪盯着皮皮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看了老半天,然后问道,“可是,你为什么会长得这么矮小?” 皮皮脸一红,低下头。一听到有人提他的个子,皮皮就不乐意了。。他归忌讳人家当着他的面提到这些。 “你勿需计较我的直言。我有个医术非常高超的朋友,如果你能告诉我你的实情,即使他不能亲自为你解决问题,但一定会为你想办法。” “我不知道,可能是天生的吧。”皮皮回道。 “可能?天生?”李怪说道,“难道说,你对这个问题还没有确切的答案吗?” “是的。”皮皮说道,“我母亲说我不是她亲生的,是她从垃圾场捡来的。后来,尽管她精心喂养我,但人还是长不大。” “你们住在什么地方?” “沙湾镇。” “是叫沙湾村吧?” “以前是个村子,现在发展成为一个镇。” “那儿是不是离索魂坡很近?” “是的。”这下子是皮皮和榕儿吃惊了。因为李怪分明是想从中打探某种信息。 “你有没有听说过天蓝草?” “我们那儿的死亡之谷遍地都是。” “你有没有接触过?” “没有呀,你难道不知道接触天蓝草是件很危险的事吗?”皮皮奇怪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皮先生 ,说实话,我有个朋友得了一种怪病,需要一种叫地黄花的药才能治好。” “地黄花?” “是的。听说只有地上长有天蓝草,地下有丰富砷矿,还有必须靠水潭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得着这种药。我不知你是否到过这种地方。”李怪走到皮皮面前,眼睛死死盯着皮皮的脸说道。 “这个。。。这个”皮皮看到榕儿在使劲地朝着他眨眼色,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见过?”李紧紧地追问着。 “你要的很急吗?”善良的皮皮见李怪一脸焦急的样子,便问道。 李怪将牛五中毒的事件一五一十告诉了他,然后说道,“按马医生的诊断,我的朋友再过十天,治愈的时间就要到期了。如果没有地黄花这种药及时相救的话,我的朋友就会永远说不出话来。” “能不能等我从海城回来再说?” “小兄弟,现在正是救人十万火急的时候,怎么能耽误呢?万一病情提前恶化了呢?等 你来回一跑,只恐怕时间上等不及了。”李怪说道,从眼角挤出两滴眼泪。 一直站在这边没有说话的榕儿,见皮皮没有看懂她的手势。不但没有拒绝,反而将这件事应承下来,又不好再阻止皮皮了。况且,阻止皮皮的话,又很难向皮皮说清楚这一切的。想到这儿,榕儿只好出面帮皮皮解围,“不如这样,回海城的事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先到鬼魂研究所亲人复忆场看完后,就和李所长一起到马医生哪儿去一下。你在这里耽搁的时间,我会向云先生说清楚,好不好?” “还是榕姐深明大义。” 榕儿独自一个人回海城去了。 看着那美丽动人的背景消失在门外,皮皮心里泛起一阵空虚。他真想跟上去和榕儿一块走。想到榕儿对他细心般的关心和爱护,皮皮不禁眼圈潮红。 “小兄弟,你是不是很喜欢她?”李怪问道。 皮皮望了一眼李怪,不知他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只要你帮我找来地黄花,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用不着。我和榕姐之间 的感情是姐弟之间的感情,请你不要往其它方面去想。” “不同的感情也可以互相转化嘛。” “请带我到亲人复忆场吧。”皮皮不耐烦地说道。 李怪将皮皮带到第四个场,亲自开开门。 “你现在可以进去了”李怪说道。 皮皮跨进去,里面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同时一阵阵阴森恐怖的气氛袭上身来。皮皮的心儿突突地跳了起来。他按照李怪的指示,闭上眼睛,尽量抑制住内心的害怕,然后努力地回忆出他母亲的音容笑貌。榕儿告诉过他,如果复忆者的亲人去世了,在这个场里复忆者可以见到他的亲人。但如果亲人还活着,那么大脑里无论你怎样使劲回忆,都不会出现被复忆的亲人的身影。对他来说,母亲是否还活在世上,这也是无奈的一招。 渐渐地,黑暗在皮皮眼前消失了。皮皮眨眼间到了一个熟悉的沙湾镇,他看到了母亲。母亲被人抓住丢进了一辆车里。接着就飞驰而去。皮皮在后面大叫着,哭着,可是他母亲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哭声,只是面无表情地用木然呆滞的眼神望着他,好象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接着,他跟在车屁股跑呵跑,最后他居然追上了那辆车。车停住了,那些人拖着他母亲的身子走下来,进了一个房间。他跟了上去,看到母亲正被他们按在地上,拿着一把杀猪刀,剖开了胸膛,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器官。然后,象丢垃圾丢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皮皮哭着,喊着,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接下来,他又看到了更令人吃惊的镜头。一个女子一边对着他母亲拳打脚踢,皮皮想拦住她。然而脚步像被锁住似的,一步也迈不出。那个女子一边打着一边朝他嘲笑着,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女子的脸面,不是别人,正是榕儿。而且,她最后竟然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皮皮一下子昏死过去。。。。 复忆场的灯亮了。李怪出现在门口。 皮皮大叫一声,“母亲!”用手拨开李怪,就嚎叫着冲出了鬼魂研究所。 他要去找母亲。他要凭刚才记忆的场景去寻找。 可是,当他冲出来后,被冷风一吹,头脑中的记忆被吹走了一大半。梦里的场景清晰无比,可是一到了现实却变得模模糊糊,只剩下几块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对此场景再也记不起来是哪些地方了。但是,有一点肯定,母亲的死一定与榕儿有关。为什么她从没有向我提起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行,我一定要找她问个明白。想毕,皮皮拔脚向车站走去。 被这场景惊呆的李怪,压根儿就没想到情况会发生如此出乎意料的变化,等到他从混乱中恢复了清醒,皮皮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皮皮究竟看到了什么,竟然如此神经兮兮? 不行。我要尽快追上他。我要让牛五的思维清醒过来,不然他掌握的秘密就会永远成为秘密了。李怪想道。 于是,李怪急急忙朝皮皮走的方向追了过去。可是,走了大约两里的路。忽然想到不知道到哪儿去找皮皮,就又折转身回来。要怎样才能找到皮皮了?对了,找榕儿。她为了救皮皮竟然能够答应他的两个条件。可见他们俩的关系不同一般。那么,皮皮到了复忆场为什么会受到如此较大的刺激,尔后又会跑到哪里她一定很清楚。他现在即使找着了皮皮如果皮皮不愿意答应他的要求,他也无可奈何。唯有榕儿出面,事情一定才会得到解决。 想到此,李怪不禁仰天哈哈大笑。 正文 四十九 微笑变苦笑 云洁一夜成名后,引起海城的一时轰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说是一百年来未出现过如此集三绝于一身的艺人。“绝唱,绝色,绝演。” 当然这件事的幕后策划人伯尔逊先生更是乐不可支。云洁现在圆满地按照他预定的计划从珍珠国凯旋而归,他心里怎不高兴?一大清早,他就和天地丽人公司的经理丽莎亲自前往海城机场迎接榕儿。 “丽经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捧红我?”一下飞机,云洁将一直压在心里头的不解说了出来。她想从丽莎的口气里试探出她被他们免费极力打造明星的事件背后,到底存不存在阴谋。而且,为什么伯尔逊和丽莎两人会选中她作免费培养的对象,而不是别人。 俩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丽莎说:“我与伯尔逊先生因业务上的原因十几年前就认识了。在庆祝丽人公司成立十周年的一次洒会上,洒酐耳热之际,有人闲谈时提到你中了特等彩票的事 ,并谈到电视台的记者采访你的时候听到你的声音很优美,说要是能将你这样的人培养为一个歌星,肯定会受到观众的欢迎。大家听后哄堂大笑。于是将你的情况当作天下少有的笑料在互相传谈,都说这是一个不可能的奇迹。伯尔逊先生当时也刚好在场。他听后不以为然,他提出谁要是能捧红云洁成为当今著名的名星,他愿意出一千万来打这个赌。这个赌对我来说不可谓不动心。虽然伯尔逊先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但当时是在喝了很多酒的情况下说话,事后又难免不后悔。我当时就私下找到他,问他是不是当真,想不到他是真的,并就和我签了协定。伯尔逊先生说话一向谨慎,至于当时他为什么打这个赌,我到现在也不很明白。” “很简单,我是一个商人,永远有一个生意人的头脑。我之所以今天富甲全球,是因为我做生意敢投资未来。我涉足娱乐界时,发现很多名星,并不主要是因为他们本身的素质而走红娱乐界。云洁的出现,使人想证实我的这一看法。所以那天一赌签约,并还是酒后所为。我暗地里仔细调查过云洁的情况,虽然没有出色的和身材,更没有一丝舞台经验,但有几个为一般职业演员所没有的特长。体力素质特好,音质也相当不错,更重要的是年龄不大,可塑性很强。至于身材五官其它方面,按照现在高科技整容是可以改变的,声带也可以动手术。恰恰丽人公司拥有当今全世界最优秀的专家和一流的设备,手术方面应该没有问题。大地震歌舞团也颇负盛名,有着培养人材的特殊方式,更何况丽小姐有心成人之美呢?因此云洁成为名星应该不成为问题。之所以赌中云洁,还有个最主要的原因是由于云洁买彩票中大奖的事迹曾为电视、报纸等广大媒体的特意炒作,好奇的人们一定会去看看其中的热闹。这样加上云洁初次想成名的用心表演,云洁一夜之间必会轰动全城,成为家喻户晓的大名星。半年前我就秘密收购了大地震歌舞团,根据云洁和丽人公司的签约,我赚回来的何止我付出的价格?” 伯尔逊先生说完,不禁仰头哈哈大笑。 “先生,你未必笑得太早吧?”一位高大身材。脸色极为严峻的男子走了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伯尔逊先生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上下打量着站在他前面的这位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将他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如意的算盘终有打不准的时候?” “什么意思?” “据我们了解,云洁小姐与丽莎的签议按法律条文上的规定属无效行为。” “法律条文有这样的规定吗?” “不是法律条文的问题,而是你的合作伙伴有问题。” “你胡说。” 伯尔逊先生当然不会相信面前陌生男子说的话,因为丽莎就是施特劳教授的女儿。是珍珠国情报局十多年前就在海城布置下的地下情报人员。她怎么会出问题呢? 站在旁边的丽莎朝伯尔逊先生微微一笑。 就在丽莎微笑的一瞬间,佰尔逊敏锐的眼光突然捕捉到了丽莎的神情上与以往之间的细微差异。丽莎是他一直看着长大的,脸部此时显现的表情的确有些不同寻常。难道面前的丽莎有假? “你是谁?”佰尔逊转向丽莎,质问道,“你不是丽莎,是不是?” “我怎么不是丽莎呢?”丽莎挪动一下腰肢,仍旧一副迷人的姿势。 佰尔逊先生仔细一看,身上的比例与丰度处处都与原来的丽莎非常的一致,几乎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伯尔逊先生犯糊涂了。 那个高大的陌生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逮捕证。 “你想干什么?”伯尔逊一看不妙,一边叫道,一边向后就跑。可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周围有七八个穿便衣的警察向他包抄过来 伯尔逊顿时像一团烂泥倒在了地上。 作尔逊被警察带走后,丽莎对着怔在那儿发呆的云洁说道,“走吧,还站着干什么?” “到哪去?” 这一切变化得太快了。云洁感觉到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你虽然没有了合约的制约。但大动摇歌舞团仍然欢迎你去。” “既然合同对我没有了效力,我为什么还要去?我回云哥的公司去。” 说罢,云洁扭头就走。 “我们随时欢迎你回来。” “对了,你究竟是谁?”云洁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身问道, “我当然是丽莎。”丽莎笑着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到警察局去问问不就清楚了吗?”丽莎说着,就走了。 云洁迟疑了一下,决定还是去问个明白 。于是,出了机场,坐上7号地梯来到海城警察局。 警察局局长高雄在他的办公室接见了她。 “云小姐,听到你从国外回来的消息,我们手下的弟兄们个个很兴奋。说又能看到你的精彩节目和出色表演了。” “你说话真是太客气了。”云洁说道,“很遗憾,我现在对出台表演没有胃口。” “云小姐,你千万不能因伯尔逊的缘故而影响到你的事业。大动摇歌舞团现在捧红了你你不会就此就息影了吧?何况除了歌舞团能让你尽情发挥你的特长之外,你还能到哪儿去呢?” “这是我个人的私事。当我想演出的时候,就会去找他们。但目前,我至少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那么,”高雄说道,“不知云小姐为何突然对我们这里发生了兴趣?” “出于好奇心,我想知道伯尔逊先生到底哪方面得罪了你们?” “原来这样。”高雄说道,“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们警察也不例外。何况伯尔逊先生是个举足轻重的国际知名人士。” “愿闻其详。” 高雄从文件柜里使出一盒录像带。 “云小姐先看看这个吧。”高雄一边说着一边放入像机里。 镜头出现了海城车站很多人出站时的画面。一会儿,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极为丑陋、腿上打着石膏绷带的丑男,紧紧跟随在云飞的后面。云飞的左面紧挨着丽莎,右面则是云洁,当云飞刚踏进警报线内,警报突然尖锐地响起来。这时可看到人群中出现了一阵骚乱,隐伏在四周人流中的便衣警察冲进警报线内,随之云生、云洁和丽莎就被抓了起来,而那个石膏腿的丑男,却经极快的速度走了出去。这正是云洁和云飞第一次到海城车站遇到的情况。接下来,镜头就切换到了一个热闹繁华的宴会场面。风度优雅的伯尔逊先生西装革履,系着猩红色的领带,脸面略带着自信的笑容,与周围的来往客人不断地频频点头致意。 “我不明白这两幅互不相关的画面放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现在请你继续往下看,后面是我们对这两幅画面处理的技术片。”高雄指着不断播放出来的图片说道,“你看,经过我们的红外线拍摄的图像对比,打石膏的丑男与伯尔逊先生外表面上看起来容貌差异很大,但他们体内的骷髅骨胳特征却非常一致的吻合。现有的科学表明,世界上任何人的身体骨胳都具有独一无二的特征。两幅画面中骨胳特征的立体构型非常一致,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打着石膏的丑男与伯尔逊其实属于同一个人。” “这仅仅说明他的易容术高超而已,并不表明他就是走私毒品的犯罪分子呀。” “不,这表明作尔逊先生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他煞费苦心扮演如此的角色,说明他另有目的。” “就凭这点,你们就抓 人?” “当然不会。我们会抓到他犯罪的重要证据。” “什么重要证据?”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机密。” “你们为什么说我与天地丽人公司 的合约无效呢?” “再请看一个录像。”高雄说着,从柜里拿出一盒带子,放进去。 镜头出现了,原来是三年多前丽莎发生车祸的录像,两只手的骨头遭到了粉碎性的破坏,后在爱心医院做了肢体移植术。 “我还是看不出来,合同与这有什么关系。” “我作个说明吧。手术后她的手是别人移植过来的,也就是,她和你签约的手不属于她本人身体上的一部分,而是别人身体上的器官,因而你们之间的签约不具有法律效力。 除非她安的是假肢,否则会引起移植者或移植者亲属的起诉。” “可是,签字是经过她自己大脑思考判断得出的结论,她的手只不过是个执行者。” “再说手术前后,手已经变了,签写的笔迹也不一样,同样可经说明无效。” “丽莎小姐不知道这点吗?” “知道。” “难道她是迫不得已吗?” “正是。” “为什么?” “因为我们组织一批专家分析对于地丽人公司经营的一种美容药品进行了细致的化验,结果发现含有一种从迷你神药粉中提炼出来的成分。丽莎矢口否认,说她不知情,是其中的受害者,并说这是通过药检局批准使用的。” “对呀,她说得没有错。” “问题不在于这里。我们主要是想循着此条线索,查出美容品的加工基地藏在什么地方?” “查出来了没有?” “没有。我们的一些政府官员也参与了此事,使这件事变得非常复杂。” “请问使用这种美容品对人体有害吗?” “现在还不太清楚。因为,它是刚刚投入市场不久的一种新产品。不过,据专家介绍,它对人也有成瘾性。” “我们女性都 喜欢用丽尔康牌美容霜,是不是它就含有这种成分?” “对。” “丽莎的签字是在你们承诺对她不追究美容霜事件下做的,是吗?” “是的。我们本来一直就对伯尔逊在我们国士上从事的活动有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也不想因一件小事引起他的警觉。后来我们发现了伯尔逊先生对你突然感兴趣,而且云先生进入电脑的福利彩票网站,破译出一个重大信息,他发现所有的彩票都由一个神秘的人物在背后操纵。不管你买什么样的号码,那个特等奖都是属于你。因此,我们也是受云先生的委托,怕你陷于一个可能挖好的陷阱,才这样做。” 听到此话,云洁大吃一惊。 “云哥才来海城不久你们凭什么就相信他的话,而且愿意与分合作?” “云小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们在鬼都破获案件的事,局外人不清楚,不等于我们就一无所知呀。能为鬼都都主所赏识的人决非简单。 “我明白了。”云洁若有所思道,“我想看看伯尔逊先生,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和云先生都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高雄站起来,做了个敬礼的姿势,“云小姐,靖。” 正文 五十 皮皮失踪了 榕儿一到达海城,就拨通云飞的无线通话装置。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任何回应。榕儿回到公司,发现云飞不在,问公司里的两位技术员,他们都说云飞可能出事了。因为有人看到他被一蒙脸人所追杀。后来,他们一直试图和他联系过,开始几次还能联系得上,但后来不久就失去了联系。 榕儿一惊,急忙跑到云飞的住处。云飞果然不在。 云飞到哪儿去了呢? 榕儿急忙调出网上的新闻,发现云飞失踪前去爱心医院看过一个叫万金油的人,万金油是由于受到一伙不明的人袭击而受伤入院。据报道万金油的伤势非常严重,除头部外,整个身体部分被锐器穿过心脏、肾、肺等内脏,大量的出血使万金油失去了知觉。幸好送医院较及时,才保住了头部器官没有受到较大的影响。 榕儿来到爱心医院,在查询室里,终于在医院的电脑荧光屏上看到了躺在冰柜里的万金油。榕儿根据病房的号数找到主持医生,打听到云飞确实到过这里。至于他出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云飞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呢?榕儿一边想,一边往回走。她实在想不出云飞身上会出什么问题。对了,会不会是三金帮干的?她想起一个技术员说过云飞曾被一蒙脸人追杀过。是谁会在公共场合干着见不得人的事时才会戴着脸具呢?难道此事与三金帮的人有关?可是,到哪去找三金帮的人?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三金帮的根据地在哪里。或许李怪知道,好像他一直与三金帮保持着某种联系。看来,只有去找李怪打听情况,才能确知三金帮是否挟持了云飞。可是,他又会不会提什么怪条件呢?一想起那两件事,榕儿心里不由感到一阵阵厌恶。 正在这时,榕儿手里的无线电话装置响了。 “榕姐,你好。我是云洁。” 原来是云洁。 “云洁,你现在在哪儿?” “我从国外回来了。十五分钟后可能就会到达你那儿。” 听到云洁的回答,榕儿心里一阵高兴。她正为云飞的事犯愁,想不到云洁及时赶到了。 “太好了,云洁。我们都想死你了。你这一去,就是一年半。媒体已把你吹到了天上。大家都想一睹你现在的芳容。难得你还记得我。” 云洁银铃般的笑声。 “榕姐,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对了,云哥呢?他在忙什么?我为什么老是联系不上他呢?” “你过来再细谈吧。”榕儿放下听筒。云洁走后,这儿发生了太多的事,怎能三言两语道个明白。 榕儿决心暂时搁置到鬼都的想法,看看云洁对这件事的处理。 不久,云洁到了。云洁身着一身淡绿色的和服,得体优雅,一投手一举足,十分富有韵味。脸上展现出的笑容如轻轻吹拂过来的春风,宜人心田。 “云洁,你果然大不一样了。从模样到气质,简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真乃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榕姐,你少损我两句好不好?你不知道,听到别人背后叫我人工美女,我心里有多气愤。” “人家是在吃醋,你干吗在意?如果有人要吃我的醋,我心里恐怕美死了。” “别说这些了,榕姐。”云洁急不可耐地说道,“云哥呢?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榕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就是说,云哥失踪可能与万金油有关?” “还不能肯定。”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吗?” “你还记得吗?出国之前,云先生为什么没去见你?”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对他没有去观看我的首场演出很生气,他打来的电话我不想接。后来,我突然就接到了出国的通知。临走之前,我一直想联络他,却怎么也联络不上他。我当时走的时候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原来这样。可是,你出国不是说要一年以后才回来吗?为何才半年就匆匆回来了?” “我到珍珠国的目的原是到国际语言学院学习一些音乐理论知识,但到那里后有位教授说就我的天赋没必要学那么长的时间,于是他为我设计了六个月的速学教程。就这样,我提前回来了。” “我知道了,你心里其实是在挂念着云先生。” “你胡说。”云洁猛地挥拳打过来。 榕儿一边躲着,一边嘻嘻地笑个不停。 “你刚才说的那个要找云哥的蒙脸人,是不是就是三金帮的人?”云洁问道。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这件事调查起来非常辣手,找不出一点头绪。” “云先生平时对我们也神神秘秘,使得我们对他不是很了解。你说他致力于产品开发,但他主要精力似乎不在这上面,因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根本无从得知。有时候真不清楚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什么意思?” “我觉得云飞的举动本身就有点不可思议。比如,他要我和皮皮两人去调查鬼都BB公司的事,但又不具体说明调查的真实意图。” “你们在那发现了什么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只是打听到他们在谈论到什么芯片。” “芯片?” “对,一块叫做什么海马的芯片。” “除此之外,你们还发现什么吗?” “没有。后来被他们发现了,就没有继续打听下去了。” “你们真的不清楚云哥交待你们调查的目的吗?” “我说过,我不明白。” “你回来了,皮皮呢?” “他还有点事留在鬼都,要过几天才回来。” 正说着,榕儿手里的无线话筒响了起来。榕儿将耳塞放入耳内。 “榕儿,皮皮是否到了你那儿?”是李怪的声音。 榕儿不想回答。 “怎么啦?他是在你那儿吗?” 榕儿还是不想回答。 “他慌慌张张走出了鬼魂研究所,我马上跟了去,居然一下子不见了。我找遍了鬼都城,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 “发生什么事了吗?”榕儿终于开口道。她主要担心皮皮又出什么问题。 “皮皮从复忆场出来后,什么话也不说,就一路狂奔着下了山。脸色铁青,眼睛发红。我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就一直追着他跑,结果还是给他跑丢了。找不到他的人,我心里非常着急。我的朋友牛五的病情能否治愈原本就全寄托在他身上,这么一来,事情就变得糟透了。我想他既然是你的好朋友,他去了哪里你一定非常清楚。” 正文 五十一 含恨跳山崖 榕儿本不想李怪多讲话,但为了皮皮,她不得不耐着性子。 “皮皮是和你在一起,他突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清楚,你教我怎么推测他可能去了哪里?” “要不这样好了,你设法找到他,并要他采好一千克地黄花,及时送到鬼都鬼记诊所的马医生那儿,好不好?” “我可以为你转告这些话,不过,愿不愿这样做那是皮皮自已的事。” “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可能不听你的话。” “我不能代他作主。” “不行,你一定得按我的要求做,别忘了你曾做的两件事。” 对方“啪”地挂断了电话。 榕儿感到一阵恶心:他到底想怎么样? “榕儿,谁在和你谈话?”云洁好奇地问道。 “是---”榕儿想了一下,随口说道,“胡言。” “胡言?”云洁觉得这名字怪怪的,一看榕儿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去的样子,问道,“你要去哪?” “云洁,对不起,失陪一会儿。皮皮不见了,我得先去找皮皮。” 说罢丢下云洁就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可是,皮皮到底会去了哪儿呢?榕儿想道。他一定是在亲人复忆场看到了什么,难道是看到了令他大为伤心的场景?如果是这样,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与皮皮的母亲一定有关。那么,他要去的地方一定是-----。 对,沙弯镇,他去了沙湾镇,一定是去了沙湾镇。 榕儿心里一亮,就直奔沙湾镇的车站。 在沙湾镇的大垃圾场旁边的那间小屋里,榕儿果然看到了皮皮。皮皮正蹲在地上抱着他母亲的遗像,满脸痛苦欲绝的表情,两眼已哭肿了。 “皮皮。”看到这情景,榕儿有点心痛地走到皮皮的身边。 然而,皮皮一听到她的叫声,不但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而是迅速站起身,掉头冲出门外,就往北边跑。 榕儿一愣。没想到她的出现,会引起他如此神经质般的反应。看着皮皮跑出去的身影,榕儿迟疑了一下,紧接着,也跟着跑了出来,向着皮皮的方向追了过去。她要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皮皮毕竟身材短小,很快地就被榕儿追了上来。 “你为什么见我就跑?”榕儿在后面叫道。 一个踉跄,皮皮摔倒在地面上。 榕儿将皮皮扶起来,这时才发现,皮皮泪流满面。向她瞪着的眼睛,含着一股莫名的怒火。 榕儿心里一惊。 “你怎么啦?” “我的事不要你管。” “到底怎么啦?是不是看到你母亲了?” “我恨你。”皮皮说着又要跑,但被榕儿从后面一把扯住了他的右手。 “放开我。”皮皮大叫道,并拚命想挣脱榕儿的双手。 “请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你为什么恨我?” “放开我。”皮皮恼怒地大叫着。 “你必须要说清楚这件事,不然我绝不松手。” 无奈之下,皮皮只得停下脚步。 “你说,你还是不是我的榕姐?”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说呢?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外人看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实话。你说,是不是你亲手杀死了我母亲?” “什么?你听谁说的?”榕儿大吃一惊。 “我亲眼见到。” “你在哪儿见到?” “亲人复忆场。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你亲手杀了我母亲。你说,这如何解释?你说。”皮皮说着,又哭了起来。 天哪! 难道她在鬼魂研究所杀死的那个风烛殘年的老太太就是皮皮的母亲?为什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皮皮叫着。皮皮多么希望听到榕儿毫不犹豫的断然回答:不是。然后,他就想,这毕竟是一场梦,并不是真实的现实。可是,当他从榕儿脸上读到了肯定的表情后,心情失望到了极点。 “对不起。”榕儿“卟嗵”一声跪到了地面上。 面对着皮皮怀里死死抱住的那副像片,眼内一下子流出了大量的泪花。这时她看清楚了,这像片上的人物正是被她亲手杀死的那位老太太。她要是知道以选择皮皮母亲的性命为代价来救皮皮,她肯定不会这样做。可是当时为了救皮皮心急,就稀里糊涂答应了李怪的条件,谁料到情况会是这样。联想到为了这事她还勾引了清白的云飞,她觉得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你--”皮皮气得脸色发白,手指直打哆嗦,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榕姐真的会做这种事。 正在这时,榕儿的手机响了起来。榕儿一看,又是李怪打来的。李怪像个阴影一样跟在她的后面。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能够说服皮皮为他去采地黄花呢?但是,如果没有达到李怪的目的,天知道李怪又会对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她反正不在乎了,万一将她和云飞的录像带公布出来,云飞的脸面会一扫而地。对云洁将又是个什么样的打击?面对着云洁,她又将如何解释? 榕儿抬起头,猛然见到有人正往她和皮皮这边跑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和她通电话的李怪,原来他已经尾随到了沙湾镇。在他的后面不远,又出现了一个人,也向着她和皮皮跑来。榕儿定睛一看,那是跟来的云洁。 原来云洁看到榕儿接电话后神情不对,匆匆不辞就走了,便决定跟踪榕儿,看看她到底去干什么,就这样一路跟踪到了沙湾镇。当她从沙湾镇下车后,突然碰见李怪。李怪鬼鬼崇崇的动作,引起了她的注意,便一时改变主意跟踪李怪。好在她整容之后,李怪一时认不出她是云洁,因而李怪丝毫没觉察到有人会跟踪他。不久,云洁跟踪李怪到了这里。皮皮和榕儿在一起的场景令她大吃一惊。李怪与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云洁正在疑惑时,榕儿这时开口了。 “这件事由我引起,就让我作个了断。” 榕儿平静地对皮皮说完,就往山顶上的悬崖边跑去。 皮皮意识到是怎么回事时,榕儿已冲到了山顶的悬崖边上。 “榕姐,你不能----”皮皮声嘶力竭地大叫着,使出全身的力气跑了上去。 云洁被皮皮这一喊,顿时明白眼前将要发生什么事了,于是发疯似地也向山顶上狂奔起来。然而,一切都晚了。 榕儿回过来朝着皮皮和她凄然一笑,接着向山崖下纵身一跳。 “不----”皮皮大叫一声,随之也跟着纵身跳了下去。 正文 五十二 榕儿死之谜 皮皮还是按照原来的跳崖方式,先是抓住石壁上的树枝,然后借树技的反弹力,再跳入到水潭。他一心只想着要救跳下去的榕儿,因此,首先他不能出事,不能死掉。万一在石壁上摔死或掉在天蓝草里毒死,榕儿即使还活着,也会因最终未能有人及时出手相救而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皮皮从水潭里爬上岸时,皮皮几乎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水潭边是一米多宽的地黄花,再过去就是天蓝草。榕儿就躺在对面蓝色的天蓝草丛里。而在地黄花与天蓝草交界的地方,则是没长任何花草,大约两米宽的秃地。 皮皮大喊着向前冲去,不料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皮皮爬起来,不顾身上粘满了许地黄花,踉踉跄跄地朝着榕儿躺着的地方走来。 榕儿的脸上手上都被树枝和荆条划破了皮,白晰的皮肤流满了血。她的表情没有一丝痛苦和悔意,神态非常安详。额头上,嘴唇上呈现一层淡淡的紫色,她受到了毒气的侵袭。 皮皮摸了摸榕儿的脉膊,感受不了任何跳动的迹象,不禁泪如雨下。 “榕姐,你睁开眼吧。皮皮向你请罪来了。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皮皮一边哭着,喊着,一边将榕儿的遗体抱起来,走到水潭边,游过潭水,将榕儿轻轻放在长满地黄花的地方。然后,坐在旁边伤心地哭了起来。很久很久,他才止住哭泣,用手擦净脸上的泪水,从周围找了两根尖硬的粗树枝在一个泥土较松软的地方挖了个坑,将榕儿放好。然后,采集了许多许多榕儿生前喜爱的地黄花放在她的身边,这才掩上沙土。榕姐说过,她很喜欢水潭,也喜欢水潭边的地黄花。那就让地黄花和水潭永永远远陪伴着她吧。 皮皮抹了抹眼泪,依依不舍地最后看了一眼榕儿的坟墓。这才慢慢沿着原来的老路攀爬上去。 皮皮刚爬上山顶,啪地从树上跳下一个人影。 “谁?” “我猜测你就是榕姐所提到的皮皮吧?”云洁走上前来。 “原来是云洁姐姐。”皮皮记起了他曾看过她的演出。 “榕姐呢?” “榕姐,她----” “榕姐怎么啦?”一种不详的预感浮上云洁的心头。 “榕姐,她走了。”皮皮又放声大哭了起来,“她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云洁叫道,“你能不能讲清楚一点,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老是哭。” 这句话果然有效,皮皮立即止住了哭声。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不对,我觉得榕儿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云洁分析道。 “但是,榕儿亲口对我说过,亲人复忆场是很灵验的,而且对杀死我母亲的指责,她默认了。这怎么解释?” “可是,你想过没有,榕儿有没有要杀你母亲的动机?” 一句话提醒了皮皮。榕儿为什么要杀他的母亲呢?这本来就是件很荒唐的事,可是又如何解释榕儿的反常呢?皮皮脑袋里一会儿出现了母亲临死时,站在旁边的榕儿一脸冷酷的形象,一会儿又出现了榕儿毫不犹豫地跳下山崖时的情景。是什么原因促使榕儿做出这种种异常的举动呢?显然,榕儿跳崖时的心情一定会非常痛苦。她一定有某种难以言说的苦楚,才使得别人难以理解她,最终令她走上不归之路。 皮皮用拳头狠狠砸着自已的脑袋。事情未完全调查清楚之前,为什么就不对榕儿多一份理解和宽容呢? 他这才想起榕儿为救他曾找过李怪。可他从奇物园被救出来后几乎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山人以前也曾说过,只有做到李怪提出来的怪条件,李怪才会出手帮忙。那么,李怪到底对榕儿提出过哪些怪条件呢?榕儿从未向他谈起过李怪跟她谈过的条件,更别说条件的内容是什么。这里面,榕儿一定另有隐情。 不行,我一定得要调查清楚这个问题。对榕儿的死必须有个交待。如果,榕儿之死确属冤枉,我一定要为她复仇。可是,要如何才能打听到李怪曾对榕儿提出的条件内容呢? 对了,李怪不是急需要地黄花吗?以地黄花作交换条件,不相信李怪不说出其中的实情。可是,李怪要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不是他要救的人也掌握着他的什么秘密?如果是这样,直接救他不就可以得到答案吗? “喂,你在想什么?为何不回答我?”云洁问道。 “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办。”说罢,皮皮再次跳下了山崖。 “喂,喂。”云洁望着山下不见底的深渊,不禁吓了一跳,然后跺着脚叫道,“你们为什么一个个要离开我?” 皮皮采了一大把地黄花,再次向着榕儿的坟头,行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注目礼。然后游过水潭,回到了山顶。 云洁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山头。 皮皮在海城下了车,当他来到公司时,见云飞不在。联系到云洁,约好两人在海滨酒店见面。当皮皮按照约好的时间走进酒店时,云洁正坐在那儿喝闷酒。 “没想到你还活着,我以为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呢?”云洁为皮皮倒上一杯酒,说道。 “难道云先生也出事了吗?” 云洁猛地喝上一大口,然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想不到我一回来,局势会是这样。榕儿不明不白地跳崖,云飞无声无息地失踪,连你,我还以为你不想再活了,为什么会是这样?” 皮皮心里一个格登。这是有意还是纯属巧合? “云飞是怎么回事?”皮皮问道。 “我一回来就没看到了他,就像海里掉了根针,一下子就无踪无影了。你们不是天天和他在一起吗?怎么一个个都不知情,反倒问起我来了?” “对不起。云洁,我确实不知道这回事。” “皮皮,你说我们应当怎样做,才能找得到云飞呢?” “报警察局吧。他们可能会帮我们想办法。” “找他们?靠那些饭桶,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失踪了那么多的人,也没看到他们破出一个案子。云飞失踪了,要是他们很快找了出来,除非他们个个成了神仙。” “云洁,我得离开这里。我有件重要的事急着要办,等过两天我再和你一起去找。”皮皮说着就要走。 “什么事比云飞的失踪还重要?” “我要查清榕儿的死因。” “云飞失踪的事你不管了?” “没有。云飞失踪的事一时不知从何查起,现在急着也没有用。如果有这方面的消息,我会留意,并随时和你保持联系。” “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鬼都。” “鬼都?”云洁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你和榕儿在双鸟峰跳崖之前,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背后不远还有一个人,我不知他去那儿是干什么。不过,凭直觉我感觉到他去双鸟峰肯定是要找你们两个人当中的一个,但找谁我就不清楚了。” “谁?” “李怪。” “李怪?你怎么认识他的?” “就是牛五食物中毒的那次。当时,他和牛五正在用餐,牛五突然犯病,是云哥和我协助李怪抬到了鬼记诊所。那时,我的模样与现在大不一样。所以,在双鸟峰时,他认不出我。当时,榕儿一定看到了李怪在场。但你是背对着他,加上你的心情专注在榕儿身上,可能没留意到你身后来了两个人。你和榕儿都跳下崖后,大概他以为你们不会活着回来了,就匆匆离开了双鸟峰。临走时,还朝我望了一眼。当时我感觉到他的神色很是不对。” 看来,榕儿之死与李怪确实有关。 “榕儿为了救我曾找过李怪帮忙,李怪答应帮忙的条件是要榕儿为他完成两件事。我怀疑榕儿之死与她为李怪完成的两件事有关。因此,我这次去鬼都,主要就是想揭开榕儿的真正死因。” “你这样说来,倒使我想起榕儿找你之前,曾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就是接到这个电话,才迫使榕儿去找你。看来这个电话一定是李怪打过来的,可能他对榕儿说了些什么,我想他一定掌握有对榕儿不利的东西,不然榕儿在这个时候,不会听他的。因为云飞也是这个时候失踪的。要不然,榕儿一定会和我一块先找云飞,不会急着去找你。” “我一定要查出这件事情的真相,以还榕儿的一个公道。不过,云飞对我也是有恩之人,我不可能对云飞失踪的事坐视不管。我想从李怪的朋友口里看能不能探出什么信息。由于时间紧急,我只能先去鬼都。当然,榕儿的事不管能不能了结,办完事情后我都会及时来海城与你相会,那时我们再协商寻找云飞的事宜。” 皮皮告别云洁后,坐上通往鬼都的电车。他得必须赶往鬼都。他不知道这次是否有什么收获。 不过,只要有一线希望找出榕儿的真正死因,他决不会放弃。 正文 五十三 牛五被毒谜 五个小时后,皮皮终于找到鬼手回春的诊所。 诊室里没有病人,马四正在药室里按照一个打印好的纸条上的步聚调制药方。 “你找我有事?”马四打量着眼前的小个子男人说道。 皮皮向马医生说明了来意,倒出袋中的地黄花。 “对,不错,就是它。”马医生两眼放出耀眼的光泽,“现在,牛五有救了。” 随后,马医生带皮皮来到了牛五的病房。牛五躺在病床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马医生将地黄花捣碎,匀成浆,再往里加入一种对羧基苯酚和乙醇的混合溶剂,充分搅拌后,真空抽滤。滤品置于蒸馏瓶内,半小时后,出口装置就收集了许多黄澄澄的透明液体。 “现在我要开始动手术了,”马医生提着一小瓶装好液体的试剂瓶,走进病房,对着皮皮说道,“麻烦你出去一会。” 皮皮在马医生的客房里等了大约一个小时,马医生进来了。 “怎么样?马医生。”皮皮走上前去急切地问道。 “他需要休息,喝点东西。精力恢复好后,才可能见他。”马医生说道。 “他的病毒物质是从那儿来的?” “可能是人为所致。正常情况下,人体不会沾染上这种病毒物质。更奇怪的是,这种病毒物质在他体内的浓度非常之低。而且这种病毒物质有种奇特的分子结构,能将药物的毒性缓慢释放出来,而释放的毒性能在人体内某一特定的器官储存起来,并且不会分解。根据这种药物释放速度的推算,毒性发作周期应是三年。当然,不排除必要的时候,人为地让它提前发作。” “你的意思,掌握它的人,可以随时置牛五于死地?” “理论上是这样。” “如果,事实果真如你说的那样,牛五的生命并不会因为解毒而获救。要置他于死地,可能还有其它方法。” “有可能。” “可是,为什么有人采用这种方式杀人呢?而且不是马上让他死掉。” “或许他掌握有不应掌握的秘密。或许是,让他生活一段时间后,一但从他身上获得了这些情报,他就没有利用的价值。而他活下来可能对有些人有百害而无一利。” “我明白了,马医生。”皮皮说道,“我有个请求。” “请说。” “关于牛五获救一事,你能不能暂时保守秘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 “包括李怪吗?” “是的。”皮皮迟疑着说,“我想---” 他实在难以确定能否与马四谈论他的动机,可在这件事上他需要马四的信任和配合。 “你是想查清牛五中毒的原因?” “不是。” “你怎么知道地黄花可以救他?” “李怪告诉我的。” “可是,我不明白,牛五对你来说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为什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采来地黄花救他呢?” “坦白地讲,我有个朋友不明不白死了,我想她的死因牛五知道一点内情。” “你不想让李怪知道,是不是你的朋友的死很可能就与他有关?” “你怎么知道?”皮皮大吃一惊,马四居然洞察到他的心思。 “这么说,我的推测没有错了?” “是的,我怀疑她的死与李怪有关,但苦于没有证据。由于牛五与李怪曾是较好的朋友,他应对李怪多多少少有点了解。我想等他恢复正常后找他谈一次话,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我正是抱着这种希望来救牛五的。” “你这样做是正确的。不过,能否达到你预期的目的则另当别论了。” “为什么?” “我也怀疑牛五这件事与李怪有关。牛五除了工作之外,平时不愿意接触任何人。向牛五下毒最大的嫌疑对象就是他。只有他才有较多的机会接近牛五。因此,你选择不让李怪知道,且单独前来救牛五的方法是对的。不过,牛五本身也是是个疑点较多的人,平时是个不太愿意说太多话的人,要想从他的口里得到一点消息可能较为困难。” “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糊涂。如果真是李怪要害牛五,那么他救牛五急切的动机就很难解释了。” “这个不难解释,牛五突然中毒发作,本是凑巧由食物中的成分促成,与他本人的主观愿望并不矛盾。他下毒是要牛五死,但不是现在死,而是完成他的计划后不再需要牛五的的时候。他现在很急切的样子,恰证明他心里有鬼,因为这件偶然的事件打乱了他的计划。实际上,我说牛五过了一定的期限必死无疑,主要是试探李怪的反应。果然他感到非常着急。据我了解,他俩结识时间并不久。萍水相逢,焉有深交?他的着急决不是出于为牛五的生命危险担忧,而是另有原因。” 皮皮望着马医生,没有说话。他忽然觉得马医生的话带有一丝神秘的色彩。 马医生说的话又有几分真实呢?他想。 两个小时后,皮皮见到了神志清醒的牛五。脸上也有了红润,但说起话来还是觉得有点吃力。 “听马医生说,是你救了我。”牛五说道,“不知该如何感谢你才好?” “你不必谢我。”皮皮说道,“其实我救你,也是想弄清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我们得另找地方谈。”皮皮说道,他不想让谈话的内容给马四听到。 “你想到哪儿?” “你现在可以走路吗?” 牛五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到前面不远的休闲中心的密室谈,好吗?” “没问题。” 皮皮将牛五扶进休闲中心后,订购了一个密室。 室里坐定后,皮皮将榕儿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牛五。 “榕儿为了救我,根据别人的暗示,曾找过李怪帮忙。但李怪为人帮忙,是有条件的,而且条件非常奇怪,听说一般人很难做得到。我很怀疑她的死因与完成李怪提出的条件有某种联系。我想你和李怪是朋友,对他的事情应会了解一些。” “小兄弟,我偑服你对朋友执着的情义,也感激你舍生救我的勇气,只是,对你提出来的要求,我可能会令你非常的失望 。因为,我对李怪根本就不了解。” “你们不是要好的朋友吗?” “没错,表面上他称朋道友,但心里的想法却同床异梦。我一个普通警察,粗陋浅识之人,怎能与一个赫赫有名的所长,声名卓著的科学家有深交呢?和他来往,[奇*书*网-整*理*提*供]只不过是看在和他在一起能混几顿免费的饭菜而已。” “你和他的来往仅仅如此吗?” “确实如此。”牛五非常认真地说道,“他喜欢有人陪着喝酒。而我的酒量不赖。” 皮皮还是不甘心地问道,“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认识的过程很简单也很正常。一次非常偶然的机会,我和他在饭馆里用餐,他当在喝酒,我也在喝酒,恰巧我俩坐在同一个位置上。他喝着喝着,就跑过来和我斗酒样我们认识了。从此,一有机会,他就请我上馆子,喝洒聊天,有时候吹吹牛。其实,我对他没什么好的印象,但也没有什么坏的印象。” “你还记得他最喜欢与你聊天的内容和话题吗?” “当然是他感兴趣的鬼魂之类的东西。”牛五说着,停了一下,突然像记起什么似的,补充道,“不过,他倒是有几次问过我有关瓦寨惨案一事,但那是酒酐耳热之际的话。” “瓦寨?不就是死亡之谷进去后的地方吗?” 牛五没说话了。脸色变得没有刚才好看了。 皮皮敏锐觉察到了这一神情上的变化。 “你怎么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 “李怪为什么要问你这些问题?” “我想与他的研究内容有关吧。他一个专门研究鬼魂的人,当然对死人就感兴趣了。” 可是,牛五若无其事的回答反而更引起了皮皮的兴趣。 “你是不是掌握那次大惨案的秘密?” “这与你要了解的内容有关吗?”牛五反问一句。 “没有。”皮皮说道,“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你想了解?” “如果你不便说出来,也就罢了。” “好吧,你救 了我一命,我无以回报。”牛五叹了一口气,“再说,这件事积压在我心里头多年了,我也不想将这个秘密带到地底下。” 正文 五十四 瓦寨案之谜 牛五叹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我原是三金帮金镉手下的一名得力助手。三金帮建立的最初原则,是通过黑势力对社会全方位的渗透,进而颠覆现有的政府。水银负责为组织成员提供暴力支持和援助。金镉负责毒品种植、粗加工、深加工及走私。金铅负责拉拢政府官员,拖他们下水,并在政府里面安插我们的主要成员。瓦寨案之前,金铅手下的一批人在鬼都的北郊突然遇到毁灭性的打击,而且当时连累了许多无辜的百姓。那个地方就成了现在的乱葬岗。” “这与瓦寨案有关吗?”皮皮问道。 “你听我慢慢说。那次血腥事件后,三金帮势力大大削弱,许多重大经济上的利益链条由于政府中关键人物的不幸身亡而不得不断掉。为开辟新的财源,三金帮的金镉到处寻找能安全种植毒品的地方。后来,他发现瓦寨是个天然种植毒品的理想场所。为这事,金镉亲自与瓦寨首领梦龙谈过三次,均没有达成目标。我们原来是想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迁出那个地方。没想到,他们对此一点也不感兴趣。我们曾派人用武力试探瓦寨人的实力,结果遇到瓦寨人顽强的抵抗。我们只好知难而退。瓦寨人所占的地盘处于非常偏远的地方。虽然落后,但物产和地下的能源极为丰富。周围又都是些穷山恶水,地势易守难攻。进入瓦寨必须要经过一条狭长的山谷,现在又叫做死亡之谷。发生冲突后,他们就在山谷里种植了一道天蓝草,人一走入里面,就会吸入某种气体而中毒死亡。” “天蓝草原来是瓦寨人有意种的。”皮皮叹道。 “当时,我们三金帮的人因为不知情而死了不少人。我是金镉手下最优秀的计谋员。破获死亡之谷的迷就交给了我。我开始天天站在山谷外面的双鸟峰注意观察瓦寨人的动静。我想,他们总有人会从那里面走出来。后来,我发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常常能自由进出而不受到毒气的影响。于是,我就注意跟踪她的行为。原来,她脑内患有一种罕见的骨痛病,她每次出来是因为发作时要到爱心医院作药物注射才能止痛。此外,她还要在海城买许多漂亮的物品及一些山里人常用的药品,然后在海城住一晚,第二天就回了瓦寨。显然,她是个身份不一般的女子。当时,这一发现令我非常激动。 我决心要找到这个秘密。于是,我就在海城住了下来。在她经常出现的地方,有意和她亲近。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居然就这样和她认识了。一次,我请她喝饮料,可想而知,我当时会做些什么手脚。她仅仅只神志迷糊了几秒钟,我就在她发内藏了个超微型窃听器。她居然一点也没有觉察到。说实话,要不是当时的特定环境下,面对如此漂亮动人的女子,又如此多情,我一定会爱上她。通过她头发里埋藏的超微型窃听器,渐渐地我了解到,天蓝草是一种高积累砷的植物。山谷地下藏有极丰富的砷矿。当天蓝草种在山谷里,它就会将下面的砷慢慢聚集到叶片上。平时由于叶片结构里的物质化学作用,砷不会跑出来。但叶子枯烂后,释放出来的砷就会积集在地面上。那儿地势又低又潮湿,加之高二氧化碳的浓度使山谷里的空气所含的水分带上酸性,而酸一遇到地面上的无机砷就会产生一种剧毒的砷化氢气体。在这种地方,当有很多人通过时,人体呼出的二氧化碳气体更会加速这种作用。人呼吸后,就会发生脸色变青,大量溶血,直至死亡。死亡之谷的名称就由此而来。 瓦寨女子进海城的目的,还有一个主要任务就是为瓦寨人采购一种特殊药品。这种特殊药品能合成一种对人体无害的碱液物质。当把这种碱液物质涂抹在特制的面具上时,它能将吸进去的有毒气体转化成一种无毒的固体物质。因此,头上只要偑戴有这种脸具,就可避免中毒,从而就可以自由进出瓦寨了。就这样,我破译了这个秘密。” 牛五说到这里,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没想到,我这一发现,导致了一场人间大灾难。它改变了我人生中和活的轨迹,使得我至今生活在良心折磨的痛苦阴影之中。” 皮皮望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 “之后,金镉他们就控制了海城所有的药店,不能向瓦寨人提供任何药品。并让那个瓦寨女子买了许多假药。在瓦寨人未作好充分准备之前,就向他们突然发起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奇怪的是,我们三金帮的人进去瓦寨后,也居然没有一人能活着出来。” “什么?那瓦寨人呢?” “当然,瓦寨人同样也没有听说过有人活了下来。是良心上的不安,才使我那次决定没有与他们一起进入瓦寨,因而侥幸生存到了今天。从那以后,我隐姓埋名,并易容改装,逃到鬼都。本想在这里安度余生,过着一种平凡的生活,不曾想杀出个李怪,不时向我提起这个令人敏感的事件。” “李怪是不是知道了你过去的事情?” “这点,我并不清楚。他平常也就是喝醉了就从嘴里蹦出瓦寨 的事来,好在我的酒量胜过他,要不早就泄漏了秘密给他。” “可是,你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本来就是罪该万死的人,活下来也无时不在受着心灵上的折磨。现在。唯有说出事情的真相,我心头上的罪恶感才会减轻几分。我并不想以此换取别人的同情和可怜。”牛五继续说道。 “李怪接近你难道是为了想向你了解这件事的详细经过吗?” “当然不是。” “他不是想了解瓦寨的惨案经过吗?”皮皮有点吃惊地问道。 “是,又不是。” “为什么?” “是在同一件事件中发生的,但他想了解的内容既不与瓦寨人有关也不与三金帮有关。” “这就奇怪了。” “当时除了我们三金帮的人进入瓦寨,还有一个神秘的组织也同时进入了瓦寨。我推测,就是这个神秘组织的介入,才导致后来金镉与其手下的人全部死在瓦寨,而瓦寨人也没有一个人活了下来。这个神秘组织的出现正是李怪感兴趣的关键所在。” “难道他研究死人与这个神秘的组织有关吗?” “我不清楚,”牛五说道,“妇生那件事后,我再也不愿意去想它了。” “为什么?” “因为我早就厌倦了人与人之间的是是非非。” 看来,牛五对瓦寨事件知道的就这些了。皮皮想道。 “有人在你体内悄悄植入了一种病毒物质,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 “那么你一定知道是谁干的了?” “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已。” “什么?”皮皮以为自已的耳朵听错了。 “是我自已在身上试验时下的毒。”牛五非常平静地说道。 皮皮不相信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结识那个瓦寨女子花了我整整三年的时间,也就是我结识她的三年后,她和她的瓦寨人就全部遇难了。可以说,她和她的瓦寨人就死在我的手里,无疑我是这次事件的凶手。因此,我只给我自已活三年的理由。三年之内,我必须找到生存下去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不再生活在过去的阴影和痛苦之中。如果我认为没有理由活下去的话,我随时随地可以终结我自已的生命。” “可是,你从哪儿得到这种病毒物质的?” “金镉。” “金镉?” “据说这种物质最初是毒物学家马向西合成的一种具有调控作用的多肽分子,目要是用于攻击人体中的病变蛋白质,使其恢复正常,从而达到治病的作用。没想到,由于反应条件没控制好,就变成了另一种对人体有毒性的物质。通过控制一些途径和浓度,这种药物就可控制服用者的生命长短,而服用者却难以觉察。马向西开发这种毒物后,曾一度隐居,后来还是死在爱心医院的手术台上。于是,这种毒物就落到了金镉的手上。但是,解除这种药的毒性就成了一个谜。金镉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我一直潜心于研究这种物质的成分。” “瓦寨事件后,你作为惩罚自已,就服下了这种毒药?” “我服用少量。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一种实验。” “为了实验?” “我想这种药流传到世上是件非常可怕的事。如果我能在三年生存的期限内找出解药的配方,也算是做了一件有益的事,对我良心上的苦痛可能会有所缓轻吧。” “原来你真正的目的就在于这里。”皮皮说道,“你找到了没有?” “你说呢?” 皮皮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起来说道,“我明白了,你食物中毒也是有意为之,其实你已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了。” 但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如果说牛五想从马医生这儿学到解药的配方,那么他怎么知道会有人想尽办法救他?考虑这点,牛五让自已中毒生存三年的理由就站不住脚了。 “我现在要回去了。”牛五说道。 “你要到哪里去?” “回警察局继续工作呀。” “你找到生存下去的理由了?” “对,人死不能复生。好好地活下去,多做些对人类有益的事,算是对死者最好的纪念吧。” 望着牛五的痛影 消失在视线之外,皮皮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奇 书 网|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正文 五十五 寒光表之谜 牛五走后,皮皮想起当初来鬼都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解李怪,结果并没有打听到什么,反而让他产生了更多的迷惑。看样子要真正了解清楚李怪向榕儿提出过什么条件,不是一时能解决的问题。当务之急,还是先回海城吧。先将云飞失踪的事处理好再说。 皮皮回到海城,一直往剧院方向走过去。在路上通过与云洁电话联系后,才知道云洁回到了大动摇歌舞团。今晚她有演出。两人约好演出结束后,到剧院她的个人专用休息室商谈关于寻找云飞的事。 在经过奇物园一角时,皮皮突然发现在他面前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匆匆地朝剧院的方向走去。 山人?皮皮脑子里一闪: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去看演出吗?不对,演出就要快结束了。对,跟踪他,看他到底是去干什么?于是,皮皮加快步伐的速度向前追去。可山人走路的速度非常之快,皮皮要小跑着才能紧紧跟上山人的步伐。 山人的身份对他一直是个谜。他既算是三金帮的成员又算不是,同时与李怪又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相对三金帮内其它人来说,他有着较大的自由性,并没有受到什么帮规纪律的约束。他曾说过,他很喜欢山上的小动物,也很喜欢研究动物,经常一个人跑到山上观察各种各样的动物习性及活动。他研究这些小动物仅仅是出于爱好和兴趣吗?抑或是出于一种另外的目的? 来到大动摇剧院时,已经是晚上快十二点了,演出是最后一场,云洁的压尾戏。整个剧院的观众像着了魔似的,全部站在舞台下。望着虚拟立体景物中的云洁,跟着她在跳着唱着,一副如醉如痴的样子。很多歌迷甚至穿起五颜六色的奇异服装,上面印满了“云洁云洁我爱你”的字样。 山人戴上了特殊的手套,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沿着墙壁开始在剧院内的建筑物上飞檐走壁。出于好奇心,皮皮也戴上山人送给他的特殊手套,悄无声息地紧紧跟在他的后面,密切观察着山人每一步的行动和意图。山人最后找到剧院的天花板上一角,身子则躲在不断闪烁的霓虹灯彩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往下的视线,正好能将云洁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皮底下看得一清二楚。山人躲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不但看得很仔细,而且也很入神。 哪有这种方式看戏的?皮皮正纳闷,山人转眼之间又走开了。皮皮跟着一看,山人竟跳进了剧院后方云洁的休息室,坐在那儿一副神色不安的样子。 “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皮皮想道,“是不是想在云洁身上打什么主意?不行。我得一定紧盯着他。如果他真有什么坏念头,我就对他不客气。 过了好一段时间,云洁满面倦容地推门进来。突然之间看清房间内坐着一个陌生人,闪身就跳到一边。紧接着,一道寒光从她手腕上飞出,直向山人射去。 山人一猫腰,躲过这一记寒光。 “你是谁?”云洁大吃一惊,未想到此人对她出奇不意的寒光竟早有防备。 “云洁,你认不出来我吗?” 可是,山人话音未落,下巴又挨上云洁凌空飞来的重重一脚。 山人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心平气和地说道,“云洁,我是你妈妈梦恬的好朋友。”、 啪地一声,山人嘴上挨上一掌。 “云小姐,不要误会了。我是梦游。”山人依估不恼不火地说道。 “居然梦游到了这里,。我看你分明是在这里撒野,活得不耐烦了。”云洁大叫道,冷笑着从身上拔出一枝微型手枪。 “等一等,”山人叫道,“我真的是梦游。你手上戴着的寒光表就是----” 山人忽然不说话了,云洁的枪口很快地就抵到了他的脑门上。 “等等,云洁。”皮皮大叫一声,紧接着跳下来,踢飞云洁手中的枪,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山人呢?他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况且,我也知道你妈的名字叫梦恬,你不能连这点也否认了吧?” “我妈是梦恬又怎么样?”云洁说道。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瓦寨人是怎样受到屠杀的吗?你难道不想为死去的瓦寨人报仇吗?”山人说道。 “我不想知道。我是我,瓦寨人是瓦寨人。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请你出去,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云洁变魔术般的又掏出一枝微型手枪。 “你----”山人气得脸变了形,涨得通红,“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 随即叹了一口气,悻悻地走了出去。 皮皮随着山人来到了郊区野外。 “想不到,等待十年的见面,竟是如此的场合。瓦寨人的天数已尽。我一个人苦苦挣扎又有何用?”山人拔刀准备自刎,被后面追上来的皮皮一把抢住手里的小刀。 “山人,你不能这样。”皮皮说道。 “那要教我怎样?” “你想想看,你在这么严密的组织里,有那么多相对较多的自由,而且你还可以随心所欲研究你的小动物,这说明了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还不明白吗?就算你作为三金帮地位较高的一员,也要受到一些帮规制约。不可能随便自由出入三金帮,更何况你常常出外单独行动呢。你在三金帮里受到的制约如此之少,只能说明一种可能性,有人想利用你。” “有人利用我?利用我什么?并没有人知道我的小动物究竟能起什么作用。而且我的小动物园非常秘密,没有人能够发现。” “但是你作为三金帮组织成员,其行为一定要受到组织的约束和临督。你有那么多的自由,这里面没有理由吗?” 山人低头不语了。其实这也正是山人长期不解的地方。四年前,他被三金帮的首领金铅抓住时极力反抗,差点做了刀下的鬼魂,是水银及时将他救出,并放了他。他感到不安,过了两年,就提出为水银服务一年,以报救命之恩。虽然,他对水银手下人的所作所为感到不齿。不过,他发现,很多方面水银对他非常地客气。水银对他很客气的理由,他从未去深想过,因为水银原来就没有将他当做三金帮的一分子看待,当然也没有完全将他当局外人看待。 “云洁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我呢?”山人避开刚才的话题。 “我认识云洁的时间很短,与她接触甚少,因而对她的个性了解得不多,对这个问题,我没有多少发言权。可能只有找到云飞才能知道。” “云飞?云飞怎么啦?” “他失踪了。我和云洁约定今晚碰头,商谈怎样找云飞的事,不想路上碰见你,看见你的行动鬼鬼崇崇,就跟踪着你,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事。” “我是听李怪打电话告诉我,他说他看见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戴着一个寒光表,就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就到处溜神观察漂亮的女孩手上是不是戴了一个寒光表。为此,我还被许多女孩误会了,以为我是个大色鬼。今晚我是听到有人说,大动摇歌舞团就有个女孩戴着这种表,演出时没有取下。我一听到后,马上就动身前亲自观看,以证实事件的真假。可能是看到的情景令我太过于兴奋了,一时冲动就去认人,事情反而弄得如此被动。不过,我万万没想到云洁会变成这样,一点也不像她母亲。” “李怪为什么会愿意告诉你寒光表的事?” “这块寒光表就是他送给我的。” “什么?这块表原来是他送给你的?” “是的。”   ( 重要提示:如果书友们打不开q i s u w a n g . c o m 老域名,可以通过访问q i s u w a n g . c c 或q i s h u 9 9 . c o m 备用域名访问本站。 ) “他为什么会送你一块这样的表呢?” “这是十五年前的事了。”山人回忆道,“当李怪得知他深爱的妻子和孩子在乱葬岗惨案中全部死亡后,而他的父亲李狂虽然在那次灾难中捡回了一条生命,但变得奄奄一息,不能说话了,悲愤之下,跑到酒店里疯喝起烈性酒,最后醉得不省人事,被人抬着丢出了店外。他自已醒来后,一路上摇摇晃晃着往回走,路过桂河河堤时,掉进了河里。当时,我路过那儿,碰见李怪在河里扑腾着呛水的情景,连忙跳下去,将他从河里救了出来,并带他到了我的住所里。后来由于跳进河水受了凉,第二天患了重感冒,一直发高烧,说胡话。我整整守护了五天五夜,直到他脱离危险,恢复正常为止。后来,为了向我表示感谢,李怪就特意将他防身用的寒光表送给了我。据他说此表是他父亲送给他的。” “李狂?”皮皮问道,“他为什么要造一块这样的表呢?” “不是一块,而是两块。”山人说道,“李狂一生当中都在从事能量武器杀人方面的研究,这样的表也只有他父亲这样的人才能制造得出。据李怪说他父亲李狂一生当中打造了两块寒光表,现在在世上流传的只见到这一块。另一块表流落到了什么地方,又在谁的手里,没有人知道。而且,据李怪的观察,从未见有第二个人配戴过这种寒光表。他送给我之后,我又送给了梦恬。有一段时间,李怪见我手上什么也没有,曾经问过我一次。我只好说不小弄丢了。十四年了,突然看到这块表出现了,且戴在一个陌生女孩子的手上,李怪自然会感到奇怪。” 原来,李怪与山人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 “另一块表是不是和这块表一模一样?”皮皮想起他母亲曾有块表,不过他母亲一直未戴过,而是放在屋子里一个铁皮箱子里。他母亲也从未把它当做什么稀罕宝物。只是墙壁上的闹钟走得不准的时候,就把它当做一个标准的计时器作校正用。皮皮第一眼看到云洁手里戴着这种表时,一点也不感到惊奇,只是觉得是一种普通表而已。今天看到云洁作为武器使用时,再加上山人讲述的表故事,他不由想起了他母亲的那块表。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但是凭李狂的天资,打造的两块表必然有某种联系,在功能上可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惜的是,李狂碰上了乱葬岗事件,失语之后不久就含恨辞世了。” “这件事难道李怪也不知道吗?” “他知道他父亲打造了两块表,但他从未见过另一块表,更无从知道另一块表的下落。乱葬岗事件后,他将全部精力放在了致力于研究鬼魂方面的工作,加之他手中唯一的表送给了我,就渐渐放弃了寻找另一块表的想法。” 正文 五十六 山人的痛苦 “你既然是他的救命恩人,当时你看到我在奇物园的悲惨境况,为何不直接找他而要我费尽周折暗示榕儿找他呢?” “他说过,寒光表与我救他的事两相抵消,以后谁也不欠谁的。以后要找他帮忙也可以,但必须要达到他的一些怪条件。你在奇物园的时候,我当时也算三金帮的一分子。我对你的友好态度,水银已够宽容我了。如果我再出面找李怪,只恐怕不但救不了你,还有可能会害了你。” “李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太清楚。不过,他这些年来,一心想着复仇,心里早就变态了。我估计这些怪条件可能与他的鬼魂研究有关。他一心要研究出重现当年乱葬岗的情景,想从中找出当年他亲人被害时的经过。” 榕儿会不会就是这样成了他试验下的牺牲品呢?如果是这样,他真的错怪了榕儿。 “后来,寒光表为何到了云洁的手上?” “这话说起来长了。我是家里的长子,我还有个弟弟,叫梦龙。我父亲是瓦寨人的首领。按瓦寨人规矩,我父亲死后,首领的位置当我莫属。我喜欢过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对当首领一事并不感兴趣。但是,不当首领,就必须离开瓦寨,永远不能回来。这样,才能避免众人的指责和议论,而有利于我弟弟的工作,让他放手去做,以杜绝后顾之忧。于是,我选择了云游四方,居无定所的生活方式。在四处漂泊的日子里,我最喜欢的生活方式就是在森林里度过。这样,我就渐渐地与山林里的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交上了朋友。以致于可爱的小动物就这样成了我生命当中不可缺少的内容。” “后来,你又回到了瓦寨?” “是的,我虽然漂泊在外,但我的心始终系在另一个瓦寨女子的身上。她就是云洁的母亲梦恬。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了她。” 说这话时,山人脸上焕发出一种稀有的青春色泽,双眼含着一种夺目的光彩。整个身心沉浸在一种极度美好回忆之中。 “梦阿姨是不是长得很美?”皮皮天真地问道。 山人笑了,一种甜甜的笑,然而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 “从云洁现在的模样可以看到当年梦恬的影子。可是,当我发现她爱上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弟弟时,我心里感到非常痛苦。这才是我选择离开瓦寨的主要原因。离开瓦寨的第八年,我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煎熬,想偷偷回来看一眼梦恬。只想看一眼,她是否过得非常幸福。没想到------” 山人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看到的是满山遍野的尸体。我震惊了。发疯似的到处找梦恬。我在后面的山洞里找到了她。她和瓦寨人的妇女及小孩都躲在那儿。洞口外是瓦寨人最强壮的年轻人。而梦龙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将入侵者引到另外一个山地在战斗。当时的瓦寨人对我此时的突然出现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认定这件事的主谋一定是我,全体围起来谩骂我,攻击我。当时拳头,小石头,棍子像雨点般的落到了头上。”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想杀我解恨。” “为什么?” “我刚开始也不太清楚。后来从她们口气中我明白了我被她们当成了那次瓦寨案的罪魁祸手。那些外来的入侵者被她们误以为是我带进来的。” “她们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因为当初我为了梦恬和弟弟,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瓦寨。线起瓦寨人很多的议论。其中有一种议论就是,多之所以离开瓦寨 主要是因为受到梦龙的排挤,还有梦龙夺走了我心爱的女人。因皮,那次瓦寨案时,她们一看到我,就认定我系这件事的主谋。因为由于瓦寨人有天蓝草管一道天然防护屏障,外人根本无法进来。而我有这个能力将外人带进来,更重要的是,她们认为我是来报复梦龙的。” “可能事情发生得太快了,人们一时无法找到确切的答案,心中积满的怒火一时得不到发泄。这在当时是可以理解的。”皮皮说道,“那后来呢?” “是梦恬信任了我。她不但劝说她们,还舍身站在我面前挡住飞过来的棍子、石头和拳头。梦恬的这一举措,终于慢慢平熄了她们心中的怒火。要不然,我当时就会死于瓦寨人的乱棍之下。我极力劝说她们母女俩离开山洞,并将我将手里的护身武器给了梦恬。我回来时,山洞内一个活人也没有幸下来。我又到了另外一个山头,战斗也结束了。场面非常恐怖,我实在受不了那种血腥的刺激,而那时,梦恬母女俩还在双鸟峰等我。我得保护她们逃离这个令人恐怖的地方。之后,我又去了几次。” “当时没有一个幸存的活者?” “我一踏上那块土地,就会感到头晕脑胀,直至恶心得呕吐个不停。害怕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因此,我每次去的时候,都因受不了巨大的刺激而半途放弃了。再后来,我就没有去了。估计那种场景,没有人能活下来。” “你采用什么办法将她们救出来?” “我有只会载人的大鹏。但一次只能坐一人。没有大鹏,是不可能出山的。即使有人带着面具逃过了死人之谷,但谷口出处有重兵把守。” “这么说来,她们认为你是一个十恶的内奸,是有一定道理的。听说进入你们瓦寨的是三金帮的人,你不知道吗?”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你后来主动加入三金帮,是还有其它原因?” “算你猜对了。” “有没有打听到你需要的消息?” “说来渐愧,到现在我心里仍然是一团乱麻。” “听说三金帮的人也全部死在瓦寨?” “事情的复杂性就在这里。进去的人全部死光了。而活着的人根本未进去过,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就成了一个谜。” “梦恬出了死亡之谷之后,到了什么地方?” “我不清楚。” “她没告诉你吗?” “关于瓦寨案的情况,我调查了一部分,也询问了梦恬一些情况。根据这些事实,我推测瓦寨的惨案可能与梦恬有关。这样,我说服她,躲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云洁的脸就是那时候给她母亲用刀划破的。” 莫非牛五讲的那个瓦寨女子就是梦恬?皮皮想道。 “你后来再没有和她联系过?” “没有。”山人说道,“一来,我怕暴露梦恬的住所。二来,我要寻找瓦寨案的真正凶手,好为死去的瓦寨人报仇。” “师父,能不能告诉我,你后来为什么对小动物产生了兴趣?”在皮皮看来,山人想复仇,饲养小动物决不是凭一时之兴趣。 “呵呵,难不成可你对小动物产生了兴趣?” “我想你一定有目的。” “这话你只说对了一半,瓦寨案,我确实是一种兴趣。瓦寨之后。我就由兴趣转化成了一种目的。开始有意识地系统地钻研动物学知识,并研究了许多以动物为工具代替人类活动的独特方法,以便有朝一日能发挥用场。当我强大到能与三金帮的人可抗时,我就会去找梦恬,并打算将我毕业钻研的知识传授给云洁。以便让她为瓦寨人复仇。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和她一见面时她那样对待我。她已忘记了瓦寨人是怎样死的,忘记了仇恨和雪耻,寄托在她身上的希望全都了一场空。” “也许她是在气头上----” “总之。一切情况发生了改变,这或是天意。” “师父,你矣不能将这些知识传给我?”皮皮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你?” “在我眼内,你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你送给我的手套,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其实,我早就想向你学习一些仿生技术。只是怕你不会答应,才不敢对你说。” “不过,要做我的弟子,要吃很多很多苦的。” “我不怕吃苦。” “真的?” “真的。” “嗯,我先带你去看看我的小动物吧。” “师父答应了?” “能不能收你做弟子,我还得考察你一段时间。做人的品质和悟性,缺一不可。如果我认为你合格,自然我就会悉心传授我所知道的技术给你。” “那我,谢谢师父了。”皮皮高兴得跳了起来。 在一条狭长的通道尽头,有一条小小的木门。推开木门,有个小小的园。里面的动物种类并不多。除了一些特殊的房子,就是些小笼或小屋。 “我这些可爱的动物们不但听话,还会按照主人的命令执行破坏、侦探、干扰、引路之类的工作。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扮演土兵的角色。在战争中由于它们的目标小,灵活,易操作,不太容易引起注意。在关键的时候,有时可发挥意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它们为什么会有如此厉害?” “它们的体内都装有巧妙的微电子装置。经过特殊训练,有的动物对敌人的重要目标可进行同归于尽式的攻击行动。有的动物则能像人脑进行思考,进行跟踪、窃听、偷取情报。人类的武器设计一般是针对人类或者用于毁灭地面建筑物,对昆虫、飞鸟或者一些爬行动物,可能做梦未想到有一天会成为他们战场上强有力的对手。要是将这些可爱的小动物派上用场,这样的战争一定非常有趣。” 山人说罢,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师父,我想问一句,你研究这个是不是也是为了复仇?” “以前是有过,但现在没有了。” “为什么?” “云洁的态度改变了我的想法。见到云洁以后,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再说,无穷无尽的人类死亡游戏究竟要到何时才能方休呢?” 正文 五十七 水银是谁呢 云飞醒过来时感觉到是坐在一个冰凉的地方,脸上蒙着一块黑布。 许久,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将他脸上的黑布揭去。这时,他才看清,这是在昏暗的地下室里,一个很小的房间,四壁光秃秃,房间内没有放任何东西。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他面前,脸面毫无表情。 “我们老大要见你。”面前的年轻人冷冷的说道。 云飞随年轻人走出小房间,穿过狭长黑暗的过道,来到一个灯火辉煌的厅屋。厅屋很大,能同时容纳两百多个人的面积,一个戴着面纱的蒙面人正站在厅屋的前面的墙壁下,面纱内泛着水银般的金属光泽。进去以后,送他来的年轻人就从旁边退了出去。 云飞感到一阵阴森恐怖的气氛袭上身来。 “你好,云先生。”蒙脸人说道,“让你受惊了。” 云飞没有说话。 “我们邀请你到这里来,方式上虽然有点不太友好,但也是出于一种无奈的下策。” “邀请我?” “对,因为我们非常爱惜像你这样有才能的人。” “你搞错了,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云飞淡淡地回应道。 “哈哈哈。”蒙脸人大笑道,“云先生在鬼都古尸案的表演,高雄对你的极端信任,以及你亲自鼓捣的那个什么先生香水,足可以说明你的才智非同一般。” “你是谁?为什么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 “你猜猜吧。” “这么说来,你就是传说中的水银?” “你果然不愧为聪明人。”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了我?” “还不是你的什么先生香水,威胁到了我们的迷你神在市场上的生存。” “我们开发的产品只不过是种香水罢了,至于影响到了你们迷你神的市场销售率,我也始料不及。我们的生意原本不想与任何一家公司有所冲突,想不到还是得罪了你们。” “云先生讲话不必如此客气。竟争的结果,从来就是强者胜出。” “因此你对我产生了兴趣?” “严格的来说,是你的才气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你想怎么着?” “加入到我们的组织。我会厚厚地优待你,就像万先生那样,过着一种非常幸福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 “你认为万先生过的是种非常幸福的生活吗?” “每一个人对幸福观的理解不一样,当然对过生活的幸福标准在看法上就会存在着一定的偏差。你的看法,并不代表万先生的看法。” “那你又如何理解幸福一词呢?” “问得好。我认为,至少,一个人心灵上感受到的最大幸福感的平台就是个体生命的背后是否有着十分安全的保障。你想想看,一个人没有了安全感,谈幸福不是件很奢侈的事吗?” 对牛弹琴,尚还可以自娱,对虎吹笛,那会是种什么样的心态呢?万金油想摆脱三金帮控制的心情由此可见。 “飘浮不定的幸福感往往更能给人一种刺激。”云飞淡淡地回应道。 “我赞同你的幸福观。我想,有了云先生足智多谋的智慧,加上我们三金帮无所不入的势力,何愁天下不归我们所有?” “哼,你在做梦吧。” “只有会做白日梦,才能敢为天下先嘛。” “如果我不愿意加入到你们的帮派呢?” “我不会强人之难。不过,我可以给你参观一个地方。或许,当你看完后,在选择今后的人生道路上,对你有参考意义。” 接着,水银双掌一击,他背后的墙壁换成了巨大的屏幕。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冰库。冰库里的情景几乎令云飞头上的毛发根根悚然般的竖立了起来。 一排排的玻璃冰冻柜,每个柜子的橱窗里都放有不同形状和大小的人体器官。按脑、心、肝、肾和肺分门别类地井然有序排放着。每个橱窗上贴着有非常醒目的标签,并清晰注明了重量、类别、价码、取样日期和被摘者身体状况参数。 “云先生,你看清楚了没有?这冰库所藏着的东西才是我巨大财富的秘密来源。说实话,我并不希罕你的什么先生香水。可以说,什么香水对我并没有多大的诱惑力。真正让我心动的是你头上长着那颗不同寻常的大脑。当然,如果能得到你完整的身躯,则将更是一件妙不可言的美事。” “你在走私----活人器官?”云飞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身体在不断地发抖。 “不能这样说,我只不过是重新让它们找到它们应有的位置。世界上,有些人本来就不应该有大脑,就像有些人天生就不应该有心肝具有同样的道理。合理配置人类的器官资源,并让它们找到合适的位置。只有经过整合后的优化,才能使人类更会淋漓尽致地发挥对世界改造和发展的主导作用。这也算是对人类的事业作番贡献吧。” “你---”云飞气得说不出话来。 “当然,并不是什么人的器官都具备这种资格。我只对两类人感兴趣。极强的人或极弱的人。前者我只对他们聪明的大脑感兴趣,后者我则只对他们是否具有健康的脏器感兴趣。” “你们这是在犯罪。你们犯的是人类最大的罪行。”云飞叫道。 “最大的罪行?”水银哈哈大笑起来,“你恐怕从来没闻过血腥味是什么味吧?” 说着,水银双掌再一击,又一个画面切换在屏幕上。画面上出现的是一个手术室。手术室里放着手术床,旁边摆好了各种各样的手术器械。 水银做了个手势,房间里被推进一张活动的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病人。 “你看,他也是一个聪明人。”水银指着屏幕上那个病人说道,“他原来和我们合作得天衣无缝。很遗憾的是,不知为什么,他最近不愿意与我们继续合作下去。” 万金油?就在推进房间那一刹那,云飞看到了万金油露出一脸惊恐绝望的眼神。 莫非他知道一但进入这个房间就意味着什么样的下场?云飞想道,对了,他本来就是为三金帮所掌控的人。这个手术室很可能就是他曾经用类似的方式处理过无数个活人身体器官的地方。那么,这个神秘的手术室是在什么地方呢?万金油明明是在爱心医院,怎么一下子落到了他们手里呢?三金帮与爱心医院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云飞突然想到那天追踪万金油,万金油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了,后来竟走到了一个废弃的地下室。难道这个地下室有问题?如果是这样,爱心医院与他们的地盘之间肯定存在着一条秘密的通道,而通过这条通道,他们就可以源源不断向爱心医院提供病人所需要的活体器官,也可以从爱心医院不断地取得他们所需要的“材料”和“货物”。 想到这里,云飞心里不寒而栗。 水银又做了一个手势,几个穿着白衣的人蜂拥而进,纷纷拿起放在手术台旁边架盘上的各种手术器械,只要水银一个手势,他们就会随时象饿狼扑食一样切下万金油的大脑,然后放入冰库,成为他们交易的一种暴利“货物”。 “不,你们不能这样做。”云飞叫道。 水银做了个手势,白衣人停止了手里的活动。 云飞痛苦地低下头,无力地瘫坐在地面上。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嘛。只有你情我愿的合作,才会有皆大欢喜的结果。” 说罢,水银哈哈大笑起来。 “容我再想一想。”云飞说话时几乎没有了力气。 “好吧。”水银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接着,云飞被领到了另一个房间,舒适、明亮、宽敞。一应生活上的家具、电器都齐备。 “水银究竟是谁呢?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云飞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按照高雄提供的资料,三金帮仅仅在走私毒品及控制红灯区的地盘有所染指。没想到,三金帮居然掌控有如些规模的人体器官交易黑市场。 云飞正在思考时,一只蚊子不声不响地突然飞了进来,晃过他的眼前,伏在墙壁上,一动也不动。 蚊子的造访一下子将云飞的思绪打乱。在冬天,极少看到有蚊子。而这只蚊子也很特别,进来时悄无声息。如果不是从他眼前飞过,它的行踪很难被人所察觉。 云飞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蚊子身上。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蚊子伏在那儿没有一点动静。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蚊子还是没有动静。 这就奇怪了。云飞想道。 云飞决定试探一下。于是,他站起身,走上前去要去捉那只蚊子,一开始够不着高度。他只好搬过来一张椅子,蹬上去。可是当他伸手去捉蚊子时,蚊子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扇着一对翅膀,轻轻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待他跑过去又捉时,蚊子又躲着飞开了。如此来回折腾了五六次。 终于,云飞象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了动弹的力气。 没想到一只区区微小的蚊子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能力。一只蚊子尚且如此,对付成千上万只这样的蚊子就可想而知。能掌握蚊子的人必定具有非凡的能力吧? 突然,蚊子飞出去了。云飞疑惑着,跟着它走出了门外。 门口外出现了一个人影。蚊子径直飞落到那个人的肩上,停住不动了。 “山人?”云飞脱口叫道。 “云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山人说道。 “你怎么会在…”云飞看到了山人使过来的眼色,忽然停下不说了。 “对不起,刚才一时大意,我的小宠物跑进了你的房间,不知它打扰你了没有?” “你的小宠物?”云飞这才想起皮皮曾给他谈过山人的事,“原来这只蚊子就是你饲养的小动物?” “没错。” “你的小动物果然不同一般。” “过奖了。” “没想到,你在这种环境居然能来去自由而不受拘束。” “世界上不明白的事情很多。有些事不明白反而更好。”山人诡秘地一笑,接着说道,“听说你常与云洁在一起?” 一句话又勾起了他对云洁的思念。 “她自从进了天地丽人公司后,我们俩就没再见面了。现在也不知道她过得怎样?我想,如果她从国外回来后,没看到我,肯定会到处找我。”说完,云飞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担心她看到我现在的处境,我是怕她迟早有一天也会落入到这种地步。”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云飞觉得山人的问话很奇怪,没有回话。 “好吧。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为难你。”山人说道,“不过,我知道云洁在到处找你。在这个世界上,你不觉得她这样做挺危险吗?” “我现在自身不保,担扰她又有何用?” “你如果真的害怕云洁有什么不测,你就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山人说完就头也不回离开了这个地方。 云飞抬起头。山人的背部坚实如石,脚步强健有力。他肩上的蚊子不见了。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已落在了他的肩上。而他的身边则放着一个手指般大小的装置,戴上去刚好可套在无名指上。 山人是不是在向我暗示着什么?云飞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正文 五十八 神秘的机关 云洁接到皮皮的电话后,在常春公园的爽心亭找到了皮皮。 皮皮正独自一人坐在石椅上思考着什么。 “皮皮,你刚才到哪儿去了?” “没去什么地方呀。”皮皮说道。 云洁指着皮皮的鼻子说道,“你坐着,不要动。对,就这样。” “你要干什么呀?”皮皮见云洁老是用手指指着他的鼻尖不动,不禁被云洁奇异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 “你在说慌。” “为什么?” “你笑了,如果你没有撒慌,你就不会笑。” “世上哪有这样胡判的道理。” “我妈妈说过。当你认为自已没有撒慌时,不管别人的指尖指着你的鼻子有多长时间,你就不会发笑。而撒慌的人,往往由于内心的想法与外表的做作得不到和谐的统一,时间一久,表情就会忍俊不住流露出真相。” “我还从未听到如此荒谬的高见。” “说呀,你刚才是不是找山人了?” “没错。”皮皮站起来,“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山人?” “请你不要再提起他。”云洁叫道,“他那样随便进入一个陌生女子的房间,会安什么好心?” “云洁,你想到哪儿去了?” “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可以约我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呢?” “他约过你。” “可是,我没有时间。” “算了,我不想和你争吵了。”皮皮说道,“我们还是先找到云飞再说吧。” 可是,云飞到底关在哪儿?该怎样去救他?两人一时又陷于困顿之中。 “云洁,云先生失踪是由万金油的事件而引起。我们不妨先从调查万金油开始。”皮皮建议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 皮皮思考问题的智慧一点不像他的个子那样显得矮小。云洁想道。 “好吧,那么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放在爱心医院。”皮皮说道。 接着,两人就动身来到爱心医院。 到了爱心医院之后,两人按照医院的病房记录,找到503号病房。可是推进门一看,病床上躺着的病人不是万金油。两人以为走错了房间,一问,这个病人是昨天才进来的。 “难道转移到了别的房间?”皮皮说着,和云洁一道将手术楼所有的病房一一查视了一遍,结果还是没有见着万金油的人影。 两人只好折转身,重新找到原负责万金油手术的主持医生。 “请问医生,原来503号房的病人到哪儿去了?”皮皮问道。 麻脸医生在电脑前正在忙碌着为病人输入资料,头也没回地就说,“转到了二号冰库。” 两人急忙跑到一楼的二号冰库。门外站着两个表情如冰一样的彪形大汉。 “请问万金油先生是放在这库房吗?”皮皮很有礼貌地问道。 “你们是他什么人?”其中一个人冷冷地问道。 “他的朋友,我们想进去看看。”皮皮答道。 “不行,这是冷冻库。里面的气温非常低,不能随便进人。” “为什么?”云洁问道。 “只要外界有一丝空气进入就会影响病人大脑的细微变化,将来对他的手术和恢复都会产生不利的因素。只有经过手术后,他才能让人探视。” “听说你们医院的冷冻装置透明且又密封,何以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呢?除重要的手术过程外,任何情况下,你们医院对外人探视都没有过拒绝的例子。”皮皮说道。 “请问你们是他的家属吗?”另一人走过来发话道,“本医院有条规定,特殊的病人只准病人的家属探视,其它任何人要探视病人必须要征得院长的同意。” 显然,他们要想看到万金油已成了不可能。 说时迟那时快,云洁迅速从口袋里拿出麻醉枪朝两人连开两枪。随即,云洁从身上搜出钥匙,打开门,两人就冲了进去。 可是,库内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贴着“万金油”标签的冰冻机里空空荡荡。哪还有万金油的人影? 万金油哪儿去了?两人冲出来,走进主持医生办公室,从椅子上拉扯起麻脸医生。 “你…你们…要干什么?” “快说,你们究竟将万先生藏在哪儿?” “他不是放在二号冰库里的三号柜机内吗?”麻脸医生大惊失色道。 “我们刚才看过了,里面什么也没有。”云洁大声说道。 “这个---这个----”麻脸医生结结巴巴道,“我就不知道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云洁霍地掏出枪抵住麻脸医生的脑门上。 “我----我…真的不知道。”麻脸医生的脸吓得纸白纸白,额头上渗出了豆粒般大的汗珠。 见问不出什么,云洁收起枪,对皮皮说道,“我们走。” “这医院里一定有问题。”两人走出主持医生的办公室后,云洁扫视了周围一眼说道。 “我们到医院内四处转转,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皮皮建议道。 接着,两人步下楼梯,想从手术楼里最底层开始,一层一层往上查视,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奇异的现象,以此寻找出一丝他们所需要的线索。当他们走到二楼时,不料,迎面飞来一只蚊子,朝云洁脸上狠狠咬了一口。 云洁叫了一声,挥手拍去。蚊子居然一闪,云洁扑了个空。她打算不理蚊子,想快步离开这儿。可是,刚刚往前走出一步,蚊子追上来朝她脸上又叮了一口。云洁十分生气,折转身追着蚊子就打。可是,蚊子又飞开了。云洁刚想放弃不追,蚊子又飞了回来。就这样来回折腾了几次。云洁被蚊子逗得气喘吁吁,上气接不了下气了。 “讨厌的蚊子。”云洁大声叫道,“皮皮,请你过来帮我,消灭这只蚊子。” “等等。”皮皮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云洁说道。 “冬天里怎么会出现蚊子?而且,你追它,它就飞,也不叮你。你一停止追它,它就不停地叮你。” “你的意思是,蚊子是有意来挑逗我的,是不是?” “对,我们不妨跟着它走走试试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皮皮,你不会是在异想天开吧?” “没有。” “我不信天下会有这种奇事。” “你知道上次山人和我是怎样进了你的休息室吗?” “对呀,你们走后,我也感到奇怪,你们是怎样进来的呢?” 于是,皮皮就将山人从事研究小动物之间的秘密告诉了她。并拿出手套让云洁试了试。 “我推测,一定是山人从我口里得知云飞被三金帮抓了起来后,可能是他放出来的一种特殊的蚊子。”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可能与你有关吧?山人知道你是梦恬的女儿后,再怎么样他也会关心你的安危。况且你和云先生的关系非同一般,山人岂会坐视不救?” “你说得有点道理。就按你说的做,我们走吧。” 两人于是跟着蚊子走。蚊子在前面飞,两人在后面走。果真蚊子也不再回头叮云洁的脸蛋。走过了几个走廊,就是最下面的地下室。穿过一个狭长昏暗的通道,就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小屋。里面很黑,没有光线。蚊子突然消失了。两人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皮皮从身上拿出打火机点燃火焰,竖直放在地面上,一会儿火焰就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摇曳着熄灭了。显然,里面的二氧化碳浓度极高。 “刚才照亮的地面上,似乎没发现有什么。”皮皮说道。 “你再点燃一次打火机。”云洁说道。 皮皮站在原地,再一次打燃打火机。两人还是没看清楚有什么。于是,皮皮将点燃的打火机紧贴着墙面,一点一点往前移动着,搜索着。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从墙面上找到了一个细小的微孔。 “蚊子一定是从这里飞过去的。”皮皮说道。 可是,墙壁的隔壁会是什么?云洁用耳朵贴着墙面听了一会。她听到了里面空洞的回音。有暗道,里面有暗道,云洁心里不由一阵大喜。难道这个小孔就是暗道的机关吗?要怎样才能打开这个机关呢? 皮皮正疑惑时,只见云洁走上前去。抬起手臂,寒光表上淡淡的光泽此时显得格外夺目。突然,一道亮光穿过小孔,墙壁倾刻间动了一下,接着徐徐向下移动起来,不久,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暗道口。原来这墙壁上的小孔就是一个暗道机关。 两人迅速进去后,才发现真的进入了一个暗道。 正文 五十九 虎穴救云飞 于是,他们沿着暗道继续摸索着往前走。走了大约一百米。里面出现一丝微弱的亮光。这时他们发现那只蚊子竟停在前面的空中,像个迷路的导航器一样随时为他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他们明白了。这不是一般的蚊子。它的带路,肯定有某种目的。虽然不清楚它的目的,但跟着它一直往前走,肯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突然,那只蚊子一拐,飞进了旁边一个房间。两人走进房间一看,里面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他们要找的云飞。 “云飞。”云洁在门口轻轻地叫了一声。 “云洁。”云飞高兴地叫道,“你怎么进来的?这儿很危险。” 云洁用手指朝前面的蚊子一指,“靠它,才找到你。” “原来是它。”云飞说道,“今上午,它开始一直伏在我的肩上。大约十一点时,它就突然与我不辞而别,离开了这里。没想到原来是在找你们。” 大家此时才明白山人的苦心。 “简直太奇妙了。”云洁望着蚊子叹道。 皮皮从云飞身边拾起那个拇指大小的手套带在自已的手上,说道,“云先生,你看,就是它在遥控蚊子的行动。山人可能担心你不会用,走之前,特意将它的开关打开。山人已将云洁身上的气味拷贝在蚊子的嗅觉感应器里,这样它就会寻觅到云洁的气味。一但云洁出现在它的视线范围内,蚊子的视觉感应器就会发生作用。” “该死的山人。”云洁心里骂道。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凶是吉,云飞心里并没有底。 “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云洁说道。 可是,他们还未走出房门时,里面的灯光突然亮起来了。 “糟了!我们被发现了。”皮皮说道。 “不用怕,大不了拚着出去。”云洁说道,魔术般的从口袋里掏出三把手枪,分别扔给皮皮和云飞各一把,自已手里拿着一把。 “云哥手里的是强激光枪。”然后又转向皮皮说道,“你这把是强麻醉枪。大家走的时候注意不同场合使用不同类型的枪。” 云洁说完,跃出门外,向四周探看了一下,觉得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向大家示意了一下眼色。皮皮和云飞走出房门。 “你们不要作无谓的挣扎了。”他们的头顶上方突然发出一种声音,“你们这些入网之鱼,顶多只能在网上跳两下。我只要一收网,你们连使劲的机会也没有。” “你,你是什么人?有种出来面对面谈。”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云洁的话音刚落,她眼前的一面墙壁出现一个屏幕,屏幕上映现出一个蒙脸人的头像。 云洁一怔:这不是两年前丽珠桥遇见的那位蒙脸人吗?就是他,放走了她。他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你就是水银?”云洁问道。 “没错,我就是水银。”水银回道。 “你想干什么?” “这话得由我来问你们。”水银说道,“谁叫你们进入到了我的地盘?” “我们是来救云飞的。” “就凭你们两个?”水银说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什么地方?”皮皮问道。 “有去无回。”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救云哥出去。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愿意。”云洁冷笑着回应道。 “看来,你们早已经将自已的生命置之于度外了?” “当然,只要云飞能安全出去,你如果有什么条件,我们会认真考虑的。”云洁说道。 “条件?”水银的声音变成哈哈大笑,“如果我想要这个地球,你能帮我达成这个愿望吗?” “无耻。”云洁恨恨道,“今天,你不放我们出去,我们也要出去。” “我不会随意干涉你们的自由行动。”水银说道,“不过,你们离开这里之前,是否征求过云飞先生的意见呢?” “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们走之前,最好问一下云先生,他愿不愿意跟你们走。” “云哥。”云洁转向云飞,“你是不是答应过他们什么?” 云飞望了望云洁俏丽的面容,嘴辰动了动,没有说话。他又回想起了那惨无人道的情景。如果他们以后对云洁或者皮皮采取----云飞不敢往下想了。他们肯定做得出这种手段。想到此,云飞避开云洁的目光,低下头。 “你说呀。”云洁生气地大叫道,上前一把拖住云飞的衣领。 “云洁,你冷静点。”皮皮想把云洁的手拿开。 云洁手肘一拐,皮皮向旁趔趄了一下。 “走,我们走。”云洁拉着云飞叫道。 突然无数只蜂儿从四面八方飞过来,像天罗地网似的撒在他们的周围,密不透风。 云洁挥枪就砸,被皮皮一把制止。 “不要动,它们身上都涂有剧毒。一但沾上,性命难保。” “可恶。”云洁骂道。 “哈哈哈。”水银的笑声又传了过来。 云洁又气又恼,霍地从身上抽出一件东西,扔了出去,只听见哗地一声,周围亮起一片耀眼的光线,倾刻间,周围的蜂儿纷纷坠地而亡。 “走,我们走。”云洁再一次大声地叫道。 就在云洁刚往前走时,突然一道寒光闪来,一把极其锋利的刀片从空中飞来,直插向她的脸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太快了。眼看那块刀就要削掉云洁脸上一块肉,这时,从天花板上跳下一个人影,挡住了这凌空飞来的一击。 众人回头看时,山人已倒在地上。刀片划过他胸前的衣服,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胸膛内。一股血丝从他嘴里流了出来。 “你----竟然违抗我的命令。”水银的声音突然之间发生了变化,那声音听起来与其说是气愤倒不如有点苍凉,“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只不过是想教训她,并无有意要害她。” 话声未落,黑暗中跳出一个蒙脸人来,凭着脸具上的标志,大家一眼认出这就是水银。只见水银走到他们面前,单腿跪在地上,将山人的上身紧紧抱在怀里。显然,水银对山人异常的举动大大超出了众人的意料。 “我-----”山人脸色发青道,“你下手太---- 狠,居然刀上-----有----毒。” 说完,头垂了下来。只剩下一丝微弱的气息支撑着山人在死亡线上拚命地挣扎。 大家一时都被这惊心的一幕吓呆了。 “你们走吧。”水银说道,说话的声音不但很低,而且显得柔弱无力。 大家站在哪儿没动。 “快滚。”水银怒吼道。 “云先生是不是可以和我们一起走了?”皮皮小心地问道。 “滚,统统地滚。” “水银,那么,我们走了。”云飞说道。 水银低垂下头,没有说话,看样子沉浸在一种极度悲哀的神情里。与刚才那副毫无血性的模样已判若两人。 大家沿着原路走出来后,一时都默默无语。 “没想到他对别人心硬如铁,却对山人会如此大动感情。”云洁不解地说道。 “他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不一般的关系。”云飞说道。 “云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他们的一点情况?”云洁又问道。 “不是很清楚。山人在三金帮的特殊地位,还有水银刚才对山人的态度,至少说明了他们之间肯定有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云洁与云飞的对话倒是一下子触动了皮皮内心中的弦:是呵,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呢? 皮皮想着想着,放慢了脚步。 当落在后面大约二十米的距离,皮皮从口袋里掏出山人送给他的一只侦探蜂,放了出去,同时启动无线微控器,临听侦探蜂周围的声音。 皮皮想,只要使侦探蜂循着原来的路线飞回原来的现场。那么,如果水银和山人之间有某种秘密关系,通过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定能侦探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侦探蜂渐渐在视线内消失。皮皮慢慢地从口袋里拿出微型无线耳机,塞在耳内。 大约又过了一会儿,侦探蜂的飞行停止了。 皮皮的心一阵紧张,屏住了呼吸。 终于,无线耳机里传来了声音。 正文 六十 蜂儿探秘密 “兄长,你快醒醒,我是梦龙,是你的弟弟。我知道,你为了让我当瓦寨人的首领还有你心爱的梦恬,选择了流浪。还有,瓦寨人受到屠杀,我也知道与你并不相干。但是你还是忍受背负罪名的危险,保护梦恬和云洁逃离了瓦寨。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紧接着是一阵抽泣声,无疑这是水银的声音。 “兄长,你醒了。”又是水银的声音。。 “原来…你…梦龙…”断断续续的低微说话声,看样子山人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对,是我,兄长,你仔细看看吧,这是你当年亲爱的弟弟。” “你…” “我逃出了瓦寨。兄长,你知道吗?我今天变得如此残忍,就是为了为我们瓦寨人报仇。我曾发过誓,一定要血债血偿。我在外面遇到你的时候,为了不连累你,我一直不敢与你相认。尽管我常带面纱,你认不出我,但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心底里最好的兄长。有时我利用过你,也威吓过你,可是,我从来没做过对你任何不利的事,也从没有对你起过任何的杀机。可是,今天,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一个不相干的女子要拚死相救呢?” 原来水银就是梦龙,云洁的亲生父亲。如果他知道山人舍身相救的正是他的亲生女儿,那他又会怎样想呢?皮皮的思维接着又陷入了混乱:不对,他是梦龙,那原来的水银又到哪儿去了呢?三金帮在瓦寨惨案之前就有了水银,也就是说,梦龙当瓦寨首领时水银就已存在了,后来,梦龙是怎样取代了水银?瓦寨一案几乎没有人能活着下来,他又是怎样逃出来的呢? 这是怎么一回事?皮皮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她---她---是----”山人说话了,但声音越来越变得微弱,最后听不到任何动静了。突然里面爆发出水银低沉的抽泣声。 可以肯定这是梦龙了,可见他始终对山人心存一种感激。 听到这里,皮皮的泪也控制不住地纷纷流了出来。过了一会,待心情恢复了平静,才想到侦探蜂还在里面。可是,当他试图召回他的侦探蜂时,他发现,侦探蜂在他的微型控制器中找不到信号了。 侦探蜂遇到了麻烦。 “皮皮,你怎么啦?”云洁回头一看,见皮皮一个人远远地走在他们的后面,一路慢腾腾的样子,神色显得十分不安。 “云先生,你和云洁先回去,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云洁问道。 皮皮没理会云洁,折转身,顺着原来的路跑了回去。可是,地下室的墙壁恢复了原状。皮皮失望地回转身,刚要离开,突然只听见后面一阵响动,皮皮还未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两个大汉挟持着带到了“水银”的面前。 “你好大胆,竟敢偷听我谈话的内容?”“水银”霍地将一把刀架在皮皮的脖子上。 糟了。侦探蜂的事被他发现了。显然,侦探蜂落到了他的手里。 “我不是有意来偷听。”皮皮说道。 “不是有意?难不成是侦探蜂自已有意识跑进来的?” “我真的不是----” “住嘴。”梦龙喝道,“看在山人的面子上,我饶过你们几人。没想到你们一点也不识相。这次,我无法再让你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说完,梦龙双手一击,几个彪形大汉从大厅一角阴森着脸走了出来。 “慢着。”皮皮镇静地说道,“你杀了我,将会永远后悔。” “为什么?” “因为我是特意来告诉你一句话。” “一句话?” “就是山人想对你说但最终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 “你说,他想说的是句什么话?” “山人是想告诉你,他保护的那位姑娘,正是你的亲生女儿云洁。” “什么?”梦龙怔住了。 “她是云洁。” “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山人曾送了一个寒光表给梦恬作护身器。梦恬在临终前又将这件宝物交给了云洁。只是,她今天没有将那件宝物戴在她的手上。你说,这寒光表算不算证据?” 梦龙听说过山人救了李怪一条生命,而李怪为答谢山人特意为他制做了一块寒光表,可他从未亲眼目睹过山人手上戴过此表,难道此事是真的?他想起他曾在沥珠桥上经历的一件事。 “我曾见过一个脸上有很多疤痕的年轻少女手上也戴着这样一个寒光表,而且她还用寒光表击晕过我手下两位弟兄。为了这块寒光表,我放过了她。如今,你说这块寒光表就在与你同来的姑娘身上,这如何解释?” “我问你,那以后,你是否还见到过那位面容丑陋的少女?” “没有。我四下派了许多兄弟查访那位女子,希望找到她的来历。后来,再也找不到她的踪影了。为此,我感到非常奇怪。” “她就是云洁。后来整了容,才变成现在的样子。关于她的事,报纸上有大量篇幅的报道和宣传。你们对此难道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我当时是晚上见到她的,面容本来看得就不是非常清晰。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没想到她很快整了容,改变了模样。不过…” “不过什么?” “即使你说的是事实,我仍然无法断定她手上的寒光表为山人所送。”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在另一个人身上也有一块和她手上一模一样的寒光表。” 还有一块同样的寒光表?皮皮心里猛地一跳,紧接着眼皮不停地跳动了几下。 “是谁还戴有这样的表?” “我也是听手下一个叫小三的弟兄说的。他们说外表虽然一模一样,但与普通的表比较,没有什么异样,更不可能发什么致人死命的寒光。我也就没再注意这件事了。” “原来如此。”可是皮皮心里的结仍然没解开,这戴表的会不会是他母亲呢?因为他母亲的表,就和梦龙描述的差不多。可是,他母亲怎会带在身边呢?他可是从来未见过母亲戴在手上。要是那个小三看到的表确属他母亲的那块,那母亲这次突然戴在手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你听说过梦恬的消息吗?” “听说过。” “她现在在哪里?”梦龙两眼放出了一种少有的光泽。 “听云洁说,她的母亲因救云先生过世了。” “什么?” “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皮皮说道,“云洁母亲辞世后,云先生就和云洁结成了兄妹。所以云先生出了事,云姑娘自然就会感到非常紧张。” “好吧,今天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不过,以后我发现你说的有假,随时会找你算账。” “我可以走了吗?” “把你的侦探蜂拿走,”梦龙将手里的蜂儿递给皮皮道,“记住,别在我这里做蠢事。” 皮皮被他们用黑布蒙着眼睛,置放在麻袋里。扎好口,被人拎着扔到了外面的一个地面上。幸好麻袋口上的绳子未绑结实,皮皮滚几下,就松了。钻出口袋一看,原来是个垃圾场。走出垃圾场,皮皮立即向云飞发出无线联系信号。从通话中得知,云洁和云飞正在飞天入海大酒店等他。 半小时后,皮皮抵达了飞天入海大酒店。 “皮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云洁问道。 “我…我刚才肚子突然一阵不舒服。”皮皮说道,“刚才拉了好一阵,现在才觉得好一点。” “难怪你脸色那么差。”云飞说道。 “皮皮,现在云哥回到了我们身边,我们一起好好庆贺一下,好不好?”云洁兴奋地说道。 云飞心事重重的样子,皮皮也没有说话。 “你们怎么啦?”云洁感到很扫兴。 不知山人现在怎么样了?云飞想道:山人为了救云洁,不惜牺牲自已的生命。为何云洁对此事就一点也不关心呢? 皮皮此时仍然沉浸在刚才梦龙与山人的对话之中。他想不明白的是,云洁为何不但不与他的伯父相认,反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呢? “你们怎么啦?云哥垂头丧气的样子,皮皮你也拉长着脸。是不是因为山人的事?” 两人仍然一言未发地端坐在那儿。 “山人吉人天相,你们担忧什么?来,云哥,还有皮皮,为了今天的团聚,干怀。”云洁举起酒杯,两脸泛着红光,眼睛红红地望着云飞说道。 云飞心里一时愧意升起。云洁为了救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深入到三金帮的驻地,如果为了山人的事而冷淡她,对她不公平,便觉得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举起酒杯,望了皮皮一眼。皮皮心领神会,举起杯子。 三人的酒杯碰在一起。 “要不是你们两个冒着生命危险将我救出来,我的结果还不知会怎样。来,先敬你们一杯。”云飞一口气干完酒杯里的酒。 云洁和皮皮跟着干完了酒杯里的酒。 云飞感慨地说道,“不管怎样说,云洁终于有了自已的事业。而我呢?想想真是没用。” 云洁当然听得出云飞语气里指的是什么。对云飞来说,他不但关心云洁的父亲的消息,同时也时时被他的出身之谜所困惑。 “云哥,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因此,看事情不能只图眼前。当时机一到,所有的事情总会有个结果。现在,只要云哥安全无碍,我心里比什么都踏实。”云洁说道,“再说,云哥很多方面已尽了最大努力,没什么好自责的。如果真的要自责的话,那就是我。我让云哥太过于操心了。” 皮皮想起刚才与梦龙相见一事,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当他触及到云洁的眼光时,他觉得还不是告诉真相的时候。看来,她对云飞的关心远远胜过对她父亲的关心。这也不难理解,一个常在身边关心的朋友,比极少给过她温暖的亲人,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更要重要些。而且,她至今好像还在记恨着山人闯进她的休息室侵犯了她的自由,而对山人的出手相救,她却并不领情。 “皮皮,你是不是想说什么?”皮皮脸上细微的变化并未逃过云飞那双敏锐的眼光。 “我----”皮皮避开云飞的眼光,捕捉着词语。 云飞此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对了,榕儿呢?怎么没见着她,也没听着你们提起过她?” 一听到提及榕儿的名字,皮皮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了出来。 “你怎么啦?榕儿怎么啦?”云飞意识到不妙。 “她----她---”皮皮只是一个劲地流泪,用手捶捶自已的脑袋说,“我头痛,要回去休息了。你和云洁慢慢聊吧。” “皮皮---”云飞在后面叫道。 “让他去吧。他最近受到的打击太大,又为你的事一直在忙碌。”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榕儿的事?”云飞生气道。 云洁只好将她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云飞。 “榕儿怎么这么傻呢?”云飞说道。他想不明白榕儿为什么要自杀?难道与他与她之间的那件事有关?这里面是不是存在着某种阴谋? 想着,云飞放下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 “云哥,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去。” 云洁站起来,拦住云飞的去路。 “我们兄妹俩好不容易见面,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多坐一会?” “我没有心情。”云飞边说着边往外走。 “等等。”云洁站起来,“我送你。” “不用了。你回你自已的住房吧。” “不,我们兄妹很久没见面了,才相聚了一小会,又要赶我走。” “云洁,你想到哪儿去了?” “我是不是让你讨厌了?” 说罢,云洁用手抹着眼泪,一脸委屈的样子。 “好了,好了,云洁,别生我的气好不好,走吧。” 正文 六十一 不倒金字塔 云飞回到房间的时候,云洁从柜台里拿出两只酒杯,又拿出一瓶二人转红酒,将酒杯斟得满满。然后将其中一杯递给云飞。 “云哥,咱们兄妹俩历尽磨难,好不容易聚在一块。今晚,就趁这难得的机会,让我们一起尽兴地多喝几杯吧。” “云洁,不要这样。你知道,我酒量不行,喝多了会醉。” “云哥,你还记得,在桃源山你对我娘说过的话吗?” “记得。我说过,这辈子我要像亲生妹妹一样照顾你。” “可是,亲生妹妹能照顾一辈子吗?” “云洁…”此时,云飞才发觉云洁在酒精的作用下,双眼特别有种迷人的成分。 “感情再好的兄妹终有一天要分离。” “云洁,你今年多大了?”云飞打断她的话问道。 “十七岁,怎么啦?” “你变了。”云飞说了句,没有说话了。他真不知云洁心里在想些什么? “云哥,皮皮和榕儿的事你心里就放一放嘛。”云洁嗔怪着说,“至少,我今晚看着云哥和我在一起,感到高兴。醉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们睡在一间房子好了。” “别---别这样。”云飞忽然觉得云洁变得陌生起来,眼前那张俏丽的面容远没有过去那张丑陋的面容可爱了,“好吧。我陪你喝几盅。不过,可不许醉。” “放心,我的酒量比你大。”云洁笑了。笑起来的时候,云洁的面容非常动人。 洒过六巡后,云飞觉得有股热气开始往脑门上直冒。想劝云洁回去,但一看见云洁意犹未尽的高兴样子,生怕又拂了她的好心情。 就依了她吧。云飞想道,她没有什么亲人。既然我算她的哥哥,那就意味着我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今晚就让她尽兴吧。 想罢,云飞不知不觉为自已主动倒了一杯酒,举起来对着云洁说道,“云洁,来,为你事业上的成功,干杯。” 云洁笑了,笑得那么开心。 “云哥,我有件事,不知应不应问你?” “什么事?” “就是—就是-----”云洁的脸红了。 云飞盯着云洁,总觉得她的眼神此时不是那么很自然。 “听说,万金油曾给你动过手术?” “没错。” “那他有没有在你大脑中发现过什么?” “没有呀。”云飞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关心你嘛。怎么啦,不许我问吗?”云洁的脸色又暗淡了下来。 “不是。”云飞说道,“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嘛。” “因为,我听说是万金油给你动了手术后,就出事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你脑袋里使什么坏。再说他是三金帮的人。三金帮本来就想网罗你成为他们的人,他不打你的主意才是怪事。你想想看,万一在你头脑里安置什么东西----” “放心啦,你把云哥看成什么样的人?”云飞不想对她解释什么。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谢谢你的关心。你的话云哥会记在心里。” “我在国外听说过,有些人为了控制一个人就在他的头皮里安置一块什么芯片。” “芯片?”云飞的酒立即醒了三分。她为什么会提到这件事?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你看,我刚一问你,你就那眼神瞪着我。”云洁说着,又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没什么。你刚才说的太离奇了,吓了我一跳。你的意思我明白,是担心万先生会在我头脑里放一块芯片。哈哈哈。”云飞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有些事,非三言两语就能道个明白。”云飞打个呵欠,“云洁,你早点休息吧。我们 以后再慢慢聊。” 云洁走后,云飞冲了涼,换好衣裤,正准备上床。外面早就潜伏在那儿的两条黑影扑了进来。云飞只觉得一阵眼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眼睛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整个人躺在一个台子上,脑袋的伤口剧烈般地疼痛。他听到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他头盖骨上用手术器械拨弄着什么。痛得他差点失声叫了出来,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们是什么人?在我脑袋里干什么呢? 接下来,他听到两个人在对话。 “里面什么也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继续找。”另个人说话的声音。 他脑袋又是一阵致命的疼痛。 “确实没有。” “从痕迹看,他脑子内一定装过海马芯片。你看,他的头皮上有伤疤,缝过线。有手术刀划伤的的痕,也有硬物划伤的痕迹。” 原来他们在他脑袋内找那块海马芯片。他们是谁呢?会不会是三金帮的人?云飞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真是三金帮的人干的,水银就不会轻易让他出来。 “是不是曾有人将海马芯片取走了?” “有这种可能性。” “我们必须赶快将新情况向上司报告。” “好吧。你帮他作缝合手术,我先走一步,上司正在那儿等着我们的结果。” “这个人怎么处理?” “你看着办,总之上头有令,不能让他死掉,留着他以后还有用处。” 一阵出去的脚步声。 他只觉得屁股注射了什么,之后他就又什么不知道了。 云飞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郊外。这是海城的西郊。摸摸头部,已被包扎好了。 他突然记起了那两个人的对话,如果他们知道万金油动过他的脑手术,那么,他们的下个目标一定是万金油。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呢?为什么一定非要找到那块芯片不可呢?单纯地就是五位科学家头脑中的知识及记忆,恐怕不会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兴趣。看来事情远非简单二字可言,里面定有奥秘。 得先回去找到皮皮、还有云洁,一起想办法才行。 云飞回到公司后,没有看到皮皮。正要打皮皮的手机,警察局局长高雄来了,说是海城城主请他过去商谈一件事。 海城城主极少在公共场合露面。城主突然要接见他,会有什么事呢? 云飞是在城主的书房见到了召他的城主。一位眼光敏锐的学者模样。 “云先生,你没想到我会接见你吧?”城主说。 “没有。”云飞老实地说道。 “你为我们海城的经济发展作出了贡献。”城主说道,“你是当今年轻人学习的楷模和榜样,在你面前有着辉煌腾达的前途。我们城市的建设和发展离不开你这样的年轻人。” “城主言重了。象我这样的人比比腑拾。” “不。”城主说,“我问你,一个国家的延续和强大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不懂城主的意思。” “如果把国家比做金字塔的话,国家的首领就是站在塔尖上的人。要想金字塔永而不倒,就要有像金刚石般的结构,每个元素都不能让其独立存在,应当彼此相互制衡。” “塔尖上的人怎么办?” “哈哈哈,你问得好,这正是我日日夜夜思考的问题。”城主说道,“我问你,你对海城的印象如何?” “看起来一片繁荣,人们安居乐业的样子,但其实存在不少问题和隐患。比如,老弱病殘的人得不到安全保障,青少年精神颓废-----” “确实如此。表面上看,我们的城市欣欣向荣,实际上已经病入膏荒。整个体制就像一台锈迹斑斑的机器,要拚命地不断为它揩油,才能让它运转。但这种运转的状况实在让人担扰。当整个金字塔摇摇欲坠时,站在塔尖上的人虽然没有什么制约,但没有塔体的支撑,岂不是成了空中楼阁?” “城主意思是要我来帮你吗?” “为了广大居民今后生活的安宁和稳定,也是为了周边地区的稳定,我真心希望你来帮助我。” “城主的心意我明白。但是-----” “不用说但是了,我可以给你城主助理的职务。很多事情,你可代替我独断处理,不必请示我。不过,这是块很难啃的骨头。” “既然城主信任,我就试试吧。”云飞说道,“但我还需要几个帮手。” “好吧,你可以任意组合你的人马,我为你们配备一架小型飞行器。”城主说道,“我们目前有几个困境。第一是,珍珠国正向我们咄咄逼人。它们的情报组织一直在我们的国土上进行非法活动,无奈我们得不到它们的证据。得罪了它们,就会让它们找到战争的借口。我们的军事上还不足以与他们抗衡。我们的目的不想受人控制,也不想使广大百姓过着生灵涂炭的生活。第二,黑社会象一只无形的手在我们的社会无时不在,正在影响社会的稳定和人民的安宁,威胁我们国家政权的公信力。第三,腐败也在加速我们政府的蜕变,使一些公职人员正在走向人民的反面,他们拿着国家的薪水,人民的纳税钱,不但不为人民办事,反而变相地不断压榨老百姓,使老百姓生存的空间日益变得狭小。我身为一城之主,面对国家的堕落,对人民有愧。但我又无力改变现实。而我手下的几位干将,有的无能,有的心谋不轨,有的则与外人勾结。由于他们把着重要的位置,制定了有利于他们利益的制度和法律,且织好盘根错杂的关系网,使得下面的优秀的人才很难提拔上来。也就是说,这个金字塔,虽然外表华丽无比,但里面却已分成了很多断层裂痕,迟早有一天,不是因内部朽烂,就会是因外力而垮掉。” “城主,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粉碎三金帮的势力,挫败珍珠国对我国的阴谋。” “我尽力而为吧。” 正文 六十二 再探瓦寨案 皮皮起床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去找云飞,就破解榕儿的死因请教云飞的看法。说不定云飞能给他想出一个好主意。 想到此,皮皮向云飞发了个无线信息,没有反应。也许他昨晚回来得很迟,让他多睡会吧。过了两个小时,他又发了信息过去,还是没有动静。皮皮等不及了,跑到云飞的住处一看,发觉门已大开。于是,站在门外叫了几声。里面没有人回应。皮皮感到有点奇怪,走进去一看,整个场面凌乱不堪,像是有搏斗的迹象。 难道云飞又出事了? 不对,皮皮急忙拨通云洁的无线手机,好一会儿才联系上。 “云洁,我是皮皮。”皮皮急促道,“你今天见过云飞吗?” “我正想问你呢?”云洁的声音,“我试了几次,想与他联络,结果云飞那边没有任何反应,我还以为他没有起床呢。他怎么啦?” 皮皮心里涌起一阵不安。 “昨晚后来不是你和他在一起吗?” “没错。你走后,云哥心里好一阵不安。总觉得对不住榕儿,一副自责的样子。我一直安抚他,并送他回了宿舍。为了怕他难过,我又在他住房里多待了会,陪着他聊天喝闷酒,直到他情绪稳定,我才放心地回到了自已的住房。”云洁停了一会,说道,“是不是云哥现在又出了什么事?” “我现在来到他的住房,门是开着的,人却不在房内。他的手机联系不上。而且屋内的东西很乱,象是有外人进来过。” “你到住房周围寻找过没有?” “找过。我怀疑他被人绑架了。” “什么?绑架?你说清楚点。” “这次的失踪应与上次一样,是被人绑架。他房内虽然有点乱,但一些较贵重的东西仍然在,甚至桌面上的钱包也未动。” “会不会又是那个水银干的呢?” 如果云洁知道“水银”就是她父亲的话,且“水银”了解了她和云飞之间的关系,也许她就不会这么想了。关于要不要告诉她“水银”是她父亲的这个问题,他还真的一时难以确定。这对她和梦龙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影响呢?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他干的?如果是他,我马上去找他算账。” “你不要乱猜好不好。是不是他我们得拿出证据,不能贸然去找。再说,他既然肯放过云飞,应该可以排除他背地里再做这种事的可能性。” “那到底又是谁干的呢?云哥究竟又得罪了谁?” 电话那边传来了云洁抽泣的声音。 “云洁,你别难过了。你这一哭,我心里更难受。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云飞才好。” “这样吧,咱们分头找,你在城西找,我到城东找,一有什么动静咱们就联系。” “你不用急。找人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先忙你的。这事就交给我去办好。我相信云先生的为人,加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可是,你一个人行吗?” “你放心好啦。” 皮皮搁下无线话筒。 可是,云飞到底会去哪儿呢?皮皮于是将云飞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皮皮实在想不出云飞为什么会老是遇到这种事?连续找了三天,仍然一无所获。皮皮感到有点灰心,原先在云洁面前信誓旦旦的表白,无形之中变成了一道无时不在的压力,使得他甚至关闭了手中的无线联系装置。他害怕听到云洁焦急渴望般的问话。 母亲、榕儿还有山人纷纷离他而去,对皮皮心灵上的打击已够沉重了,如果云飞又出了什么意外,云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时,身边的朋友-----皮皮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皮皮决定到索魂坡去一次,哪儿毕竟还有些疑团至今未解开,有些说法无法自圆其说。皮皮到山人的小园子里取了山人曾送给他的动物操纵说明书,坐上大鹏,带着一只侦探蜂,开始上路了。有了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帮忙,很多棘手的事情就会变得顺利。 皮皮来到了那座熟悉的双鸟峰。按照山人的说法,小型飞行器,不可能通过周围的上空而进入瓦寨。因为瓦寨人利用当地丰富的磁铁,在周围布置了一个异常的巨大磁场。飞行器一进入磁场,就会仪表失灵,失去操控,最后不是撞上石壁就是坠入死亡之谷,飞行器上的人员最终也逃脱不了一死的命运。然而,磁场对上空中飞行的动物影响则非常微小。只要在进入瓦寨之前将命令信号输入到大鹏的神经中枢,大鹏就会按照既定的目标前进。山人就是靠着这只大鹏在瓦寨惨案中救出云洁及她母亲的。 皮皮坐着大鹏鸟,飞过索魂坡的上空,经过死亡之谷,最后来到瓦寨人住的地方。放眼过去,倒塌的石屋、窑洞、羊圈,散落在杂草丛生之中,狼藉的尸骨漫山遍野。可见当时的惨景,足可以令天地之动容。 皮皮仔细搜索着,希望能找出当年能遗留下来一丝线索。他很想知道梦龙是如何逃出这个地方,后来为何又成了心硬如铁的人。他要报复的人究竟是谁?三金帮组织吗?按牛五的说法,三金帮进去的人也在这次悲剧性的灾难中灰飞烟灭,而且梦龙现在掌控了三金帮的全部势力,即梦龙报复三金帮的情况不存在了。是不是与那个神秘组织有关呢?背后操纵神秘组织的人会是谁呢?难道牛五真的不知情吗?梦龙现在不愿相认云洁这个女儿,是不是意味着这个神秘组织还在时时威胁着他们的存在?只有解开这些线索,很多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但是,寻找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这儿被废弃后,山坡上田野里到处是坑坑洼洼的洞口。很多树木草物被死亡之谷放过来的毒气,侵袭得只剩下一片枯萎和凋谢,甚至变成光秃秃的一片泥土和石块。处处呈现出一片凄凉。可以想象,面对丧心病狂的入侵者,梦龙当时唯一可做的就是带领他的瓦寨人,誓死保卫他们的家乡。 皮皮仔细搜索着每个地方。甚至连石头边的沟沟坎坎都不放过。很快地,一天过去了,天渐渐变黑了。皮皮仍不气馁地继续往前搜寻。快到了一个断坡前,过去就是一片潮湿地带。突然一串新鲜的脚印出现在他眼前。皮皮眼前一亮:有人。皮皮兴奋起来了。于是,他立即循着脚印一步步走过去。可是,到了一个干涸的地方,脚印又消失了。 皮皮往前望了望,前方没有路了,又是一个断崖。崖下是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脚下崖壁上似乎有些痕迹。皮皮戴上手套,决心顺着痕迹下去。 大约下落了三十多米,一个两尺见方的洞口出现了。皮皮钻进洞内,里面的洞又深又大。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忽地跳到他面前,眼内发着冷冷的淡光。显然,这个人对来临的不速之客怀有深深的戒备和敌视。 “你好。”皮皮说着,向他伸出一双友好的双手。 “你是谁?”那个人突然说话了,“你是如何进来的?” 皮皮亮了亮手中的手套,说,“我靠大鹏和它进来,是到这儿来找些线索。” “线索?” “是的。十多年前,这儿发生了一起灾难性的惨案。我有位朋友,是瓦寨人,我想帮助他,但又找不到证据,只好冒险来到瓦寨。” “你的朋友是瓦寨人?” “是的。他就是瓦寨人的首领梦龙。” “梦龙还活着?”对方眼内发出光亮。 “是的,他活的很辛苦,连自已的亲生女儿也不敢相认。” “云洁也活着?”那个人说道,“如果你要知道事情的真像,你就会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你能告诉我实情吗?”皮皮兴奋地说道,“或许我可以帮他。我不忍他们受着亲人离别的痛苦。” “你怎么帮他?” “我、云飞还有他的女儿云洁,我们会一起想办法。”皮皮说道。 “你们对付不了他们。” “他们?你看到他们了?” 对方默然未答。 “这次惨案很奇特,本是三金帮的人开始和你们发生冲突。没想到三金帮的人一个也没活着离开瓦寨。说明有第三种势力介入了这场惨案,但具体的过程,我们还存在很多的疑点。因此,你说的他们是不是就是指的这第三种势力。” 那个瓦寨人终于点了点头。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梦龙能够活着出去,可以说是踩着瓦寨人的尸体出去的。我们的卫队知道云洁和梦恬被山人救了出去后,来到她们原来藏身的山洞,发现瓦寨妇女和小孩全都遭到杀害,就开始想办法突围出去,逃出瓦寨。但要逃出去。必须要经过死亡之谷,这谈何容易。后来,大家就想出一个办法。大伙儿每个人点一个火把,一边烧着毒气一边突围。两百多个青壮年冲在前面,护卫着梦龙,一路杀向死亡之谷。那壮烈的场景可想而知。我是在被打斗过程中,从山顶上滚了下来,拚命抓住了一根小树枝,才发现这儿的一个山洞,这才救了我一命。战争结束后,我曾想法出去过,但因毒气太大,走不了多远。于是,就在这山洞住了下来。” “瓦寨山下的毒气是怎么来的?” “进入瓦寨有条狭窄的谷口。谷口原来有条能锁住毒气的铁门,平时关闭着。那次,一定是进入瓦寨的人有意放开了门,才使得毒气侵入到了瓦寨的山下。” “除了三金帮的人之外,到过这里的是些什么人?” “不太清楚。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大家都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你能不能描述一下他们的大概外形?” “他们一共来了十个人,脸上都带着防护器具,他们就像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人,”那人回想道,“他们的个子大小、身高和身材好像都差不多,就像精心挑选过的一样。而且,单凭三金帮的人我们还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主要是这十个人太厉害了。” “怎么个厉害法?” “我也不清楚。我就知道只要靠近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命的。我就是被他们其中一个人打在同伴身上,同伴当场身亡。同伴的尸体从一块大石头上掉下来时,撞击到了我身上,我恰好站在山顶的边缘上。被这一撞,就失去了重心,于是,向山下滑下去了。滑下去的过程,我的双手拚命地乱抓,结果还让我抓住了洞口边的小树枝,我就这样活了下来。后来,我身体奇痒,口渴难忍,就在山洞口边采了地黄花的叶片止渴,没想这种症状缓和了许多。之后,我就经常扯些地黄花放在口里嚼来嚼去,慢慢地,就没事了。” “你们有多少人在参与战斗?三金帮总共来了多少人?” “我们有九百多个青壮年,三金帮来了大约有两百多人。” “你们这么多人为何竟对付不了区区十个人?” “我们的刀、枪甚至毒气对他们没有用,而他们只要靠近我们,我们必死无疑。” “他们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我要是看到的话,我还能活到今天吗?” 皮皮觉得这儿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了,应是回去的时候。 对于这个可怜的瓦寨人就让他呆在这里吧,这儿比较安全。等到所有的事情平息了,再救他出去也不迟。 想到这里,皮皮将自已随身带的食物全部留给了那个瓦寨人。告辞后,循着原路出来了。 正文 六十三 寻找解谜源 皮皮回到海城时,才得知云飞回来了。而云飞正在找他。 云飞和皮皮见面后,两人足足谈了两个多小时。他们从来没有这样仔细深谈和交流过,通过这次的谈话,许多事件露出了冰山一角。然而,仍然有多谜团困惑着他们。他们决定首先将要了解的焦点落在瓦寨案和爱心医院上。牛五可以说是瓦寨案的导火索。而李怪又想通过牛五了解瓦寨案中有关神秘组织的信息。而瓦寨人的首领梦龙为何又变成了三金帮的水银。这样,又带出了一个新问题,原来的水银究竟到哪儿去了?他们推测第二次绑架云飞的事一定是BB公司干的。看来,BB公司一直在寻找那块海马芯片,而且至今还未找到。既然已排除了从云飞身上获取海马芯片的可能性,因此,他们下一步的目的,一时还不会对云飞采取什么行动。关于梦龙和云洁之间的关系,他们决定暂时不告诉云洁,如果她知道她父亲现在变成了一个凶狠殘忍的人,她在感情上一时可能无法接受。此外,云飞也怀疑爱心医院与梦龙之间存在一种不可告人的关系。为了避免更多不幸的事件发生,阻断这只伸向爱心医院的黑手,也是当务之急。 皮皮和云飞来到爱心医院的手术楼,皮皮站在下面。云飞一个人走上去,来到主持医生的办公室。 麻脸医生坐在皮椅上悠闲自得地在吸着烟。香烟夹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之间,他的眼睛出神地在望着头顶上的烟圈。 “医生,你好。”云飞站走近他身边说道。 麻脸医生回过头,见是云飞。 “有什么事吗?” “按照你的要求,万先生的手术费我带来了。” “你来迟了。” “怎么啦?” “万先生不在我们医院了。” “你不是说要我去拿钱,交了钱,你就可以做手术了。怎么我拿钱来了,他人却不在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再说,你也只是他的朋友,又不是他的亲人,何况你这一去竟过了这么长时间,你教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你们这儿是医院还是市场?” “这---当然是医院。” “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万先生人现在转到哪儿去了?” “脑科所。” “脑科所?” “就是脑科学研究所嘛,爱心医院后面的那栋大楼。” “为什么要转到哪里?”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里的技术比我们强,设备也先进。” “是什么样的人将他转过去的?” “不知道。” “万先生转走了,而你居然不知道,这不令人感到很奇怪吗?自已的病人在还是不在,作为主持医生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是院方的事。”麻脸医生淡淡地回道。 “你们这儿常发生这种事吗?” “也不是经常。一些特珠的病人,比如在难治或治活可能性不大的情况下,院方会单独处理。或转到其它地方,或与外院的人进行合作。” “不经过病人同意吗?” “你说,像万先生这种情况要如何才能征得他的同意?” “那么病人的家属呢?” “当然得由病人的家属尊重我们的做法。病人没有家属或亲人,就由院方处理。总不至于治不好就丢到大街上或送到太平间去吧?医院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不是孤老病弱的垃圾处理站。” 再谈下去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云飞辞别麻脸医生后,下了电梯,找到皮皮。两人决定先去脑科学研究所去看看究竟。 两人出了爱心医院,几经周折,终于在爱心医院后面的森林里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找到了脑科学研究所。整个大楼只有两层高,四合院的形式,只有一道大门可进出,其余的地方都是架设有高压线的围墙。大门外站着两个看守非常严密的门卫。门口立着一块非常醒目的招牌,上面写道:“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 显然,他们不可能进去得了。 皮皮试着让侦探蜂飞进去,看能不能探到一点信息,不料,他的侦探蜂一进入里面,就如同泥牛入海,无声无息了。 “我的窃听技术在这里失灵了。”皮皮对云飞说道。 “你的侦探蜂发生什么事了?” “可能被里面的电子眼反侦器所察觉,侦探蜂多半落入到了他们手里。” “如果是这样,正好说明这个研究所是梦龙的地方。” “你是如何知道的?” “智能小动物的应用,是山人的绝密技术。除了你知道之外,还会有谁知道呢?既然如此,梦龙怎不会对山人的这招厉害的奇术具有防备呢?”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他知道山人专门研究小动物,所以早就对这些小动物有了防范措施。害得我白白损失了一架侦探蜂。”皮皮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问又问不到,进又进不去。” 云飞突然眉毛一扬,说道,“你跟我来。” 皮皮不知云飞何意,只好跟着云飞一路来到爱心医院最底下的地下室,然后沿着狭长昏暗的通道来到那间废弃的小屋。 “到这儿干什么?”皮皮不解地问道,“从这进去不就是梦龙的地方吗?” “是的。里面是个很大的地下室。” “可现在进不了。”皮皮思忖着说道,“云飞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我怀疑我曾被梦龙所关的地方就在脑科学研究所的下面。” “这么说,爱心医院与脑科学研究有条秘密的通道?”皮皮恍然大悟道,“难道这就是那条通道?” “我们从爱心医院手术楼走到这里,用指南针测出此地在爱心医院所在的方位,再估量一下距离,我们就会知道脑科学研究所是不是就在原来禁闭我暗道的上方。” “对呀。”皮皮兴奋道。 接着,一个人在地下测量方向和距离,一个人跑到地面上测量方向和距离。忙碌了半个小时后,两人碰在一起,将数据一对,果然,废弃的小屋往东再走几米就到达了脑科学所在位置的下方。这个重大的发现令他们非常激动。也就是说,如果脑科所与爱心医院存在一条联系的通道,那么这个神秘的废弃小屋就是这个通道的一道机关。云洁曾用一记寒光打开了这道机关,很可能是偶然之间破获了开这道机关的秘密。如今,他们要想再次通过这道机关进入里面已不可能,梦龙已有了对他们的警觉。 问题在这儿被卡住了。脑科学研究所是三金帮的重地。侦察蜂在这儿起不了作用,里面到处布满了电子窥视眼,任何细微的外来物品进去后就会被发现。他们只得放弃进入脑科学研究所的企图和行动。 “要不要请高雄他们协助?”皮皮问道。 “不行。云洁在我们这边,估计三金帮一时还不会对我们怎样。如果让警察介入此事,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样,惹翻了梦龙,很多事情会变得很糟糕。” “云飞,BB公司不是正在寻找海马芯片吗?” “是的。” “你说过,BB公司有可能下个目标要找万金油,我们只要跟踪BB公司,也有可能发现万金油的下落。” “事到如今,我看我们先不要急着找万金油。” “为什么?” “万金油的失踪与梦龙肯定有关。很多方面,梦龙还需要万金油。因此,可以推测,目前梦龙非但不会让万金油轻易地死掉,反而可能会想办法复活万金油的大脑,当然他也不会轻易地让别人找到万金油的行踪。加之万金油现在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废人,估计梦龙一时还不会对万金油怎样。至于BB公司,由于他们在桃源山没找到海马芯片,对我又采取了一次秘密的搜脑手术,还是未找到他们需要的东西。我估计,他们下一步一定是要查清究竟是谁先他们一步动了我的大脑,然后再查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取走了我脑内的那块芯片。这段时间够他们忙的了。我们不要惊动他们,因为,他们既然知道,我是这块海马芯片的主人,肯定会派人跟踪我的行为。我们这时去找他们不但讨不到他们的便宜,反而会暴露我们的行动计划。BB公司的重点主要是寻找海马芯片,我们目前的行为只要不在这上面花功夫,他们也就不会对我们有怎样的介意。所以,BB公司的问题我们可以先缓缓,如情况有变,再相机行事不迟。”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找牛五。” “牛五?” “对。根据你掌握的情况来分析,牛五一定与李怪有某种关系,而且这个人还掌握一些未说出的秘密。牛五,你救过他一命,不会对你产生敌意。对牛五解除了毒性且恢复了健康,这一消息李怪到目前有可能还完全不知道。李怪一但得知牛五康复的消息,势必会设法找牛五。因此,事不宜迟,我们先找到牛五再说。” 正文 六十四 重上双鸟峰 两人当下马不停蹄坐车来到鬼都。一到了鬼都,两人来不及休息,就匆匆奔向鬼记诊所,找到马四,说明来意。 “你们要找牛五?”马四转动着眼珠子一边想着一边说着,“牛五康复后,就离开了这里。此后我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也没有听到过有关他的消息。” “李怪到过这里没有?” “到过。他只是问我为什么没看到牛五了?我说,他的病治好了。” “他有没有说过什么?” “没有。只是问我怎么好的?我告诉他实情后,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他是什么时候到过这里?” “两个小时之前。” 事情变得复杂了。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牛五。 两人从鬼记诊所出来后,云飞问道,“皮皮,你与牛五见面时,曾听说过他要去哪里吗?” “他说过仍去警察局工作。我们是不是去警察局找他?” “用不着了。”云飞分析道,“牛五不会再留在警察局了。” 皮皮半信半疑地试着向鬼都警察局打了个电话,说有要事找牛五。接线员一听,说要从电脑里查查。一会儿,对方回答说牛五已不在这里,他的病治好后就到警察局总部辞了职。 “他果然离开了警察局。”皮皮问道,“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我觉得牛五可能掌握李怪所需要的重要情报。如果李怪得不到他所需要的信息,决不会放过牛五,而牛五也非常清楚这点。因此,发生中毒事件后,牛五继续生活在在李怪的视线范围内变得不太可能。” “你这样一说,我记起来了,马医生曾说过,牛五中毒后,李怪比谁都着急。牛五可能真的掌握他需要的秘密。” “可是,他会去哪儿呢?”云飞问道,“他对你谈话时流露出什么没有?” “对了,他给我提及过去的往事时,总提到一个人。” “谁?” “名字他没提。这个人是一位瓦寨女子。他嘴里总是反反复复地提到,他对不起那位瓦寨女子。” “瓦寨女子?” 皮皮将牛五说过的话重述了一遍。 “这样说来,那位瓦寨女子必定是梦恬了。” “你凭什么这样说?” “云洁与我说过,她妈妈之所以躲在没有人烟的地方,是因为那次惨案与她有关。她怕人认出来。”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梦恬了。不但牛五认识她,而且海城中三金帮内也有人认识她。她躲在山里面,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们找到李怪,可以放侦察蜂跟着他,只要他找得到牛五,我们也就找得到牛五。说不定,我们还能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 “这是个好办法。” 两人刚到北郊鬼魂研究所的山下,突然发现前面三米远有两个匆匆而过的身影。那不是丽娜和丽莎吗? 她俩不都是在海城工作吗?而她俩同时出现,同时走在一起,确属非常罕见的稀奇事。 “跟上去,看看她们在干些什么?” 皮皮很快放飞出一个侦探蜂。侦探蜂随即紧跟在她们的背后。 不久,到了BB公司大楼前,丽娜和丽莎进去后,消失不见了。 “蜂儿既是跟踪器也是窃听器,不管她们走到那里,它都会跟上去。只要她们一开口,我们就会听得着她们说话的内容。”皮皮解释道。 “你是怎么得到这些玩意儿的?” “是山人发明的动物智能装置。他死之前全部交给了我,这是他以要我保护好云洁作条件的。” 云飞刚要说什么,皮皮做了一个手势。 “等等。”皮皮耳朵里无线微型窃听器传来了谈话声。 “我召你们两个来,是因为有新的任务。”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是谁的声音呢?与上次在BB公司时,听到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丽娜最近有什么消息?” “水银自从得到了海马芯片的消息后,已放弃了打听标本人方面的活动,转而集中精力放在收集海马芯片的资料上。水银最近还失去了一个最有力的助手,万金油目前还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所以水银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丽莎呢?” “自从伯尔逊被抓了后,BB公司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他们在桃源山搜索的结果一无获。他们又对云飞采取了行动,仍然大失所望。只有李怪,正在一心一意寻找标本人的下落。” “你们的任务完成得相当出色。标本人的下落他们永远也找不出,就让他们去找吧。伯尔逊不久就会因没有证据而释放出来,你们下一步是要注意他和水银的行踪。我不想让他们搅乱了我的计划。” “那海马芯片的事?”丽娜的问话。 “我自有打算。” “对于云飞,我们还要不要防备他?” “随他吧。他虽然有才,也不是什么稀才。再说,他有什么动静,必然会引起其它人的关心,我们大可不必在意他。就算海马芯片出现在他手里,他也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 “我们现在怎么办?” “照原计划进行。” “是,我们就告退了。”丽娜和丽沙同时说道。 听到这儿,皮皮收了蚊子。将偷听到的内容一五一十告诉了云飞。 “从谈话的内容看,他们好像是我们目前还不知情的另一类势力。”皮皮说道。 这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 这股势力又是些什么人呢?云飞苦苦思索着。 “云飞,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跟踪她们?”皮皮问道。 “现在全力找牛五要紧。”云飞果断地说道。 两人找遍了鬼都和海城,未见牛五的踪影。连李怪也不见了。 “自从瓦寨案发生以后,牛五一直过着痛不如生的生活。如果有一天,他想不开的话…”云飞分析道。 “他一定会想到以结束他自已生命的方式来终结这一切。”皮皮接过说道。 “那么,让他灵魂得到安息的地方,最理想的可能是…” “双鸟峰。”皮皮脱口说道。 两人决定到沙湾镇的双鸟峰碰碰运气。 他们到达双鸟峰时,牛五果然正坐在山顶上发神。牛五呆呆地望着下面的死亡之谷,眼泪沾满了他的胡须。 两人躲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观察着牛五的动静。 突然,牛五卟嗵一声跪倒在地上,头仰望着开空。 “可怜的弟兄们、瓦寨人,还有那位瓦寨女子,牛五来向你们请罪了。十多年的不安与折磨,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我的心灵。每当黑夜降临,那惨不忍睹的镜头便一幕幕出现在我的眼前。这种受尽折磨的痛苦,要到何日才是尽头?本应早日结束罪恶的生命的我,偏偏苛活了下来。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一死向你们谢罪------” 说完,牛五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向山顶悬崖边走去。 两人刚要冲上前去制止牛五的行动时,突然下面传来一声大叫。 “慢…” 两人回头一看,李怪从山下飞也似的跑了上来。 牛五被这一喊,愣了一下,回过头看清是李怪时,不但没的停住脚步。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向悬崖下纵身一跳。 完了。云飞闭上眼想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李怪。 李怪来得真不是时候。 然而,当云飞睁开眼时,想不到的奇迹出现了。只见李怪将手里的一个装置朝着牛五一指,一股强大的气流吹到了牛五的背后。这股气流几乎将牛五的背上方吹成了一个真空,使得下面的大气压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托力,将牛五的身子在空中稳稳地托起。就这样,牛五在离开山顶三米远的空中,硬是被吸回到了原来的山顶上。 牛五一回到山顶上,脸色变得煞白。宛如一具僵尸横在那儿,不再动弹了。 正文 六十五 李怪非李怪 “哈哈哈,”李怪走上来,大笑道,“牛五,想不到,你也有良心发现的一天。不过,你想不想死,不是你本人能决定得了。至少你得征求我的意见嘛。” “你想打听标本人的秘密?” “你总算没有长颗糊涂的脑袋。” “要是我不想告诉你呢?” “要不要你亲口告诉并不要紧,只要你愿意到我的鬼魂试验场亲身体验一番,你就会发现人鬼交界之处原来有许多回味无穷的乐趣。” “我只求一死,还会在乎你采取什么方式对待我吗?” “其实,只要你开开口,就可以得到一笔数目非常可观的钞票。我想不通你就为什么那么固执死板呢?” “因为我不想触及过去的记忆,这是我的自由。” “自由?”李怪哈哈大笑道,“要自由,就不要做人类。既然你选择了做人类,还奢谈什么自由?” 发出大笑时声带产生的高度颤动,牵引着李怪脸上的肌肉拉动着,此时显得非常刺眼。牛五突然察觉到了此时李怪左脸下的肉包并未与脸上的肌肉一起作和谐的共振。 “你是谁?”牛五大声问道。 “哈哈哈。” “你不是李怪。” “我的确不是李怪。”“李怪”收起笑容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金铅。” “金铅不是早就被他的手下陈若男杀死了吗?再说,金铅虽然有点与你相像,但他脸上的肉包是长在右边,而你脸上的肉包却是长在左-------”牛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哈哈哈。”“李怪”大笑起来,“你真有愧于金镉手下智慧谋士的称号。” “你----真的是金铅?那陈若男杀死的是-----” “是我的孪生兄弟李怪。” “孪生兄弟?李怪还有一个孪生兄弟?我怎未听说过?” “其实我的本名唤做李异。只是世上知道我这名字的只有三人,我的生身母亲及金锂夫妇。” “------” “你知道李怪的父亲叫什么吗?” “不就是李狂嘛。” “你知道他为什么叫李狂吗?” 牛五摇摇头。 “这是我爷爷给他取的名。我父亲从小品德就不好,喜好女色,一看见美貌的姑娘就神魂颠倒。和我妈结婚后,本性依然未改。在我父亲结婚后的第二年,终于有一天,我妈忍受不了父亲的拈花惹草,便独自悄悄离家出走。那时,我妈怀上了我们兄弟俩。不久,因生产入住了医院,并生下了我们兄弟俩。消息传到了我父亲的耳内,我父亲兴奋不已。想把我们俩都接回去。可怜的妈妈,知道我父亲的意图后,怕全部失去我们,悄悄地将我转移给了另外一户人家,即后来的金锂夫妇。然后对我父亲慌称我夭折身亡。而李怪,就被他派来的人抱走了。这样,我和李怪从出生的第三天就分开了。” “后来你和母亲一起生活吗?” “没有。后来,养父养母太爱我了,就改变了主意,不想将我送回到我的生身母亲身边。养父养母后来悄悄从鬼都转移到了海城,没有告诉我的母亲。我长大了,一直将养父养母当成生身父母,并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的真实情况。直到养父养母在人世间最后一刻时,他们才吐露出了他们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并要我答应原谅他们。当时我的父亲已在乱葬岗事件中死亡,母亲不知流落到了何方。我按照养父养母提供的线索,一直在寻找我的母亲,然而却再也找不到我的亲生母亲了。” “这么多年了,你又是很小就离开了她,如今走到一起,她脸上又没有写着李怪之母四个字,你怎么认她? “如果她还在,我自然会有办法。” “那你后来怎么变成了李怪呢?” “这是一种巧合。因一个女人的事,我手下的陈若男对我已起杀意。我来到鬼都打算李怪相认时,未曾想到陈若男也踪到了鬼都。由于我和李怪的相像,使得陈若男错杀了李怪。于是,我将计就计,就萌生了顶替李怪的想法。这样我就在鬼魂研究所留了下来,专致潜心于钻研李怪和我父亲未竟的事业。” “没有人怀疑过你吗?” “我和李怪俩长得极为相像,谁分得清?这样自然就没引起所内的人对我产生的怀疑。” “你右脸上的肉包呢?” “作了移植手术,转移到了左边的脸上。如果用高倍放大镜观察,我右脸上动手术时留下的痕迹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牛五问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正是我迫不得已的苦衷。乱葬岗和瓦寨惨案后,我就发现有人在精心策划着要杀害我、金镉及水银三人。陈若男的谋杀只是给我一个金蝉脱壳之计罢了。乱葬岗事件的苗头原本就是针对着水银来的,那次水银本因坐飞行器要到乱葬岗与李狂接头,处理一些事情,由于飞行器的故障未及时赶到,因而捡回了一条命。金镉的运气就没那么好,结果在瓦寨案中送了性命。我就在想,下一个一定会轮到我了。陈若男杀掉李怪后,于是,将错就错,我摇身一变,就成了鬼魂研究所的所长李怪。” “你要知道的秘密原来就是为了要找出想杀害你们三金帮三兄弟的真正凶手吗?” “这是其一。十五年前乱葬岗发生的一起重大血灾事件中,除李怪外,我的所有家人在那次事件中全部遇难。我父亲是专门研究电磁波能量方面的专家。乱葬岗事件中,他在身体周围筑起一道电磁波能量护身,才侥幸得以逃脱出来。但体内还是中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药毒,并且失去了语言能力,头脑也变得痴痴呆呆。当时,连素有鬼手回春称号的马医生见了这种病症后也感到束手无策。听说我父亲临死之前,马四一直在研究这种病症的治疗方案,但是次次不得要领。我父亲临终之际,突然有那么几分钟清醒了一下,并在李怪面前用手比比划划写下了标本人三个字。从此,李怪就知道了乱葬岗事件可能与标本人有关,但标本人到底是什么人,从何而来,却没有人知道。我是在李怪的电脑文件中看到关于标本人零零碎碎的片断印象记述,但未见真实,始终半信半疑。他们是什么组织,是什么背景,竟然没有任何文字资料提及。后来我发现你来到鬼都,与这儿的人不太一样,整天工作,从不与人接触,也不太爱说话,觉得你心里可能藏着重大的心事,就千方百计与你接触。” “我原来的老婆,跟了我一段又离开了我,莫非也是你的主意?” “不错,不过,她并没有起到过什么作用。你果然对过去的事守口如瓶。” “你怎么知道找到这里?” “你不记得了?有一次,你喝多了,就躺在一个地方睡觉,梦里老是叫着瓦寨人,还有弟兄什么的。每当我有意无意之间提到瓦寨人事件时,你要么闪烁其词,要么就说头疼,不想喝酒了,这不证明你心里有事吗?” “难道这也说明瓦寨案与我一定有关吗?” “此外,你对标本两字非常敏感。只要一提到这两个字,你干脆避开话题,不声不响地就会走开。” “但瓦寨人与乱葬岗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你错了,那是对你而言。这两件事,看起来毫无相干,且相差了几年之久。其实,两件事的背后的主谋是同一个人。只要找到其中一件事的主谋,就可能对另一件事件的真象揭开有极大的帮助。” “没有用。你永远找不到真正的主谋者是谁,又会在哪里。” “我不相信。” “事实上,你要找的对象根本就没办法找。真正的标本人由一模一样的个体构成的团体组织,他们的力量之大已让人无法想象。你看不到所谓的主谋。除非你把他们统统消灭。即使这样,你也做不到,他们平时根本不露面。连藏在哪儿你也不清楚。因为他们随时可以出现,又可以随时消失。他们的目的虽然只是针对你们三人,但是,他们在执行任务时是不容许有目击证人。因此,只要有目睹过标本人的人,就不可能还有活下来的机会。他们执行杀害金镉时,正巧是我们对瓦寨人发起攻击之日。本来,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瓦寨人屈服,并没有全体屠杀的意图。但是事情发展到不能控制了,标本人出现了。场面就变得非常混乱了。因此,我不愿意谈到标本人也不愿意听到标本人,主要原因就在这里,我不想有更多的人被无辜地牵连了进去。瓦寨一案本来由我而起。如果在我手上,还要引起更大的血案,我宁愿一死,也只能默其一生。” “怎么说来,你也不完全清楚标本人的行踪和底细?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根本就没进去过瓦寨。我破获一个瓦寨女子能自由出入死亡之谷的秘密后,原以为金镉只不过是想以武力威胁瓦寨人,迫使他们屈服,让他们迁出这块宝地,我们就可以放心种植毒品。没想到金镉会采用极端手段。当我预感到铸成大错后,已没有办法再能阻止他们的行为了。” “既然你没进去,为何又知道标本人到过现场?” “我在双鸟峰山顶上目睹了这一切。出于对那位瓦寨女子的负疚心理,我一直在密切注意事态的发展。金镉他们进去后,又进去了一批人,而且令我想不到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就像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后来又突然消失了。像是经过周密计划似的,而且那些人的身材大小、高度、脸具、动作都一样。我是站在山顶上用望远镜看到的。你说,你如何找他们,又如何报仇?我不提这事,也是害怕有更多的人卷入这场莫名的血腥之中。反正他们主要是针对我们三金帮而来。对三金帮来说,也算是恶有恶报。” “你如果不掌握一些情况,没必要隐姓埋名躲在鬼都,更没必要一提标本人就很紧张。” “我紧张是因为我认为瓦寨人的血案是我一手造成。” “看来你不想说出实情了?” “我没有实情可言。我算得上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的坏人。你如果要,就把我的老命拿去吧。” “你这个叛逆分子,想解脱,是吗,我今天就成全你。” 李异说着,就将一种黄色粉末就要撒过去。 正文 六十六 古尸案谜底 就在这时,一只蜂儿箭也似地飞出去,猛地叮在李异的手上。紧接着一声嚎叫,李异疼得丢下手里的东西。 皮皮和云飞一跃而出,云飞眼明手快地从地上将那包黄色粉末捡到手上。 “你们…你们怎会躲在这儿?”李异有点吃惊地问道。 云飞走上前道,“原来鬼都里的古尸杀人事件与牛五中毒都由你一手策划而成。” “你有何证据?”李异气急败坏地说道。 云飞举起手中的黄色粉末,“这种粉末与棺材里的成分一样。它能迅速致人血液凝固而死亡。” “哈哈哈,你真会想象,鬼都文物馆里的古尸杀人事件居然与我手中的黄色粉末有联系?难道说,古尸体内藏着的黄色粉末与我手中的黄色粉末是同一种成分,就说明了与我有关?聪明的云先生就是这样得出结论的?” “实际上,你早就从李怪搜集到的资料里查到了标本人的杀人过程,这只不过是你模仿它们杀人的部分过程而已。你深信人在死亡的过程中,人体一定会对周围的环境物质放射一种电磁波的能量变化,因此你一直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也就是说,人在死亡的过程中,会对周围环境物质放射与种特殊的生物电磁波能量,会产生由强到弱甚至消失的变化,从而会影响死者周围地理环境的物质场变化。如果能将物质中这些储存变化的信息记录通过某种形式还原出来,你可复制出事发现场中的真实过程。就像拷贝在胶片中的图像记录一样,通过某种装置,会像电影镜头那样得以重现。这样,你就可以找出你的真正仇人。所以,利用古尸杀人,决不是游戏,而是你的一个试验目标。” “这与我手中的黄色粉末有关吗?”李异问道。 “有关。古尸本身里面装有自动装置。它向人鼻孔里喷入黄色物质后,同时还会向人的皮肤内喷入一种能量很高的射线。黄色物质只要有极少量被吸入到体内,就会迅速在人体内血管内扩散。由于黄色物质在体内的浓度低,或射线作用的时间短,所以它们分别作用于人体时不会立即导致人死亡。只有射线透过皮肤,照射到进入血管里的物质,使物质在瞬间产生大量的气体,气体迅速作用于体内的抗凝血因子而使其作用失效,从而引起血液突然凝固,血管爆裂。人一但受到这样的攻击,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丧命。” “真是太有趣了。”李异说道。“既然是我给他放的毒,难道牛五没有一丝察觉吗?” “牛五并不是不知道是你的所为。以他在金镉心目中的地位,他还不至于愚蠢到对此事茫然无知。他之所以不愿意说出来,是因为他看破红尘,对世事看得淡漠,不愿再卷入是非之中,以求能清静度过余生。所以他与皮皮交谈时,将一切责任揽在自已身上。实际上,他早就将自已的生命置之度外了。” “在知道他是三金帮的人之前,我有杀他的理由吗?” 云飞冷冷一笑道,“有没有,你自已心里明白。” “你要我明白什么?”李异笑道。 “难道你忘了?牛五在警察局技术科上班,且负责毒物分析方面的工作。古尸杀人案件中的毒物分析均由他亲自主持。你当初接近他开始是想打听他们毒物分析的结果及古尸杀人的效果,一来可对这一效果进行及时的评估,二来为你以后研制杀人装置的提供改进的数据参考。” “研究杀人装置?”李异又笑道,“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如果没判断错的话,你最近研制成功了一种新型杀人武器。” “你…凭什么这样说?” “上次,榕儿和皮皮在乱葬岗被BB公司追击一事,你不会忘了吧?你救了他们,就是利用你的新装置,只是你当时仅仅试验效果而已。说实在话,你的能量杀人,一个是借托于一个有形的物体,如古尸杀人就是很好的例子。但这种杀人方式,时间一长,易引起注意。后来你集中精力转向于一种无形的方式杀人。这就是你的所谓借尸还魂的秘密。” “我现在想起来了,原来他有意或无意和我谈到古尸杀人,我只当他是研究鬼魂的一种乐趣和爱好罢了,未曾想到这是他有意识的一个计谋。”牛五说道。 “后来,你发现瓦寨案可能与牛五有关,他正是你苦苦要寻找破获标本人之谜的一个重大突破口,你岂能轻易放弃?只是,你没料到,牛五在瓦寨案件上不曾向你吐露半个字。最终使得你恼羞大怒,决计惩罚他。因而,牛五成了你试验中的另一个目标。”云飞继续对李异说道。 “又一个试验?” “对。这种毒物本来由于溶解在酒精中带入体内,但它在高浓度酒精体系中毒性较低。酒精在体内分解代谢后,毒物就会和人体中的蛋白结合而储存于人体中某一部位。它是替藏在体内的一棵定时炸弹。在毒性结束牛五之前,毒性将会慢慢发作,使牛五痛苦不堪,过着一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到那时,你就会以好朋友的身分关心帮助他,说不定牛五受不了折磨,向你吐露这一切。对你来说,你的目的达得到或达不到,你都不希望牛五再活在世上了。” “既然如此,牛五中毒后我干吗还要想法救他?” “因为他选择死的方式不符合你的求。” “为什么?” “这跟你研究标本人杀人原理有关。” “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谈。” “不。你做的所有这一切,只是为了复仇而已。在乱葬岗事件中,你与李怪一样失去了很多亲人,而在瓦寨案事件中,你又失去了很多三金帮的弟兄。这一切均与标本人有关。这些年来,你们一直在潜心研究对付标本人的办法,已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云先生的推理的确有趣。”李异冷笑着说,“可你忽略了最基本的两件事。第一,自古尸出土以来,我从来没接触过古尸,甚至看都没看过一眼。操纵古尸杀人岂不是成了空中楼阁的说法?” “操纵古尸杀人其实并不是你的发明,而是你兄弟李怪的杰作。你的方法比你的兄弟高明多了。” “那原来的古尸到哪儿去了?” “我还会继续调查。” “好吧,就算你推论如此,可是,对研究毒物杀人却并不是我的强项。我有意要用毒物杀他的解释是不是有点太牵强附会了?” “关于这点,我不能肯定毒物杀人的计策是不是你想出来的。但可以肯定,毒物是你下的,而且你想让牛五死的动机也是不用置疑的。这与毒物的特性有关。而这毒物经消化道进入,由于水溶性很差,几乎很难进入人体血液循坏系统而达到目的。但在乙醇中溶解能力几乎能增大十倍,但一次喝酒带入体内极为有限,只有多次喝酒才能达到精心策划的效果。只因牛五喜贪杯中之物,才让你的计谋一步步得逞。关于这方面是否还有其它未可知的原因,我手头暂时没有证据,不好说话。” “天下奇论。这毒物是我李异能制造得出来的吗?” “毒物不是你的。” “这就怪了,难道我与人合伙不成?我堂堂的李异,杀掉一个人还得如此费尽心机,且还要与人合作吗?” “其实,你心目中有一个真正的重要目的,那就是,你希望标本人能出现。你以为牛五与标本人有关系,只要你杀掉牛五,就有可能使他们次现身,如果那样的话你就成功了。你的杀人装置成功后,你就一直想着复仇,想着有一天能与他们一决雌雄。令人遗憾的是,你的计划中途出了问题。” “出了什么问题?” “你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你的计策早就被牛五识破了。” “什么?”李异和皮皮惊道。 牛五脸上掠过一丝细微的变化,但马上回归平静了。 “那次食物中毒并不是偶然,而是牛五有意为之。” “是不是真的?牛五。”李异问牛五道。 牛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你怎会知道?” 牛五看了看一眼李异,一副不理睬的样子。 “你可知马向西的情况?”云飞问李异道。 “这个…我只是曾听过他在毒物方面很有研究,但他一生平平,也未创造过什么辉煌的事业,最后竟默默无闻地病死在爱心医院之中。” “你可听说过他曾秘密收留过三个弟子?” “耳闻过,但未曾亲眼目睹过。”李异像突然醒悟过来一般,“难道牛五是…” “他就是马向西的第三个弟子。” “那另外两个弟子是谁呢?” “不清楚。牛五是我推测出来的。因为,破解外人进入瓦寨的毒气天然屏护障,没有深厚的毒理学知识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既然知道这这黄色粉末的毒性,加上他通毒理学知识,本应寻找方法自救。却为何还要一求速死呢?” “黄色粉末是马向西发明的。他发明这种毒物不久就进了医院,还未来得及研究出解药就死了。牛五得体内有了这种毒药后并未声张,是因为他也想研制其毒性破解之法。” “可恶,你居然知道得如此清楚,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李异叫道,“今天我叫你们个个求生不得,欲死不能。” 说罢,李异嚎叫着跳向旁边,从身上拿出一个手枪样的装置。 正文 六十七 真实的马四 “住手。”随着一声吼叫,一个人从下面跳上来。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鬼都的马四医生。 “你-----”李异大吃一惊。 “你不是要找当年的标本人吗?”马医生说道。 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他。 “你知道?”李异疑惑道。 “这你有所不知。”马医生说道,“你懂得一些鬼魂之术,我也略通一些物毒之窍。两者用在歪门邪术上,则有异曲同工之效。” “你究竟知道多少?不要绕圈,好不好?”皮皮道。 “好吧。”马医生对李异说道,“十多年前发生过两次较大的惨案,我都有耳闻。原因很简单,都因人类的贪图而引起。我也知道你们三金帮,一直想把政府部门一些有威望有势力,但必须又是非常廉洁奉公的人作为你们拉拢腐蚀的对象。你们通过许多金钱、美色及其它各种诱惑,将政府部门的许多当权者收归到你们的势力控制范围。但是你们的势力还没有强大到能操纵整个国家机器的地步,就连续遇到两次莫名的毁灭性的打击。表面上,在一般人的眼内,瓦寨惨案与乱石岗惨案是两回事,但事实上是一回事。都是标本人蓄意要打击的对象。因为,标本人目的只有一个,只要触犯了标本人的利益,就会死路一条。为了杜绝后患,他们通常会采取极端手段。也可以说,绝大多数瓦寨人及乱石岗地区的人之死,与标本人的报复目标并无直接关系。只是他们的视线触及到了事件的过程,才会导致他们悲惨的结局。” “标本人究竟是谁?”李异问道。 “我只知道他们的力量非常强大,已非你们可以想象到的范围。你们众人全部联合对抗,也不是标本人的对手。他们可以说是一个人,也可以说是很多人。因为他们的身体结构,思想意识,语言行为都是标准化的。你无法分清具体的每一个人,他们本身就是一个整体。而且他们通常不出面。这二十来年,他们也就只出现过两次,而看到这场面的人当中绝大多数不在人世了。而幸存的人即使偶而活了下来,也会因中毒失去语言功能而无法说清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特征。因为他们大都分有脸具,其它部分你又无法分辩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我永远也斗不过标本人,不如放弃多年的努力?”李异问道。 马医生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你为什么要出来阻止我杀云飞他们?”李异问道。 “因为有人要他们活着。”马医生继续笑道。 “有人?是谁?” “你想知道吗?” “待你战胜标本人后,自然就会有人出来与你会面。” “你究竟是谁?”李异面露疑色地问道。 “我就是鬼记诊所的马四呀,有什么不对吗?”马四嘿嘿地冷笑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云飞突然走到马四的面前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马医生就是当年标本人设计者之一。” “你说什么?”马医生一听这话,立时收住脸上的笑容。 “标本人杀人有两种方式。因此,标本人体内有两套不同的装置,一个是能产生高能量射线的装置,另一个是能喷施毒物的装置。这与古尸杀人的原理几乎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标本人主要靠能量杀人,只有当标本人在意外情况下,比如能量不足或不能正常发挥能量射线杀人时,就会用到第二套毒气杀人装置。标本人的能量杀人原理源之于李狂,但比李狂要高明得多。它主要有吸能和放能两方面的功能。一方面可从被杀者身上吸收能量,使对象因失去能量而丧失战斗力和防护能力,另一方面它能将吸收过来的生物能转化成另一种用于打击敌人的能量。这种能量表面上看来不太强,但是它是以极短的时间内发射出去,单位时间内能量强度比正常速度发挥时提高百多万倍。因而它能瞬间切断人身上的总动脉。至于毒物的设计也与古尸内的设计略有不同。它是作为能量杀人的一种辅助。但它的伤亡范围非常广范。基本上凡是在标本人视线内的敌人均逃不过这种毒气的喷杀。毒物的杀人原理则来自于马向西。” “云先生果然知识渊博。只是,这能说明我是标本人设计者之一吗?” “能。你就是毒物设计者。” “云先生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是这种人吗?”云飞笑着说,“因为你就是马向西的弟子之一。” 马四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镇静,“你凭什么这样说?” “马向西一生中只招了三个弟子,虽然未曾公开,但在江湖上却流行这种说法。擅长于毒术的人不是马向西的弟子又会是谁的弟子呢?” “照你这样推算,我是标本人中毒物设计者。那么其它人又会是哪些人呢?” “李怪是其中能量射线杀人装置的设计者。遗憾的是他死了。” “笑话。李怪难道要设计这样的装置来杀害他的亲人吗?”李异叫道。 “不,他并不知道这样的装置会杀害他的亲人。他开始并不知道乱石岗惨案有他的一份罪责。只是后来乱葬岗事件之后,就渐渐引起了他的怀疑。可能他搜集标本人的资料的动机暴露给了别人,后来招致了杀身之祸。陈若男本意欲要杀李异,结果杀了李怪,这其实并不是误杀,而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一场计谋。” “我明白了,李怪是被别人利用了。这场戏的真正导演就是你?”李异走上前指着马四质问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马四气急道。 “你不记得了吗?是你亲口告诉我,李怪会在乱葬岗我父亲的坟墓前与我相见。当我赶到见面的地点后,发现李怪死于非命,又是你告诉我,陈若男跟踪我到了乱葬岗。原来,杀死李怪,让我顶替李怪在鬼魂研究所留下来,全是你一手策划好的主意。” “可是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你本身就是标本人利益的维护者。你用计巧杀李怪而救李异,实际上是你让李异不知不觉落入到你的一石二鸟的圈套。因为你发现李怪研究鬼魂之术达到了痴迷的地步,而且李怪为了复仇几乎穷尽了他的所有才智。他后来研究能量杀人的技巧比原来设计标本人内的装置要先进的多,可能是你们想窃取他的研究成果未成,也可能是他对你们产生了高度警惕性。因此,你们设计了这样的计谋,用李异顶替李怪,同时又可以赚取他对你的好感,完成你们事先想达到的目的。而李异顶替李怪后,不知不觉也迷上了李怪所研究的东西。同时对标本人的调查也从未放松过。当然,在某些方面,他也成了你们利用的工具。”云飞分析道。 “按照你的说法,我是标本人利益和维护者。既然李异一直在调查标本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不管吗?” “实际上你们对李异是一种矛盾的心理。希望李异能研究出用能量杀人更好的装置,但又担心他真的能研究出对付标本人的强大的威力武器。李异一进入鬼魂研究所,他的研究目标全部放在了对付标本人上面,这是你们始料不及的。只是在李异还未识破你们的计谋之前,你们对他还抱着一些希望。这就是李异在你们的眼皮底下还能活至今天的原因。”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那么我很想知道参与标本人的设计者还有谁呢?” “另一个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应是万金油先生。”云飞顿了顿说道,“万金油与李怪一样,对他们的特技制作装置被安放到标本人的体内这一内幕并不知情,而你才是三人中的真正知情者。” “为什么?”马医生问道。 “标本人的设计者除了有能量和毒物设计的专业人士之外,应还有生物电子电路网络方面的高级工程师,万金油是你们最理想的候选人。而你除了毒物设计之外,还负责标本人身体内部各器官有机统一体系的建构。” “哈哈哈。有趣有趣。”马四大笑了起来。 “你也是杀害王健的真正凶手。” “你胡说。”马四收起笑容道。 “李怪死后,你从李异那儿购得了一把电磁波高射程能量枪。” “不错,我确实从李异手中购得了一把枪。可是,你凭什么认定是我杀死两位警察的凶手?我有这方面的动机吗?” “你没有动机,但是你得必须执行命令。有人命令你杀死那两位警察,就像有人命令你阻止别人杀我是同样的道理。” 马医生哈哈大笑起来,“你真会猜想。” “如果你此时不出面,我还真猜想不到你的真实面目。” “可是,你又是如何想到万金油是标本人的设计者之一呢?” “你忘了?是你提醒我去找万金油先生。万金油的独特医术,社会上并没有人能够知道。还有,据我的调查,早些年,你与李怪的父亲李狂是朋友,并且在毒物学家马向西的实验室里呆过三年,那时你就掌握了毒物的提炼和配制,只是你还未来得及学习人体中毒后的解除术,马向西就丧命于爱心医院的手术台上。李狂从乱葬岗事件中幸存着活下来后,但身体内已中了你设计的奇毒。为此,李怪曾要求过你为他父亲治毒,由于你那时还未完全掌握破解之法,因而对这事你显得束手无策。再说,即使你掌握了破解之法,你也不会救李狂。你根本就不会让一个标本人的目睹者思维清醒过来。但是这种毒物的效果如此之厉害,却从此使你萌发了寻求解毒途径的研究念头。但这种研究工作必须是秘密的,且能找到合适的试验者。于是,几经思索,最后你将目光锁在了牛五身上。” “等等,我听得糊涂了。牛五是马向西的弟子,马四也是马向西的弟子。那他们就是师兄师弟关系了。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之间不认识?即使不认识,凭他们专业知识,他们也会清楚两人都是从师于同一个师父,为何会想到互相残害呢?”皮皮说道。 “说实在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云飞看了一眼牛五,牛五低下头,没有作声。 过了许久许久,牛五抬起头来。 “我现在明白了。我体内中毒其实就是马医生指使李异干的。”牛五说道。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马医生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了。 “李异一方面想从牛五身上获得更多有关标本人的情报,一时还不想让牛五从地球上消失。另一方面李异还想借此机会研究毒性是如何影响人体生物场的变化,这样可为他的研究资料提供新的参考数据。从你的角度上来说,这件事,你利用了李异。因为你想利用牛五找到对这种毒性的破解之法,所以在这点上你成功了。可以说,在牛五中毒事件上,你们有利益的共同点。就这是你和李异能合作的基础。” 云飞的话还未说完,马医生突然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正文 六十八 无字书谜底 云飞走过去看了看,又对周围的人看了看,没有说话。 “他怎么了?”皮皮问道。 “自杀死了。”云飞说道。 “怎么会呢?”皮皮惊问道。 云飞将马四的头抬起来,并脱掉他的上衣,指着说,“你们看,他脸色发青,身体皮肤上到处出现黑色小斑点。这是身体中毒的标志。这种毒是同时发作于整个身体各个部位和器官,因而在极短的时间内能令人致于死地。” “这是什么?”就在云飞脱掉上衣的同时,皮皮发现在马四裤腰处有一本没有书名和作者的书。 “一本瓦寨人编写的书。”牛五走过来,拿在手上,说道,“它原本是师姐的。” “它为什么到了马四手里?”皮皮问道。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牛五说道,“我师父确实收了三个弟子。肖敏,马四和我。我师父是瓦寨人,这本书是他用瓦寨文字写的。其主要目的是不想容易传到别人手里。他最喜爱的弟子就是肖敏。由于师父一生中的心血都溶注在这本书上,因而得到这本书的真传就等于得到了师父的真学。可见,肖敏得到了这本书。我们都有心不甘。但师父死后,师姐隐姓埋名,我也易了容。就这样,我们三人之间再也没有了联系。后来,我好不容打听到师姐的下落,可她已经被人所害。经调查,杀害师姐的人就是马四。为了不让这本书落到马四手里,让他害更多的人,我就托混混油二帮我用计取回了这本书。谁知,我还是没有逃脱他的掌心。我本以为,我只要不接触他,不与他来往,他就对我无可奈何。没想到,他会借李异的手陷害我。我觉察到体内有毒物之后,我已意识到马四向我出手了。在学习能力和悟性方面,我是输家。他在这本书没拿到之前,就已经掌握了破解了我体内毒性的方法。他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这本书。这个目的达到后,我是死是活就不关他的事了。” “原来是这样。”云飞说道。 “你打算拿这本书怎么办?” “第一,我看不懂,我也不想去看懂它。第二,也是我最大的心愿,我要将其物归原主。我原来是怕马四为了抢这本书,而陷害师姐的女儿。现在马四死了,我觉得应将它还给师姐的女儿。”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只知道师姐曾住在沙湾镇。” “沙湾镇?”皮皮思索道:这会是谁呢?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她的父母就是在七年前双双遇害的。开始说是自杀的,后来有人说是被害的。” “对对对,就是七年前。你朋友是谁?” “可是,她从来没提过这本书的事。而且,我也从来没听说过她母亲有如此深的毒理学知识和技术。” “不管怎样说。我们只要找到她,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吗?”牛五说道。 “可是…可是…”皮皮说着说着,眼圈发红了。 “你怎么啦?”牛五见云飞和皮皮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你再也见不着了。”云飞轻轻地说道。 “呵?”牛五大惊失色道,“这是为什么?” “我们回到海城再说吧。”云飞说道。 说罢,云飞、皮皮和牛五三人准备下山。 “慢着。”李异叫道,手一挥拦住去路。 “你要干什么?”皮皮问道。 “一个都别想走。”李异说着,将手往空中一扬,只见齐刷刷地在他们几个人周围,形成一个黄色的烟圈,“你们只要一触及到这烟雾,就会痛不欲生。” “是因为我们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就想杀了我们灭口吗?”云飞问道。 “目前我还没有兴趣杀你们。”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皮皮愤怒地问道。 “我听说桃源山上曾丢失一块海马芯片。这块海马芯片集聚了很多科学家头脑中的智慧和知识。我还听说只要谁拥有了这块海马芯片,芯片中储存的智慧和知识就会源源不断地输入到拥用者的头脑之中,使拥有这块海马芯片的人能创造出许多威力无比的武器。” “原来你对海马芯片发生了兴趣?” “算你说对了。” “你的兴趣目标是标本人,为何一下子转变成了海马芯片?”云飞说道。 “废话少说。我只要我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想要我们为你做什么?” “别装蒜,将海马芯片交出来。”李异对着云飞吼道。 “我没有海马芯片,我拿什么给你?” “那么,它到哪儿去了呢?” “它在我失事的时候就丢失了。” “那你就帮我把它找回来。” “如果我们不配合呢?”云飞淡淡地说道。 “那就对不起。”李异说道,“先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说着,李异就想将黄色烟雾收拢过来。 就在他的手刚要挥动时,一道刺眼狭长的寒光射来,李异的手腕竟然有如断了骨头般的再也不能动弹了。紧接着,从远处的半空中飞过来一个人影。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云洁。 “谁敢动云哥一根毫毛,我便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云洁叫道。 “哼。”李异发出一声冷笑,收了烟圈,“今天算你们走运。” 云洁刚掏出手枪,李异逃也似的溜了。 云洁上前就要追,被云飞一把拉住。 “你不是他的对手。”云飞说道。 “你没事吧?”云洁转身回过头去,关切地问着云飞道。 “我没事。”云飞答道。 云洁突如其来的出现让云飞感到有点吃惊,同时对她矫健有力的动作及能腾空翻飞的本领更是让云飞感到不可思议。还有,她为什么身上总是藏有各种手枪呢?云飞想道。 面对云飞疑惑的眼神,云洁莞尔一笑道,“这是我在国外学的功夫。剧院要求我们学些格斗防身术,紧急情况下能做到自我保护。” 我没有问她什么,她为什么要对我作解释呢?云洁的解释不但没有洗去云飞心头的疑云,反而让他感到更加沉重。自一开始,他就在怀疑云洁进入演艺界是不是就是别人设计好的一个圈套。如果说伯尔逊先生和云洁之间的关系由一个睹约产生,那么伯尔逊和BB公司之间究竟又是什么关系?从皮皮偷听到的谈话内容来看,显然,伯尔逊决不是个一般的人物。他为什么致力于寻找海马芯片?难道他比别人更多的了解海马芯片的情况吗?如果是这样,云洁从国外回来时行动上的异常就不能不令人生疑。那么他们到底在云洁身上做了哪些手脚呢?我到底在这件事上要如何处理呢?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见云飞出神的样子,皮皮问道。 “我们一定要找出标本人背后的真正主谋,还有万金油的下落,击败珍珠国在海城的不良动机。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想办法消除人间的丑恶,荡平黑暗中的污秽,给人类以一个和平安静有序的环境。”云飞回答道。 “可是我们的力量太弱小了。”皮皮说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了。”云飞道。 “什么办法?”大家问道。 “找到那块海马芯片。”云飞说道,“只有找到那块海马芯片,我们才有足够的智慧与他们作战。而且还能创造出我们需要的武器,那时我们就会获得强大的力量和帮助。有了这些,再强大的敌人我们也可以对付。” “云哥说得非常对,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找到海马芯片,我们就拥有了五位超级科学家的记忆和知识,还有他们神奇的创造力和灵感。”云洁说道。 “听着你们的谈话,不禁为你们执着的正义精神所感动。”牛五说道,“不知能否允许我加入到你们的队伍中来?” “那再好不过了。”云飞说道,“其实,我知道你一直也在研究世界上物质之间的相互作用,及其如何让它们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功效。只要你潜心钻研,相信你的能力不会在马医生之下。” “谢谢你对我的美言。” 牛五说完,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而此时的云飞,其实想得更加深远。 正文 六十九 云洁怎么啦 回到住处休息一天后,云飞觉得是实行他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于是拨响皮皮的电话。 “皮皮,你能不能先去一次鬼都研究所?” “去哪干什么?” “我想让你说服李异加入到我们的组织来。” “云先生,这怎么可能呢?”皮皮想起母亲和榕儿的死,悲痛就一阵阵袭上心头。 原来,皮皮一直就在怀疑母亲与榕儿的死与榕儿答应李异的怪条件有关。当他明白李异是原来三金帮的金铅时,他对这件事就更加深信不疑。榕儿从三金帮里逃出来后,李异就一直忌恨榕儿,而皮皮在三金帮捉拿榕儿时又救了榕儿,所以对皮皮也恼火在心。一定是出于这个原因,李异借榕儿救人心切,迫使她做出了榕儿可能意想不到的事,糊涂之间为李异杀了皮皮的母亲,达到了他一箭双雕泄恨的目的。现在,要他说服李异与他们一起合作,使他心里非常难以接受。他只要找到这方面的证据,就一定不会放过李异这条毒蛇。 “李异最初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要找什么海马芯片,更不是为了对付我们。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对付标本人,正因为标本人的能力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他才想到要找这块海马芯片。芯片的价值和功能可能是他偶然打听到,以致于想得到海马芯片变成了他追求的最大目标。但他要找到这块海马芯片必须要与我们发生联系,这就意味着他要达成这个目标,我们有被他利用的极大价值。上一次在双鸟峰他没有杀死我们的行为就证明了这一点。在海马芯片未得到之前,他不会加害于我们。只要我们提出与他先一起对付标本人,他必定会答应与我们合作,这毕竟是他多年来的心愿。当然对于海马芯片,他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到那时,我自会有办法对付他。” “我们为什么非要他参与不可呢?” “没有他,我们可能要困难得多。他毕竟对人体生物场中电磁波变化规律研究较深,一定会有防范这种能量杀人手段的办法。有些场合,还只有他才能对付。” “我…” “皮皮,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个人的恩怨暂时放一放。标本人杀人事件太可怕了,为了阻止他们的进一步犯罪活动,以防他们制造更大的血腥事件,我们必须要联合一切可联合的力量和智慧,战胜他们。” 云飞讲的不无道理。榕儿和他母亲的事只能缓一缓,皮皮想道,毕竟标本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马上就出发。” 云飞接着又给牛五发了个电话,嘱咐他一些要办的事,这才起床,忙碌着公司的事情。第三天一大早,云洁进来了。 “云哥,你们的海马芯片寻找计划准备得怎样了?” “想不到,你比我还急呀?” “这事关系到你们能否成功,我能不急吗?” “你放心,我要他们按我的旨意开始行动了,估计不久就会有结果。” “真的?”云洁眼内闪出一种异样的光芒。 “可是,你觉得这件事比寻找你父亲更重要吗?” “我父亲?这么多年不见了。也许他早就不在人世了。如果他还活着,是个真正勇敢称职的父亲,就应出来找我,而不应躲在后面。否则,这还算男子汉吗?” “或许他有苦楚。”云飞不动声色地说道。 “云哥,你能不能不谈我父亲好不好?” “难道说,海马芯片在你眼内就那么重要吗?” “云哥,我是为你好。那么多人冲着你来,不就是为了想得到本来就属于你曾拥有的那块海马芯片吗?如果你能早日得到,并拥有了这块海马芯片,你就可以让它的智慧在你的头脑里发挥无穷无尽的力量,从而战胜你的对手和敌人。可是,一但海马芯片被一些邪恶的人所拥有,这世界恐怕又不太平了。那时,不用说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要受着生灵涂炭的威胁,他们又怎能轻易地放过你呢?” “一块海马芯片的作用就有那么大吗?”云飞笑道。 “如果没有巨大的诱惑力,会牵动着这么多人的神经细胞吗?会有这么多的人为其倾力出动吗?” 两个人正在争执着,云飞的无线话筒响了。 “真的?找到了?”云飞脸上现出一片光辉的亮泽,“好,我马上过去。对了,你通知皮皮一起到桃源山。” 云飞放下话筒,就看到云洁脸上表现出一副神情非常关注的样子。 “云哥,看你高兴的样子,究竟找到了什么?” “海马芯片。” “真的吗?” “真的。” “是谁找到的?” “牛五。” “这就奇怪了,那么多人都未找到,偏偏牛五一人就可以找得到?” “那么多人都未找到?”云飞皱了一下眉头,“你知道哪些人到桃源山找过?” “云哥,我是猜猜嘛。既然有那么多人关心此事,必定会注意打探我们的行踪消息。如果知道你当初是因失事时而丢失海马的,他们不会很热心去找吗?你为什么老是钻我口误的牛角尖呢?” “既然如此,是我多心了。这事毕竟重大,我不得不小心。我觉得寻找芯片一事,人多容易招人耳目,何况我出去,更会引起一些人的关心。我已成了周围许多人视线中的焦点,只要我有半点动静,他们一定会想法弄清我下一步的行动和计划。让牛五代替我独自一人去寻找,我觉得是再理想不过的办法,没有谁会注意到他。” “你不怕他找了海马芯片不给你吗?” “我信任他。” “你凭什么信任他?” “云洁,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哼,谁说过信不过你了?”云洁佯装生气道,“可是,没有你在场,他怎么个找法?” “我告诉了他失事的地点及要走的路线嘛。” “就这样他就能找得到?” “那当然不会这样简单。我还告诉他,根据我后来的回忆,我失事时从空中跳下来快接近地面时,感觉到有块飞行器的碎片击中了我的头部,后来就昏了过去。我怀疑这块碎片带着芯片打入到了树干里。几年后树干的伤口又愈合了。可能这就是他们找不到的真正原因。” “树干?” “你不记得了?我失事的第二天苏醒的时候,你不是带我到事发现场看了一次吗?你还指着那棵树说过,我当时掉下来时就挂在那棵树上。” “你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好了好了,这下你总该相信牛五找到海马芯片不会有假了吧?” “他在哪里?我和你一块儿去。”云洁说道,“我要亲眼看看这块价值连城的芯片是什么样子?” “我们现在就坐飞行器到桃源山。”云飞说道。 云飞和云洁抵达时,牛五一个人正在那儿等候着他们。 “你通知皮皮了吗?” “通知了。告诉皮皮的时候,皮皮正在鬼魂研究所,可能李异也听到了,他要跟着皮皮一起来。皮皮想摆脱他,正在那儿不知怎么办才好。” “告诉皮皮,让李异随他一起来。” 牛五接着按照云飞的要求发了个无线信息。 “听说,你找到海马芯片了?”云洁问牛五道。 “是的。”牛五说道。 “能让我看看吗?”云洁说道。 牛五向云飞看了一眼,以征求云飞的意见。 云飞点了点头。 于是,牛五从贴身的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展示在云洁面前的是一块比小指头还小的芯片。与一般芯片不同,质地非常柔软,且带有两个微细的电极。然后,皮皮迅速地合上盒子。 “让我拿着吧。”云洁说道。 “行。牛五,你将盒子给云洁吧。” “这---” “她是我妹妹,你犹豫什么?”(奇 书 网|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于是,牛五极不情愿地将盒子递给了云洁。“一块人工芯片,安插入大脑中,竟然能代替人脑部分功能,真是不可思议。”云洁感叹道。 “别看它的体积和面积那么小,可分布在它上面的生物传感器就有两三万个。” “传感器是用来干什么的?”云洁继续问道。 “传感器主要探测和处理散布在不同细胞层的低电压信号并获得数据传输到大脑。在大脑之中,这些数据就转化成了各种图形、语言、文字等大脑能识别的标志。” “具有如此神奇功能的芯片又是如何制造出来的呢?”云洁问道。 “芯片的制造过程中实质上分为三步。第一,海马对各种知识进行编码,以数学模型的形式将长期记忆的信息储存于芯片中,第二,将这一模型编程到芯片中。第三,使芯片能与大脑其它部位协调工作。芯片的功能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将它储存的知识在必要的时候会输出到人的大脑中。另一个可随时读取脑部细胞信号,对重要的信号可选取出来并加以储存。芯片的重大作用在于,不管人脑受到多大精神打击,或受到其它意外影响,只要芯片不受到损坏,芯片中的储存内容仍可完整地保存下来。” “也就是说,同一块芯片,不同的人都可以移植。” 正说着,空中出现一架超音速微型飞行器。 飞行器慢慢降落下来,护窗被打开,一颗圆圆的脑袋钻了出来。 大家一看,此人就是伯尔逊。原来,由于证据不足,伯尔逊又被高雄放了出来。 大家正在诧异伯尔逊的到来时,云洁已将手中的盒子以极其迅速的动作向空中抛了过去。 “哈哈哈。”伯尔逊接过云洁抛过来的盒子,仰天大笑了几声,驾着超音速小型飞行器,掉转头,就消失在空中。 正文 七十 围巾的谜底 皮皮决定在找李异之前去一次榕儿生前在海城住的房间。只要在榕儿的遗物能找到李异的蛛丝马迹的罪证,他就决不会放过李异。 皮皮进入榕儿的房间后,整个房间的物件被放置得井然有序。除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及一些衣服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特殊的物件。皮皮仔细搜索着,甚至化妆用的小小的口红也不放过,结果自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两个小时后,皮皮彻底失望了。就在他准备离开房间要往外走时,他的视线落到了那条红色的围巾上。他记起了榕儿曾给他讲过,就是这条围巾救了他。 皮皮走上前去,取下围巾。放入电脑内。由于没有经过榕儿的允许,云飞仅仅只看了奇物园里的视景。而其它文件里面有些什么内容有些什么他并不知道。而榕儿生前不想打开,可能是不想个人的隐私暴露给别人。 可是,当皮皮要打开时,手不停地发抖,心儿也突突跳个不停。 “我这样做行吗?榕儿会答应我这样做吗?如果我打开了,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内容,榕儿会原谅我的做法吗?”皮皮犹豫了,手缩了回去。 可是,当皮皮起身要走时,榕儿跳崖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皮前。她后来会不会将李异的一些丑行录储了下来呢? 不行,我一定要打开。万一,这里面有李异的罪证,岂不是? 于是,皮皮将一个个图像文件调了出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皮皮一跳。许多镜头都是三金帮走私毒品和走私人体器官的犯罪镜头。那一幕幕令人不耻的惨无人道的犯罪活动,令人发指。血淋淋的器官。灯光下的交易,披着人皮的白眼狼。,道貌岸然的专家教授,人面兽心的政府机构人员,都在参与着一条最大的犯罪链。皮皮的心儿愤怒了,血儿沸腾了。只要警察局得到这些情报,凭着这些图像提供的情报资料就可将三金帮及其三金帮安插在各个政府部门和各个单位的地下人员一网打尽。陈若男为什么要这么费尽心机将三金帮的秘密暴露出去呢?他究竟是什么样的角色呢?为何陈若男要送榕儿这样一条围巾呢? 皮皮脑子里急速地转动着这些问题,可是他很不明白。 突然皮皮发现一个很特别的文件打了一个星号标志非常醒目。皮皮打开看时,里面是一封信。皮皮读了起来。 “亲爱的榕儿,不知你能否得到这封信。如果你得到此信后,估计我不会在人世了。 也许你做梦也没想到,在你的眼里,我是三金帮组织里的一个小头目,是一个犯有极大罪恶的人。是海城警察局安插在三金帮里的地下警察。其目的就是想法设法得到他们的罪证。但是,我千万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掉进了别人设计好的陷阱。三金帮组织已构成一个庞大的网络体系,他们的人员无孔不入。所以,我明白,我一踏进这里面,就准备着不再活着回去了。 记得我加入三金帮组织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你拉入到三金帮来。我的心非常矛盾,但我又不得不必须完成这个任务。后来,在与你接触的过程中,我的心不知不觉就被你征服了。因而,面对你我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我知道我除了必须要完成三金帮交给我的任务之外,我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须要我去做。那就是搜集他们的罪证。而在目的达到之前,我必须要和他们一样犯罪,一样干着惨无人道的勾当。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就不寒而粟。然而,为了防止他们进一步犯下滔天大罪时,我必须得这样做。否则将无法取得他们的信任,也就无法完成我的工作。 为此,我精心地叫了一位软件专家和布料化学处理工程师为我设计了一条独特的领带,一个视觉录像器。这条领带帮我取得了很多三金帮的罪证。然而,有人发觉了我行为,但又不知道我干了些什么。终于有一天,金铅阻止我与你来往,并将你关在一个房间,要羞辱你,从而激怒了我。我决定要除掉金铅,并不主要是因为你的缘故。因为我后来得知了,三金帮已得到了我是潜进来的警官,他们欲除之而后快。我的行动一向谨小慎微,我估计我是被人出卖了。其内奸就出在警察局内部,而且掌有极其重要的大权。因为,我的行动只有高雄一人知道。因此,我回不回警察局已注定无退路可言。在这种情况下,我准备先杀掉金铅。因此,在出发之前,我会将领带改装成一条红色围巾,送给你。一但你有机会逃出三金帮,一定要将三金帮的罪证直接交给城主。这样我就死而无憾了。 陈若男。永别了。 皮皮读到这里眼眶不禁湿润了,想不到陈若男,真是一条汉子,难怪榕儿会对他有好感。虽然没有得到他需要的信息,但是这个情报及其重要。捣毁三金帮的事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皮皮正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事告诉云飞时,云飞发来了一条信息,大意是牛五已按照计划出发了,要他尽快到鬼都做说服李异的思想工作。 过了两小时,皮皮来到鬼魂研究所。刚进去,看到有五六个人在忙碌碌的样子,可是当他进入大门时,里面的人影突然魔术般地消失了,没有一个人了。 真是活见鬼。皮皮心里想道:这一定是李异想出来的花招,待我来耍一耍他,我就不信,这些人一个个大白天就从人间蒸发了。也好刹一刹他的锐气。 于是,皮皮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然然盒子发出一阵阵嗡嗡的声音,不久满山遍野的黄蜂飞了过来,围绕着鬼魂研究乱窜乱飞。这一招果然有效,不久到处传来一阵阵喊爹叫妈的大喊声。 不一会儿,那些疼得抱头鼠窜的人一个个现出了原形。李异头上起了一个很大的包,边用双手捂着头,边跑到皮皮的身边。 “请你停止你的行为,不然我就会对你不客气。” 皮皮乐得大笑了起来,觉得有点解了气。按一下盒子,声音转换成了另一种声音。很奇怪那些黄蜂一只只飞出了。 “我只不过是用一种吸能器将你视线停留的人身上的可见光吸收了,这样你虽然看不到人但可看到其它东西,只是想逗逗你,没想到你却这样伤害我们。” 皮皮笑笑道,“皮肤之痒。何来的伤害?各位涂点氨水,就没事了。” “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小人儿也能耍弄点小玩意儿。” “不敢,不敢。”皮皮说道,“我只是奉云飞之命找李所长大人,没想到找不着,才想出下策,如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既然是云飞,那就请说吧。” 皮皮将来意说了出来。 “要我帮你们一起对付标本人,我可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一直梦想着和标本人对阵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却讨价还价,你究竟居的什么心?” “此一时彼一时嘛。”李异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确有这种想法,不过我现在不想了。” “云飞说过,只要你答应协助我们,他就会答应和你一起协助寻找海马芯片。” “这个嘛…” 正在这时,皮皮的无线传呼机响了。 “什么?你们找到海马芯片了?”皮皮大声地说道,“你们现在在哪里?什么?桃源山,好的,我马上就过去。”说着,皮皮就准备走。 “等等。”李异在后面叫道,“我答应你们。” 当皮皮和李异赶到桃源山时,正好目睹到伯尔逊驾着飞行器得意地逃离了现场。 “云洁,你----”云飞向云洁叫道,“原来你出国真的变了。” 云洁微笑着。她脸上浮着的美丽笑容此时在云飞的眼内被扭曲得非常难看刺眼。 皮皮、牛五还有李异,也被云洁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好干巴巴地望着飞行器扬长而去。 云洁刚要起身离走,皮皮冲上去拦住去路。云洁一道寒光飞来,皮皮顿时失去了知觉。李异见状,急忙启动手里的装置。装置发出来的大量次声和电磁波象一道笔直的射线击向云洁的头部。云洁头脑中的脑电波一下子被扰乱了,一头疼,眼前就出现昏暗迷乱的景象,辩不清方向。 紧接着,牛五冲上去向云洁身上喷上昏睡剂。云洁倒在冲过去的云飞的怀里,就睡着了。 “云先生,你看这件事怎么处理?”皮皮说道。 “牛五,你检查一下云洁脑部的情况。”云飞说道,“我怀疑伯尔逊在她脑中做了手脚。”他记起了,李博士的大脑当年就是被他们在里面做了手脚,才使得他最终受控于人。 牛五拿出大脑扫描仪,仔细检查了几分钟。 “云洁大脑中有两根神经被切断了,并联在一个细微的芯片上,芯片能被人遥控。也就是说,她的记忆没有被破坏,但她的行为和语言是受人控制的。当她不受控制的时候,她就是过去的云洁,如果受控制的话,她的行为和语言就可能说出或做出不是真云洁心里所想或所愿意做的事情。她在做非云洁所想做的事的时候,是一种潜意识的自发行为。表面上看来,没有任何丝微的做作。所以我们都无法知道云洁真实的想法。” “难怪云洁的性格有时表现出双重性。”云飞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皮皮问道。 “要使云洁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必须接上那两根切断的神经。但要拔掉那个芯片,则非容易。因为芯片与神经有部分粘合成了一个整体。手术稍有不慎,就会使云洁今后的行为和语言受到很大影响。至于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我不非常清楚。” “可是,云洁能恢复过来吗?”云飞问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万金油。”牛五说道,“只有他才能做这个手术。” “可万金油至今被梦龙控制。而恼火的是,我们至今无法找得到梦龙。在现实中,梦龙从来没有露出过真实面貌。再说,他已对我们有所提防了,我们也很难再进到他的暗道去了。这样,我们找不到他,救万金油出来几乎不太可能。”皮皮说道。 “我有一办法,”牛五说道,“他们不也一直在寻找标本人的下落吗?只有让他们探听到标本人的踪迹和下落消息,他们势必会出来。在关键的时刻,梦龙就可能会露出他的真实面貌,那时我们就可相机行事。” “办法倒是不错。可是,要怎样使他相信呢?何况标本人在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人看得出他们的破绽,以致于偶尔活下来的人,也无法找得到真凶。而这些标本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几个突然之间出现又突然之间消失,到哪儿去找呀?突然之间听说标本人出现,他们根据什么来相信?要使他们相信,也真是一个难题。”皮皮说道。 “其实,这件不好办的事说起来也好办。正因为他们分不清,如果有这样的消息,他们十年磨一剑的功夫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吗?我相信,不管是真还是假,他们决不会白白放过一次任何机会。”云飞道。 “那我们要怎样做呢?” “借城主的令,直接进入脑科学研究所。”云飞道。 正文 七十一 绝境出生机 云飞刚说完,云洁身上的无线耳机响了。大家都把视线投向云飞。云飞没说什么,默默地看了发来的号码。然后递给了李异。 “是BB公司发来的。”皮皮说道,“刚才一时大意没有及时关掉云洁身边的无线耳机。现在有点问题了。他们肯定会有人跟踪到这儿来找我们。” 话音未落,旁边的李异对着云飞叫了起来,“注意。” 随之,只见李异将手中的高能量喷射装置对着云飞一开,云飞及云洁身上罩上一层闪耀的光芒。 从空中飞奔过来的一个人影一下子被挡在了光芒之外。 然而,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丽娜在空中仅停留了非常短暂的时间,继续飞奔着下来冲向云飞后面的云洁。刚才的光芒不但没有拦住她,反而使她获得了一股惊人的能量,她冲击的速度更快了,犹如空中的闪电令人眼花缭乱。 显然她是有备而来。 “大家全都伏倒在地上。”牛五一边说着,一边趁大家伏在地上那一刹那间,在上空撒出了黄色的烟雾。 然而,烟雾并未阻止她的行动,云洁还是被丽娜腾空驾走。大家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云洁在空中慢慢消失。 “没有飞行器,她如何能飞?” “她的身体结构中有许多细微的小孔。在她身体皮肤表面有层能吸收能量的装置,吸收的能量可使体层表面上的水分分解为氢气和氧气,排除氧气后,整个身体结构就像浸润在氢气之中,因而使整个身体密度减少了许多,以致于能在空气中漂浮起来。不过,她在空中飞行的高度不太高。” “丽娜究竟是种什么样的人?”牛五问道。 “她是一种特殊的电子生物人。”云飞道,“其实我们刚才犯了个很大的错误。她本身需要的就是光之类的能量,而李异的电磁波保护圈恰好为她输送了能量。” “对付这种人怎么办?” “有个很简单的办法。就是在她需要能量的时候或者能量不足的状况下,对付她。” “我明白了。如果用上能吸收能量的武器,就可以轻易制服她。”牛五说道。 “下次碰到她就看我老李大显神威了。”李异说话时发出一种诡异的笑声。 “不过,千万不要伤害她。下次捉住后,说不定能让万金油将她们改造成我们的有力武器。”皮皮说道。 “多漂亮的脸蛋和身材。不知可不可以改造过来做老婆?”牛五问道。 “做梦去吧。”李异大笑道。 “千年的铁树也能开花,她为啥就不可以与男性结出爱情的丰果呢?”牛五说道。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云飞从桃源山回来后,就回到住房里倒头便睡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一阵无线耳机响声才把他惊醒。 “发现万金油的踪迹了。”是皮皮的呼声。 “在哪儿?” “脑科学研究所地下室里。” 云飞听完此话,跳下床,急速地向那个地点走去。 原来,皮皮和云洁为了救云飞时到过的地下室,皮皮一直就有怀疑里面的机关。但当时是侦探蜂指引,对里面的机关并未在意,一心只想找到云飞并将他救出。从桃源山回来后,皮皮就想在和云飞他们一起再进去之前,希望用侦探蜂先从那儿发现一些情报。为了怕引起三金帮的注意,他特意选择深夜三点钟放飞了一个侦察蜂进入到脑科学研究所,并在侦察蜂内安置了多角度微型摄像器。果然,许是值班的人在夜深人静时放松了警备。皮皮的侦探蜂进去后竟如入无人之境。侦探的结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来,脑科学研究所所在地的下面秘密藏有一个人体器官标本仓库。仓库有许许多多的地下暗道,狭小昏暗,弯弯曲曲布置有如迷宫。且地道的墙顶和墙壁都暗藏有杀人机关,必要还可以随时将脑科学研究所的大楼和下面的地下室引爆。此外,有一条秘密通道将爱心医院和脑科学研究所相连。许多不可告人的交易就是通过这样一条通道完成。现在,秘密通道已被梦龙锁死。万金油没有冻结在冰库里,而是躺在一个休息室里,并有专人看管。果真如云飞预计的那样,万金油对梦龙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不然不可能梦龙还专为他安排精心手术,让他从死神中活过来。 得到万金油还活着的信息后,皮皮兴奋得马上告诉了云飞。不过,云飞还是有个疑点,梦龙的电子装置,为什么会此时突然松懈下来,竟让皮皮的侦探蜂探得如此顺当?而且还能确知万金油所在的位置?不管情况如何,他不会放弃这次能找到万金油的机会。毕竟,云洁的脑伤需要万金油来治疗。 但是,要想设法将万金油弄出来也非易事。虽然打着城主的旗号可以明正言顺地进入脑科学研究所,但他们不是警察,不可能随意走动搜查,万一没发现什么,将来就会变得更加困难。而且,即使能查出什么问题,这里面全是三金帮的势力重地,里面又布置着他们的重重机关和陷阱,恐怕难有胜算。 “明天再来想办法吧。”皮皮说道。 “不行,如果明天情况有变,我们可能很难再找得到万金油了。时间越长,对云洁的情况来说越不利。”云飞想道,“这样吧,你叫李异过来一下,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可是,李异像突然失踪似的,皮皮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了。 “奇怪,他和我们一起来海城,怎么就没有信息了呢?不管他,就叫牛五也行。” 牛五很快地被叫了过来。 “我们还是沿原来老地方走吧。”云飞说道。 “不行。原来的通道已被堵死。”皮皮说道。 “去看看再说。或许能找出破解之法。”牛五说道。 “也好。”云飞道,“如果能这样那再好不过了,就给他们来个意外吧。” 到了爱心医院的地下室后,他们果然发现此道的微口已被一个神秘的机关封死。牛五从马医生处拿到的手持红外线扫描器对着墙壁仔细扫视了一遍。 “这是个瞬时高能开关装置。要启开它,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一定强度的能量和能量通过的时间要控制在百万之一秒以内。只要有一个条件未达到,这暗门不但开不了,还会引响里面的警报器。” “你到底能不能开开这个装置?”皮皮打断他的话说。 “能破获这道机关只有李异。我看,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牛五无可奈何地说道。 “我们只有正面交锋了。”云飞说道。 于是,两人跟随云飞来到脑科学研究的正门前。 “我们奉城主之命,前来贵所视察。”云飞说道。 “对不起。请大家出示城主的手谕。” “什么?进这里必须要有城主的手谕?”皮皮惊道。 “如果没有就请各位远离这里吧。”一位门卫道。 云飞向牛五示意了一下眼色,说时迟,那时快,牛五很快向他们脸上喷出昏睡气体。 “进去吧,大家小心一点。”云飞说道。 里面几乎空无一人,大家正待诧异时,突然一阵响动,一个机关将他们落入下面迷宫似的地下暗道。 “糟了。我们还是上当了。”牛五叫道。 “大家不必惊慌,注意跟我走。”皮皮从身上取出侦探蜂,放出去。于是,大家就一步步紧跟着侦探蜂往前走。就这样,大家很顺利地走到了万金油的房前,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皮皮说道。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一定是将万金油转移到了别的地方。”牛五说道。 “我们到处找一找吧。”云飞说道。 说着,三人继续往前走。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发现前面没有了道路。正要转身往回走时,退路被一道暗门堵死。周围的温度急剧降了下来。 不久,三人被冻得直打哆嗦起来。 “可恶。没想到梦龙会有这么一手。”牛五骂道。 温度还在往下降。三人蜷缩着抱成一团,以对方的体温取暖。 “你给我出来。”皮皮叫道,“男子汉大丈夫,背后使坏算什么东西?” “哈哈哈”,上方传来了一阵令人肉皮发麻的笑声。 牛五突然想起身上还藏有从马医生处曾搜得一个高能量束手枪,于是向着传来笑声的地方开了一枪。很快,大家就觉得没有原来那么冷了。原来,那股能量已将上方打出了一个狭长的细洞,使得底下的空气与上方的空气对流起来。 “云先生,看在山人的面子上,我饶了你一命。现在,为何不经我的许可,擅自进入我的禁地?” 皮皮听出正是梦龙的声音。 “我本不想这样。”云飞说道,“万先生原为我恢复了记忆,算得上我的半个朋友。他出现事故后一直未见踪影,好不容易打听到万先生现在的处境。现在他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如果说,要进入这里必须经过你的同意,可是我们当中有谁曾真正见过你的真实面目?更何况你神踪鬼没?你要我们如何做才能取得到你的同意?我们来这里委实不得已而为之,不是来向你挑战什么,更不是向你来证明我们什么。” “好,你说话果然爽快。”梦龙说道,“我可以不追究你这次的侵犯。不过,万金油是我的人,不是你说给你,就可以给你。你如果要得到他,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得到那块海马芯片。” 又是那块海马芯片!如果他脑袋里确有那块海马芯片,他一定会被这些人抢得四分五裂。 “对不起,我自已也不清楚那块海马芯片掉在哪儿?”云飞说道。 “你竟敢在这儿骗我?我听说你们前几天为了找海马芯片的事到过桃源山。如果没有的话,你们找什么?” “我们什么也没找到。”云飞说道。 “是吗?那BB公司的伯尔逊先生手中的海马芯片又是从哪儿来的?” “那是块假的。”云飞如实告诉他道。 “你为什么要骗他们呢?” “我想证明云洁是不是真的与原来不一样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真正的海马芯片确实还未找到。这样,你正好趁伯尔逊完全清醒之前,再认真仔细找几次。” “伯尔逊不是蠢猪,很快就会明白过来。” “你不必多虑。他由我来对付,你尽管去找芯片就是。” 云飞没有说话了。这个条件他无法做到。 皮皮看出了云飞的为难,脱口说道,“你知道云先生救万金油是为了谁吗?他就是为了云洁。” 对方显然怔了一下,但马上说道,“我不管他是为了谁,总之我非要得到这块海马芯片不可。” “你知不知道,云洁的大脑已被BB公司的人改造过,她里面的神经只有万先生的医术才能修复。如果得不到万先生的帮助,时间一长,云洁头脑里的神经就会发生质的变化。那时很可能引起她脑内的一些神经萎缩。如果那样的话,就有可能被对方改造为真正的生物机器人,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事实吗?”皮皮几乎是带着愤怒的腔调叫道。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我到过你们曾生活过的瓦寨,也打听到了你和山人之间的关系。山人为你牺牲了那么多,甚至连他心爱的女人他也放弃给了你。而且,他冒着生命救了你的妻子和女儿。可是,你为了他做了什么?甚至到他死的那个时刻,你也不愿意以真实的身份面对他。可是,他一直还在惦挂着你的女儿,还有你。可以说,山人走的时候是带着深深的遗憾。现在又是你女儿了,你难道还想重复这样的故事吗?难道为了你的复仇大业连你的亲情也不顾及吗?你知道云先生和云洁找你找得多辛苦吗?你竟然如此对待他们?今天,我看不起你这样的不耻行为。你可以躲着不露面,不让他人知道。但是至少你不应让你女儿再继续承受着没有父亲和母亲的痛苦。你如果还有点人性的话,你就应让万先生跟我们走。”皮皮一口气说出了心里早就想出的话,说出之后觉得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快!快!你们快出去。”梦龙的声调突然有了改变,而且显得非常急促,“从老地方速速撤离,我为你们打开了通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竟使梦龙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而且,他的声音明显不对,显然情况有了变化。 “大家听好,出去后立即冲向脑科学研究所,不管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都要进去找到万金油。”云飞叫道。 大家迅速冲出下面的秘门,从爱心医院出来后,直奔脑科学研究所。进了脑科学研究所,里面的情景令大家大吃一惊。里面的所有人员都毫无例外地躺倒在地上,绝大多数人都着白衣,带脸罩,几乎找不出还有活人。 这会是谁干的呢?云飞翻开一具具尸体,细细地观察着皮肤,觉得非常稀奇,竟然找不到伤口。 云飞不甘心,要过牛五手上的微型放大镜,再一次在死者的皮肤一处处检查起来。终于给他发现了一个破绽,原来每个死者的颈动脉处都有一个极微细的小孔。云飞从手术房里拿起手术刀划下去,令他大吃一惊,原来里面血管里的血液全凝成了固体。由于凝固后的血液体积会增大,又致使血管震破。这难道又是标本人干的吗? 云飞觉得这个问题一时难以弄清楚,于是继续和大家一起寻找万金油的下落。 可是万金油在哪?他又是否还会活着? 正文 七十二鸳鸯寒光表 当走到院子最后面,云飞发现了独立于院子的一个实验室。有一道沉重的铁门将实验室与院子隔开了。铁门被打开了,云飞走了进去,里面的布置一下子吸引住了云飞的注意。 多么熟悉的地方呵! 那四排实验桌,实验桌上散乱着各种塑料瓶子、试剂盒和小型仪器。靠墙壁有三个水龙头,水龙头下是洗刷用的水槽。云飞走进隔壁的两个小房间,一个房间放满了各种试剂和容器,另一个房间摆着一张书桌,书桌边是电脑桌,电脑桌放置一台较旧的电脑。里面还有两个书柜,摆满了许多青少年的教材书及一些课外书。这个环境对他多么熟悉。他记起来了,他就是在这地方长大的。这个房间后面有个花园,那是他户外活动的唯一地方。他还记得这房间里有张他睡觉用的小床,如今不见了。 原来,他就是在脑科学研究所内长大,居然对此毫无所知。那李博士到底与三金帮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云飞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出铁门,接着继续往下搜索。突然他觉得脚边有个什么在动,一看是个倒在地上的蒙脸人,于是伸出手指在他鼻孔前试了试,发现还有一丝气流。云飞腑下身子,那人嘴巴突然动了动,发出一种含糊不清的语言。 他在说什么呢? 云飞凑近他的耳边,终于听到了他的微弱的说话声,“快,快,离----” 正在这时,皮皮和牛五都跑了过来。云飞蹲下身子。 “快,将他扶上我的背部。”云飞说道。 “离-----开--此地-。”那人还在断断续续地说道。 云飞迅速背起蒙脸人就往外冲。 “大家迅速离开此地,这儿有危险。”云飞叫道。 于是,大家一起就往外冲。刚刚走出不远,后面发生一声沉闷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巨大的火球从研究所的上空窜起,不久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浓烟。 云飞将蒙脸人轻轻放在一块干净的草地上,接着向城主发了求救的信号。半个小时消防队员开着消防飞行器,姗姗而来。然而火炬已把研究所变成了一个火海。 大家失神地望着大火,感到束手无策。 “这场爆炸来得好奇怪。”皮皮说道。 “救出来的那个人呢?”随着牛五的发问,云飞和皮皮再看看,背出来的那个蒙脸人,正用手笨拙地在折他身旁一棵含露珠的野草,好不容易折断后,试图将它送到自已的嘴边。显然他极度口渴了,贪婪的眼神集中在那根折断的草上,一点也没注意到云飞三人转过来的视线。可是,他试图作了几次努力后,最终因极弱的体能不足以让他完成这简单的动作,他失败了,手垂了下来,草掉到了旁边的地面上。 牛五走过去,将那棵草放在了他嘴里。然后又从旁边找了含水量更充沛的植物叶片,递给他。蒙脸人慢慢吮吸了一会儿,许是恢复了一点微弱的力气,便缓缓抬起头来,两眼发出来的目光是死一般的光泽。 云飞拆开脸具一看,竟是五十开外体格魁梧有力的男子。他们三人谁也不认识这张脸孔。他会是谁呢?他会不会是梦龙? “你叫什么名?”云飞蹲下身子问道。 对方垂丧着头,没有应答。 突然皮皮看到了他衣袖下的表,正是与他母亲收藏的表一模一样。皮皮的血液刹那间几乎凝固了下来,呼吸也停住了。 “你是不是叫小三?”皮皮快步走上去,颤声问道。 对方抬头望了一眼皮皮,头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你手上的表是从哪儿来的?”皮皮越说越激动,“这只表你是不是从一位老太太手里摘取下来的?”[奇 书 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是----是从屋里搜-----搜到的。” “是不是沙湾镇大垃圾场旁边的那间小屋?”皮皮一时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竟然跑过去抓住小三的头摇晃着问道。 小三眼皮向上翻了一下,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头点了下去。之后,身子一歪,倒在一旁。 皮皮突如其来的动作,令云飞和牛五来不及制止,小三断了气。大家感到一阵遗憾。本来可以问出其它许多重要的情报,经皮皮这一折腾,事故唯一的幸存者就这样死掉了。使得梦龙和万金油是生是死的消息又变得迷离起来。 皮皮将那只寒光表小心翼翼从小三的手臂上取下来。这只表,又勾起了他对母亲的深深怀念。时机一到,他一定要追查母亲的下落。他不能让母亲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了他。 “我们暂时将这个人拉到火葬场秘密火化起来。因为我们无法确切知道梦龙是不是活着逃了出去?另外,也是出于担心事故制造者知道我们从现场救出了人,以后可能会作出对我们不测的事来。”云飞说道。 “我们找不到梦龙就找不到万金油,可是,我们谁也不认识梦龙。这次事故后,估计梦龙隐藏得会更狡狤了。这下教我们如何去找他呢?”牛五说道。 “不知云洁对他父亲的模样是否还有印象?”皮皮说道。 “云洁五岁时就离开梦龙,时隔了那么多年,对她父亲的印象可能不会很清晰了。”牛五说道。 “对了,直接找万金油,”皮皮叫道。 “真的,我们忙乱时竟然忘记了一个普通的常识。皮皮用侦探蜂侦探时,万金油还在里面,可刚才大家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万金油,说明在我们进去之前梦龙将他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即发生事故时,万金油已不在脑科学研究所了。这就说明万金油还活着。”云飞说道。 “可是,万金油会被梦龙转移到什么地方呢?”牛五问道。 “我认为,万金油转移到的地方不会离脑科学研究所太远。一是时间上有限制,另一个是万金油手术后极需休息和恢复身体健康。” 可是,万金油会藏在哪儿呢?大家一时陷入困顿之中。 皮皮想到山人的小动物园就离这不远,一种预感在他心里闪过,“我带你们去参观一个地方。” 于是,皮皮带他们来到了原来山人的小动物园。在小动物园后面的一个小暗室里,他们找到了万金油,动了手术后重新获得了生命力的万金油。正是皮皮的一番话终于打动了梦龙,才使得他决计将万金油交给他们。 “这是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万金油一见到他们几个人走过来就说道,“而且,我的身体为什么与以前不一样了呢?身材原来没有这么高,也没有这么肥,脚上的小伤疤也不见了。” “你是医生,难道不清楚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吗?”云飞说道。 万金油看了看云飞,想了想,说,“原来他们将别人的身体换给了我,那我的身体呢?” “你不记得了?你发生了一次枪击事故。”云飞说道。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后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万金油说道,“我还记得我为云先生的大脑动过手术。我叫万金油,是不是?” 云飞点了点头,“你现在的身体虽然不是万金油的,但你的头脑,你的思维和你的记忆仍然属于万金油。就是说,你还可以做过去万金油熟悉的事情。” “是吗?那我还能做些什么呢?”万金油说道。 “比如,为病人治病,动手术。”牛五说道。 “是---是吗?我行吗?” “行不行,你以后就会知道。”皮皮说道。 “我们非常欢迎你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来。”云飞说道。 “可是,我-----他们”万金油眼内流露出一种恐惧的神色。 “他们?”云飞想道,怎样向他说清楚这件事呢?“他们都不存在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以后不会再管我了?” 云飞点了点头。 “好吧。”万金油向云飞伸出他的手,“可是,我能为你们做点什么呢?” “我们需要救出一个同伴。”云飞握着万金油的手说道,“她的大脑被人控制了,而且她的行动也被人控制了。我们要救她出来,需要你为她治好脑伤,这样她就不会再受人控制了。” “对了,万先生你是什么时候恢复清醒的?”皮皮问道。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了吧?”万金油说道。 “当时还有没有别人?” 万金油摇摇头,“没有。” “你还记得来这里之前的情景吗?” “不记得了,总之我醒来后就在这里。”万金油说道。 “对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云飞说道,就将他带到死去的小三的旁边,问道,“你以前认识他吗?” 万金油摇了摇头。 “这下子找梦龙就更麻烦了。”牛五说道。 “我有办法。我们先把所有事情放一放,先合力救出云洁,将她治好脑伤后,使她的意识恢复正常。那时候,只要她对她父亲有点印象,她父亲是否还活在世上,就可通过李异的亲人复忆场来验证。”皮皮说道。 “可是,如果死了就好办,要是还活着又怎么找?” “我们先按皮皮的建议去做吧,总之确定梦龙是否还活着也让我们心里有个数。”云飞回道。 目前再也想不出其它更好寻找梦龙的办法了。 众人一行来到鬼都后,来到BB公司前,门口没有任何人,飞进去的侦察蜂得到的信息表明,里面已空无一人。向鬼都对外办事处打听,才知道他们租用桃源山的期限还差一个星期。他们到哪儿去了呢? “我们进去搜。”云飞果断地说道。 于是,众人进去后将每个角角落落搜了个底朝天,也未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皮皮和云飞曾经明明看到丽娜和丽莎进去过这里。既然云洁是被丽娜抢走,不藏在这里,又会藏在哪儿呢? “一定是藏在天地丽人公司或大动摇歌舞团里。”皮皮说道。 云飞摇摇头,“我已从海城警察局里得到消息,这两个公司已被海城接管,丽娜和伯尔逊与这两个公司毫无瓜葛了。” 正文 七十三人工三芯谷 大家正在疑惑时,李异跑了进来。 “前两天,你到哪儿去了?”皮皮问道。 “我们所里正在试验一种新装置,没有我在场,所里那些人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我们给你发了无线信息,难道你也没收到吗?” “我们在一个地下室进行试验,一切外来的信息都要经过我们的一种特殊的能量波过滤装置。凡是有可能影响我们如期进行试验的信息都被拒绝于门外。” “好了,来了就加入我们的行动。”云飞说道。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牛五问道。 “向桃源山出发。” “为什么?”李异问道。 “以他们的技术,当然能很快发现那块海马芯片是真是假。我相信他们很快又会返回桃源山。” “他们还会来吗?可是,桃源山的一草一木都被他们侦探过的呀。” “这你就有所不知。我最担心的就是云洁安全。如果他们劫走了云洁,他们会将云洁当作最后一次的筹码,迫使我再一次为他们寻找海马芯片。所以,他们最终的目的还是会来到桃源山,与其这样,倒不如,我们先行一步,在那儿等候他们的到来,再相机行动不迟。” 众人陆续往桃源山走去。 当他们走到桃源山谷之后,发现并没有人迹出现。 “他们到哪儿去了呢?”万金油问道。 “我们先到洞内看看再说,顺便带领大家参观一下小泉博士研究所的废墟。”云飞说道。 于是,在云飞的带路下,大家穿过那个秘洞,到了最里面的小山谷。 “这儿多隐秘呵。”皮皮惊叹道,“不知李博士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我以前听云洁讲过,她母亲脑内曾患有一种慢性头痛病,需要一种叫金草药的药草才能治好。她母亲在爱心医院治疗无效后找过马四。马四告诉她,这味药非要到只有阳光直射的地方才能找得到。李博士的研究所恰恰处于这种理想的地方。是不是他也是为了寻找这种药才意外发现这种地方?”云飞分析道。 “我第一次听说还有这种药草呢。”皮皮说道。 “这种药根本就是马四人为編出来的。”李异说道,“我去过他那儿看过几次病,他就喜欢对病人无病诊成有病,小病诊成大病,大病诊成奇病。对无可奈何的病,他就会编一种不存在的药草,然后假惺惺地说道这种药草在世上绝无少有,千年难遇。似乎非不如此,就难以彰示他高超的绝世医术。” “其实马四讲的这种药草并非没有记载。”牛五说道,“它最初被发现的功用主要是用来调节女子月经时出现的心烦意乱,身体不适等出现的各种症状。有一种安慰剂的作用,能使人的心情平静下来,对精神或体力的紧张都有一种松驰舒缓的功效。后来,有人发现这种药草含有能改变人体内的情绪、体力及智力周期的成分。因而便想到试管婴儿的试验之中。” “就是说,通过这种药草的调节,就可创造出一个智力超常的试管婴儿?”李异问道。 “这只不过人们的一种科学理论的推测而已。”牛五说道,“我以前认识一个瓦寨女子,她脑内患有一种周期性骨痛病,到爱心医院就没治好过。按古医学书来说,也可用这种药草来治。” “你说的瓦寨女子是不是就是云洁的母亲呢?”皮皮问道。 一句话提醒了云飞。真正要确认这点,只有找到云洁。因为他也没有亲眼见过云洁的母亲。 正在用望远放大两用镜在周围看地形的李异,突然大叫了起来。 “大家仔细看看,这个山谷根本就是人为的。还有那个所谓秘洞,也是同样所为。放大镜里可看出有很多机器加工的痕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与天然的并无二样,但放大镜下一比较,就会发现,天然一般都会毫无规律,且杂乱无章。而人为的,仅仅表面上布满了微细碎石和砂砾,但纹理和排布还是有一定规律。” 听到此话,皮皮立即从李异手里抢过望远放大两用型镜看了起来。 “李异说得果然没错。”皮皮放下镜头,递给云飞,“可是,这么大的工程远非几个人才能完成,那么会是谁呢?这么大的工程难道没有人知道吗?” 云飞举起了镜头,看了看,突然想起什么。 “糟了,我们可能中计了。” 他们进入秘洞后才发现出洞口堵死了,想退到原来的小山谷。那个洞口也很快被堵死。 这一下,原来大家不知不觉已走进了背后人早就设计好的陷阱。 “大家要冷静。”云飞说道,“两边的洞口一封,这里面的氧气就会减少,地面上的二氧化碳浓度较高,大家尽量站着,不要蹲下或趴下。然后,我们慢慢想办法。” “李异用能量波将洞口击穿,这样不就解决呼吸问题了嘛。”牛五说道。 “这儿都是极硬的石块,到达顶部高达十几米,很难击穿。虽然洞口较薄弱,但洞口与洞底相隔很远,能量还未到达洞口,就差不多在与空气的摩擦之中损耗完了。”李异解释道。 “那我们怎么办?”皮皮说道,“我们总不至于在这儿等死吧?” “我想,他们不会让我们就这样白白死在这儿。如果他们还未找到海马芯片,说明他们还需要我们的帮助。如果他们找到了海马芯片,这样对付我们的意义不大。因为他们犯不着跑到这地方与我们穷纠缠。”云飞分析道。 “那你的意思是---”万金油说道。 “耐心等待。”云飞说道,“只要我们坚持着最后不要一个个趴在地上就行。” “可这种守株待免的方法有效吗?”牛五说道。 “大家少说话,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体内能量活动,降低需氧量。到时听我的命令行事。”云飞小声地说道。 大家按照云飞的要求,一个个挺直站在那儿,闭着眼神,想象性地进入睡眠状态。 不知又过了多久。大家觉得呼吸变得更加困难起来。可是,因为没有云飞的命令,大家谁也不敢乱动。 又过了一段时间,只听见洞口一阵响声,云飞低声说了句,“大家趴伏地上,装作昏睡过去的样子。” 大家全部趴伏后不久,云飞偷偷用余光瞟了一眼洞口。密封的洞口透出了光亮,接着从上面丢了一颗石子。见洞内没有任何动静,一根绳索抛了下来,紧接着下来一个人,接着又下来两个人。三个人下到洞底后,慢慢地借着洞口反射下来的微弱光线,一边摸索着一边朝他们趴伏的地点走来。 “伯尔逊先生果然聪明,一个小小的计策就让他们乖乖地趴在这儿。这下子我们不仅可以一网打尽这些家伙,还可以捉到云先生。即使他不愿意与我们合作也不行了。哈哈哈。”其中一人说着笑了起来,其它两个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发出来的笑声与云飞杀死李小泉博士的凶手的笑声是何等的相像呀。云飞头皮简直快要爆裂了! “可是,我不明白,我们捉到云先生有什么用?他脑袋里并没有我们要寻找的海马芯片呀。”其中一个人问道。 “你真是蠢货!你还没明白伯尔逊先生的用意吗?只要将他加工成和云洁一样的脑袋思维,同时又不损伤他以前的记忆,我们总有办法找得到那块海芯片。即使找不到,云先生作为一个极为难以得到的人才,他的学识和聪明,如果能够为我们加以利用和发挥,将来必能够为我们国家的发展作出一份贡献。” “原来如此。其它人呢?” “其它人就地处理,只留云先生一人跟我们走。这是昏睡剂,你注射到云飞身上,让他睡得更久一点。” 就在这时,云飞大叫一声,“大家起来。” 话声未落,三个人就被制服了。 “说,伯尔逊在哪儿?”云飞对着其中一人问道。 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目瞪口呆。一时话也回不上来。 “将他们捆结实后扔到水潭,让他们痛快痛快。”云飞说道。 “别-----别这样,我们说。”其中一人说道,“他就在洞口的上面。” “你们把云洁藏在哪儿去了?”李异问道。 “什么云洁?” “前两天你们有没有抓到一位年轻的女子?”云飞问道。 “没看到,也没听说。要不,你们上去问问头头吧。” 听了这话,大家将这三人捆实后,云飞说道,“你们在这儿老老实实呆着。如果你们说的不对,我们回来后就有你们的好受。” 说罢,大家攀着绳索出了洞口。 果然伯尔逊坐在一棵大树底下等那三人的好消息。 云飞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伯尔逊。当他抬头一看,发觉情况不对头,站起来就想跑。然而太迟了。牛五手中的一剂强力粘性药物从空中喷射了过去,直落在伯尔逊的脚下。伯尔逊先生的双脚一下子被药物粘住,双脚像上了螺钉似的,固定在地面上。由于惯性作用,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大家蜂拥而上,将伯尔逊捉住。 可是,他们找遍了整个山谷,还是没有发现云洁的人影。 正文 七十四秘洞有机关 “这个家伙怎么处理?”皮皮指着伯尔逊问云飞道。 “就地审问。”云飞说着走到伯尔逊的面前,“伯尔逊先生,你把云洁藏到哪儿去了?” “云小姐不在我们这里,她不是我们的人抓去的。” “为什么?” “我们认为既然得到了真正的海马芯片,就再也用不着云小姐为我们效劳了。所以我们没有派人及时将云洁从你们手里救走。后来,我们发现到手的海马芯片原来是块假货,才知上当了。等到我们派人去找云洁时,才知道云洁被人劫走了。” “你知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事?” “不知道。” “云洁从一开始彩票中奖到整容免费,以及后来的所谓出国培训,都是你们早就精心策划好的吗?” “是的。” “云洁的大脑是不是经你们动过精微的神经手术?” “是的。” “你们在云洁大脑里做了什么手脚?”皮皮插进来问道。 “我们做的是纳米手术。用持续时间千万亿分之一秒的强激光脉冲使她大脑中一两个神经细胞气化,再安上我们培养的神经细胞,连接好后,只要我们愿意,这个神经通路就受我们支配和控制。平时,我们不用这个通路时,这个通路就不会起任何作用。只有我们需要用到这个通路时,它才发挥作用。所以,一般人很难怀疑到我们从中做了文章。” “你们做手术时激光不会损坏其它神经细胞吗?”牛五又问道。 “不会。由于时间极短,实质上动个这样的手术所耗费的总能量仅与一个飞虫造成的影响相当。” “这样说来,我和云洁一走出桃源山,行踪就被你们盯上了,是不是?” “不完全是。准确地说,应是你在鬼都破了古尸之案,才引起我们的注意。按我们的推算,头脑里安有海马芯片的人一定知识渊博,智力超群。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记得,由鬼都去海城的电车上。当时,你的态度非常冷漠。” “我嘴上的香烟就是智商测量器。它能在三米的范围内遥测。测出的结果当时令我很怀疑,因为你的智商与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不过有个意外的发现,你头部曾经受了伤。因此,我们很怀疑你受伤时海马芯片是否也丢失了。后来就有了下电车出站时的进一步测试。那以后,我们决定跟踪上你。并作好了两套获取海马芯片的计划,以确保万无一失。一方面组成一个公司租下桃源山,想以搜山的方式寻取海马芯片。另一方面,通过在你妹妹云洁身上做文章,平时我们靠她,可以随时侦测到你的行踪和意图。在关键的时刻,她就会为当机立断采取果敢行为,不惜一切代价将海马芯片拿到手。” “原来杀害李博士的人就是你们派来的?” “是的。我们一开始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其实,我们关键是要得到那块海马芯片,而不在于要得到你。” “有了云洁的帮忙,你们为何还组建所谓的BB公司,秘密搜查那块海马芯片?” “云洁只是监视你的行动的一方面。我们搜山一方面确实抱着能搜查到的心态,另一方面,是想引起你的重视,觉得海马芯片价值确实不同,这样,你就有可能会采取单方面的行动。一但你找到了它,那就由不得你不交给我们了。” “丽娜丽沙两人到底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丽娜是我们珍珠国施特劳教授的女儿,他的夫人是你们海城人。丽娜原来一直是我们不曾动用的地下情报人员。至于丽沙,与我们没有关系。她的背景我们一直也在调查,但是至今未查清楚。” “你们为何对丽沙也产生了兴趣?” “说起来很渐愧。丽娜受伤住院这事我们被捉弄了。我们对丽沙的调查是我从贵城警察局释放出来后才开始。之前,我们一直没怀疑到丽娜被人做了手脚。云洁与天地丽人公司签约一事,被你们警方说出合约无效后,我们才知丽娜不对头。后来我方的情报人员仔细考察过,原来的丽沙背景不清楚,她背后有一股不可明了的势力在操控。发生车祸后,丽娜和丽沙同时住进医院,丽沙的身体上很多部分包括大脑内的中枢神经全都转移到了丽娜的身上,而原来的丽沙则改装成了电子人。这样,丽娜实质上被改造成了原来的部分丽沙。除了身体外表面很多不同外,但她的思维和意识的性质几乎和原来的丽沙一样了。这样,就相当于丽娜从思想意识上彻底背叛了我们。再加上我们提供的美容品里含有毒品提炼成分,被你们警方又查出了产品基地。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只能吃哑巴亏。让我们遗憾的是,我们一手打造的天地丽人公司和大动摇歌舞团白白奉送给了贵国。” “可是,我们上一个月明明看到丽娜和丽沙同时进入到你们BB公司在鬼都的所在地,而且我们还窃听到有人对她们发号施令,那个与她们对话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 “对不起,你说的事情我们一点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你说的那位神秘人物决不是我们的人。” “为什么?” “我们发现有人偷听到我们在办公室关于搜山寻找海马芯片的对话后,为了不让别人引起对我们的怀疑或暴露我们计划的真正动机。那以后不久,我们就秘密从那儿撤走了。” “如果你说的属实,就意味着丽沙和丽娜的行动与你们并无关系。” “一定是有人想给你们制造一个假象,让你们误以为丽沙和丽娜是受我们BB公司指使的。” “可是,从我住房里劫持我到一个秘密的地方,观察我大脑有无海马芯片的事应是你们干的吗?” “是的。有两方面的原因。一个是我们搜山无果,另一个是我们不知你大脑中是否藏着海马芯片,根据我们后来掌握的情报,发现你对过去的一切失去了记忆。我们担心失事损坏了你大脑中其它部分的结构,进而推测安置在大脑里面的海马芯片因数据传输出现故障而得不到发挥,所以才使你的智商与普通人别无二致。基于这点想法,我们在云洁的帮助下,绑架了你。” “还有一事,一直在困扰着我,你们花那么大的代价和心血寻找这么一块小小的芯片,难道仅仅是为了得到里面储存有五位科学家的记忆和知识吗?” “对不起,这点我无可奉告。” “让他尝尝我们毒掌的厉害,看他说不说?”牛五气愤地说道。 “不能这样做,我们无权处置他。先将他们捆实,丢入下面的秘洞里,然后叫鬼都警察将他们带走。”云飞说道,“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找到云洁,治好她的脑伤,恢复她的神经。至于伯尔逊先生在我们国土犯下的罪行,就让警察局的人去和他清算。” “可是,我们要到哪儿去找云洁呢?”皮皮问道。 “你们不是说,这里的秘洞是人为的吗?在警察局来人将他们带走之前,我们就正好在秘洞内搜索一番,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万金油,你是不是以前组装过标本人?”李异突然问道。 “什么标本人?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大脑具有思维活性,身体结构充满电子线路的那种人。”云飞说道。 “我记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万金油回忆道,“我也只是负责电子线路部分。” “那些标本人现在在哪?” “这个---我当时也是按照水银的要求做的。好像是鬼都的马医生向他采购十只人脑,后来是水银派我为马医生专配人脑的十只人造躯干安装好电子线路。其余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可惜,姓马的死了。”李异叹道。 “你没有察觉到后来的水银是个冒牌货吗?”皮皮又问万金油道。 万金油摇了摇头。 “十个标本人不是个小数目。”云飞分析道,“他们一定有个藏身之地,只是他们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却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不过,万金油究竟在三金帮里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呢?云飞一边想道,一边向鬼都警察局发了电话,要求他们来人将伯尔逊几个人押走。 他们一行人再次下到洞内,来到石壁长廊那对男女塑像的中间站住了。 “你们看到了没有,这对男女塑像有什么不同?”云飞指着那对相望的男女塑像说道。 大家望了望,李异用放大镜看了老半天也未看出什么。 云飞微微一笑,走到女塑像前,用小刀将女塑像的眼压下去,然后轻轻一扭,女塑像的头就转动了起来。同时,底下水潭里的水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大家吃了一惊。 “你怎么发现这个装置的?” “以前云洁告诉过我,这个女塑像的眼睛是个控制秘洞通向里面小山谷的机关,那时我并没有留意到塑像的头部还能转动。当李异说,这是一个人为的山洞,我就起了疑心。我细细观察,发现头部有这个微妙的装置。” “男塑像是不是同样有个机关呢?他脚下也有一个水潭。” “我想起来了。”牛五说道,“小时候我听父亲曾讲过,百多年前鬼都发生那次核战争后,鬼都人就在某个秘密的地方修建了一个大山洞。山洞里面能藏十多万人。莫非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可是,这儿离鬼都有百多里路呀。”皮皮提出疑问道。 云飞走到男塑像前,思索了很久,接着按照与前面同样的动作操作男塑像,一会儿水潭里的水消失了,下面出现了一块大石板。 “石块下面一定还隐藏着什么。是不是还存在着一个能打开石块的机关呢?”皮皮跑过来提出疑问道。 “一定还有什么机关没有打开。”牛五跑过来附和着说道。 正文 七十五狡猾的梦龙 云飞没说话,而是跳下去,站在潭底下的石板上,往四周仔细察看了一番。发现底部有三块活动的石板。水潭相当于地下河流经此地的河闸。两旁的石板分别与地下河的上下游相连。当打开第一块石门时,上游的水进入水潭,致使水潭水面上升。而第一块石门关闭,开启第二块石门时,水潭里的水就会流入下游,水潭就会露出底面的石板。这样,只要控制设计在里面的开关,地下河上游里的水就可流入水潭,而水潭里的水也可流入下游而干涸。可是,潭底还有一块活动的石板是用来干什么的呢?云飞在石板上用手轻轻敲打了下,忽然听着石板下面有空洞的回声,心里顿时明白了,下面一定有个石洞。 在牛五和皮皮的帮助下,云飞爬上了上面。 “现在我们同时启动男女塑像的机关看看。”云飞对皮皮说道。 皮皮跑回到男塑像前,按照云飞的意图开始动作。 云飞叫道,“一,二,三,开始。” 当云飞和皮皮两人同时将男女塑像的脸部扭向相反的方向时,奇迹出现了。下面的石头出现了洞口。跳下去他们发现底下有个很大的地道。他们沿着地道继续向前走,大约走了个多小时,发现来到一个巨大的大厅。 “这就是传说中的地方。”牛五很兴奋地说道。 “但是这个大厅远远不能容纳十多万人。”皮皮提出疑问道,“好像这仅仅只能容纳一万左右的人数。” “不管怎样,如果这个大厅确属牛五所说的那样,这儿与鬼都之间一定必有一条通道。”云飞说道,“大家分头继续去找。” 不一会儿,皮皮和李异跑了过来。 “没有找到通道。”皮皮说道 “我也没有找到通道。”李异也说道。 云飞正要回答时,牛五突然在远处叫了起来,“快来,你们快来。” 大家沿着牛五的叫声跑过去,发现牛五正站在一石屋的门前。 “你们看,这儿有间石屋,不知里面藏有什么。” 皮皮上前用力推了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 “看我的。”李异叫道,一道高能量束光闪过,石门裂出一道口子。 牛五想从开出的口子里往里张望,被云飞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云飞从地面拾起一块小石子扔进里面,随即叫道:“大家快闪开。” 就在大家刚刚闪到两旁,石门闪电般地向两旁弹开,与此几乎同时,从里面飞出无数把锋利的小刀,像箭雨般地向他们头上落下来。就在这紧急时刻,李异手上发出万道霞光。霞光产生的强大吸力纷纷将小刀吸引朝一处落下。大家被这情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紧接着牛五头往里一伸,“里面有人。” “什么人?”云飞问道。 “里面较黑,看不太清楚,好像是个女的。” 李异将门打穿后,大家这才发现原来是云洁。于是,大家赶忙进去。七手八脚将云洁的手脚上的绳索解开。 可是,云洁一松开双手,就往外跑。云飞急忙追上去想扯住她。云洁转身使出寒光表,被李异发射的吸能器将寒光的能量吸引住。云洁见寒光表失灵,起身一跃,一记漂亮的勾腿,向飞速跑过来的云飞横扫过去。 云飞跌倒在地,感觉手一阵麻木,只好将扯住云洁的手松开。 追上来的李异迅速发出大量的次声。云洁的目光立时变得呆滞,行动也变得迟钝。紧跟着,万金油上前喷了少量安静剂,云洁一时进入睡眠状态。 云洁需要立即抢救。 接着他们分为两路。皮皮、李异留下来继续探索通道的入口。云飞、万金油和牛五三人带着云洁循着原路返回到秘洞。云飞他们上来时,伯尔逊一干人不见了。通过无线信息联络,才知道鬼都警察已将他们带走了。 三个人带着云洁坐飞行器回了到海城。 一回到云飞的住所,万金油几乎未停下来休息,在云飞和牛五的协助下,就开始为云洁忙碌着手术前准备工作。 一切弄妥停当后,开始在云洁头部注射麻醉药。之后,为了让万金油放心大胆地手术而不受到丝毫分心和打扰,云飞和牛五两人决定从房里退出来。 两个多小时后,万金油大汗淋离地从房内走出来。 “怎么样?”云飞关切地问道。 “让她睡一晚。明天她就可以恢复正常。”万金油说道,“不过,她醒后,大家要注意不能有任何动作或语言刺激她的神经。不要问及她过去的事,也不要提及她的亲人。她的神经还非常脆弱,需要一定的时间加强和食物上的调养,受不得刺激。” “也就是说,在她神经未完全得到恢复之前,我们不能要求对她做任何事,以免节外生枝。”云飞问道。 “是这样。如果受到什么强烈刺激,就有可能使她终生造成神经性的损害,要修复很不容易。我们还是不要强求她。”万金油说道。 “能不能给我们讲讲,伯尔逊究竟在云洁脑内动了什么样的手术?”牛五问道。 “他们在云洁脑中有关记忆形成的神经细胞中的细丝状连接物之间做了手脚。通过控制这个丝状物,可以使她暂时忘记其它事情,而使她专心致力于他们强加于上面的信息所指示的活动内容。神经细胞产生的微弱的电磁信号可反馈到她后颈部皮肤内的发射与接收放大微处理器。这样,伯尔逊他们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控制云洁的意志和行为。由于外来的电磁信号对云洁脑部其它神经有很大影响,时间一长,可能就会使云洁产生部分思维紊乱。幸好时间不长,目前云洁还未达到这种地步。不过,再不及时治疗,就很难说了。” 正说着,警察局局长高雄来了。 “高局长,很久不见。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哈哈哈。闻着血腥味走,早就成了干我们这一行的人的本能。”高雄笑道。 “你现在闻出什么来了?” “听说最近江湖上很多人卷入了海马芯片一事,不知你是否清楚这事?” “的确有这么回事。”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警局效力的话,就请云先生吩咐一句。” “那太麻烦你们了。” “保护百姓的财产和安全,是我们警察理当赴汤滔火和义不容辞的职责。” 说着,高雄转身欲走。 “你不想看看云洁吗?” 云飞轻轻的一句话,就像产生了极大威力,高雄刹那间被钉住般似的,脚步忽然停住不动了。高雄转过头时,脸上一片镇静自若的样子。 “梦龙。”云飞突然叫道。 高雄怔了一下,“你叫谁?” “我叫的就是你。” “你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你脸上的表情泄露了你的秘密。” “既然是这样,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梦龙冷冷笑道,同时举起手里的能量喷射手枪。 “你不会杀我的。”云飞说道。 “为什么?” “因为你的两个目标一个也没有实现,海马芯片和标本人。” “这么说来,你愿意为我达成这个目标啰?” “我可以将你领到能找得到它们的地方,到时就看你有没有胆量和智慧来完成你毕生的心愿。” “废话少说,快带我去。” “时候未到。”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云洁恢复正常。”云飞说道,“在云洁未恢复正常之前,你需要的目标是不会出现的。” “教我如何相信你呢?” “我的信用,还有我对云洁的感情。” 万金油不解地问道,“你如何识破高雄就是梦龙?” “通过对他们的红外线摄像,再分析两个不同人的骨胳特征是否一致。这种现代技术刚应用不久,梦龙先生做梦也未想到这一点。” “你的摄像仪在哪儿?”万金油问道。 “它就藏在我的头发里。”云飞回道。 “你怎么会有这种仪器?”牛五不解地问道。 “我是从榕儿的红色围巾得到启发的,然后改装而成一些假发混杂在头发里。” “想不到,我梦龙会栽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不过,咱们的戏还未演完,到底谁是最后真正的主角还未揭晓。” “可是,梦龙先生。”云飞转过身,面向梦龙平静地说道,“就算你为了瓦寨人复仇,可对那些无辜的人,你的手段为何却要如此殘忍?” 梦龙低垂下头,然而很快地又抬起了头。 “我从山里逃出来后,已无路可选择。只有加入黑组织,我的生命才有保障。这是我进入黑组织的生存原则。但是,我的目的主要是复仇,而复仇就得积蓄我自已的力量。至于三金帮有关人体组织的走私和贩毒活动,在我加入之前就已存在。” “原来的水银呢?”云飞问道。 “在一次意外的事件中他死了。”梦龙轻描淡写地说道。 “意外的事件?”云飞重复着这句话,在他看来,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是的。”梦龙继续说道,“为了得到水银的赏识,我干得非常卖力。最后,他死后我自然地就成了老大。后来,我认识了‘李怪’,发现他对鬼魂的研究对我将来的复仇大有作用,就秘密和他私下达成一些交易,我需要一些活的人体器官,而他需要一些濒临死亡的人做研究。这样,我们就收留一些无依无靠的人。我们只针对两类人。一类是在生活中的强者,他们在生活中占尽了人类的资源,当他们有一天躺上手术台时,天堂的大门就会向他们打开。他们死一个就意味着更多的人获得解放。另一类是对社会生活感到绝望的人,与其让他们痛苦地在社会生活底层挣扎着,倒不如让他们早点得到解脱,虽然手段残忍了一点,但是为了达成我的目的,就得这样。否则你就得放弃。可是,放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在三金帮的地位受到动摇,并随时有可能被其它三金帮的成员取代。不但复仇大业不能实施,而且我也不可能再生存下去。我的生命时时受到威胁。” “这就是你要复仇的理由吗?” “不错。”梦龙冷笑着说道。 “你的复仇对象主要是标本人。为何还非要得到海马芯片不可呢?” “哈哈哈。”梦龙笑着说,“你是极为聪明之人,为何这点道理竟不懂?你没看到这社会本来就是强人的天下吗?地球几万年的演变历史,不也证明了这一点吗?如果,当初瓦寨人非常强大的话,又何以会成为别人手中随意宰割的一只小绵羊呢?” 至此,云飞明白了,再谈下去,就会显得无意义了。其实,梦龙永远不会明白,社会在不断变化,所谓强大往往也只是暂时,无所谓永恒。因为人的创造力、追求、欲望无穷无尽,永无止境。瓦寨人的首领像他这样,就不难理解后来瓦寨惨案的悲剧的发生。 “云先生脑科学研究所救我的时候,那场大火是谁放的呢?”万金油问道。 “是我放的。”梦龙道。 “你为何要这样做,竟对自已手下的弟兄们下此毒手?”万金油问道。 “我的弟兄?没有他们,我瓦寨人何以会落得如此下场?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我想,你真正的目的,还不是这个。”云飞道。 “不错。海城警察局高雄早就成了我的眼中钉。他跟踪你很长时间了,已经掌握了我们不少的资料。我的身分被他快要识破了。那次他跟踪到了脑科所,然后以公开身分从大门进到了里面。也是他时数已到,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了。” “可是,你有一点没有估计到,在你没有引爆脑科所之前,你手下的弟兄们个个已经被人所害。” “什么?”梦龙吃了一惊。显然,对此事,梦龙并不知情。 云飞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说道,“这些人作案手段非常高明,从外表看不出任何伤痕。” 梦龙听后迟疑了一下,然后就冲了出去。 云飞本想问清他和李博士的关系,以及他是否清楚他小时候就生活在脑科学研究里的事情,但梦龙不辞而别,只得作罢。 正文 七十六再见鬼都主 云飞和万金油、牛五三人走后,皮皮和李异两人开始在云洁被关的石房内附近仔细地搜索地道的入口。 可是,他们找了近两个钟头,还是一无所获。最后,皮皮一屁股坐在云洁原来被关时所坐的位置上。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屁股下石椅的微微震动。皮皮跳开来,顺势将石椅一扭,在房壁上出现了一道门。 “李异,找到了。”皮皮叫道。 正在外面的李异急忙跑进来。两人走进门内,进入了地道。他们刚进去不远,发现又是一个石房。李异用能量枪打开石门后,发现里面放着一具古尸。由于,没有适当的保护措施,古尸已高度腐烂了,发出一股很难闻的气味。 两人掩着鼻子察看了一番,便迅速出来了。 “这具古尸和文物馆摆放的那具古尸怎么是一模一样?”皮皮问道。 “这就当时出土的那具真正古尸。文物馆摆放的是具仿真古尸。” “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仿真古尸是李怪按照都主凌风的意图制做的。要这样做的原因大概也只有都主一人心里明白。” “李怪将仿真古尸改造成了他的研究工具,这恐怕不是凌风的原意吧?”皮皮回道。 “乱葬岗事件后,我想李怪复仇的念头一刻也没停息过。”李异说道,“凌风当初成就大业的时,我父亲功不可没。如今他作为一都之主,竟对乱葬岗这么大的案子束手无策,不是显得很无能吗?” “后来云飞破了古尸杀人案后,难道凌风还没发现是李怪作的怪吗?” “发现了又能怎样?自已种的苦果自已咽。万物竞争,适者生存嘛。如果没有李怪在背后的支撑,他能与海城相抗衡吗?” 皮皮无语了。 李异眼内发出来一种深不可测的光泽,这使他想起了他的母亲、还有榕儿。如果不是顾全大局,皮皮真想大声质问李异到底对榕儿做过什么。 不久,地道在他们俩面前出现了分支。 两人站住了。 “我走左道,你走右道。”皮皮说道。 接着,两人分开走了。 皮皮一人独自往走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皮皮似乎走到底了。在头顶上出现一个圆形顶盖。皮皮试了很久,才找到底下的机关按钮,启开后,顶盖被打开。上面出现的灯光照射了进来。 皮皮跳出来后,发现来到一个大厅。原来,地道的洞口就是一个活动的坐椅。大厅一角躺着一个人。 “你不是鬼都都主凌风吗?”皮皮惊奇地问道,他是从电视里认识凌风的。 “咳咳咳。”凌风用手肘支撑着想站立起来,可是费了很大劲才知道无效。 “你怎么啦?”皮皮走上前想扶住他的身子,可是凌风密实的身躯让皮皮吃不消,无奈之下,皮皮只好托住他的头部轻轻靠在地面上。 “我----我-----”凌风嘴里含混着词,断断续续地说着。从他的口里,皮皮得知,原来,他体内早就被人下了一种毒性非常缓慢发作的药。这种药在产生致命的攻击力之前,它可以悄无声息地在人体内潜伏一段时间,甚至会制造假相,让人误以为是一般疾病,在服用通常的药物后,会与药物混合作用并杀人于无形。 又一种神秘的药?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马---四。” 马四死了。是不是与牛五体内的药一样的呢?如果一样,说明地黄花可以挽救凌风的性命。但是,即使找来了地黄花,由于皮皮不会从中提炼有效成分,也无济于事。牛五中毒时曾目睹了马四提炼成分的全过程,应该会知道其中的操作过程。可是,从采药回来到牛五炼药,时间上来得及吗? 可能凌风看出了皮皮的心思,向他摇了摇头。接着摸索着从身上掏出一粒红色药丸,吞入腹中,说道,“什么都不用了,我的生命只有一个小时了。” 凌风脸上出现了潮红,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 “我服的是强心剂。它的剂量能支持我半小时的清醒,但也加速了我的死亡路程。”凌风说道,“本来,我想亲自见云飞一面,今天的情形看来不能如愿了。” 皮皮望着凌风,觉得他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便没有作声。 “你发现的地道是我一手打造的,耗费了三百个民工三年的时间。原为我们鬼都政府高级人士在紧急情况下作避难场所用。它有两条通道口,一条通向我办公室的坐椅,另一条通向乱葬岗的巨墓。这一工程耗资巨大,没想到财政一下子变得拮据紧张。为了不致民怨沸腾,我偷偷将古尸出土时的黑色物质及古尸尸身上的部分干性油卖给了珍珠国的一个科研机构,并要李怪打造一具仿真古尸替代原来的古尸,没想到被李怪捉弄了,还让我赔上了儿子的性命。这件事使我有口难言。乱葬岗事件后,我怀疑到有外人知道了地下的秘密。” “是不是参与地道建造中的人泄露出去的?” “没有。三百个民工及所有有关这件事情的知情人都在乱葬岗事件中全部死亡。自那以后,我预感到我迟早逃不过与他们相同的命运,便暗中找了几个替身代替我常出现在公开场合,并在我的住房及办公地点设计了许多重重机关。尽管小心提防,我还是未能幸免于隐藏敌人的暗算,被人下了毒。” “你能想到这可能会是谁干的吗?” “想不出来。”凌风摇了摇头,然后又说道,“有一次,海城城主想要我与他们联盟,重新组建一个强大的国家,企图恢复翡翠国早期在世界上的地位。当时,我考虑到鬼都是我父亲一手建造,而且发展势头不错,百姓安居乐业,而海城虽然占尽地理优势,但人民对上层多有怨言。加入后,我怕对百姓生活有影响,因而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不过,据我所知,海城城主一向爱国体民,不会因这要求未满足就会制造乱葬岗事件。再说,他要真正达成这个目的,有很多方法选择,用不着使用这等下策。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以战争相威胁。以我们的力量断断不能与他们相抗衡。我想,真到了这种地步,为了百姓的安宁,我会让步。” 凌风说完后,脸上的光泽变成了暗淡。当他的嘴再次张动的的时候,已显得非常困难。不久,就咽了气。 皮皮感觉到事情很严重,匆匆将坐椅恢复到原位,掩盖好洞口,就跑出凌风的住房。可是,刚走到外面,皮皮突然想起李异不知是否回来了,便先折到鬼魂研究所去。 快到了鬼魂研究所。皮皮心儿一动,何不趁这时候放出侦探蜂侦察一番,看侦探蜂是否能找出什么有关榕儿和他母亲的线索。 于是,皮皮停下脚步,放出两只侦探蜂。一会儿,两只侦探蜂到达了鬼魂研究所,分别钻入各个房间四处窜动。那些奇奇怪怪的装置很多,有许多是皮皮从来未见过的,也叫不出什么名儿来。里面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在正常上班之外,房间里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地方。 皮皮感到灰心极了,不禁仰头望着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母亲和榕儿的死难以有洗白之日了。 皮皮又想起了原来和榕儿为了躲避BB公司的追击时,曾到过乱葬岗。就是在那儿他似乎听到过母亲那非常熟悉的声音。如果李异的所谓“借尸还魂”确有科学根据,那么就意味着他母亲一定埋葬在乱葬岗。可是他母亲为什么会到了这里呢?难道他母亲的死真的与李异有关吗?如果是这样,榕儿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而宁愿选择一死呢? 皮皮决心再一次来到乱葬岗。乱葬岗的坟堆散布在高低不平的山坡上,没有墓碑。看上去东一堆西一堆,毫无规律的排列。在中间有条狭长的过道,两旁是两个大墓。穿过过道,过道的末端是乱葬岗最大的墓,墓前有块很大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乱葬岗事件中的人物名单。乱葬岗事件之前,据说这是郊区的一个墓葬管理所,还散居着一些居民和建筑工人。靠山顶有个规模很大的祭祀礼堂,常常香火不断。如今一片凄凉,杂草丛生。偶而有些飞鸟走兽,一有风吹草动,便惊得如同丧魂落魄般的四处而逃。 他母亲究竟葬在什么地方呢? 皮皮正在疑惑着,突然在离他不远的大墓里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皮皮似乎看到了大墓的墓碑在动。 皮皮以为眼睛看花了,便揉了揉眼,当确信眼前的现象是事实时,便扑伏在一旁的草丛里躲了起来,视线却紧盯着那块大墓碑不动。 一会儿,墓碑启开了,里面露出一个洞。洞里钻出一颗脑袋,脑袋下吊着一个大大的肉包。 那不正是李异吗?皮皮差点失声叫了出来。他忽然想起凌风说过的话,这才意识到此处正是地下大厅另一个地道的隐蔽出口。 李异出来后,关好出口。然后走到狭长过道的左边的大墓边。然后朝四处迅速看看。从怀里拿出一个装置。装置外观就像个手提电脑。 他要干什么呢?皮皮屏住了呼吸,睁大着眼睛,生怕漏看了一个细节。 李异在手提电脑装置鼓捣了老半天,一边思索着一边不断在键盘上敲击着。最后,手指像发狂似的在上面击动,当他敲到最后,忽然站了起来,像个小孩子似的手舞足蹈起来,同时高声叫道,“成功了,成功了。” 李异叫了一阵之后,趴在地上。聚精会神地盯着荧光屏上的变化。 皮皮冷不防地跳出来,叫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 “呵,是皮皮。快过来看。”李异指着屏幕说,“真是奇迹,乱葬岗事件重现了。” “乱葬岗事件?”皮皮凑过来盯着荧光屏,果然,看到十个标本人出现在画面上。虽然画面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可辨出标本人身着相同的面具,一色的变色衣,头上顶着一个小小的无线装置。此外,现场中发生的哭声、叫声、博斗声、厮杀声此起彼伏,听得一清二楚。 “我父亲呢?”李异瞪着大眼死死地盯着荧光屏上自言自语地说道。 可是,荧光屏上一直未出现当年他父亲的身影,只是一个混乱打斗的局面。不久,画面消失了,荧光屏上一片雪花。 “总算有了进步。” 李异说完,收起手中的装置,起身欲离开乱葬岗。就在这时,他发现皮皮正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正文 七十七恶果终自吞 李异停下脚步,问皮皮道,“你怎么来到了这里?” “我在寻找我的母亲,于是就来到了这里。” “到这里找你母亲?”李异一怔。 “是的。”皮皮望着前面散乱的坟堆,含着泪说道,“你还记得榕儿和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情景吗?” “我怎么会忘了呢?那一次,我第一次成功演示了借尸还魂的试验,就为你们赶跑了敌人。” “我指的不是这个。” “是什么?” “我当时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来自于我母亲。” “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我母亲的声音伴着我走过了十几个风风雨雨,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它在心灵里决不会因任何微小的干扰而影响我的辨别。我心里总在想,我母亲一定就在这附近。今天,这声音驱使我的双脚,不知不觉地往这里来了。” “可是,你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皮皮茫然地摇摇头,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只表。这是他母亲留下来的唯 一的遗物。睹物思人,皮皮的眼泪控制不住,一滴滴流了出来。 “喂,你这只表是从哪儿来的?” 李异话声刚落,转眼间寒光表就从皮皮手里到了他手里。 “你要干什么?快还给我。”皮皮一惊,扑过去就从李异手里去抢。 谁料,李异用手护住寒光表,跳到一边,躲开了皮皮。 “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这只表是从哪儿来的?” “这只表是我母亲的。” “你母亲的?你母亲怎会有只这样的表?”李异脸上露出一脸困惑。 “我母亲有没有这样的表与你有什么关?给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你知道吗?这不是一只普通的表,它与云洁手上的表是一对鸳鸯表。” “什么?鸳鸯表?你凭什么这样说?” “因为它正是我一直苦苦寻找的另一只表。” “你寻找的另一只表?” “实不瞒你说。这本是我的家事。我母亲与我父亲分手后不久生下我和李怪两兄弟。我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亲手打造了这对寒光表作为我们出世的礼物。只不过,我母亲不想我们兄弟俩全都留在父亲的身旁,在我出生后不到三天便悄悄将我送给了海城大学金锂夫妇。后来,我取名叫做金铅。由于养父养母后来变了卦,就再也没有将我送到母亲的身边。就这样,我与母亲失去了联系。直到养父养母临死前才将真相吐露给我,并要我原凉他们的做法。他们还告诉我,要找到我的亲生母亲,关键要找到那块与李怪一模一样的寒光表。后来,我就一直注意打听这方面的消息。” “既然你这样说,那么请问这块表上有什么其它特殊的标志吗?” “当然有。你看,这只表粗略地看与云洁手上的表没有区别,但你仔细地看,就会看出,它们的区别就在于上面微小的按钮,云洁手上的按钮为红色,而这块表为绿色。通常,不知内情的人把它只会当做一只普通的表使用。实际上,它与云洁手上的表一样有着特殊的功能。它的功能在于能强烈吸收对方的体能,使对方失去体能的支持从而丧失战斗力。” 说罢,李异将寒光表戴在左手的手腕上,然后将表面上的荧光屏对准皮皮,右手的手指轻轻在旁边的绿色按钮上往下一压。刹时,只见一股热气腾地从皮皮身上被吸了出去。皮皮顿觉一阵骤冷,紧接着眼前天昏地转。与此同时,李异则满脸发红,浑身冒着热气,犹如一团火球在体内滚动,火烧火撩般的难受。李异“哇”地怪叫一声,松开手指,就势滚到附近地面上湿润的草丛里,尽量将身上的热度降到最低。 不知过了多久,皮皮和李异才渐渐恢复常态。两人终于明白了鸳鸯表的含义。原来,同时戴在身上的话,在与敌人作战时,一只表能将对方的体能吸过来,吸过来的体能则可以通过另一只表转化成攻击敌人的能量而射向对方的致命部位。杀死一个对手仅是几秒钟的事情,而戴表者则毫发未损。 “这真是可怕。如果一个人身上戴着鸳鸯寒光表与敌人作战时,不但威力无穷,而且能和数十倍数百倍的敌人战斗。”皮皮说道。 “以其人之能伤其人之体,这就是鸳鸯表的原理。” “可是,鸳鸯表要一个人配戴时才能发挥作用,你父亲为何想到一分为二,分别赠与你们两弟兄一人一块呢?” “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具有血缘关系的人,向周围散发出的生物能场也彼此相似。按照这个说法,两只表分别戴在我和李怪的身上,只要战斗时,我俩紧紧靠在一块,相当于密不可分的一人时,也可以发挥鸳鸯表的强大威力。我父亲的用意非常明显,就是只有我们兄弟俩团结成一个整体才能战胜强大的敌人。”李异回道。 从李异眼神里,皮皮看到了李狂在李异心里投下来的阴影效果至今未消。这就是他到今天仍痴迷在研究能量杀人的乐趣之中而难于自拨的原因。他母亲与这只表,在他心目中到底哪一样重要呢? “你要了解这只表的真实来历,其实也不难。不过,我有个等价的条件。”皮皮说道。 “什么条件?快说,只要我能做到。” “你必须告诉我你答应帮榕儿救我时,曾要求榕儿为你做了两件什么事?” “这-----”李异思忖着。 皮皮像是从梦中醒悟般似的,忽地冲到李异的跟前,用手指指着李异,大声地质问道,“你说,榕儿、还有我的母亲,是不是你害死的?” “榕儿是替我做了两件事,但是你亲眼见到,是她自已跳崖死的。至于你母亲,我连模样都未见到,再说,我一生中从未出手杀过人。为什么说她们俩是我害死的呢?” “那么,你说,你究竟要榕儿做了两件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有一件事不能宣扬出去,因为这会损害另一个人的正直和清白,我曾答应过她,就得信守这个诺言。” “哼,想不到你这种人居然还会讲信用两个字。” “既然你不信任我,你要我讲什么呢?” “两件事,如果有一件事你不说清楚,你休想知道这块表的真正来历。” 李异想了一下,说道,“好吧。反正榕儿死了,我也不须对她再承诺什么了。”于是将原来要榕儿做的第一件事说了出来。 皮皮听后,心里几乎气愤得快要爆炸了,霍地冲过去一把抓住李异的衣襟,“你这没良心的老东西,亏你想得出如此下流的计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然我就杀了你。” “杀我?恐怕你没那么容易。你要知道,我可从没有逼迫过榕儿什么,一切都是她自愿。而且,在她行事之前,我一再叮咛过她,一定要慎重。你还要我对她怎样?” “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榕儿提出这样的条件呢?”皮皮压抑住心中的悲愤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我在研究能量杀人时,意外受到了一种叫β粒子源的伤害,我的整个生殖系统垮掉了,成了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加上我长期对鬼魂研究的着迷,我渐渐达到了痴狂的地步。满脑子里只有能量、鬼魂、次声等概念。空闲之时,我就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来满足我的这种变态的心态。对榕儿的第一个要求,一半是为了这个原因,一半是出于服务第二个要求的目的。” “那你对榕儿的第二个要求呢?” “第二个要求,纯粹是为了研究的需要。”李异说道,“通过一种能产生幻像的装置,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一个老太太。” 皮皮的预感终于得到了验证。果然榕儿------。皮皮心里一阵阵酸痛。 “这位老太太是不是后来就埋在乱葬岗大墓不远的地方?” “是呵,你怎么知道?” “这狗东西,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手上的表就是这位老太太一直珍藏在身边的宝物。” “呵?” “明白了吗?她就是我的母亲。”皮皮悲痛欲绝地说道,“这块表她一直放在一个秘密的箱子里,从未拿出过给别人看,也从未在身上配戴过。她根本就未想到有一天三金帮会抓走她。就在那一天,三金帮的小三在她的箱子将这个唯一值钱的表翻了出来。” “呵,难道她是-----我不信,你的母亲怎会一下子变成我的母亲?” “我是她捡垃圾捡来的弃婴。是她把我养大。她不是我母亲,谁还能配做我的母亲?” “天呵,为何要这样捉弄人?”李异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脸上悔恨的泪水倾刻间流了出来。 “哼,你居然丧心病狂到了连自已母亲也不放过的地步。”皮皮愤怒地瞪着眼睛,“你说,这就是你复仇要的结果吗?” 李异低下头,没有作声。 “快带我去母亲的坟边。”皮皮威严地命令道。 李异将皮皮带到一个较新的坟墓前。自已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头不断地磕向地面上。“妈,儿不孝呵。儿向你请罪来了。” “你还配做她的儿子?”皮皮忽地从身上拿出一把刀,对准李异的颈部。 李异平静地望着皮皮,一动也不动。 “慢着。” 后面一声大喊,两人回头一看,牛五跑了过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牛五问道。 皮皮悻悻地收起了刀,同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异,“今天,暂放过你一马。” 李异慢慢地站起来,神态漠然,动作迟缓,显得异常苍老的样子。突如其来的事实,几乎将他的精神击得粉碎。 “云飞要你们速回海城,商量下一步如何对付标本人的事。” 随后,李异便和皮皮、牛五急匆匆朝往海城方向的车站走去。 正文 七十八亲情不相认 云飞和万金油走到外面的花园,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万先生,据我分析,你算得上一个脚踩几只船的人,居然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却仍然平平安安,也算是奇迹。” “其实,我自已也不明白这点。我在爱心医院时,名义上是个平平的医生,上不了手术台。实际上暗地里既为三金帮操刀,也协助我养父做事。” “你是怎么加入三金帮的?” “是我养父介绍进入的。养父的话我从来不敢违背半句。” “为什么?” 万金油将他的身世和李博士待他的情况从头至尾说了一遍。然后说道,“开始,我也想不通为何他要将我介绍进入三金帮,后来从他不断要我为他送‘货’的事件上,我才领悟到养父原来背地里也在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他从事的活动与三金帮从事的活动则是两回事。三金帮关心的只是人体器官交易带来的高利润回报,并不介意器官流向何处,又用于做什么。而养父期待的是通过在这些器官上研究所获得的数据能否达成他的目标。我的特长恰好能为三金帮带来丰厚的收入,而我的工作性质又恰好能为养父提供他随心所欲所需要的试验样本。我想这才是养父当初要我进三金帮的本意。” “他需要的一般是些什么货?” “主要是从做手术的病人大脑中取下来的活组织。”万金油说道,“当然,一般人的脑组织不能满足他的试验条件。他要救被取的对象一定要是那些智力较高或从事创造性开发脑力劳动的病人。” “几年前,爱心医院发生几次科学家死在手术台上的事都是你的杰作吗?” “是的,我养父需要一些样本来完善他的试验数据。他要的样本几乎都是海马和脑干组织。我感觉得他是想建一个有关人脑学习和记忆方面的数据库。”万金油突然象想起什么似的,“你头脑里被他安置的海马芯片是不是就是根据这个数据库建立起来的?” 云飞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你养父与三金帮之间的关系极不正常吗?” “我有时候也想过,但想不通。养父虽然不属于三金帮的人,但他与三金帮之间又存在着某种关系。还有,爱心医院与脑科所之间存在一条秘密通道,也只有我、养父、还有梦龙知道,但是,为何这个地方会有一条这样的通道就不知道了。” “这条通道,你们主要是用来干什么?” “用得不多。有很多情况下用不着偷偷摸摸。像转移那几个科学家脑内的脑干和海马,我曾用过这条暗道。” “病人住院时死在手术台上,医院通常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 “死在手术台上,这是爱心医院极为倒面子的事。所以为了维护医院的声誉,爱心医院一般不会让外人知道这件事。而对病人的家属,也不告诉他们是由手术事故导致的。爱心医院有一批专家专门做这种天衣无缝的事,从病历记录、死因鉴定、甚至上法庭对质打官司,以至赔偿协议都会做到让病人家属心服口服。当然个别顽固不化,想损坏爱心医院名声,三金帮自然有人出面去点化他的思想。不过,这种情况非常甚微。相反的是,正由于爱心医院的名声和医生精湛的医术,一般人不会怀疑到爱心医院里面有什么问题。所以病人也好,其家属也好,对爱心医院的医生及医术极其放心和百般信任。” “李博士是不是在脑科学研究所有专门的实验室?” “是的。” “是梦龙为他提供的吗?” “梦龙取代水银是李博士在这里有实验室之后发生的,因此从时间顺序上可排除这种可能性。我想,可能是原来的三金帮头子水银为他建造的。” 由此看来,李博士与原来的水银之间一定有着某种极为隐秘的关系。可是,他们之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云飞想道,这间专为李博士而建的实验室,为何梦龙他们竟然一点也没有发现呢? “难道梦龙也不知道李小泉博士在脑科学研究所有个实验室吗?”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这研究所内块靠花园是有个单独的院子,平时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那儿。在李博士失踪之前,似乎从未看到梦龙去过那里面。” 云飞努力思索着,可是仍旧分析不出万金油的话里包含的信息成分。 两人正相谈间,牛五和李异都来了。 “听说云洁姐姐恢复了健康。”皮皮说道。 “这得要感谢万医生的医术高明。”云飞说着,和大家一起走进云洁的住房。 “我很想念我的妈妈,还有我的父亲。”云洁蜷缩在被子里流着眼泪说道。 “你如果想看见你妈妈的话,我那儿有个亲人复忆场,可以让你看到她,但你不能和她说话。不过,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父亲,对他的印象可能不会很深,可能比较难以复忆出他的模样。”李异说道。 “真的?”云洁又问道,“云哥,你有没有去那儿试过复忆你的父母亲呢?” “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是什么模样,教我如何复忆他们?” “如果我去复忆父亲,他的模样不会在我脑海里出现,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还活在世上?”云洁问道。 只有李异一个人点了点头。 云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云飞,又看了看其它几个人,表情很奇怪的样子。 “你们怎么啦?”云洁问云飞道。 “没什么。”云飞说道,“大家只是觉得你刚刚恢复,不想与你讲太多的话。” 云洁没有说话了,默默地下了床,走出门。在大家的陪同下,坐车来到鬼都鬼魂研究所内的亲人复忆场。 在复忆场的门口,云洁站住了,望了望云飞一眼。 云飞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胆子大一点。 云洁进去了。大家站在外面耐心等待着云洁出来,十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云洁并没有准时出现在大家面前。 接着,又是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见云洁的人影出来。大家冲进去一看,哪里还有云洁的影子? 打开里面的灯光,才发现里面有个小暗室,推开门一看,大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云洁被反绑着,身上扎满了雷管和炸药。 梦龙正站在云洁的身后,表情发着冷冷的死光。 “梦龙,你-----”云飞惊道。 梦龙见瞒不住云洁了,索性将脸上的人造皮肤拿了下来,真实的面目出来了。 “他就是我父亲?”云洁满脸泪痕地问云飞道。 云飞没有回应。他知道云洁心里一定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是不是真的?”云洁说着,看了大家一眼。见大家没有反应,便流着眼泪再次质问云飞道,“他是不是我爸爸?” “是的,他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云飞低声回道。 “不是。他不是我爸爸。”云洁突然放声哭了起来,“我的爸爸不是这样的。他不会这样对待我。” “是的,你过去的爸爸的确不存在了。”梦龙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的双手现在沾满了那么多的鲜血,现在要洗手不干也不行了。” “我母亲是不是你派人抓来的?”皮皮想到了自已的母亲。母亲住在沙湾镇,最后竟然惨死在鬼都研究所。这一切的一切与三金帮犯下的暴行密不可分。 “我抓的人那么多,记不清了。” “我问你,在沙湾镇靠垃圾场旁边有间小屋。你们是不是从哪儿抓走了一位老太太?” “你说是那就是吧。” “为什么?”皮皮颤声地问道。 “我手下的人以为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孤人,就将她抓了过来。谁知她还有你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因此就想法将你一块治理。你恰遇上奇物园开张,就这样当成空缺的奇物来处理。未想到山人会出面救你。李异与山人之间的关系我不是非常清楚,而李异与三金帮之间的关系有着渊源的历史。为了满足他们研究的需要,我们有时会向他们提供一些特殊的货品。这个小暗室就通向乱葬岗的一个接货点。当然,李异救你决不是纯粹出于什么人道。据我所知,李异向三金帮购买的活人试验品,主要是置于他的特殊装置作试验用。他需要收集不同活人在死亡时或不同死亡过程中生物电磁波变化的数据。” 李异的脸色非常难看。 “但是,我母亲是被你抓来的。没有你,我母亲就不会落至今天的悲惨下场。你不是人,我要杀了你。”皮皮突然气急败坏地要冲上前去,被云飞和牛五同时拉住。 “放开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决不会饶恕他。”皮皮挣扎着叫道。 “梦龙,云洁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为何对她也不放过呢?”云飞问梦龙道。 “因为我要为我的瓦寨人报仇。我曾在弟兄们面前发过毒誓。我是踩着他们的尸体逃出一条生命。没有他们的鲜血为我开路,我不可能活到今天。到了今天,上天让我找到一个这样的复仇机会。我十多年来的心血,还有瓦寨人的鲜血,我不会让他们白白流掉。” 云飞明白了,梦龙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看到了云飞喜欢云洁。云洁有难,他不会见死不救。他只是想以云洁为要挟来达到他的目的。 “你怎么云洁会来到这儿呢?”牛五问道。 “是云先生提醒了我,我才知道秘密就藏在云洁的身上。果然。在复忆场中,我窥视了云洁所有的复忆过程。在她的复忆画面里,梦恬出现了。当看到梦恬手里拿着一块海马芯片时,我才恍然大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要我们到了桃源山,就一定会找到海马芯片。” “你这个疯子,连亲生女儿也不放过。”皮皮叫道。 “皮皮,冷静点。”牛五附在皮皮耳边说道,“千万不要在这时做出蠢事。” “哈哈哈。”梦龙大笑道,“云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大家看着云飞,云飞想了想,突然说道,“不行。” 正文 七十九作战标本人 大家正待惊诧时,云飞说道,“我可以和你合力对付标本人,也让你找到你想要的海马芯片,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放了云洁。” “这个办不到。这是我得到你们实行承诺的必须条件。我知道云洁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但你太聪明了,我不得不提防你。” 云飞要皮皮和牛五将他反手绑好,然后走到梦龙面前,冷静地说着,“你将云洁身上的雷管和炸药全绑在我身上,这样总可以了吗?” “没想到你还真是条汉子。”梦龙说着去解云洁身上的炸药。 “不,爸,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待云哥。”云洁哭道。 “皮皮,牛五,还有万金油,你们三个听着,将云洁的手拉住,让梦龙做好这件事,另外,我警告你们,你们千万不要有对梦龙先生有任何不良意图。我不允许你们动他一根毫毛。” 皮皮、牛五和万金油只好照着他说的一一做好。 “哈哈哈,这样最好。”梦龙大笑道,“现在,我们一起上桃源山。” “别急。”云飞说着,看了一眼茸拉着头立在一旁未说话的李异。 “你又变卦了?”梦龙凶道。 “我的生死交在了你手里,你还担心什么?”云飞冷冷地笑道,“只是这海马芯片,想要的并不是你一人。” “谁?还有谁敢与我争要?” “没有人敢与你发要。而是我曾答应过李异,只要他与我联手除掉了标本人,海马芯片他也有份。” “哼,到时就让我们凭实力说话。”梦龙白了一皮李异道。 云洁松了绑后,炸药和雷管绑好在云飞身上后。众伙立即动身前往桃源山。 到了桃源山后,大家直奔梦恬的坟地。 在征得梦龙和云洁的同意下,大家将梦恬的坟堆上的泥土挖了出来。可是,大家忙碌了老半天,结果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就连梦恬的尸体也竟然不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云飞望着云洁问道,因为梦恬是云洁亲手埋葬的,这一过程只有她一个人清楚。 众人向她投去怀疑的目光。 “我---我---”云洁涨红着脸道,“我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 山林中传来一阵大笑。大家抬头看时,只见周围十来条人影从周围的山林里突然钻了出来,青一色的蒙脸,青一色的服装,青一色的高度和身材。倾刻间跳落在他们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你们是---是标本人?”牛五、李异还有梦龙同时大惊失色地喊出声来。 “想不到当年的两个漏网之鱼还在。”其中一个人冷笑道,“这次你们再也逃脱不了灭亡的命运。”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牛五说道。 “要回答这些问题也不难,因为你们看到了你们不该看到的事。” “你们为何知道我们在这里?” “为了海马芯片,你们最终都会来到这里。这儿也是你们最理想的天然葬身之地,死了之后不但没有任何人知道,反而又会成为后人难解的一个谜题。” “原来你们早就算计好了我们?”云飞怒道,“梦恬的尸体是不是你们转移的?” “你们死到临头还要了解那么多干什么?准备受死吧。”说罢,对方发出了围歼信号。 李异眼明手快在他们周围用电磁波撑起一道高能量光束的保护圈。标本人一时被挡在保护圈之外,一时难以接近他们。 “快,大家快穿好隐身衣。”李异一边叫道,一边向大家分发衣服。因为他知道,这保护屏障的时间一到,就会失去效力。那时这些标本人就会杀进来。有了隐身衣,带上紫外线镜头,这样自已人可以看见自已人,但标本人却看不到他们。 果然,目标一下子不见了,标本人站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在地面上围成一个圈子,在他们的头顶上空用毒气封住,看他们能往那儿跑”。其中一个标本人道。果然他们很快就在他们头顶上空放起了黄色的烟圈。不过,他们也不上前冲杀,只站在原地不动。 牛五冷笑一声,向空中撒出一种无色的气体,顿时化解了那些黄色的烟雾。 “怎么办?”云洁问道。 云飞向皮皮示意了一下眼色,皮皮心领神会,从背袋里立即放出两只蜂儿。两只蜂儿向站在那儿的标本人叮去。一会儿,就听见有个两标本人追着蜂儿打了起来。皮皮又如法炮制放出一大群蜂儿,标本人一下子乱成了一团,找不着敌人的方向和目标,在原地上乱转了起来。 皮皮手一挥,那些蜂儿就一边叮着他们,一边将他们引向通往秘洞的方向。 当他们都走入秘洞时,李异开开了早在那儿准备好的机关,顿时机关辐射出的大量电磁波和次声出现,使标本人体内的能量系统发生了错误指令,陷在地面上互相打了起来。紧接着,李异启动了吸能装置,慢慢地他们就在地上挣扎着,最后像泥土一样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当最后一个标本人倒下去没有动弹时,大家欢呼雀跃起来。然后,大家将他们一个个的脸具撕了下来。令他们不可思议的是,每一个的脸孔都不一样,和普通人的脸孔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们的所有身体结构基本上保持了一致。 “这是一种生物机器人。”万金油说道,“他们的大脑都是人的大脑,有人脑的思维意识和功能。虽然他们的躯体及其皮肤是人造皮质构成,但身体腔内却充满了支持他们运动和执行杀人命令的程序软件。大脑里的神经中枢受一种低电压的刺激引起冲动,带动其它电子神经系统,从而完成一个又一个的信号传递。” “我不明白,这与一般的机器人有什么区别?”皮皮问道。 “这种生物机器人与一般机器人最大的区别是,他们会独立思考,而且他们的护体内也有象人的痛觉神经一样有许多丰富的皮肤感应器。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会当受到外界的伤害时作出保护自已的决定。” “难怪他们会追着蜂儿攻击。”牛五说道,“可他们那么厉害,为何竟连蜂儿也杀不死的。” “哈哈哈。”云飞笑道,“这就得问问皮皮了。” “蜂儿其实是经改造的仿生机器蜂儿,外观及某些功能类似蜂儿,但不是真正生物学意义上的那种蜂。” “我见过机器人,可还从未见过机器蜂。”牛五说着,然后又转向万金油问道,“在瓦寨案和乱葬岗事件中,标本人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以致没有一个活口留了下来。” “严格地说,标本人实际上是种能量取之不尽用力不竭的一种半生物半机器人。它在战斗的时候能从敌人身上获取能量,用获取的能量再攻击敌人。这就是他们强大的秘密。当然,他们最柔弱的部位就在于大脑。但他们戴有面具,实际上头部的护盔。不但刀枪不入,而且还能抵抗一定强度能量射线攻击。同样,他们的皮层都具有防弹功能,是一种高强度材料制成的,没有一定强度的能量是无法击穿的。当战争的指令下达后,他们就会全力以赴甚至不会顾及自我毁灭,去取得整个战争的胜利。而当他们执行命令时,就会完成得彻底干净,因为这是里面的固有程序在起作用。这就是为什么看到他们的人不可能能活下来。当然,一但执行了命令,他们也不会随时中止错误的行动。所以通过正常的战争是没有办法胜过他们。要想制胜他们,一方面可切断他们的能量吸收与发射,另一方面也可扰乱他们的神经中枢指挥系统,使他们得到一个错误的执行命令。” “就是说,李异通过扰乱他们体内的正常系统装置,然后反吸他们的能量,这样他们就无法继续获得能量,并且自身的力量削弱,最终就会导致自身的系统全部瘫痪。”牛五说道,“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死者的血管会突然凝固而爆裂,就是因为它们能吸收人体血液内的热量而转化为他们自身的能量。” “标本人的大脑是从哪儿来的?”皮皮问道。 “这可是经过多少人的脑袋做试验试制做来的结果。”万金油说道,一脸痛苦的表情。显然,他又陷入了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 “这些试验的人脑材料就是水银通过三金帮组织非法获来,而背后的总设计师就是李小泉博士。”云飞接着说道。 “水银死后,难道梦龙对此一点也不知情吗?”牛五问道。 大家将视线转向梦龙,希望梦龙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可恶。”梦龙咬着牙齿恨恨地说道。 大家被梦龙奇怪的表情弄糊涂了。只有云飞在一旁微微地笑着。 “我一定要找他算财。”梦龙叫道。 “你找谁呀?”皮皮问道。 梦龙看了众人一眼,没有回应。 “梦龙先生,你马上就可以拿到你的海马芯片了。”云飞说道,[奇*书*网-整*理*提*供]“现在是不是可以为我松绑了?” “不行,在我未拿到之前,你休想做白日梦。” “爸,我求求你,你放了云哥吧。”云洁哭道。 “云洁,你放心。”云飞说道,“我会没事的。你爸爸只是想要得到他的海马芯片而已。” “爸,究竟还要让多少的人流血才会使你罢休?” “多少人的血也补偿不回来我那美丽的瓦寨,我那可爱的瓦寨子民。”梦龙红着眼睛怒吼道。 “三金帮不存在了,标本人也消灭了,你为何还要满脑子想着复仇两个字?” “我要让天下那些自认为长着一颗智慧脑袋的聪明人尝尝做一个蠢人的滋味。哈哈哈。”梦龙大笑起来,那笑声听起来令人是那么恐怖,那么可怕, “人与人之间的仇恨就象那漫山遍野的杂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永远无休无止。除非你将人类的自私和贪欲连根拔掉。”云飞说道。 “正因为这样,我才更需要海马芯片。就让它来制服人类的丑恶吧。” “你不会伤害去哥吧?”云洁满脸泪流地说。 “我说过,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梦龙对云洁说道,“如果拿到海马芯片的话,我决不会食言。如果他耍我,就别怪我无情。” 站正那儿一直未说话的李异叹了一口气,准备悄悄地离开此地。 “李异,你别走。”梦龙大叫道。 李异停住脚步,不知梦龙想要对他干什么。 “标本人是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既然你和他们一起战胜了标本人,那么云飞就要按当初的承诺你找到海马芯片。现在马上就要找到海马芯片了,你为何反而要走呢?” “我现在对海马芯片没有兴趣了。”李异冷冷地说道。 除了皮皮之外,大家几乎都对李异的回答感到意外。 “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即使得到了海马芯片,我不知要对付的目标是谁?” “追求人世间最大的支配欲、最高的统治权,不正是你一辈子孜孜以求的目标吗?你昔日的雄心斗志到哪儿去了呢?” “对不起,无可奉告。”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在拿到海马芯片之际,让我们决斗一次。胜者将永远拥有海马芯片。” “如果真要那样的话,你将会很失望。”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实力与我决斗。你那点伎俩也不配与我决斗。” 说罢,李异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住。”皮皮追了过去,“别跑,你我之间的账还没算清。” “哼,小看我。”梦龙恶狠狠地说道,“我迟早有一天会砸了你的什么鬼魂研究所,等着瞧吧。” “你不是说要找一个算账吗?”云飞对梦龙说道,“现在我们就下山找他去。” “你又玩什么花招?”梦龙说道,“先找海马芯片。” “你要找的海马芯片就在你要找的那个手里?” “什么?”梦龙大吃一惊。 然而对于云飞来说,一想到要去见这个人,心儿就突突地跳个不停,眼皮在不停地抖晃着。这一去,会发生什么事吗?他心里不停地出现这个念头。 正文 八十智取女杀手 皮皮来到鬼魂研究所的时候,鬼魂研究所一片寂静。 “李异又在玩什么花招?”皮皮一边想道,一边放飞几个带微型摄像的侦探蜂四处察看,可是仍然空无一人。 “这就怪了,人到哪儿去了?”皮皮正待诧异,空中突然传来毛骨悚然般的大笑。紧接着,几个侦探峰就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没有了动静,不但从他视野里消失了,而且吸不到任何回声。 皮皮抬头一看,周围并无人影。皮皮感到有种被捉弄的感觉,刚想要发泄这满腔的怒气,却又找不到对象。 “李异,你这老贼,给我出来。” 又是一阵笑声。 “你不是要和我清算总账吗?来哇。” 皮皮循着声音走过去,可是怎么也发现不了李异在哪儿。不是掉进了坑里,就是撞到墙上,或是绊在石头上。而每当皮皮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时,又会听到对方一阵大笑。 嘲笑令皮皮非常难受。他从来没感到这样恼恨过。 “你这小人,有种光明正大面对面作战。”皮皮叫喊道。 回答的仍然一阵哈哈大笑声。 皮皮怒不可忍,从怀里掏出一只拇指粗的仿生五步蛇。这只蛇经过改造之后,能感受到周围动物百万之一温度的变化。只要它一认定目标,基本逃脱不了它捕食的范围。 “李异,你这条可恶的毒蛇,就让它来对付你吧。” 皮皮说罢,将它投了出去。 不久,一切又归为平静了。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总算为榕儿还有母亲报了仇。”皮皮心里想道。 皮皮刚走出鬼魂研究所时,突然一个人朝他走了过来,轻轻地问道,“你就是皮皮吧?” “你是----”皮皮吃了一惊:我从来未见过这个人,为何他反倒认识我呢? “我是油二。街上的小混混,专为人送信打探消息。”对方自我介绍道。 “我没有什么需要你效劳的。”皮皮精疲力尽地说道。 “我是受李所长所托,在这儿等你。” “是李异所长?”皮皮吃了一惊。 “是的。”油二说道,“他说,你是可造之才。” 接着,油二随身带的袋里拿起一块寒光表、一把高能量发射光手枪、放大望远两用镜和一本厚厚的资料书递到皮皮的手中,说道,“他说,这块寒光表,最有资格拥有它的是你。而这本资料,积累了他和李怪一生中的心血,也凝结了许多人的鲜血。虽然浸透着极深的罪恶,但他希望,这资料能为云飞他们制造人类的和平能发挥作用。” “李异呢?他人呢?” “走了。不在这里了。” “到哪儿去了?” “不知道。” 皮皮接过油二手里的东西,感觉心里怅然若失。当他想到复仇的目标时,复仇的目标却消失了。于是,不禁长叹一声,悻悻地回到原来的住处。 云飞他们正在那儿等他。皮皮默默将资料递给了云飞,然后将一切告诉了云飞。末了,从电脑里拷贝出一份资料,默默地递给云飞。 “这是什么?”云飞问道。 “三金帮犯下罪行的所有证据。” “三金帮已消灭了。交给警察局意义不大了。”牛五说道。 “不,三金帮原来在政府及其它社会团体和单位留下了众多的党羽。”皮皮说道。 “这事算了吧。过去的事就不追究了。这些人中绝大多数人是迫于三金帮的淫威才协同他们一起犯罪。给他们一次洗手的机会。”云飞说道。 这个建议得到了众人一致的通过。 “我们开始出发吧。”梦龙在背后催促地说道。 云飞一行人跟着梦龙来到海城城中心最高层的建筑物面前。他们要去的地方就在二十一层的一个中央大厅 大家进入电梯后,云飞轻轻按亮二十一层的按钮。紧接着,电梯就急速地往上升。当电梯升到十八层,云飞突然感觉电梯的速度的一种异常,于是大喊一声,“不好。” 然而,一切都迟了。只听咣地一声,电梯猛地停止了向上的运动。还未等大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整个电梯像失去了重心般的疯狂地向下坠去。 一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降到了每一个人的头上。 皮皮和牛五迅速地对看了一眼,就在那么极短的时间,两人心领神会了。 皮皮迅速用高能量手枪将电梯底板击穿一个微小的洞口,紧接着牛五向洞内丢入一个压缩的粉状白色固体,随后又丢入一包黄色固体。 “大家不要猛力呼吸。”牛五叫道。不久,电梯的速度减了下来,但同时从电梯底下冒出来的气味非常难闻,呛得令人受不了。这是牛五丢下的两包固体迅速起了化学反应产生了大量比空气重的气体。由于气体沉在电梯的最下面,增大了它对电梯的浮力。从而减缓了电梯向下的速度。最终使得电梯不致于因突然的坠地而发生意外事故。 就在电梯撞向底部的时候,皮皮迅速用高能量枪切割似地将电梯划出一个圆形的洞口,大家先将云飞送了出去,才一个个从电梯里钻出来。 “好险。”万金油叫道,“万一引爆了云飞身上的东西,今天大家都活不成了。” 云洁狠狠地瞪了一眼梦龙。梦龙依然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样。 就在大家庆幸安然无恙的时候,从门口进来了两位黑衣黑裙的姑娘。 “大家快散开。”云飞叫道。 大家闪电般地刚躲开,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子弹扫射了过来。 皮皮滚到一边后,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向空中一抛,从盒子里撒出的无数只细小的蜂儿围绕着两位女杀手扑了过去,向她们的眼睛里、鼻孔内、手指上、耳朵内飞窜进去,立时,她们乱作了一团。 “是丽娜和丽莎。”云飞认出了她们。 皮皮一听,立即将手里的寒光表丢给云洁,叫道,“看你的了。” 云洁迅速将寒光表戴在了右手,朝着丽娜和丽莎一指,按动绿色按钮,她们身上的能量顿时被吸了过来,同时能量通过她的身体传到她的左手,在另一个寒光表上积聚起来。 慢慢地,丽娜和丽莎像一堆烂泥瘫在了地板上。 云洁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而之势,将放能的寒光表对准了梦龙。 “请你放了云飞,否则我们父女就此恩断情绝。”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并没有吓倒梦龙。梦龙先是一怔,随即恢复了镇静。 “我没有其它的选择,除非你杀了我。” 梦龙冷冷的回答令云洁恼羞成怒,她用手指搭上寒光表的红色按钮,就要准备按下去。不料被走过来的云飞拽住了。 “不要这样,云洁。”云飞说道,“一切顺其自然。” “哼,看在云哥的面子上。我暂时饶你一次。”云洁说道,“不过,只要你胆敢动云哥一根毫毛,我这愤怒的能量就一定会冲你而去。” 接着,大家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走。 上了二十一层,来到一个圆形房子的中央,那儿海城城主正在对着电视镜头在作着精彩的演讲: “我们的国家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我们的人民是一个伟大的人民。我们的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虽然西面还存在着珍珠国的强大科学威力的威胁,但是我们可以说,这一历史迟早会得改写。总有一天,我们会在国际舞台上一展雄心。今天,我们能达到这样辉煌的成就,与大家的努力密不可分。尽管我们的国家还存在许多不足,我们毕竟成功地扫除了恶黑势力对我们社会的毒害和侵蚀,我们成功地抓到了珍珠国情报局安在我们国土上的间谍。我们成功地制造了一种新型秘密科学武器,它将大大提高我们国家的防卫能力。我们-----” 城主无意间回头望了一眼。这一望,他的眼光再也没收回去了。因为,他看到了一行人正向他慢慢走来。 正文 八十一 意外的谜底 正在电视台摄影的工作人员见状不妙,急忙将无线话筒和镜头从他身旁移开。过了许久许久,城主才从惊慌中恢复常态,迈着缓缓的步子走出演播室。 “你好,城主。”云飞说道,“您大概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回来吧?” “你们既然已战胜了我苦心经营的标本人武器,我就算是你们手下的败将。” “原来,你就是未死的水银?”云飞问道。 听了这一话,梦龙大吃一惊,方知醒悟到云飞原来的暗示,便问道,“水银不是城主和我一起联手杀掉了吗?” “那只是我的一个替身而已。”城主说道,“梦龙能活着逃出来,也并不是他有更高人一等的逃生本领,全是我精心设计的计谋之一。他出来后,我又成功导演了一出戏,让水银从地球上消失,而他就替代水银的位置。我在暗中指使陈若男做掉金铅,瓦寨事件中除掉了金镉。三金帮中凡是与我有过一面之识的人统统成了冤魂。这样,就没有人知道黑社会中的领袖居然会当上海城的一城之主。而且,我可以继续利用梦龙的复仇心理为我做许多我无法做得到的事。我需要源源不断的巨额费用,也只有三金帮才能满足我的胃口。” “你制造乱石岗和瓦寨惨案的真正目的难道仅仅就是这个吗?” “当然不是。主要有几方面的因素在起作用。有些人的行为不与我的思想相拍合,以致成了我将来图谋大业的障碍,比如凌风、梦龙等。这些人有利用价值,得慢慢对付。还有些留下来一定会坏我大事的人,就坚决不能手软。如金铅、金镉等。李狂曾想策划鬼都都主凌风反叛我,乱葬岗事件他是死得及时。鬼都都主阴奉阳违,背后悄悄建立地道基地,以图谋对我海城的不轨。而瓦寨人不愿迁出瓦寨,有违我们三金帮利益原则。所以,这两次事件中冤死的人并不多。当然,我也想试验我建立的标本人武器的威力,看能否找出破绽,以便改进。要试验就得必须有战争。这种想法一直到了我得知李异与李怪研究的次声波杀人在神经型和内脏器官两种方式上取得重大突破之后,几乎达到了高潮。” “我明白了,马四就是你安插在凌风势力范围内的一颗棋子。” “不错。” “当初你利用了梦龙,为何后来又要杀他呢?”皮皮问道。 “很简单,他在我不愿意看到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开始,我发现梦龙私底下在研究破杀标本人的装置,我开始不太在意,想不到,他在这条道路上越陷越深。而且,他转而把黑手伸入到海马芯片之中。我才感觉到这是个定时炸弹,与其抱着它睡觉,不如趁早干掉它。可惜那次,竟让他有了提防,从秘门中溜走,反而损失了我一员大将。” “你的标本人武器是怎样建立的?” “标本人武器的建立,与李小泉博士的功劳密不可分。很遗憾,他未能活到今天。我一方面与黑势力有着说不清的关系,一方面又要为扫除黑势力而努力,以博得海城父老乡亲的支持和选票。所以,我就有了建立直属我个人武器的想法。为了筹建这样的武器,我找到了另外一个人,李小泉。李小泉是我暗地里私交的一个朋友。他是国际上非常有名的脑科学家。他从国外回来后,想建一个秘密的研究所,我成全了他。但是,他并不知道,我在他的研究所周围原来就修建了许多秘密工事。我当时并不知道他自已心里还有其它想法。我只要他为我培育出一支世界上非常出色的武器军队,他任何条件我都愿意满足。标本人的总计师就是他,具体实施者就落到了马四的身上。” “梦恬的尸体是不是你转移了呢?你又如何知道她体内藏有那块海马芯片?”云飞问道。 “这话说起来可很长。其实,我们早就知道桃源山住着一对母女。而梦恬是个爱好虚荣的女人,对女儿极其爱护有加。是我的手下人暗示她逃到了那块地方。那就是我的军队根据地。你们看到的那些石柱动物下面就是我的标本人藏身之处。我的标本人可随时随地拆分,同样也可以组合。那些头像是按照死者做的模型,但一般人是看不出来,因为,他们也富有生命力,就像你们看到的丽娜那样,混在人群中你们认不出来。只要将它们运到合适的地方,就可以组合成有生命的标本人。后来,我想李博士既然能造出这样的军队,那么势必能为我再制造出军队的指挥者。一个非常聪明绝顶的人,且必须受我的控制。没想到,我的主意竟与李博士的想法一拍即合。为了这件事,我让梦龙顺利当上了黑道主,而且还为他暗地里安排了万金油这样有力的助手。没想到,李小泉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简单,竟导致珍珠国情报局的人找上门来。我这才意识到他在这里面有瞒着我的事实,通过我的调查,才发现原来他有取代我的意思。这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事情变化得太快了。后来才果断将天一的飞行器击落,也将及时赶来的鬼都警察局的几个警察干掉。我曾派人找过梦恬,只要她帮我注意李博士的行动,我就答应她女儿出山时保证她的安全。天一的飞行器失事后,梦恬又死了。云洁逃了出来。我才知道天一没有死,他就是云洁身边的云飞。暗地里有时还保护他的安全。后来,我打听到消息,真正起作用的主要是在天一大脑里装的海马芯片,于是暗地里就调查这事。直到大家在山上的搜查一无所获时,我就怀疑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梦恬。就是她,将那块海马芯片吞到了胃里,才出现那么多的事。” “你怎么知道?”云飞问道。 “李博士能引起我这么大的重视,我推测她可能意识到了什么。她原来与山人一道在珍珠国学习过电子生物学知识,不可能一点不清楚关于天一头脑里掉出一块芯片的价值。你想想看,研究所建在如此工于心计的地方,居然有很多是非找上门来,只能说明这里面的研究工作非比寻常。可能是她一时见了天一,有心让云洁以后跟着他走。又怕那芯片惹起天一的麻烦,于是,趁云洁没看到的情况下将其吞入肚中。” “那么,我母亲的遗体呢?你放在哪?”云洁问道。 “她就葬在东郊一块安静的土地上。”城主说道。 “海马芯片在哪?快拿出来。”梦龙吼道 “海马芯片?”城主听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将身上拿出的一块芯片递过去,“你如果想要,尽管拿去好了。” “我怎知是不是真的?”梦龙问道。 “是真是假逃不过天一的眼睛。”城主又哈哈大笑起来。 梦龙将芯片递给云飞,“你看看,对不对?” 云飞点了点头。然后递给万金油,“你最有发言权,它的价値。” 万金油将放大镜看了老半天,拿着仪器反反复复测试了许多遍,最后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都被捉弄了。” “什么?你说什么?”大家都对万金油的说法感到惊奇。 “这块海马芯片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万金油解释道,“它的片基上虽然有许多记忆知识和信息储存。但是里面的内容全都毁坏了。不能起任何作用。也就是说,在实际运用中,它还不如一个普通人的大脑的海马。” “为什么?” “不同人脑中的部分被置到一起后,就会存在匹配和兼容问题,就像人体器官存在着互相排斥一样。虽然现代医学解决了这一问题,但是只有些细节偏离了位置,就会导致整个系统混乱。问题不在于手术引起,而是海马芯片吞入胃中后,由于胃酸的作用,很多细微的神经感应器受到了破坏。” 梦龙一声长叹,飘然离去。 “海马芯片一定还有不告人的秘密。”云飞说道。 “你说得对。真正大家需要这块海马芯片并不是需要什么科学家的智慧和知识。其中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里面有两位科学家的研究材料的思路。一位是袖珍原子核科学家莫沙。他制造的核弹可随身携带。还有一个是神经毒物家黑辉。他制造的毒物进入人体内,会使人狂躁,发疯,继而咬打其它的人。而这种毒素只要进入体内还可由体内其它物质的催化作用下,能自身繁衍成许多类似的对神经有毒的物质。通过一传二,二传四,四传八的抓咬,发狂的人会呈几何级数的人递增。人类根本就无法控制这种局面。一个国家瞬间就可以摧毁。再强大的国家,也会毁于一旦。这两位科学家在试验时,就被国际和平爱好者组织秘密处死。但作为杰出的科学家,他们的尸体却保存了起来。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原因。” 谜团终于揭开了。可是他的出身仍然是个未知数。 “城主,既然你和李小泉博士的关系非同一般,而我从小就是被是他当作一种特殊的试验工具精心培养。我想,关于我的出身之谜,想必你一定会掌握谜底吧?”这是云飞最后的一个疑团,也是他迟迟不敢面对的问题。 “李小泉发明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试验,那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大脑和一个科学家的大脑在结构和生理活动上没有多大的区别。因此,一对普通的男女的结合和一对高智商的男女科学家的结合生育出来的儿女在智力上是没有明显的差别。这取决于两个方面的因素,一个可以说是先天方面的因素。即任何男人的精子或女人的卵子有优有劣,什么精子和什么卵子结合完全是随机的,目前的技术还无法达到这种地步,只让优秀的精子和优秀的卵子相结合。另个可以说是后天的因素,即周围环境和饮食结构对人的大脑影响。与高智商的人生活在一块会变得聪明,与野生动物长期生活,智商再高的人也会变得只发挥生存的唯一本能。第二个方面,可以较好的实行人为控制。在对第一点因素影响研究的基础上,李博士经过多年的摸索。终于找到了一个较好的解决方法。即通过一种调节体力、情绪和智商周期药物成分作用可以培育出优秀的人种。但这种技术需要非常高超的手段。且需要合适的人选。当然,我对亲自参与这种史无前例的试验感到一种极大的兴趣。” “你----”云飞涨红着脸,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不管怎样,你的诞生一直寄托着我一生中最伟大的梦望。” “你骗人!”云飞大叫道。并同时从怀里拿出一支无声手枪,“我要杀了你。” “我不在乎一死,我的手已沾满了鲜血。能够死在你的枪下,我死而无憾。” 云飞的手剧烈地擅抖着。 “可是,云飞的母亲又是谁呢?”云洁不解地问道。 “他的母亲就是你的母亲。” “你胡说。”云洁气得脸都发红了,她怎么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梦恬第一次到爱心医院时,就被李博士看中为理想的对象。尔后给她注射了一种只有他自已清楚的药物。这种药物会使得梦恬在产卵的特殊日子会产生剧烈的头痛。这种头痛只有他能治疗。这就是梦恬为什么经常要来爱心医院求医的缘故。而李博士总是在她来医院会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取了她的样本。” 云飞望着美丽漂亮的云洁,转眼之间变成了具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不知是应感到高兴还是感到遗憾。然而对这种试验的结果出在他身上,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愤恨。 他真希望这一切不是事实。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奇书网(QiShu99.Com)的用户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